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江支流汇入长交的交汇口,又正是夏季多雨的时节,江水暴涨,水深且急,聂然一下子就被水流卷中冲了出去。
岸上有大妈看见,急得大声喊“哎呀,快来人呀,有女娃娃遭水冲走了快来人啊”
岸边有一个正在钓鱼的小伙子看见了,扒了上衣,纵然一跃跳里江水,灵活得跟条鱼似的,飞快地蹿到聂然身后,单手捞住她,另一只手刨水,很快便把聂然带上岸。
大妈赶过来,大声叫道“哎哟,你说你个好生生的女娃子啷个这么想不开哟,
周围的一圈人也围过来了,见到聂然穿得挺好的,长得也挺好看,有议论的,有劝解的,问她有什么事情这么想不开要跳江的。
聂然说“我去逮鱼我会游泳。”
大妈说“这是长江哒,妹儿,你下去逮鱼游泳。”
那救人的小伙子转身捡起自己扔在地上的外套往身上套。他背对着聂然,正好阳光照在后背上,隐约泛起鱼鳞般的闪亮光泽。这人的身线似流水般充满流畅的线条感,身上没有任何赘肉,肌肉很结实却不是健身房里特意练出来的胀鼓鼓的强壮型肌肉,而是给人一种瘦而有力的苍劲感。
最重要的是,以聂然在乱葬坑悦骨无数的眼光来判断,这人的骨骼长得跟人类的非常像,却绝不是人类的骨骼造型。人类再怎么锻炼塑形也练不出这种流线型般的身材,因为骨架就已经决定了。
她瞬间了然,鱼妖
正在七嘴八舌劝聂然的众人见到她盯着人家小伙子看,哪还有想不开要跳江的样子,纷纷停上了劝阻,又叮嘱她以后不要这么冲动,年纪轻轻的人生才刚开始,不要这么想不开。
那鱼妖显然不想招人眼,收起鱼竿,提起装有几条小鱼的桶便走了。
聂然谢过周围的好心人,捡起鱼妖刚才钓鱼时掉在地上的一点饵料揣进兜里,走了。
盛夏时节,天气热太阳晒,聂然为了方便下水,穿的又是速干的户外运动装,江风吹着,太阳晒着,没几下就干了。
她找了个相对偏僻但又不会让人误会她是要跳江的一直伸延到江里的台阶坐下,装出一副玩水看风景的样子施展通灵术,便见到那鱼妖又换了一个地方钓鱼,不远,往下游方向凑过去二百来米便到了。
聂然犹豫了一会儿,去到离鱼妖不远的地方,坐在江堤边的树荫下玩着手机悄悄地盯着他。
傍晚时分,鱼妖收杆,走到旁边的电瓶车停放处,骑着小电驴往回走。
聂然收起手机,不紧不慢地跟着。虽然师婆教她走路的功夫听着她头晕,好在师婆在教的时候有走给她看,多多少少还是学会了点,再加上她自己本身的力量速度就不慢,哪怕是追着小电驴走也悠闲得跟散步似的。
她跟了好一会儿,跟着鱼妖来到水产市场。
入夜了,市场还很火爆,很多人过来买菜习鱼。市场周围开了很多餐饮店,各种特色水产品加工,看得聂然馋得真想挑一家店子进去先吃晚饭再盯妖。
那鱼妖进入旁边一家生意非常火爆的专程卖水产品菜色的餐饮店。这铺子开得不小,上下三层楼,从招牌到里面的装修再到人气都是红红火火的。
鱼妖提着桶进去,跟回自己家似的。他把桶里的鱼送去后厨后,便去到了柜台后忙了起来,一看就是负责管理店铺的,还隐约有点老板的样子。
聂然站在路边装出玩手机的样子盯了一会儿,全看鱼妖怎么招呼客人、安排服务员他们忙活了,跟正常管餐饮的没两样,她便跑到市场里转悠,进门就见到市场的公告牌上贴着管理处新贴的降租公告。
鱼摊的人还有人在议论,从来只见涨租,或者是大家闹起来了才降一点点租,这还是头一次无缘无故的降租,是不是有什么事吧。
一个长得有点丑的鱼摊老板说“只听说是乌爷让降的,具体的不清楚。进货的价格从明天开始也降了,便宜了好几毛,全都降。”
他们便有人猜测,可能是上面有政策调控市场价格吧,听说天天有人吵肉菜都涨价了,快吃不起了。
聂然听力好,这些卖鱼的几乎都聊上几句,是不是真的降价啦,降成多少啊,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做小生意的,租金和进货价格一降,利润自然会涨,多入能多点。这年头,小商小贩不好活啊,又是摊位费,又是电商挤兑,日子难。
聂然心说,这大黑鱼挺效率的啊,姿态这么好,搞得都有点不好意思锤他了。
百万发消息给她“我到渝市了。你在哪”又给了她一个定位,还在高铁站。
聂然把自己的定位发过去。
没两分钟,百万便出现在聂然跟前,他用力地吸吸鼻子,抬眼环顾圈市场,目光灼灼,激动地抿抿嘴,说“你好厉害呀。”又找到妖怪窝了。不过这会儿人多,不好下口。
聂然说“我请你吃饭。”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进饭店吃饭尴尬了。
百万开心地应道“好啊。”
聂然带着百万找了家生意特别火爆的铺子,对着自己想吃的就开点,还让百万放开了点,她请客,管吃够。
百万对那些卖鱼的妖怪更感兴趣。不过,对于人类的食物,他也不拒绝,于是菜了好几个菜。
两人的菜加起来便是满满一大桌。
服务员都在说,“够了,你们吃不完。”
聂然说“放心,我俩胃口大。”
服务员劝几句就算了,毕竟菜卖得多才能赚得多。
渝市的菜,那是又麻又辣重麻重辣,轻麻轻辣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最多就是一大勺辣椒给你少放一点点。百万一口菜夹进嘴里,便见他的嘴巴瞬间红了起来,还有点泛肿的样子,从嘴唇红到嘴巴附近再红到耳朵,辣得“哈哈”直咝气,那样子比舅舅吃到钓钩还惨。
他挥着双手拼命朝嘴巴扇气呼呼,要不是聂然还坐在这里,真想变成原形头也不回地跳进江里涮嘴巴。
百万长得好看,坐在这里原本就已经很引人瞩目,那辣得手足无摸眼泪含眶的样子,把大家都看乐了。
这一看就是没吃过辣的外地人。
本地人暗暗表示老自豪了。
聂然给百万叫了两杯冰饮,他喝完后还辣,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聂然不管他,自己继续吃菜。
隔壁桌的女人回头,问聂然,“你男朋友被辣跑了,你不追呀。”
我男朋友哪来的男朋友聂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百万,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百万又跑回来坐下,嘴巴、耳朵都已经恢复正常了,但对着这满桌子菜,就跟菜有毒似的,一副坚决不碰的样。
隔壁桌的人见到他不吃还陪坐着的样子,心想“还说不是男朋友。”跟同伴笑笑,继续吃自己的。
聂然埋头吃得可开心了,大快朵颐。她忙里抽空,还顺便关心了下,问百万“你舅舅的伤怎么样了”
她没听到百万的回答,有点奇怪,抬起头望去。
百万说“已经没事了。”
聂然想起大麒麟兽在酒店楼下一口一只妖怪的吃法,说“像你舅舅那种一口一个,不咬到钩才有鬼了。”
百万“唔”了声,也不知道是因为嘴里还辣不好说话,还不愿在舅舅咬到钓钩这种事情上多讨论。
这里人多,隔桌就有耳,不方便聊些其它的,聂然便止了话题,发信息问杨雪岭“师父,你什么时候过来,百万都到了。”
杨雪岭明天出发,开车过去。
她带有剑,属于管制器具,坐飞机和高铁都挺麻烦。
聂然应道“好吧。”
旁边进来一队人,环顾一圈四周,见到聂然,一个亮出证件,“聂大小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聂然瞥了眼证件,见是宗教局西南总局特别行动处的人,这级别貌似比谭真人他们要高啊。她问“干嘛”
那人说“你在大瑶村干的事,自己没点数吗。”
聂然看这样子就知道是来找茬的,都懒得搭理他们。这里这么多人,还是个妖怪窝,他们敢在这里动手吗她的手机,突然没信号了。她非常诧异这些人还真在这里动手
突然,刚才过来的那几个人消失不见了。
聂然扭头问隔壁桌的女人,“小姐姐,你有没有看到刚才来我桌子旁的几个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隔壁桌的人告诉她,“没人到你桌子旁啊,连服务员都没来过。”
聂然立即明白,这是被找上门来,中招了。她问“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隔壁桌的人说“有啊,你要是信号不好,连店里的ifi嘛。”
聂然说“你能不能借我一下手机,我打个电话。”
那女人犹豫了下,觉得很怪啊。她有男朋友陪坐在这里,干嘛还借她的手机她说了句,“借你男朋友的吧。”便不再理聂然。
聂然心想,不管啦,继续吃饭,打不了在这里打一架。闹市打架,她一个混野路子的又不需要向谁交待,倒是那些办事处的人规矩多得很呢,一旦波及到路人,就等着调查处份吧。
况且,自己跟百万二打一群,还怕他们不成
忽然,她觉得不对劲,百万好安静哦。虽然百万一直很安静,但挺有存在感的,会有一种身边跟了只守护兽一样的感觉,有点像小时候她走到哪都有狗哥摇着尾巴跟着,可有安全感了,有事情的时候,他们会预先示警。可是这会儿,宗教局的人都找上门来了,百万竟然什么话都没了。怪啊。
她再次抬起头望去,便见不仅百万安静,周围的人都变得诡异起来,就好像自己明明坐在这里,但跟他们已经不在一个世界,游离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
她惊疑不定地朝百万看去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百万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个鬼哟聂然毫无预兆地释放出镇狱火呼地一巴掌扇在了百万的脸上。他显然根本想不到聂然会突然释放出镇狱火扇过来,连反应都没来得及,便呼地一下子身上蹿出火焰,下一刻便变成了一具毫无生命的纸人飘落在椅子上。
聂然拿起纸人,闻到一股残留的血腥味,好像有谁滴过血在上面画过符,但这会儿已经没有了。
不过,她可以确定,刚才那一巴掌绝对是烧到对方了。如果附在纸人中冒充百万的是鬼或者妖,她一眼能看得出来。聂然猜测,自己刚才烧死的,很可能是宗教局里哪个厉害的高人。
她才不管呢。对方都没跟她客气,她凭什么要跟对方客气。
对方要是客气点,找师父来训自己,自己跑一趟大瑶村替那些人解了蛇咒就是,一来就搞埋伏,还冒充百万过来骗自己,哼
聂然吃得饱饱的,这才放下筷子。
手机没信号,扫不了码付款结账,也叫不来服务员,于是从包里取出现金放在桌子上。菜价在菜谱上都有的,算一算价格就出来了。
她放下钱,慢慢地往外面走去。
服务员跟没看到她似的,从她的身边过去,在桌子旁环顾一圈,拿起上面的钱,跑回去找老板娘,说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留下了钱在桌子上。
老板娘迅速算了下账,又用点钞机数了钱,说“没少给,可能是有急事吧。”
聂然见状便明白,对方肯定是在冒充百万和刚才那几个人来找自己的时候在自己的身上动了手脚,把阵法或者是某种法术下在了自己身上。
她避开身边的路人,释放出镇狱火把自己又从头到脚烧了遍,召唤出斩不平,开启封妖窟,便准备来一个大招。
突然,一声猛喝响起“住手”一个道士走了出来,对聂然说“休要放肆。”
我偏要放肆原本悬在聂然面前的斩不平突然朝着那个道士刷地一下子飞了过去,剑刃擦着脖子划过,拉出一条血痕,割破了皮,但凡再深一点点,便是主动脉血管。
那老道士用手一摸脖子,脸色大变,三道符打出来,所站的位置冒出一大团白烟,人不见了,三道符变成三丁神朝聂然攻过去。
这个聂然早就会了。这是道教的三丁三甲符变成的,全靠施法的人一口真气撑着。聂然挥动斩不平,朝着三丁神聚气的地方戳过去。一剑一个,戳它们就跟戳气球,噗嗤一声,干瘪下去,又变成一道用废了的破符。
这破符连一回合之力都没有,菜得稀碎。
与此同时,杨丹青收到一条信息“你徒孙干的好事她竟然用镇狱火烧死了妙云真人。”
她当即回了对方一条信息你们跟小辈动手前都不跟我打声招呼的吗,现在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能跑来找我。你们有本事跟她动手,有本事自己锤去,我不管。
杨丹青发完消息,便去找杨雪岭。房门虚掩,没关,还没等她敲门就见到杨雪岭正盘腿坐在床上用符火兜着一颗丹药满屋子飞着遛猫呢。那只四尾狸花猫,踩着洞天观的步在那里追。
她没好气地推开门,说“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逗猫,你徒弟叫苟不同给堵了,妙云真人已经折进去了。”
杨雪岭麻利地翻身下床,两分钟便收拾好行李,捞起猫,把正在客厅打坐的云昭叫起来,说“我们现在出发去渝市,你开车。”
云昭一声,立即从沙发上起身,说“我把魏师兄叫上。”飞快上楼。
杨雪岭说“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收行李。”
原定的明天早上出发,行李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拎包出发。
杨丹青跟到车库旁,站在车窗外,叮嘱道“你们师徒悠着点。”
杨雪岭“嗯”了声,说“看情况。”她给正在渝市的百万发消息,没回。她打电话,没信号,关机了。她二话不说,立即给齐应承打电话,“我徒弟被苟大同给堵了,你外甥失踪了,青城山道隐观的卢妙云也死了。”她说完就挂了。
齐应承顺手给百万打了个电话,没打通。他用麒麟族的秘术联系百万,连方位都感应不到了。上次感应不到妹妹的那回,是她被逮进了洞妖窟。
渝市现在就有一座现成的封妖窟,半点不通阵法,特别好收拾,那地方还靠着长江水脉,都不用找山脉定她,现成的水脉可以用,足够压得她几百上千年都出不来。
齐应承从沙发上蹦起身,化成一头麒麟兽,呼呼地往渝市方向跑。
他都不知道该说杨丹青心大,还是该说苟不同胆子大了。
杨丹青敢把封妖窟放出去,苟不同敢去捅,他们都牛逼
最离谱的是,他们打架,扯百万做什么。
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很可能是想一石二鸟麒麟兽对那些修道的人来说,可是浑身是宝。连洞天观的祖上都干过封麒麟族镇封妖窟的事
齐应承觉得苟不同再脑抽,也不可能干出为了点私仇过节去捅封妖窟的事,很可能那边是还有什么行动和打算。最有可能的就是重定封妖窟,在那边建一座封妖监狱。这样做对妖怪是种震慑,也降低了聂然到处搅事所带来的风险。大局之下,为了定住封妖窟,牺牲一头小麒麟兽,便算不得什么了。一旦事情做成了,那是他们怎么说怎么有理了。
云昭和魏光坐上车,魏光开车,云昭坐在副驾驶位,后座坐着杨雪岭还踩着一只正在用猫爪子在群里聊天的猫。
云昭有点想不通,说“小师叔,苟不同怎么会去对付小师妹的他疯了吗”
杨雪岭正在向人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闻言头都没抬,“聂然给她老家的村民下蛇咒,落了把柄在苟不同手上。苟不同想着拿此事借题发挥,哪想到聂然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混世魔王,上来就把卢妙云给烧死了。”
魏光问“怎么烧死的”
杨雪岭说“卢妙云施法附在纸人身上去到聂然身边布阵,估计是漏了行迹让聂然看出来了。聂然一巴掌呼过去,手上带了镇狱火,卢妙云当场就没了。”她吐槽一句,“助拳助成这样的,也是够”惨的。也够水的。上来就炮灰了,事情也闹大了。
不过人已经死了,且是当着师侄的面,杨雪岭也不好吐槽。
作者有话要说聂然我最擅长的本事,惹事
杨丹青我最擅长的本事,护短
杨雪岭我最擅长的本事,摇人
每一个熊孩子的背后都有熊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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