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人,苏秀都眼红。她只比杨雪岭大一岁,自认也算是驻颜有术保养有方,任谁见到都得赞一声苏大美女。可毕竟上了年龄,人家二十岁的小姑娘敢素颜朝天,她敢吗
杨雪岭一直素颜朝天
说不羡慕嫉妒那是假的。
可她服气
杨雪岭是真有本事。大家都知道她正在从南市赶来渝市的路上,多少人马去堵她,人家照样走亲访友溜溜达达。堵她的人守在门口,她大摇大摆地从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过去,那一个个跟瞎了似的,全把她当空气了。
那么多路人马,布置了多少手段,人家带着两个师侄当司机,一个人一只猫,风平浪静轻描淡写闯过来了。
苏秀心说,这要是换成自己,八成现在已经尝遍满清酷刑了。
苏秀是真稀罕杨雪岭,要不是道门不流行追星,她都想当回脑残粉了。
杨雪岭装糊涂,“我懂什么呀”继续翻照片,发现没别的,问“没啦”
苏秀说“你真让我白忙活啊。”
杨雪岭看向吕祈仙。
吕祈仙说“我穷。”
杨雪岭说“可别说穷啊,越说越穷。”她说完摸了个小盒子递给苏秀。
苏秀没跟杨雪岭客气,当场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件镶铜边的骨雕扳指,雕工很精美,上面刻满繁琐的符纹,隐约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朦胧光泽,细腻的雕刻手法跟吕观主如出一脉,不用想也知道是杨雪岭自己雕的。
苏秀美滋滋地戴在了拇指上,笑眯眯地说“谢啦。”
杨雪岭说“我功力浅,雕不出什么神通来,这个扳指需要使用者注入真气才能激发符箓力量。这是取六百年道行的狼妖骨制成的,耐用。”
苏秀问“通灵教白狼堂堂主的骨头”
杨雪岭点头,没再多说其它。
这其它自然是指获得材料的弯弯绕绕。这些妖怪都是百万咬死的,其实是归了百万的,妖怪的皮骨等可以给道门做符、入药的材料,全是聂然从百万嘴巴里刨出来的。
关于百万的事,无论是杨雪岭还是洞天观的其他人,对外的口风都极紧,从来不向外人提起,将洞天观如今的暴富、那些取自妖怪的材料全部归为聂大小姐收拾通灵教叛逆得来的。
回生丹出自麒麟族的事,在洞天观也只有聂然、杨雪岭、吕青锋、杨丹青以及当时守在病房外的两位真人知道。他们一个字都不会往外透,不然,这会给麒麟族带来大祸。百万给丹药救命,他们不能恩将仇报。
目前外界得到的消息就是聂然带着百万从白狼堂堂口捞到了好东西,气到锦毛虎发狂。
可回生丹、生命之髓都是出我口入你耳,只要他们不说,别人不会知道,只会往吕青锋身上猜。
吕青锋擅长炼丹,自从收下聂然之后,洞天观便一直大肆购买材料、开炉炼丹,让人想不多想都难。
聂然让百万在坑里挖出藕一样的东西,那可是当众分来吃的,还录了视频发给锦毛虎,气到他发狂。她跟锦毛虎往来的视频、聊天记录等,在聊天软件公司的后台可以查到。生命之髓的出处,通过南市宗教局办事处的档案是可以调取到。这对有权限或门路调取档案的人来说,已经不是秘密。
当时挖出来的那个“藕”、丹方、已经炼出来的成品丹药,怕是许多人都想要的。
杨雪岭估计百万跟齐应承最多吃点苦头,不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之髓生长的地方,一般人挖不了,得留着他俩挖藕。这也是齐寒山不着急去找儿子外孙,而是等在渝市的原因。他等在这里,也得做点事儿让人知道他麒麟族不是好欺负的,于是拿苟不同的三个儿子祭刀,杀鸡儆猴。
杨雪岭眼下要考虑的是怎么给聂然找解药。
驭兽门一直有制作秘药对付妖怪的手段,代代传承改良,极为特殊。很多妖怪中了他们的药后,没有解药,会一直昏睡不醒。聂然吃过那么多的尸丹和妖丹,体内残留了很多,正好受驭兽山的秘药克制。没解药,想让她自己醒,几乎不可能。
解药、百万、齐应承就该都在驭兽门手里。他们有克制兽类的手段,再加上如今不知道多少人奔着回生丹过来,齐寒山应该是没有把握独闯驭兽门救儿孙,且,也承担不起失手的风险,所以在渝市等杨雪岭。
杨雪岭独自闯进驭兽门救猫,还把他们的藏书楼给烧了,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如果杨雪岭能带上聂然,如虎添翼,更有把握。
杨雪岭蹲在别墅里,看风景,磕瓜子,等齐寒山来。
齐寒山没到,苟不同先到了。
与苟不同来的,还有一个中年人。
这人一身儒雅气质,手里盘着两个金色的泛着淡淡金光的小球,如果他手上的镯子、手里的球,还会以为他是什么儒商或教授之类的。
人家直名点姓拜访杨雪岭。杨雪岭便让云昭把人请到凉亭,见到他们后,直接一人给了把瓜子,说“吃瓜子,我四师姐刚炒的,可香了。”
苟不同身后一个秘书模样的人笑道“杨道长竟然还有心情磕瓜子。”
杨雪岭吐出瓜子皮,说“我一个山野道士,闲去野鹤,不磕瓜子难不成还去操心家国大事不成”
秘书笑问“您不管徒弟啦”
杨雪岭满脸诧异,“管她做什么洞天观有我一个闹腾的就已经鸡飞狗跳了,再加一个她,那还得了。她多睡阵子没所谓,反正你们宗教局把她弄晕的,大瑶村里封妖窟里逃出来的那些你们逮去吧。哦,对了,渝市鬼洞里就有一只,既然你们来了,麻烦了。”她说完,扭头喊“魏光,沏茶,客人来了,别让人光喝水。”
魏光说“小师叔,没茶。你知道我们道观穷。”
杨雪岭说“那就白开水吧,总不能怠慢了客人。”
魏光去倒了三杯滚烫的开水过来,一人一杯,放在跟前,还对苟不同说了句,“苟局,节哀。”
苟不同的涵养算不上好,当场便绷紧了身子,脸色都不太好了。
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端起开水,呼地吹了口气,一股寒气从嘴里出来,热腾腾的开水当场挂了冰渣子,成了冰水混合物。他说道“天热,还是喝点凉快的好。”
杨雪岭见状眼中连丝波澜都没有,继续磕瓜子。
一只养得油光水亮的狸花猫,铺展着四条尾巴,迈着悠哉的小步伐来到杨雪岭的身边,轻轻一跃,蹿到杨雪岭的怀里趴下,还悠闲地打了哈欠,便趴在了杨雪岭的腿上。
秘书侧目这猫妖的胆子真够肥的。
苟不同的视线在花狸身上转了两圈,对杨雪岭介绍道“这位是涂老。”
杨雪岭抱拳,“久仰大名,幸会。”
涂钟鸣诧异地哦了声,问“你知道我”
杨雪岭说“以前听奶奶提起过,说涂老三那儿子,有点天赋,但心术不正,混得个人模狗样,干的事狗模狗样。”
秘书脸色大变,说“你放肆”
洞天观十二真人都在这。杨雪岭有恃无恐,悠哉地撸起了猫。
涂钟鸣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苟不同站起身,俯视杨雪岭,说“洞天观确实有点传承,但有时候自视甚高总是要吃亏的。”
杨雪岭说“例如,派一个儿子出来惹事,回头把三个儿子都赔进去了。”
苟不同的气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拍在桌子上,打得掀起的气流连凉亭挂的竹帘都掀动了。
桌子纹丝不动,连杯子里的水都没颤一下。
花狸很淡定地把扶在桌子上的小猫爪子收回来,软软地冲杨雪岭“喵”了叫唤声。
杨雪岭摸摸花狸的头,说“你不要瞧不起人家功力浅了,你活了多少个年头,苟局活了多少个年头,跟你能比吗”
苟不同指指杨雪岭,转身离开。
杨雪岭等他们走后,从身上摸出块裂掉的小玉牌,轻哼声,“功力深厚了不起啊。”又问花狸“受伤没有”
花狸给了杨雪岭一个眼神你说呢
她从杨雪岭的怀里蹿到地上,到花坛边呕出口血,头也不回地回屋了。
齐寒山来了。没走正门,隐藏了行踪进来的,避开了杨丹青他们布下的手段,一脚踩在杨雪岭布的法阵上,现了形。
他功力深厚,又通阵法,两步便进了凉亭,闻到里面刚才那几人留下来的味道不惊讶,看到满桌子满地的瓜子磕,愣是呆滞了好几息。
杨雪岭飞快地把瓜子壳扫了,让云昭沏茶。
齐寒山摆摆手表示不必了。他取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和牛皮纸包裹的东西,还有一大堆各种符牌。他递给杨雪岭,说“我收拾了几个驭兽门的小崽子,不确定哪个是解药,你看着弄,得先把聂然救出来。生命之髓这东西,把那些怕死的老东西都引出来了,不仅仅是人。”
杨雪岭应了声“好。”她看了眼那堆东西,暗忖“姜还是老的辣。”齐寒山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捞走驭兽门不少人和东西,对救百万和齐应承的事,心里想是也有数的。
齐寒山把没喝的那只杯子的水倒了,指甲划破指腹,滴了滴血在里面,说“你帮我起个卦吧。”他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和外孙,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
杨雪岭无语,说“你可真是看得起我。”麒麟圣兽,能隐能现,跳脱五行外,给它们起卦,要折寿的。
齐寒山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雪岭对着麒麟族是硬气不起来的,特别是在涉及百万的事情上。她说道“稍等。”又让云昭把齐寒山请到客厅喝茶,再让师侄们帮她收拾间静室出来。
她自己去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再在静室设坛焚香燃符清除掉身上的各种污渍杂乱气息,然后以齐寒山的那丝血为引,起卦。
齐寒山坐在旁边,没敢打扰。
静室里只有齐寒山跟杨雪岭。
杨雪岭一通掐算过后,把那滴血倒在桌子上,再抬手一拂,扭头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滴血则化成一只小麒麟兽,头也不回地朝着正北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齐寒山眼前的视线发生变化,就好像自己变成了那只小麒麟兽,飞快地穿过高山河流湖泊一直进入到地下,最后在一间画满符的地牢见到了被链子穿起来拴住且躺地上昏睡不醒的儿子和外孙。
眼前的景象骤然消失。
经行的路线、远近、沿途看到的景象,已经让齐寒山确定,儿子和外孙就在秦岭驭兽门的地牢里。
齐寒山回过神来,见到脸色苍白的杨雪岭是肃然起敬,极为客气地拱手道谢。
要知道,驭兽门的本事,专克兽类,包括麒麟兽。那里面的符箓布局都对他们会造成极大的压制,别说是一滴血,自己去了也未必扛得住。杨雪岭却能让一滴麒麟血不受任何法阵、阵法的影响,一直追到儿孙跟前。这份神通本事分外了得。
杨雪岭摆手,说“没下回了,再多来两次,吃什么都补不回来了。”她的道行不够,强行去算麒麟兽的行踪,太伤寿数,会惹到老妈跳脚的,而且只是找行踪,又不是预测未来,用不着测算。她用了点追踪术,吐这点血,休养一阵子就回来了。
齐寒山走了。
杨雪岭没精神去找徒弟了,蔫蔫地回屋,倒在床上便蒙头大睡。
杨丹青到静室,看到地上的血,自己拿布擦干净,又让吕青锋给开了点药,熬好后,端去给杨雪岭喝了。
吕青锋跟洞天观的真人查看老麒麟兽齐寒山留下的一堆东西。
这些都是驭兽门弟子行走在外带的家什,就跟洞天观的弟子出门身上都会带几件衬手的法器、兵器,再备些符箓丹药一样的。
洞天观的道士带出去的符,那都是符墨画在纸上的,靠真气激发。
驭兽门弟子带出去的符,里面封的那些有道行的野兽魂魄,那符牌便是以他们的兽骨或兽皮制成,上面刻的符,都是用来折磨和禁锢它们魂魄的,因此又称为魂牌。只要有魂牌在,无论这些妖怪的魂魄逃多远,都摆脱不了它们的控制。
齐寒山逮到那些人后,把他们的东西都收刮了出来,包括钱包和里面的身份证,人和对应的东西得一目了然。
八个驭兽门弟子,带了一百多个禁锢有兽魂的魂牌。这残害的动物数量之多,手段之狠辣,可见一斑。齐寒山非得让杨雪岭算这么一卦,也是因为看了这些东西,担心儿孙被做成魂牌。
吕青锋把魂牌上的禁锢阵和折磨它们的术法全毁了,打磨过后,重新做成了灵牌供它们栖身,交给花狸安置。有灵牌,它们不至于变成孤魂野妖四处飘浪。有花狸安置,它们怎么也能有个安生落脚地。至于以后这些妖怪们会不会找驭兽门的人报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杨雪岭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才算缓过劲来。她睁开眼,便见花狸趴在身旁,神情有些沉默,还有种信赖,一副猫主子守着主人的感觉。这明显不符合花狸平时的样子,她问“怎么了”
花狸“喵”了声,下床,掀开行李箱,下一秒,无数的妖灵从箱子里跑出来,什么猴子、山魈、斑鸠、老虎、豹子、蛇,就好像山里的动物都出来了似的,它们绕着屋子跑了圈,便又钻回了箱子里。
杨雪岭这才注意到里面有小半箱大小不一的用动物的骨头裹着皮制成的牌子。
她一眼认出,这些全是驭兽门的东西
不过,上面的刻的符箓已经变了。杨雪岭看一眼就认出是谁的手笔。她吐槽句,“我爸也不嫌手疼。”问花狸,“你把它们放进我的行李箱里做什么”
花狸变成人形,说“我如果是在榆林,自然好安置他们。这是在渝市,总不能交给老乌吧,而且这个时候,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放出去,指不定就没了。”
杨雪岭问“然后呢”
花狸说“先放在洞天观里,等大小姐回来再处理。”
杨雪岭说“你可真能想,真当洞天观成妖怪窝了啊。”她一口回绝,“不行”下一句,便又是“最多我老家山脚下的土地庙借给他们住几天,且他们不能离开土地庙的范围,不能响到其他人。”
花狸道谢,麻利地取出纸笔,递给杨雪岭。
杨雪岭写了封信交给花狸。
花狸把信交给一条半蛇半蛟形态的妖魂,告诉它,“带着信,去洞天观避避。别想着报仇,你们这点道行,都不够人塞牙缝的。”又给它们做了路标,让它们能够找过去。
它们都是开了智有道行的妖,受尽苦楚,虽恨,但更珍惜自由,在老麒麟兽身边呆了那么多天,早吓坏了,不敢逗留,拿着花狸给的信裹了自己的灵牌,纷纷隐匿了行踪往洞天观去。
妖怪们往洞天观去的时候,杨雪岭带着花狸揣着解药出门去找徒弟。
洞天观的道士不知道聂然是被什么药弄晕的,可这些天天被驭兽门弟子驱使的野兽妖怪们知道,哪种药是干什么的,它们多多少少都能说得出个一二三来。
花狸问过妖怪们,把这些药都给做了标记,哪种药是什么药性,相对应的解药是哪种,都一一配好了。
聂然长睡不醒、秒晕,特征这么明显,从一堆药材中找到解药也就是很容易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吕青锋我相信花狸一定能安置好跟她有过同样遭遇的妖怪们。
花狸我把它们安置到了洞天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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