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
虽然胤禩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但凭借青阳多次被迫家庭调解的经验,单凭“被排挤了”这几个字,就已经本能感觉到不对, 犹豫了最多半秒,当机立断地起身回头,对胤禟肃然道“我来是看病的。”
胤禟“嗯嗯”
青阳声音低了八度“如果要做家庭调解,那是另外的价钱”
“什、什么看病, 价钱”被胤禩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吓到的管事总算回过神来, “你这道人,到底对主子用了什么妖法, 为什么主子这幅模样”
原本看是九皇子带来的, 还说是大夫, 管事根本没怀疑,谁知道这道士上来就摇铃铛,这是正经大夫看病的方式吗
管事立马就张开嘴,扬声想喊, 青阳使了个眼色,罗睺随手一拍, 就将人震晕了, 顺手搁在旁边椅子上。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胤禩也没有反应, 他还被三清铃震慑着,只黯然神伤地流着眼泪,脑袋也丧丧地往墙上一靠,悲伤简直凝聚成实体。
“什么家庭调解啊,大师你怎么还趁乱加钱加就加,我不差这点, 你快帮我八哥开药。”胤禟看着胤禩,心疼又恼怒地说,“难怪之前我问八哥怎么回事,八哥总不告诉我,原来是在朝堂上受了委屈我就知道那些个文官最难缠,说起话来比小鬼还尖酸,居然伤我八哥如斯”
青阳“”真的吗,是在工作单位上被排挤吗,不是家庭纠纷
胤禟的语气还挺笃定的,底气十足,青阳狐疑地坐回去,又晃了晃铃铛“那你能细说一下吗,怎么被排挤了。”
“哎呀,大师”胤禟着急地咋呼起来,都想跺脚,催促道,“这还有什么好问的,你开点安神调养的药,回头我就去找那些该死的文官麻烦”
胤禩流着两行清泪“大哥和九弟突然不与我亲近了,反倒时常和太子、三哥凑在一起。”
正义愤填膺的胤禟“啊”
胤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心也和墙一样冰冷,悲戚地控诉道“哪怕是有什么计划,与我知会一声呢为何一声不吭就这般态度大变是我哪里做错,惹得大哥不信任九弟来看我这么多次,为何也一句都不告诉我”
胤禟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对上青阳无语中夹杂指责的眼神“不是,我们,没不信任哎呀怎么是这样,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就因为这个,八哥病成这样这可真是天大的乌龙了
青阳面无表情,他就知道肯定是家庭纠纷“这么长时间,你们就一直没告诉过他,我的存在”
青阳表面平静,内心其实已经呐喊起来了就这就这
他啥都带来了,甭管是治病的,还是捉鬼的,准备齐全,大老远地从秦淮赶来京城,就给他听个这什么玩意儿
“这不是,大哥一直忙,我又想着合作的事儿”胤禟辩解的声音,在青阳的盯视中虚虚地小下去了,低头抠床栏,“看八哥病了,我光顾着关心怎么治了,也没想到因为这个啊那八哥怎么不问。”
青阳无言以对,晃了下铃铛,胤禩便伤感地道“他们不说,我又怎么好问呢既然已经决定疏远我了,我问又能问出什么呢不过是自找没趣罢了”
唉,惨,老八,惨。
青阳在心里给胤禩点蜡。
胤禩还一心拿着夺嫡剧本,以为胤褆和胤禟是疏远、孤立他,哪里晓得队友单纯只是没脑子。
老八惨就惨在他太有脑子上了,想太多,愣钻牛角尖把自己给钻病了。
青阳问的差不多,也将这一通乌龙解开了,这才又晃了晃铃铛,将胤禩从被摄神的状态下解放出来“你们自个儿聊吧不,我还是看着。”
事是没多大的事,但谁知道这俩人没人看,最后会聊成什么样子说实话,青阳目前不是很信任胤禟的谈话能力
胤禟丢脸地说“我,我可以的,我能行。之前,之前我就是没想到。”
胤禩缓缓从魔怔的状态下清醒过来,方才的记忆浮上脑海,他的脸色先是因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而唰得一白,随后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你和大哥,不是故意孤立我那和这位大师又有什么关系”
三清铃上本就有郁气,胤禩受郁气的冲击,狠狠流了一通苦憋在心中的眼泪,宣泄过后,状态稍微回升一点,理智一回来,他就瞬间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和之前种种串联起来“所以,你和大哥,之所以和太子、三哥走得近,不是因为政治上的筹谋,纯粹就只是因为大师”
胤禩险些再晕过去,那他这些日子的痛苦挣扎,都是为了什么啊他甚至都想过,眼看着自己身体越来越差,要不要整合手头上的人脉和财力,交给大哥和九弟,自己再放心的去了
胤禩忍不住咬牙“而你们一句都没跟我提,只不过是因为忘记”
传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他胤禩就是因为这种乌龙,自哀自怨,差点病死
胤禩完全不抑郁了,非但不抑郁,还有点躁狂,如果不是这些日子身体亏空太多,他都想从床上跳下来,暴打胤禟的狗头。
还挠头,这脑袋这么空,要它作甚
胤禟腆着脸“八哥,你别气,你让大师给你看看,这身体怎么调养回来。”
这一点青阳还是认同的,拉来胤禩的手,给他诊脉“给你开几副逍遥散吧,平时多运动,心态方面向九阿哥学习。”
胤禩“”
学什么,学他的没头脑吗
气归气,作为小团体中唯一一个还牢牢记挂夺嫡剧本的人,胤禩虽然带病,仍不忘心思缜密地试探“此番失态,之前所说的话多有不妥,还请大师代为保密。”
青阳眼神都是死的“我本来也没想听。”
好气,治了个寂寞。什么“特别难治的大病”,还“宫里的太医开的方子都治不好”,“会不会也有可能不是病,是有恶鬼缠身”,亏他信了胤禟的鬼话
看胤禩仍然紧盯不放,青阳丧气地说“我是方外之人,不管这些俗事。”也希望这些俗事自觉一点,不要找上他,“这药方你拿去叫人照着抓,现在的药就停了吧,有些药材有伤神志。”
说着,青阳冲胤禩伸出手。
胤禩“”
胤禩茫然地伸来另一只手“要搭这边的脉吗”
“”青阳推开,“给钱。”
胤禩“”
胤禟这才想起之前青阳说过的话“这也不算什么家庭调解吧”在青阳死一样的眼神凝视中,胤禟降低了声音,而后机灵的脑袋瓜灵光一闪,“对了这钱八哥给啊”
胤禟为自己绝妙的主意兀自激动“八哥不是说,觉得被排挤了嘛没有啊,这钱你给,恭喜你正式加入我们的行列中了”
胤禩“”
你们这到底是个什么行列
太子东宫内。
宫女、太监被屏退出门,屋里只剩胤礽、索额图二人。
香炉冒着袅袅婷婷的白烟,四下里堆砌的全是道门典籍,胤礽坐在书桌后,一边懒散地拿笔圈圈画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索额图说话。
“太子”索额图急得上火,这几天嘴上都起燎泡,“您,您怎么突然这样。圣上这些日子,可是又给了直郡王不少肥差,您却坐守东宫,看这些玩意儿”
胤礽淡定地说“这些玩意儿怎么了大哥拿着那些肥差,手上富裕了吗”
没有,还不是有九文铜板就掉光。
索额图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显然是大皇子的霉运已然在朝堂传开“那,那您也得为自己争取啊”
胤礽直白地说“孤没那个心思,随他去吧。”
索额图整个人都是一震“太,太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胤礽没再说话,索额图却从太子的沉默中,读出一种让他惊怒不已,又倍感心凉的含义“太子走到今天这步,您难道想要放弃太子是谁蛊惑了你,净看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索额图只觉心口发堵,差点倒不过气来,扶着旁边的椅背勉强支撑“太子你放下书,看看老臣,告诉老臣,您不是这个意思您打生下来,就是大清未来注定的主人,是圣上亲封的太子,这些年,我们苦心经营,都是为了什么您现在,又怎么能有放弃的念头”
索额图看着仿佛全然没听见的太子,被伤透了心,几番质问不得果,只能绝望又痛心地说“朝堂之上,宛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太子,你好好想想。”
进东宫前,索额图还怀揣着野心,离开东宫时,他就像一个被侄辈伤了心的普通老人,行走间都带着几分踉跄。
明珠自乾清宫出来,远远看见老对手索额图,还遥遥喊了声“索大人怎么看着腿脚都不利索,年纪大了,是不是打算告老还乡”
索额图正被戳到痛处,怒发冲冠地大步迈来,指着明珠的鼻子骂“你休要逞一时口舌之利直郡王心性不定,你给他捞那般多的差事,办得好是他的能力,办不好那些受牵涉的官员岂不是白白受难贪心不足蛇吞象,早晚你会懂的”
明珠也是只老狐狸,哪能听不出索额图话里话外的意思“哼,能拿下的,那叫有能者居之,那叫物归原主。拿不下,再说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事。”
东宫之位,但凡圣上还没退位,谁都有可能,岂是索额图几句话能骂消的。
索额图猛地上前几步,一把抓住明珠的手腕,下手之重,明珠的表情都有些扭曲“有本事,你让直郡王手上拿十个铜板给老夫看看,”索额图压低了声音,话语只在彼此之间能听得见,“大清的皇帝,怎么可能手上连十个铜板都拿不住。单此一条,直郡王就做不成皇帝”
索额图撒完气,扔开明珠的手,干脆利索地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明珠站在原地,是手也疼,心口也气得疼。索额图这话可算是踩到他的痛脚了,偏偏他还没法反击。
这些日子明珠什么办法都想过了,还怀揣着侥幸的心理,辗转托人去黄庙向喇嘛求请关圣帝君,心说指不定这位武财神能克一克直郡王的霉运,谁知道请来的武财神像,一尊两尊统统一点用处没有,还白搭了他不少钱出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回到府里,明珠就坐在自己桌边喃喃,恰好去青福酒楼分账的老管事拿着账本回来“老爷什么事这么心焦先看看帐吧,这些日子咱们可赚了不少。对了,青阳大师也来京都了,就在分楼里住着,要不要请他上门唔唔”
大师和上门这俩词放一块,立刻触发了明珠的心理阴影,第一时间就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堵住老管事的乌鸦嘴“呸,疯了我。”
上次大师上门,他就赔出去了两箱银子还有个儿子,这次再请大师上门,他还有什么可赔的,再赔赔成大皇子了。
明珠郁闷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上门对啊”
“之前是不是有风声说,索府闹鬼”明珠思量着说,“我让人盯着索府的呢还没线报回来”
老管事拼死把干巴巴的绿豆糕咽完“回了,说是还挺严重的,不过也就只知道一些细枝末节。”
明珠露出算计的表情,高深莫测地眯起眼睛,拍拍手上的糖粉“备车,我要亲自去见大师。”
青阳看胤禟在信中描述的胤禩病症,怀疑是抑郁,特地准备了至少三个月的行囊,打算留在京都,帮胤禩好好调理,哪里知道几铃铛下去,心病就没了,不光白瞎了他的准备,还听了一耳朵康家秘辛。
回到酒楼,青阳问后厨讨来一整篮黄瓜,回厢房里恨恨地片“怪我心太善都说医者父母心,来这一趟,根本没有什么医者,光当便宜父母了”
钱应该问康师傅再讨一份的,自己的儿子都不管。
青阳练习这么长时间,如今已经能在手掌上片黄瓜,且片出的黄瓜薄如蝉翼,藕断丝连,拉开一绕便是一朵半透明的花儿。
“”罗睺坐在床边,腰背绷直,以一种相当紧张、凝重的架势盯着青阳,看诛仙剑就在他手掌上这么飞快切动,背后寒毛直竖,等青阳将手头上的黄瓜切完,准备换下一根的时候,瞬间出手,“我们在桌上切。”
青阳被罗睺拉着,手搁在桌上“不会切到手的,我练得很好了。”
罗睺没听见一样,把瓜篮也提到桌上,把下一根黄瓜在桌上摆好“你继续。”
“唉。真不会切到。”青阳说归说,心里还是蛮熨帖的,“调养的药也开了,既然八阿哥的病没什么大碍,我们明天”
“哆哆哆。”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大师啊,方便吗我是明珠啊。”
“正准备说明天回去。”青阳泄气地收回诛仙剑,起身开门,“明珠大人,你怎么来了。”
“哎呀”明珠很不见外地就往房间里挤,“刚刚明明听到人声”
明珠面上挂着笑容,眼神却犀利地到处看真没人不是什么其他的阿哥跑来招揽大师吧。
青阳看了一眼满是不爽的罗睺“是嘛,有一半是人声吧。”
“”明珠脖子一僵,顿时就把探察的眼神收回来了,“是这样的啊,之所以上门叨扰,是因为我有位老同僚,最近府中似有些诡异之处,想问问大师能不能出手相助”
明珠说“他每晚都会梦见有人在他床头晃悠,想醒又醒不过来,第二天早起,因为在床上直挺挺睡了一晚,腰酸背痛,全府上下都是如此。还有府中的人说,晚上巡逻时见到祠堂闹鬼,白天的时候去看,好几个牌位都翻倒了,吓人得很。”
和家庭调解无关,单纯地看个事,青阳觉得完全可以顺手帮个忙“择日不如撞日,刚好我有时间,咱们现在就去”
明珠大喜“好好好,迎您的车早在楼下备好了。”
来了啊索额图现在我就就带着刮油水的穷神去你家
索府。
索额图疲倦地坐在亭子里,就着阳光打盹。刚闭上眼没一会,就被婴孩的哭声惊得猛睁开眼“怎么回事”
“是孙少爷,”老嬷嬷匆匆抱着襁褓转出来,“三夫人怕孙少爷在外头睡觉着凉,让抱进屋子里睡,刚没一会就哭了。”
“胡闹是这么疼孙子的吗”索额图气得拍了一下石桌,“一个个的,都把老夫说过的话都当做耳边风都说了孩子要睡,必须在有阳光的地方睡。”
老嬷嬷的精神状态也很憔悴,比索额图还差些“明白”
“老爷”管事匆匆跑来,“老爷,明珠大人在外头敲门,说是不请自来,知道府上不太平,特地带了高人襄助。”
索额图一愣,而后盛怒起身“府上闹鬼,老夫从未泄露出去,就连太子也不知此事。明珠这老匹夫,哪来的消息这般光明正大,都将挑衅递到老夫的家门口了吗好让他进来,老夫倒要看看,他带个跳大神的江湖道士进门,又能有什么花招”
索额图的愤怒,青阳不知道,他只是仰头看着规模宏大的府邸门牌,谨慎地思索“这个索府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索府吧”
明珠“啊,是索额图大人诶诶,大师别走啊”
青阳手脚并用地往车上爬“撒手啊,说好的只看事的,又骗我我不搞家庭调解单位调解也不做”
太过分了,就没有人的目的是单纯的吗
青阳腿都跨上车辇了,索府的大门轰然打开“纳兰明珠你现在是越发不将老夫看在眼里了”
索额图眼尖地看到青阳的屁股“那就是你找来的高人我们府上的事,不会是他和你合作,贼喊捉贼吧”
“”青阳这腿又下来了,“不是啊我只是不想做单位调解而已明珠大人你害我名声”
明珠慌忙摇手,他来是想让大师搞索额图的,怎么几句话变成他害大师了“绝无此意,老夫真的只是出于一片好心。”
索额图冷眼旁观,逐渐疑惑,怎么看着明珠对这道士的态度还挺尊重“是真是假,进来一试便知。”
索额图唯一招手,二十来个身强力壮的护院整齐地围上来“明珠大人,这位高人,请吧。”
青阳干巴巴地咂咂嘴“来的时候可没告诉我有这出。”
“加钱,”明珠正大光明地引导穷神“索大人不差这点银子,对吧你看,尽管让他出,出两倍。”
索额图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只想着,如果真能解决府上的问题,出两倍就出两倍,全府上下太久没能睡上一个好觉了,再这么下去,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
管事看到索额图使来的眼神,连忙上前引路“最开始,是府里几位女眷的房间,总会在晚上听到门外传来奇怪的声音。大家只以为是风声,没想到过了几日,女眷屋里只要一到晚上,太阳落山,就点不起蜡烛。”
青阳一愣,对这麻烦事的抵触减轻了些,正色道“然后呢是不是事态又严重了。”
“是,最开始是下人们梦到晚上有人坐在他们床边,吓病了好几个,过了三天,就连老爷也做上这样的梦了。而且还不是一两个鬼,是好一群鬼在他床边儿打架,偏偏他能感觉到,又怎么都醒不过来,被鬼压床了一般。”管事推开主院的大门,“这就是老爷的院子了,那是老爷的卧房。”
“嗯”青阳没进门,一双眼睛直往后头瞧,“那边呢那是什么地方”
索额图本不做声的跟在旁边,一直到青阳抬手这一指,脸色才一变“是祠堂。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明珠告诉你的”
青阳赶紧伸手把一副想打人模样的罗睺拉回来,紧紧拉住罗专家的手,面不改色“那里鬼气最重。现在还有。”
“这、这可是中午”管事抖着声音说完一句,就怕得说不出话了,脚下也定住。
不只是他,身边路过的好几个仆役也是,有个丫鬟还吓得摔了脸盆,砸在地上发出哐地一声,惊得人耳膜一痛,莫名心生不祥。
青阳左手手掌一翻,一柄寒气四射的长剑便须臾间出现在他手中“我去看看,你们最好是别跟去,免得拖后腿。”
他也不管后面的人怎么打算了,祠堂处确实有群鬼混杂的气息,少说也有几十来只,难怪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全府上下都被祸害了个遍。
顺着鬼气,青阳一路寻去,只见祠堂坐落于松柏之间,树荫荫庇,从糊了纸的窗户捅个洞往里看,只见鬼影幢幢,屋内时不时传来摔砸撞击的轰鸣。
“怎么还不是一伙儿的争地盘呢”青阳纳闷地说着,一脚踹开大门,“道士捉鬼通通举起手来”
正摔打的鬼们齐齐回头“”
青阳拿剑面拍过去“看什么看,举手抱头啊,还聚众围殴”
诛仙剑剑芒寸吐,横扫间骤然变长数尺,被拍中的鬼齐齐惨叫一声,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扫开。
青阳如法炮制,直到拨开层层的鬼,露出里头被围殴的那个。
被围殴的鬼看上去六十来岁,蓄着山羊须,魂魄已经被打得溃散分离,幸好青阳来得及时,不然差点被这群恶鬼分而食之。
老鬼见到青阳这般厉害,顿时眼中有光,都已经魂魄溃散,其中一魂还执念地叫道“保、保我家门”
“这是你家啊”青阳看向供桌,牌位全都被打翻了,“别叫了,你这魂魄都散了,有点麻烦。”
老鬼的三魂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保我家门。”
“道长,杀了这群恶鬼,我子孙会重重报答你的”
“道长救救我,我也不想魂飞魄散的”
索额图、明珠一前一后踏进祠堂,就听见青阳在对着地上空气说
“哦,百年那你有什么特长嘛可以可以,我阴兵刚好还缺个军师。我们定个鬼契好了,你叫啥”
老鬼的魂魄本能地齐齐看向门口的索额图“我,我叫索尼”
“索尼”青阳挠了一会头,他清史也没有看全啊,有这号人物吗,这名字听得跟开玩笑似的,“那个,索大人,索尼是谁啊”
青阳拿三清铃冲着老鬼一晃,就将老鬼的三魂七魄收进铃铛里了,轻松地站起身,给雇主汇报情况“你家是进野鬼啦,我都给驱了。这位索尼是一直护着你们的,不过因为受伤,他和我达成交易,日后百年为我役鬼,我为他重聚三魂七魄,蕴养阴魂。”
还不错,听这位索老爷子说,他对行军打仗还蛮有经验的,顺手给阴兵牵了个军师回去。青阳一边想,一边向索额图伸出手。
索额图“”
他木然低头,看看青阳的手,又抬头盯着青阳。
青阳“报酬啊,说好的两倍支付。”
索额图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精彩,整个脸颊都在抽动。
半晌,索额图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索尼,是我爹。”
索额图隐忍地说“你收了我爹,还问我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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