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一善的星野归一回到了自己的车旁, 此时汽车当然不可能停在什么可疑的地方,而是停在户田家所居住的小区外的一条街上。
灰原哀本应在车里等她回来。
然而等咒术师回来一看,才发现小姑娘躺在后排睡着了。
“睡得好香啊,跟猪一样。真让我这种心事重重会失眠到天亮的成年人羡慕。”
只是小哀的呼吸声怎么听都略显急促的样子
“不对啊根本是发烧了吧”
星野归一大惊失色, 一摸对方滚烫的额头, 脸色就挂不住了。
此时一只兔兔突然从小姑娘怀里蹦出来, 满脸严肃地张开三瓣嘴对主人说“她被你累得病倒了。”
昨天还在逃命、被雨淋、被车撞、失忆、身体缩小, 今天还在一夜之间跑离东京、在妖怪店里吃饭、跟鬼魂坐同一辆车、围观非人类战斗、当名侦探找尸体、三观破裂重组灰原哀能够撑到这么晚的时间点才倒下真算她性格坚韧意志过人了。
“什么怎么可能四处奔波、通宵开车的人明明是我, 我都没有累垮, 她怎么会累到生病”
红发咒术师怎么可能就这样认下这个黑锅, 立刻毫无节操地选择甩锅给咒骸宠物并用狐疑的眼神盯着这只浑身写满无辜二字的小兔子“该不会是你在她面前不小心说了人话才把小哀吓晕过去吧。”
“胡说八道。”兔兔十分可爱地发出了冷酷的声音,“我又不是你。”
“呵,那当然了你一只小兔子, 可没有我这等灵长类之王的智慧”星野归一满脸自傲, 似乎根本没听出兔兔是在吐槽她的憨批脑回路。
“你的那种智慧不要也罢。”兔兔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一人一咒骸的唇枪舌战吸引了一位早已等候在旁的某个人, 后者本以为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结果他妈的竟然是这两个奇葩在争论到底谁该为小女孩的发烧昏迷而负责真是让人没法再袖手旁观下去了。
于是他从隐藏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只是星野归一像是早就料到来者的存在,转过身去,左手背在身后, 战五渣的兔兔立刻很识趣地钻进宽大的羽织袖子里避难去了。
随着黑暗中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星野终于看清楚来人留着一头梳得整整齐齐的金发,戴着一副特制的墨绿色夹鼻眼镜, 像个上班族那样的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和深蓝色衬衫, 领带系得十分完美。
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严于律己的寻常上班族男士。然而要知道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接近夜间凌晨12点了。
“晚上好, 女士。打扰了。”上班族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请问, 有看到一个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额头右侧有一道陈年伤疤、戴着黑框眼镜的精壮中年男人吗”
星野归一目光澄澈地看了他好几秒, 脸上的表情天真烂漫毫无改变“不好意思,没见过。”
事实上,半个小时前她还把符合这一描述的人物送去“免费旅行”了,还是单程票的那种。
“这样啊。”金发上班族平静地、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么不幸的事情那样的点点头,“既然今晚找不到当事人,那我就不加班了。”
直到这一刻,红发咒术师终于憋不住笑,大笑三声“哈哈哈这不是七海老弟吗”
“咦,竟然是星野前辈么。”上班族一副现在才注意到这是熟人的吃惊表情,可惜表现得太平淡,让人觉得有点棒读的意味在里头。
七海建人,一级咒术师,星野归一这一届的学弟后辈,性格沉稳可靠,工作业务能力出色,是咒术师中难得靠谱的成年人这里特指身心皆是。据说此人有欧洲人的血统,所以他抽卡一直很可以,所以星野归一以前在学校时经常会找他帮忙抽限定六星卡和超稀有英灵角色
说实话,星野在这儿遇到了看起来十分严肃的学弟还是有点心慌慌,毕竟她现在可是把五条悟和自己的辅助监督二阶堂等人都给拉黑进手机黑名单的,要是回头七海建人跟上头随口说一声“我在静冈县见到星野前辈”之类的话,她还不得被追杀个半死
不过没等红发咒术师想出什么好的客套话跟对方商量一下这件事,七海建人就指了指她身后的汽车方向。
“车里头的是你家小孩”
“呃不完全算是,其实是国外亲戚的孩子,放假来日本玩,亲戚托我帮忙看几天。”星野选择撒谎隐瞒灰原哀的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靠谱的成年人一脸恍然大悟地回答,“我还以为星野前辈是这孩子的后妈呢。”
“”
星野归一无法抑制地露出了憨批特有的那种震惊中带着些许伤心的表情。
七海老弟,你怎么也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
你们这些社畜都点了这个技能吗二阶堂赤竹也是这样她不就是忙着和兔兔吵架所以忘记了要给小哀治病吗
由于考虑到小哀不能随便去医院的前提,因此在确诊这孩子真的只是普通的累到发烧后,七海建人用自己的证件去附近的旅馆开了一间客房,星野归一则是指使自己一个擅长小偷小摸的式神摸进药店里去弄点退烧药回来当然是放了对应的买药钱在柜台。没办法,这个时间点,城里还在营业的药妆店真的没几家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的急诊”在旁边看着灰原哀糊里糊涂地醒过来吃药后又睡下去的七海建人感到疑惑,“这孩子难道是什么咒术师苗子所以需要特殊治疗方案吗”
“那倒不是,她就是普通人。不去医院的原因是我没钱。”
说着这么让任何成年人都伤心的话题,星野归一很真情实感地露出了悲痛欲绝的神情。虽然不随便去医院做任何检查是宫野志保自己没失忆前的意思和家入硝子的建议,但这种事能保密当然就是尽量保密。
不过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上班族若有所思,腰板挺得笔直“其实如果前辈手头拮据,我可以借钱给您的。”
红发学姐闻言一惊,连忙婉拒“谢谢不用了而且就算借了钱,我也是不会还的”
“为了孩子的治病和健康,前辈实在不愿意还钱给我也可以。”七海建人坚持自己的观点,“毕竟我也听说您被高层们削减薪酬评级的事情了。”
星野
闭嘴吧您别把我说得好像因为抠门所以打死都不愿意送小孩儿去医院看病的坏女人一样啊而且工资从一级降到四级已经很丢脸了你们不要一个两个都在我面前说这个话题啊
看到她久违又熟悉的一脸憋屈怂样,七海建人原本不苟言笑的嘴角似乎翘了翘。
但当星野归一隐约察觉到异样而重新看过去时,这位被迫深夜加班的上班族却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头说“前辈想喝酒吗我看到旅馆对面那家居酒屋好像不错这么久不见,我请您喝一杯吧。”
听说可以白嫖喝酒的红发咒术师明显很心动地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小哀的额头,敏锐地发现的确是降温了些许后,暂时放下心来,又把兔兔留着看人这才出门。
等关上门,星野才注意到七海建人盯着门里头的视线,金发男人颇为好奇地问“那是夜蛾校长当年送您的毕业礼物”
“嗯是啊,废物兔子,除了每天都会吐槽我之外也没什么太大作用。”
话虽如此,但是中二病的话有时候不能全信。毕竟中二病们天天觉得这个世界危在旦夕,被迫害妄想症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能有邪恶的黑暗魔界在下一秒就要入侵现实制造死亡风暴之类的。
七海建人显然很清楚这位红发学姐在爽朗漂亮的外表下到底是个怎样的奇葩笨蛋属性,毕竟当年在高专读书时他和其他同学可没少被星野归一和五条悟这帮混蛋给瞎折磨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大家都已经是成熟可靠的成年人,又都在一个行业工作,那么难得碰面小酌两杯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居酒屋里此时没有几个客人,三个打扮得漂漂亮亮宛若街头偶像的女孩子在豪迈地喝着特价“男野”牌啤酒,一个明显家庭问题出矛盾的阿姨趴着桌上睡着了以及一个一边打电话一边拼命嗦面条的刚下班社畜男士,除此之外就是店长本人。
店长看见两个年轻人走进店里时还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么晚还有面生的新客人。
“晚上好啊两位,头一回来吧要吃点什么”扎着白头巾的店长热情地问道,抬手指着头顶悬挂的可擦写小黑板,“上面写的菜和酒水都有。”
咒术师们先后坐在吧台的空位上,一起抬头看了那块小黑板片刻。
七海建人思考几秒后说“请给我来一份米糠酱腌茄子,鲥鱼煮白萝卜,外加一杯加了乌龙茶的烧酒。”
米糠酱做的腌菜一直以来都是日本特色小菜之一,茄子的风味在米糠中得以发挥和保存,香脆可口鲜甜入味。而另外一种小菜则是萝卜吸收了鲥鱼的鲜美,热乎乎的更加好吃起来。
七海先生显然是个生活作风都较为克制冷静的男人,两个经典的下酒菜外加一杯烈度被稀释的烧酒。
然而星野归一可完全是无时无刻都在放飞自我的那种奇葩,再加上是学弟请客,那也根本就没跟人家客气的打算。因此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愉快地说“老板请给我盐渍小黄瓜、酱油切片鲍鱼、海虾天妇罗、凉拌豆腐、碳烧梭子鱼干、山药泥麦饭、盐烤牛舌”
“是不是太多了”七海建人不得不打断对方的读菜名行为,委婉地提醒道,“前辈您吃得完吗”
“你在瞧不起谁啊七海老弟老板,再加一份酒蒸蛤蜊和你们当地最有名的英君清酒”
热情好客的老板嘿嘿直笑“没问题,客人”
七海
前辈这个臭憨批,真不拿他当外人。
很快,一些小菜陆陆续续被端上来,只有一些需要现做的菜品还在后厨制作。
星野归一美滋滋地给自己斟满一杯“英君”,这酒厂原名是叫做“望月造”,后来酒厂老板钦佩统治日本两百多年而不倒的德川幕府故此改名“英君”。
再加上水源的选取和科学技术的酿造方法,英君很快在日本清酒界打出了一席之地。其实星野归一本来也可以选择其他牌子的清酒,只是来了静冈县那就要喝当地特色的酒水才算是有旅游的滋味嘛。
她喝了一杯,发现这种酒回荡着青苹果的果香混杂着大米的清甜,入口回甘,因此忍不住看向正要举起“乌龙茶 烧酒”组合品尝的七海建人“七海,让我尝尝你的呗”
七海建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耐着心让老板多拿了一个新的玻璃杯,给她倒了一点后星野归一很不给面子的表示“这茶味都冲淡了酒味,喝这么没滋味的烧酒难道你不是个男人吗”
“这可不关前辈的事情了。”七海建人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自有他人定论。”
“他人哪个他人莫非是她人”红发女孩子嬉皮笑脸地凑过去,“难道七海老弟你有女朋友啦哪里人多大年纪啦漂不漂亮,能不能介绍一下我认哎哟”
一杯路过的冷水猝不及防地倒在她头上,惊得星野归一原地弹起所幸菜品们安然无恙。
“对不起啊,对不起小姐您没事吧真抱歉,我可能是太累了刚才好像感觉小腿骨头一痛就没站稳”
这个倒霉的上班族连忙放下手中的空杯子,拼命地道歉。抓过一旁的抽纸盒,试图往星野还在滴着水的脑袋上擦。
正常来说红发咒术师会发怒的,但如今被人请客吃饭心情不错,外加看这个陌生人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一副被生活重担压垮了肩膀的可怜模样,下班社畜何苦为难其他社畜
因此她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没事了,我回去换个衣服就好了,你别自责。”
其实这只是托词,几分钟后她就能悄悄使用咒力把衣服上和头发上的多余水分蒸发殆尽。
一旁的七海建人沉默地围观着这一幕,默默地收回了刚刚状似不经意伸出的皮鞋,平静地继续喝着自己的乌龙茶烧酒。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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