17、第 17 章

    不是说掉了吗

    镇北王眼角余光刮了眼身侧的不孝子就是掉到丁二姑娘这里了这能叫掉吗,这叫赠

    江既白在看到丁明锦腰间绦子上系着的那块玉时,脑袋里有片刻是空的。随即被老爹眼神揶揄,红晕顷刻间从脖子蔓延到耳际,脸面上却强硬装着淡定。

    父子俩被迎进寿安堂正房名堂,由官媒主持着过了聘,又闲话了一会儿,镇北王看向端坐在丁二夫人身侧的的准儿媳妇,越看越是满意,对丁老将军道“适才一路过来,我瞧着府上的菊花开得甚好,能否请明锦带我去近处赏赏”

    显然,这是镇北王要跟明锦单独说说话,丁老将军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明锦闻言站起身,主动给镇北王带路。

    崔氏看着女儿的背影,有点担心,身旁的丁二爷不动声色拍了拍的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剩镇北王世子一个人对着他们,难免有些不自在,丁老将军顺势就让丁贺扬、丁长轩兄弟也带着他出去逛逛。

    丁贺扬求之不得,直接把人往跨院的小校场带。

    丁老将军和丁二爷暗暗交换了个眼神,寻了借口出来远远跟着。

    丁老太太爱花,尤其是牡丹和菊花,是以府内花匠颇为用心,侍弄了不少品种,其中不乏一些娇客名品。

    菊花美则美矣,镇北王的目的却不在赏花。

    “我家那个不孝子,十岁上就奉诏入京,被人捧着纵着,缺少人约束,有时候行事着实狂妄不羁,我与王妃有心管束,奈何鞭长莫及”镇北王叹了口气,下一刻话音一转,浅笑着道“不过,今后有你在,我们就能放心了。你尽可放手去管,无论什么时候,我和王妃都站在你这边。只望你不要嫌他弃他,这小子虽时不时犯浑,却也从未真的做过什么腌臜事”

    任是叱咤一方权贵逼人如镇北王,此时也只是个寻常的父亲,费心斟酌着在儿子和儿媳之间平衡立场。

    明锦福了福身,亦坦诚相待,“王爷放心,我既嫁与世子,便是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没的嫌弃不嫌弃一说。世子恣意洒脱,不拘凡俗,自有他赤诚可爱之处,我也没有王爷以为的那般好,一起生活,少不得磨合迁就,彼此理解。”

    “好你能这样想我就更放心了。”镇北王欣喜,连连颔首,只觉得眼前的花儿都愈发好看了,由明锦陪着好生观赏了一番。

    再回到寿安堂时,丁老将军和丁二爷已经先一步回来了,自是诚恳留膳。镇北王也不矫意推辞,大大方方应下。

    午宴宾主尽欢,丁明锦一路将镇北王送到垂花门才停步,深深福了一礼告别。镇北王满脸笑容冲她挥了挥手,转身老怀欣慰地用力拍了拍儿子挺拔的背。

    江既白险些没绷住痛呼出声。

    未来大舅子下黑手在前,亲爹下狠手在后,他这后背到底招谁惹谁了,一个个的都跟他过不去

    从镇北王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之前他跟明锦的聊天非常愉快,这让一直悬着心的崔氏大大松了口气。而且今儿近距离接触世子,眉宇间确有桀骜不羁之色,但言行举止却有规有矩,并非全如外界传言那般不堪。

    最重要的是,这孩子长得真真是俊得很,朗目修眉,英挺大气,简直是按着崔氏喜欢的相貌长的。

    罢了,终归年纪尚轻,又是那般尊贵的身份,稍有顽劣也属难免,日后多加规劝说不定就能掰正过来了。

    崔氏心境放宽,准备起明锦的嫁妆来愈发积极有干劲儿。

    不日,明岚按照计划正式启程,送走她,为了不让大嫂朱氏胡思乱想,崔氏索性拉着她一起帮着筹备嫁妆。两人有商有量,反而将明锦给抛在了一旁。

    明锦自然巴不得如此,整日躲到老太太这边一心扑在绣绷子上。

    一幅双凤朝阳,绣了恁多天还没绣完,再看看那品相,丁老太太已经没眼置评了。

    二房这边有条不紊地筹备着,镇北王送过来的聘礼,崔氏打算尽数都给明锦带回去,再加上家里给准备的,最后不得不腾出一整个跨院来摆放明锦的嫁妆。

    这可让紧盯着她们的薛氏羡慕嫉妒得红了眼。可公中摆明了一碗水端平,老太太就算偏心明锦,也是私下里给添箱。他们这房,爷们没二房的有本事,她自己的陪嫁这些年零零星星的大半都填补了家用,想要给明媚置办一份殷实的嫁妆,就只能指望着昌王殿下的聘礼能厚重些,届时给明媚带回去撑撑脸面。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昌王送聘那日,不仅他本人没有亲自登门,一切按规矩交由内务府操持,聘礼也是中规中矩的皇子规制,且大多是官制金银瓷器等摆件,并没多少实打实的聘金和礼金。

    按理说,和一般人家相比,这样的聘礼已经很高格了,但是有明锦这个珠玉在前,难免有些相形见绌。

    薛氏为此耿耿于怀,丁明媚却丝毫不受影响,满心欢喜地关在房中绣嫁妆,憧憬着与昌王婚后举案齐眉的恩荣生活。

    “姑娘,您没事吧”青葙见她又没来由的作呕,忙端来温茶。

    丁明媚接连喝了好几口,才堪堪将胸口泛上的酸气压了下去,想到迟迟不来的月信,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春禾的伤怎么样了”她问道。

    因着落水一事,薛氏气恼春禾护主不力,罚了她二十板子,本想发卖出去,被丁明媚求情拦下。倒不是她多么顾念主仆之情,实在是很多私密之事,都是春禾在帮着她做。若真将她发卖出去,一来短期内没有这么趁手的人可用,二来她知道的事太多,放出去了难免是个隐患,还不如搁在眼前放心。

    青葙素日里没少受春禾照顾,这次姑娘肯站出来保下春禾,青葙心里对姑娘是愈发敬重,“春禾姐姐的伤已经好很多了,还说今晚就要跟奴婢轮着值夜呢。”

    丁明媚微微颔首,放下茶杯又拿起绣了一半的锦帕,道“今晚让她好生歇息吧,明儿一早再过来。”

    青葙替春禾谢了恩,仍不忘关切地询问“姑娘,奴婢瞧您脸色还有些苍白,不如请何医官过来给您看看”

    “不必了。”丁明媚下意识拒绝,转瞬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又缓和语气找补道“许是午膳吃得有点急,一会儿你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就好了。”

    青葙不疑有他,只当是姑娘不想引人议论。自昌王殿下和姑娘的赐婚旨意颁下来后,府中暗地里就议论纷纷,拿姑娘和亲事和二姑娘的亲事各种对比,什么中听的不中听的都有,后来还是老太太申敕了两回,这才清净了不少。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翌日一大早,春禾与她交班,早早就拿着丁明媚的名帖出了府。

    就在春禾出门不久,卿云就将消息报给了明锦。

    明锦垂眸,回想着上一世与丁明媚最后一次见面时她提及的那个流掉的孩子,算一算,大概也就是这两个月前后有的。隐约记得,万寿节后不到两个月,丁明媚大病了一场,直到冬至前才再次见到她的人,期间她们去探病,都被薛氏给挡了。如今想来,应当就是流掉了孩子之后坐小月子。

    “听小林子他们说,春禾出门的时候瞧着慌里慌张的,都在猜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事。”卿云坐在绣墩上,双腕间绷着一绺沉甸甸的棉线圈儿,看着姑娘精准地找出一个线头,拉出去缠上小小的线轴,手腕用着巧劲儿翻动,棉线在线轴上缠绕,不一会儿,一个圆圆的线团就成型了。

    实话实说,姑娘绣工差强人意,但这缠线团的手法却是一绝。

    “或许是吧。”明锦手上动作不断,淡淡应了句。她并没有吩咐卿云额外关注丁明媚那边的动静,今儿这事纯属巧合,门房小林子他们的闲磕牙正好让卿云听了一耳朵。

    明锦无意探究,只想安静地作壁上观,且有多远躲多远,于是也给卿云找事做,“田妈妈她们忙着清点装箱,念叨说人手不太够,明儿你也过去帮帮忙。”

    卿云笑嘻嘻应下,她可是听田妈妈说了,夫人给姑娘准备的陪嫁物件都是好东西,她早想跟着开开眼界呢。

    且说春禾这边,一早揣着姑娘的名帖出门,她的心就开始咚咚打鼓。昨儿晚膳后青葙照常抽空来给她送药,随口念叨了句姑娘似是胃口不好,下晌干呕了两回,春禾险些端不住手里的药碗。她是姑娘近身伺候的大丫头,没记错的话,姑娘一向准时的月信可是已经迟了好几天了。

    有些揣测,不想则已,越想越觉得如此。

    是以当春禾终于在昌王府偏僻的角门外见到兰羽时,尽管她竭力克制,但苍白得没什么血色的脸还是将兰羽唬了一跳,忙将她拉进门里,“你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柿子为什么被摧残的总是我是我站得还不够高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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