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归一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前几个月还在墓里睡觉的老爹如今尸骨都被人挖出来, 还竟然被炼成了僵尸体系的“旱魃”
披着枯黄色长发的旱魃无悲无喜地冲过来,眼眶中闪烁着攻击活人的癫狂。
“你竟然敢刨他的墓你还让他不得安宁”星野归一疯狂闪躲不愿动手,一边对着大阵咆哮。
“只是速成的临时手段罢了。”徐朴修语气淡淡地回答, “反正纵使贵为龙虎山嫡系血脉, 也终究只是个普通人。不是吗”
“他生前没有掌握任何非凡之力, 死后我倒是遂了他的心意, 也不枉费我们师兄弟的情谊一场。”
师兄弟情谊
你跟他师出同门, 还这样对他, 如此对待一个死了十多年的师兄遗骸和他的后人
狗娘养的东西, 你他妈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红发咒术师听得愈发心头暴怒,面色阴沉。
僵尸是死而复生之物,本就为天地所不容, 躯体一旦崩解打散就连灵魂都再无投胎转世的机会。
徐朴修唤醒了尸体, 将它改造成自己的杀手锏, 还是一次性的那种,最后用它来铲除目标这对于当事人的女儿而言怎么可能不痛苦,不强忍热泪呢
打死这“速成”的旱魃, 父亲的残魂就要魂飞魄散;不打死这怪物, 她今天就出不来这生门。
星野归一能怎么办呢, 她心如刀绞,理智仿佛在被刀割着一般
她想不出最佳的解决措施,干脆转身就跑试图绕圈子, 速度快得像是一抹闪电。然而旱魃仅仅是伸出一只干枯扭曲的利爪,对着空气虚虚地一抓咒术师身上的那件蓝色羽织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猛地转动扭曲起来, 直接背叛了自己的现任主人将她绊倒在地
这一幕连徐朴修都没有料到, 下意识地直接说出来“那是他生前用过的法器啊”
忽然间, 他的眼睛瞪大,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场面,生怕自己看漏了什么。
转眼间奔跑如风的旱魃就冲到了星野归一的身后,伸手要拧断她的脖颈之际,羽织里头骤然鼓动起一个可疑的凸起。
伴随着一声震天响的狂怒咆哮声,一头足有三米长、两米高的虎形咒灵撕破了羽织的束缚跳出来,它威风凛凛,兵伐之力所带来的煞气四溢,一口咬在了旱魃的肩膀上,咬得火星四溅,场面凶残
旱魃发出非人的怒吼,一拳拳砸在了咒灵的脑门上,打得李四险些松口,但还是呜呜地咬住旱魃、挡在了它与星野归一之间。
与此同时,羽织这件空间法器终于不堪重负地裂开损毁,掉出了一堆现金、平板、化妆包、大包零食、淡水和其他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还有一只满脸惊恐的兔子咒骸正搂住了一个金灿灿的晶体,东张西望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徐朴修诧异极了,他认出那头咒灵的本体“虎符”
星野归一正在忙于把张三抓进自己的衣服里头,由于口袋不够大,只好从领口把兔兔塞进去,反正白衬衣塞在牛仔裤的裤腰带里,不至于会让宠物掉出来。
咒术师听见了徐朴修的这句话,一瞬间想通了过去经历的某件事情,顿时惊怒交加“是你”
咒灵的外表是老虎形状的多尾巴怪物,不是曾经看过它本体或者很熟悉这件古董的人根本察觉不到它到底本体是什么。
徐朴修“”
“是你把虎符借给幕后黑手,是你们制造了京都的八岐大蛇逃脱事件你知道后续在横滨的祓除大蛇那一战中整座城市损失了多少人命和财产吗混蛋”
这一回,那人沉默了几秒,方才回答道“我当然知晓。”
我事后才知晓夏油杰他们做了什么,更明白那些无辜者因我而死,我也知晓行事如此伤天害理注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是
“我如今自身难保,只能顾得眼前事了。”徐朴修大袍一挥,转动阵盘,调整“门”的方位。
他刚刚没在那件空间法器里看到什么能够拯救灵魂的好东西,有些失落,但依旧保持理智。
转眼间,生门消散不见,如果要去找它就必须在旱魃的追杀下成功完成新的一轮计算。但问题是徐朴修已经不会给她这个时间了。
星野归一看着那边被旱魃压制得难以抬头、只能满地哀嚎的大虎咒灵,看见它黑漆漆宛如纽扣般可爱的眼睛看过来,像是叫她快逃
下一秒,旱魃手中泛起青黑色的剧毒,直接击穿了咒灵的核心
那半透明的身躯飞速崩解,虎形咒灵临死前的痛苦呼嚎中忍不住流露出尚未完全成熟长大的那种悲痛奶音,响彻耳畔。
她的眼眶湿润了。
星野归一不再犹豫,直接往“死门”逃
想去生门很难,可是去死门很容易,大阵中杀机四伏,随便踩错一步就会踏入死门之中。
红发咒术师如愿地找到了散发着不详之力的“死门”,但看见守关者时,她还是无法抑制地头皮发麻,汗毛炸起。
那是一头鬼母人面魔蛛。
魔蛛背上的女子人脸面容姣好温柔,如泣如诉地看着她。
前有魔蛛,后有旱魃,星野归一如坠深渊,想要逃走却觉得腿肚子都软了。
那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恐惧和最无法面对的过往。
“那个人猜的果然不错。”
徐朴修的声音幽幽地从四面八方传来。
“十八年前的夏日祭当天夜晚,年仅十岁的你,在医院里,亲手杀死了自己化为二级咒灵的母亲。”
“她之所以会变成咒灵,原因是你用自己的爱,诅咒了重病垂死的她。”
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自那之后,女孩子再也没有亲手杀死过任何一只蜘蛛,哪怕那对她而言仅仅是蝼蚁般的存在。
这就是星野归一长期以来所背负的“束缚”具体内容,她无法洗刷的罪孽,更是此后折磨她十几年的核心痛苦根源。
她永远不能原谅自己,也再也没有勇气去真正的爱别人了。
与此同时的外界已经进入了全球万圣节前夕的狂欢,日本也不例外,无数市民乔装打扮后走上街头,年轻人更倾向于聚集在时尚潮流元素较多的涩谷街头,一边游玩一边参与节日盛会。
在早些时候的19点整,半径400米的“帐”以东集百货店为中心布下,幕后黑手以上千名民众的性命作为人质要挟,提出了唯一的条件。
让五条悟独自前来。
20:31,五条悟果然孤身一人进入了“帐”,去面对幕后之人设下的巨大陷阱。
此次意外事件以地名为由,被咒术界临时命名为涩谷之变。
长达半个小时的高强度战斗下,星野归一积蓄多年的那头咒力红发已经全部燃烧殆尽,露出了原本黑色的短发模样。
它们的长度并不长,看起来有点没有光泽,干巴巴的,但却给人很真实的感觉。
星野归一满身是伤地喘息着,在她面前倒下的是被是式神们打得七零八落的神君与妖魔投影。
她如今唯一庆幸的是龙虎山已经剥除了那个狗杂种的道箓相当于给叛国者注销国籍护照的效果不然徐朴修还能够召唤“六丁六甲”的天庭神系武将与传说中的黄巾力士等投影为他作战,届时这个四方八极神魔阵的威力会直接翻倍。
当然,为了击垮这些大阵中的力量投影,式神们也纷纷战死或者重伤下线,bt已经被全部打回黑色泥沼里一时半会难以再投放出来。
如今站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扛着足有五米长的长柄枪和刀剑、头戴金盔、身穿蓝色浴衣的中老年男人。
剑圣苇名一心。
是的,这就是苇名弦一郎的“教练三阶段”中的最后一个阶段自知资质不足、无力回天的弦一郎会用随身携带的黑色不死斩“开门”切断自己的脖颈壮烈成仁,然后用性命作为血祭,召唤出死去的剑圣祖父一心。
说实话,任何人看见那只干枯的老手从年轻人脖子里的伤口探出、接住垂落的刀柄并说着“这是我可怜孙儿的唯一遗愿”之际都会被吓一跳虎杖悠仁当初被这个老头儿差点没吓死。
所以虎杖事后才说“教练好像换了一个人来打”确实是换了一个人。
苇名一心征战一生,从不知败北的滋味。他活着的时候连幕府大军都不敢动那个山城小国,唯独等他死后方才发动战争。
如今他站在星野归一的身旁,手中的黑色不死斩大太刀遥遥地指向尚且存活的鬼母人面魔蛛和旱魃,头也不回地轻声问道“还能坚持住吗”
“大概吧”星野归一咳出了两口血,没有管,只是低沉地说,“旱魃给我,老爷子你去对付另外一个。”
苇名一心默然几秒,说道“别害怕,归一。斩杀修罗前,务必先斩断自我的恐惧。”
咒术师忍不住苦笑起来,说得那么轻松,但谁又能真的做到呢
人面魔蛛与她并无血缘关系,徐朴修只想借助这头巨大的蜘蛛咒灵形象激发星野归一内心最深处的软弱和恐惧。
而且没有谁比咒术师本人更清楚早在十八年前,是她亲手斩下了那头巨大咒灵蜘蛛的头颅。
那一瞬间热泪长流,也是星野归一的人生中第一次觉醒咒力。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啊。
它杀死了父亲,又来杀自己。当时的星野归一逃啊逃,想去找人求救,但受到咒灵的力量影响没人能出来打断它的狩猎最后她被堵在锁死的天台入口。
小姑娘怕得眼泪狂流,试图用稚嫩的呼唤叫醒自己母亲的意识,然而毫无作用那锋利如刀的蛛腿活生生地切断了她的脊椎骨,带起巨大的血肉伤口。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死亡。
后来在吉野顺平校园事件中,星野召唤出的那个bt咒灵就是当初第一次死去的自己。
那个时候蜘蛛咒灵以为她死了所以转身离开,却没料到觉醒了术式死亡搁浅的星野归一转瞬间被“冥滩”遣送回来,死去的尸体化作青烟,出现的是全新的、满血状态的她。
然后那个时候,星野归一发现自己可以召唤出一把大太刀。
术式苇名流不死斩拜泪
拥有异世界记忆的她认得出那是什么。
她终于痛下决心,在“母亲”造成更多无辜之人伤亡之前,率先祓除了它。
战斗的过程当然一度非常惊险,年仅十岁且从未接受过此类训练的小姑娘在躲避中差点摔下被打破的墙壁外面,然而就在跌出去前的一瞬间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那头蜘蛛咒灵不知出于何种想法,用一条腿扎破了她的血肉,将她硬生生悬空提起来,从而避免了坠楼的结局。
强忍痛苦的星野归一趁机把大太刀猛地刺进咒灵的致命要害处。
咒灵痛得往后仰倒,把人甩进医院走廊里,在原地挣扎了好一会儿后颓然倒地。
她斩断了蜘蛛的头颅。
那个失去理智的人面怪物在最后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下,伸出断裂的、滴着血的蛛腿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被惊魂未定的女孩子惊恐地往后避开。
母亲在生命最后,也只摸了个空。
在一片死寂和自己的喘息中,星野归一就站在咒灵尸体前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她脑子里想着她刚刚,到底是想杀我,还是想救我呢
想杀我的话,可以坐视我坠楼而死;想救我的话,为何先前在天台门口要杀我
这矛盾又困惑的一幕到了很多年后还困扰着星野归一。或许杀人是咒灵的本能,救人也是为人母亲的最后理智的流露。
不过那个时候她只是单纯地在想如果这世上要有人因此而受伤、有人要因此而背上枷锁,那就让我来背,我来受这份苦。
因为是我诅咒了她啊。
过去不堪回首的记忆混杂着现实中的疲倦,让星野归一愈发情绪低落。
“归一,上啊不要迟疑”
苇名一心对着魔蛛拔刀而上,他手持双武器,一长一短,杀气与剑意交错纵横。
“犹豫就会败北”这位年迈但实力强劲的剑圣如此提醒道。
“啊”
星野归一随口回答道,疲惫又忧伤的目光紧紧盯着身上早已出现多处破损的黄发旱魃。
那天的母亲,与今天的父亲你们死后都不当人了,还都想杀我。难道这就是你们夫妻两人的共同默契么
咒术师因为这个无由来的猜想而忍不住咧开嘴苦中作乐地笑了一下,但正如一心所言没有时间犹豫,因为旱魃正在四肢并用地狂奔而来。它沿途踩碎了脚下的地面,如同土龙过境,气势轰鸣。
这一次,星野归一没有挡住旱魃的猛烈冲击,或者说,她早已疲惫不堪咒力储备耗尽,原有的咒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自己身上背着沉重的“束缚”,真想就这样放开手任人宰割。
她太累了。
也太痛苦了。
童年的噩梦时至今日缠绕着她的人生,让她成为一个胆小怯懦、遇到事情就会怂的混蛋。
恍惚间,女孩子感受到脖颈处传来惊人的疼痛感,大量的血液正在流逝她略微侧眼,发现旱魃正在咬着自己的肩膀和脖颈位置吸血,要把她活活吸成人干。
星野归一想起小时候在家里看的“僵尸道长林正英”系列电影里中说过,僵尸出世后的第一件事是吸干自己所有血亲的血,血缘越亲近,它们就会越想要袭击那个活人。
对于先天残缺的僵尸,这是唯一补足自身上限不足的方法了。
只有死全家的僵尸才有资格成为强大的僵尸。
如果她就这样死在“父亲”的嘴里,好像也不错。
一个人,在多年前杀了自己的母亲,如今还要再杀一次死去的父亲吗
拜托,饶了我吧。
话说回来死在南太平孤岛上的自己的尸体是否会被五条悟他们找到呢。应该很难吧
下次复活回来还需要多少年他还要等我多少年,五条家主会不会到时候孩子都会跑了
随着大量失血外加咒力亏空的状态下,星野归一眼前隐隐发黑,金星浮现。
“我”
她听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忍不住睁大眼睛去看。
出现在眼前的却不再是大阵那白茫茫的一片风景,而是曾经的住院病房。
穿着深蓝色羽织的父亲疲惫而哀伤地坐在床头,望着死去不久的母亲,任由旁边的心电仪器发出冷酷的平淡长鸣,他喃喃自语“我不想你死去。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咱家的宝贝才上小学啊,你怎么能舍得丢下我们两个”
说到这里,这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忍不住哽咽起来,他捂住了脸,身侧的机器鸣叫声愈发刺耳。
“你明明都答应归一说会病好的,你说希望她长命百岁,还把前些年外出旅游收集来的纪念品项链挂饰送给她,说一个就代表十年,十个刚好一百岁”
“本来我们今晚要一起去看夏日祭的,可是你为什么”
“滴滴滴”
侦测心电的仪器突然急促地尖叫起来,原本是一条绿色直线的图谱开始出现心跳的波动。满脸是泪水的男人猛地放下手,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疯狂按动床头呼叫铃“她活了她活过来了”
结束通话,他觉得还不过快,连忙起身朝着门口跑去想要亲自叫护士过来看看。
然后张朴裕倏然间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关闭的房门与墙壁上倒映出自己背后妻子的影子已经是非人的巨大蜘蛛倒影。
撕心裂肺的痛苦贯穿了胸膛,他不受控制地被提起,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
他生命的最后,只听见蜘蛛咒灵在自己耳边嘶哑地说出那句“永远在一起”的诅咒,以及房门被无忧无虑的女儿给推开的动静
看完父亲死前的回忆片段,星野归一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诅咒母亲变成咒灵的人不是自己这个咒术师苗子,而是身为普通人的父亲。
那个男人太过普通,弱小,泯然众人,连组装一个鞋柜的动手能力都没有,星野归一这么多年回忆此事时虽然偶有怀疑却又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他当时过于痛苦,以至于无意识地操纵着名为“爱”的力量诅咒了新死不久、怀揣着惊人遗憾的母亲尸体。
是了龙虎山张天师嫡传的血脉,纵使没有术式和任何力量,也能在死后化作一次性的旱魃。
所以说过去的那些事情,不是我的错
幻境消退了,旱魃依旧将头颅埋在她的脖颈边,吸血却早已停止。
它需要血亲的血液来激发理智,用它来恢复曾经的情感。
“她的事情不是你的错,归一。”
这头僵尸沉默地将这句话传递给自己的活人女儿,然后任由星野归一一拳把自己打退开。
它本应盛满残忍疯狂意味的眼眶中,此刻满是生前的冷静与亲和情绪。
“杀了我,归一。”
这个外形可怖的旱魃再次传递出这句话,外表干瘦却坚硬如铁的僵尸身子却违背话语地朝她扑杀而来。
星野归一想要格挡然而觉得先前的伤势导致的头晕眼花过重,只好就地一滚,避开了袭杀。身上的白衬衣不是血迹就是灰尘,早已不复形象可言。
“我最后去医院前的那天早上给你念过一首诗。”
旱魃暗中提醒。
父女俩毫不留情地疯狂交手之间,隐秘的信息顺着血脉而流淌到彼此的心中。
星野归一差点没忍住哭鼻子。
她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快点”张朴裕着急起来,催促道。
是的,必须趁着他还能控制这幅兵器身躯之际将其祓除消灭
星野归一咬着牙,回想起那天父亲给自己读的最后一首诗。
那是泰戈尔的吉檀迦利众多诗篇中的其中一首。
尘世上那些爱我的人,用尽方法拉住我。
不远处的苇名一心与鬼母人面魔蛛和它的子嗣们的战斗已经进入最后的白热化阶段,剑气与毒烟呼啸而起,剑圣很不苇名流的掏出火铳就一发五连射,打得措手不及的魔蛛嗷嗷直叫。
苇名流的剑法指开枪果然天下第一啊。
他借机用冷兵器的枪柄在地上一撑,整个人纵身跃起,手中黑色不死斩挥动,巨大的金色雷电威严地浮现刀刃之上。
雷电轰鸣落下的同时他本人也跳到了魔蛛背上,精准凶狠地一刀贯穿那妖娆女人的面孔
你的爱就不是那样。
星野归一感受到身上那长达十八年的“束缚”悄然解开,那些过去孤独的、愤怒的、迷茫的、自责的眼泪和负面情绪,在这一刻翻滚着涌入心中,化作源源不断的全新咒力。
此时旱魃眼中开始出现了剧烈的挣扎情绪,一会儿残暴一会儿急切,就好像曾经那个只是想要挽回亡妻的男人在拼了命地想要阻止自己的袭击活人本能冲动。
星野归一重新召唤出原本已经消失的血红色大太刀,她痛苦又庄严的目光投向了那死不瞑目的怪物身上。
你的爱比他们的伟大得多
他很痛苦,一如当日被迫堕落为咒灵杀人的母亲。
那么作为唯一的子女,星野归一理应顺从他的心愿,让他从这受人改造控制、天残地缺的旱魃身躯中解脱。
据她所知,父亲是个意志相当坚定的人。
他从不曾害怕死亡,也不怕魂飞魄散的结局只要有价值,他觉得值了,那就可以去做。
记忆中父亲温柔又期待今晚全家参与夏日祭活动的笑声夹杂在如今刀锋出鞘的轻鸣声之中。
星野归一垫步向前,俯身拔刀,刀锋划过旱魃的脖颈,温柔锐利得就像是拂面的春风。
任何人,哪怕是苇名一心本人亲自来用这一刀,恐怕都不会有比这精妙完美了。
因为那是一个女儿为了成全父亲最后的遗愿所赋予的解脱。
本应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被斩开,旱魃的头颅高高飞起,来自父亲那最后的目光欣慰而复杂地落在她的身上,却在尚未落地前就化作烟尘消散。剩下的尸体身躯也陡然崩解,化作一地沙尘。
星野归一的心中回荡着诗篇中的最后一句话,有种非常孤独的茫然感,又有些痛苦和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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