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湿意蔓延得更多了。
喻夏将她手里的蛋糕刀重新夺回来, 精致的蛋糕既然已经被破坏了,她下手便更干脆了一些,随意切开, 里面的红丝绒还夹杂着时令水果,底层是脆脆的薄皮, 咬起来跟蛋挞被烘焙过的软皮一样。
诸多不同层次的甜交织在一起, 果味、奶油、红丝绒、蛋糕底牙齿咬下去的时候,层层叠叠的甜里,又有猕猴桃的丁点酸引开,即便是大早上吃了, 也不觉腻味, 反而十分开胃, 越吃越香。
没管薄菀的动作, 她专注地吃掉小半个蛋糕, 等到女人抬手来碰她的腰带时,喻夏将剩余的蛋糕放在桌上,弹开她的指尖, 要笑不笑地看过去
“让你乱动了么”
薄菀追逐着她的唇畔, 将连串的湿漉痕迹延伸到附近,嗅见她唇齿间残留的甜味,抱着她的腰, 低低地答
“姐姐不是请我吃干净吗”
“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喻夏让她吃的是方才留在自己脸上的蛋糕。
而她
却想吃掉面前的人。
随意地牵了牵唇, 喻夏将她的下巴扭到另一侧,让她去看剩下的蛋糕“这个不吃完,别想做其他事。”
吃饱了、困意重新泛上来的人并不想大早上陪薄菀玩成人游戏, 收了礼物之后, 她相当无情地将人推开, 转身朝着床铺的方向走,心心念念想要睡个回笼觉。
薄菀盯着她的背影,视线一路追随而去,看到她重新回到床铺边,拉开被子就想睡,女人弯了弯唇,竟就这样靠在门边,凝视着对方的身影,相当耐心地一看就是好几分钟。
直到床铺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
薄菀转开目光,看到旁边桌上放着的半拉蛋糕,红色的果酱从镜子般光滑的奶油层上均匀抹开,将里面的美好都包裹,只有朝向自己的那一面才露出端倪,新鲜水果、红嫩的绒里、还有稍稍碎开的酥皮。
她动了动指尖,无声执起蛋糕刀,切下小块放到唇边,唇色变得更红,又让舌尖挑去,唇角翘起,她站直身体,端着这蛋糕朝着床边的方向走去。
喻夏轻易重返梦境。
模模糊糊间,仿佛有人来扯她的被子,起初她很配合,潜意识以为薄菀也想来休息一下,便大方地往旁边翻去,让出一些位置来。
可温暖的被窝并没有等来另一个人。
取而代之的,是微凉随着风,点点落在她的肌肤上。
脖颈、锁骨喻夏闭着眼睛,抬手想将被子拉上来一些,却被阻止,一道温热的气息凑近,热与痒覆盖上来,将她的瞌睡虫再次吓跑。
睫毛颤抖,她蓦地睁开眼睛,又放松下来,抬手没什么力气地去推凑过来的狗头,连骂人的力气都含糊了
“你干什么”
薄菀用气音吹进她的耳廓里“在听姐姐的话,想办法把剩下的蛋糕吃完。”
喻夏的身上很香,应该是酒店的沐浴产品留下的芬芳,经过体温和被窝一宿的捂,香味与她本身的味道混在一起,构成独特的诱惑。
再被蛋糕一点缀
又香,又甜。
凉意顺着不知何时敞开的浴袍一路往下,喻夏心中烦闷,想着刚才就应该将薄菀教训一通再睡回笼觉,不至于这样被这妖精折腾。
然而这会儿还没从困意中找回力气,只能由着对方摆布,起初的微痒还能忽略,只偶尔拨动神经,但不知道是蛋糕太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突如其来地一口咬在她肌肤上,喻夏就被那痛引得战栗。
后颈有酥麻炸开。
她从鼻腔里哼出抗议的动静,右手指尖抬起,没入薄菀的发间,作势要拉“滚下去。”
薄菀拉下她的手,按在头顶,与她散开的发压在一块儿,得逞地笑,语气却轻的,像是妥协地在哄她
“吃完蛋糕就下去。”
“姐姐睡你的觉,我轻点,嗯”
囫囵睁开眼睛,喻夏看见自己胳膊、身上留的几个浅浅牙印,半敛眼眸与她对视一眼,又闭上眼睛。
直到几分钟后。
痛意绽开,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睡着,有些嫩的肌肤被对方咬的又红又肿,比蛋糕上的果酱颜色都更离谱,喻夏不再信她的邪,仰起脑袋,喉咙上下滚动,低声骂她,薄菀听见她的骂声,也不去堵她的唇。
只是通过其他手段,让她总骂的不得劲,声音断断续续的,听着更似恼羞成怒。
喻夏挣扎着转过身,咬着被子的一角,不想再让她如愿,但薄菀今天不似往常温柔,不听见她的声音就不甘心,变着法儿折腾她,手下没个轻重。
“别咬”
阻止的声音到一半,就被强制打断。
喻夏后颈泛出很薄的一层汗,肩胛骨往后的位置,连那墨色的兰花都像是被打湿的水墨块儿,仿佛用毛笔蘸一蘸,又能重新取下色来。
她仰着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神智,黑色的瞳孔涣散稍许,好半晌才迷蒙地眨了眨,仿佛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抗住了这等折腾。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反手去拉身后的人头发,薄菀顺着她的力气,将脑袋凑到她跟前,舌尖掠过下唇唇瓣,把上面的一点雪白奶油、丝绒碎屑、还有一点湿润痕迹都抿进去。
喻夏一字一顿地骂她
“哪儿能咬,哪儿不能咬,心里没数”
知道她是疼了,薄菀作势要帮她揉,被对方躲开,她便压着对方的腰,硬要凑上去,嘴里没什么诚意地哄
“没用力呢。”
“姐姐别怕,不会坏的。”
喻夏面颊通红,唯有瞪她的目光仍是凶狠的,薄菀似是被看怕了,嘟着唇,半晌妥协般地问
“好,不咬就不咬,但这蛋糕太凉了,姐姐要么帮我温一下,嗯”
冷笑一声,喻夏正想怼她一句有本事把蛋糕放到微波炉里热,然而对方早料到她不许,在她话出来之前,先凑过来吻住她的唇。
随后。
喻夏蓦地睁大眼睛,放在她脑后的指尖痉挛似的抖了抖,喉咙里发出的拒绝和抗议声,都被薄菀全部吃了进去。
就像先前吃蛋糕一样。
一点痕迹都不留。
胃口格外凶残。
季家。
血淋淋的马头早上被进老爷子房间的人发现,季清风的饮食起居都是一位保姆负责,这保姆考过营养学的证,调理老人身体很有一套,然而没见过什么腥风血雨的大场面,毕竟季家从良这么多年
“啊”
上了年纪的保姆,跟在老爷子身边久了,连尖叫声都有季清风的风范,足足半个屋宅都能听见这动静。
大早上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季清风被吓醒,入目就看到那马头,登时睁大了眼睛,好在他早年经历丰富,捂着胸口半晌,终究是冷静下来了。
季风起跟妻子听见消息,一路过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等见到季清风的时候,分明周围都有佣人在冲刷地板,他却不管不顾地跪到他身边,将老爷子连人带拐杖一起抱住,“爸你有没有吓到谁干的缺德事,谁这么眼红我,干这缺德的大事我肯定要调查清楚”
季兴承是第二个到的,目光冷静地在室内转过一圈,似乎没看到跪在季清风脚边的大哥,只相当冷静地说道
“这事儿子会查清楚。”
季棠合姗姗来迟,见老爷子眼神扫来,当即出口道“我从不做这种背后阴人的事情,爸,你是知道的,况且我可不知道大哥要送的礼物是什么。”
季兴承取下自己鼻梁上大早上看报时戴的眼镜,用眼镜布擦着,不置一词,倒是季风起连忙道
“那更不可能是我我不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何况毁了我的礼物,又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这人是想诅咒您,我肯定将这个心思恶毒的家伙揪出来”
说着话的同时,他下意识地看向季兴承。
季清风扬起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不愿看他们几个互相攀咬,只不紧不慢地问
“阿菀呢”
能进屋的几人视线相对。
对哦。
最近这守卫的事情都交给了薄菀,这种大事发生,她不出来请罪、查凶手,怎么这都日上晌午了,竟然没点动静
就在这时
一个同样穿着布褂的中年人,脚步轻盈地走到他身边,凑近说了句什么。
季清风脸色登时变了,怒喝一声“胡闹”
脚边的季风起被吓了一跳,不知父亲又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季兴承若有所思地看了过来。
季棠合眸光转了转,蓦地出声道“我最近听说了件荒唐事。”
“有人看见阿菀在槿城跟女孩儿谈恋爱。”
“这日上三竿的,难不成她跟带回来的那位朋友抱着睡呢”
话音落下,整个屋子里陷入沉默,此刻窗帘已经被拉开,外面有光透进来,却停留在离季清风很远的地方,老者的皱纹沟壑在这阴影里,显得更深。
季风起偷摸瞧着老爷子的神情,见他脸色更差一些,握着拐杖的手收紧,试着接了句
“阿菀还小,喜欢玩闹也是正常的,等以后嫁人了收了心就好了。”
季兴承也难得破例,说了声“也许是误会。”
唯有季棠合阴阳怪气地评价“咱们这季家姑娘也没出过性子这么离谱的,我看她多半是随了三姐”
“行了。”
季清风发了话,闭了闭眼睛,对身边那黑褂子吩咐一句。
“半小时内,找人把她给我带回来。”
顿了顿,他又说“不管她在做什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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