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恐高
顾锦端牵着顾瓷的手登上了私人飞机，这架飞机是前几天他匆忙赶过来时乘坐的，就连车上的空乘人员都是原来那一批。
当他们看到顾锦端竟然领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时，显然都是震惊到了。
要知道今年二十四岁的顾锦端并没有结婚，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女友，他不近女色，他也不苟言笑，他看着就是那种冰冷高傲的存在，至于孩子，特别是软软粉粉的小女孩那距离他很遥远，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结果现在，高冷严肃的顾锦端，竟然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上了飞机。
大家震惊，但是不敢露出来，偶尔间交换到一个眼神，彼此眼里都是诧异和疑惑。
顾锦端自然意识到了空乘人员的惊诧，不过他倒是没在意。
从那天雪地里，他望着松软的雪自松树上扑簌落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曾经那个独立冷静的妈妈不见了，变成了现在小粉团子。
作为儿子，他就要负责照顾好她了。
当空乘人员拿来羊毛盖毯的时候，他接过来，先帮她把安全带系好了，又给她仔细地盖好了盖毯。
顾瓷却抗议“我自己会啊，我自己会”
顾锦端没理会她“等会飞机起飞的时候，如果你耳朵难受，记得张开嘴巴。”
他并不确定她现在是否还保留着成人的生活常识，不过还是决定先和她说一遍。
顾瓷却昂着下巴，骄傲地说“我当然知道啦，这些我都明白”
顾锦端看着她那小样子，眸间泛起一丝笑“那就好。”
然而他这一笑，旁边的空乘人员却是更加心惊。
顾锦端会笑吗顾锦端爱笑吗
但是现在顾锦端竟然在笑，因为一个小小的小女孩在笑
所以这个小女孩到底是谁私生子
大家评判着顾瓷的年纪，看上去四岁左右那顾锦端完全可能生出这样一个私生女
大家心惊肉跳，但是不敢多言，一个个低着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窥破豪门的隐秘。
而就在这个时候，飞机起飞了，空乘奉上了水果糕点果汁等。
顾锦端“妈妈，你喜欢喝哪种果汁”
顾瓷“我想喝可乐。”
顾锦端“妈妈，不行，我想你最好不要喝可乐。”
顾瓷不高兴了，嘟嘟着小嘴巴“为什么”
顾锦端尝试着措辞，他深思熟虑一番，觉得自己的理由既要符合妈妈现在的年纪，又不能伤害到妈妈的自尊心。
虽然她变成了一个小女孩，但她依然是他的妈妈。
顾锦端最后说“可乐没营养，容易造成钙流失，而且容易发胖，我想，一个拥有自控力的人，是不应该随便喝可乐的。”
他已经发现了，劝说妈妈是一个很麻烦的事，他已经等着妈妈反对，他再想办法。
谁知道顾瓷却歪头想了想，痛快地点头“对，你说得有道理，那我还是喝果汁吧，我要苹果汁，甜甜的”
顾锦端颔首，笑了，亲自端来了一杯苹果汁，递给了顾瓷，递的时候还体贴地提醒“妈妈，小心，别洒了。”
而这一幕，看在旁边的空姐空少眼中，一个个自然是更加震惊得不能自理。
等等，顾先生叫这小姑娘什么来着玛玛怎么这么像妈妈真是奇怪的名字
飞机在高空飞行，顾锦端下意识地想打开电脑看几份自己之前存下的文件，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在上飞机前会提前准备好自己要处理的事情，这样就不会浪费乘飞机的时间了。
不过当他就要打开电脑的时候，就意识到身边的顾瓷。
他转头看向她，只见她坐在那里，微微靠在座椅上，抿着小嘴唇，绷着小脸，严肃地看着窗户。
挡光板是紧紧关闭着的。
顾锦端将电脑放在一旁，转首望向她“妈妈，你”
顾瓷转头看向儿子“嗯”
有那么一瞬间，当顾瓷转过头来的时候，顾锦端觉得现在安静的顾瓷神情间像极了还是成人时候的妈妈。
顾锦端“妈妈，你可以打开挡光板，看看外面的风景，我们还要飞行三个小时。”
顾瓷轻轻摇头，没说话。
顾锦端“你看看杂志吧，这里有一些杂志，都是你以前爱看的。”
说着，他拿出来一些时尚杂志，他记得妈妈以前喜欢看这个。
顾瓷却有些意兴阑珊，蔫蔫地看了一眼，兴趣缺缺的样子。
顾锦端突然想到那只跳泥坑的猪，他发现也许自己错了，他应该给妈妈准备一些那只粉色猪的书
不过现在显然也不可能，他只好提议说“我们看电脑吧，我电脑上”
刚说到这里，他明显感觉到顾瓷的眼睛亮了。
她期待地看着他。
顾锦端蹙眉想了想，自己电脑上会有什么，有什么是四五岁小姑娘会感兴趣的
然而他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来，只好说“妈妈，我们可以一起看看财经报道”
说出这话的还是，他就觉得自己脑袋进水了。
果然，顾瓷很没兴趣地蹙起了小眉头“才不要呢”
说完哼了声，扭过头去，很傲娇的样子。
顾锦端只好上前哄着说“这里面有一些案例，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顾瓷才不信呢，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你骗人”
顾锦端“或者你可以”
正说着这话，飞机穿过一股气流，机身开始震动起来。
这倒是常见的，坐飞机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
但是顾锦端没想到，顾瓷却突然低叫一声“啊”
说着，她赶紧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整个人呲溜一下藏到了毯子底下。
顾锦端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妈，你怎么了”
顾瓷躲在毯子底下“啊啊啊啊好可怕啊啊啊啊”
小女孩儿软糯的嗓子充满了恐惧，藏在毯子底下瑟瑟发抖，连带着毯子都在抖。
顾锦端不知道怎么办了，他连毯子带人一起抱住“妈妈，妈妈，你到底怎么了”
这个时候空乘和服务人员都一股脑跑来了，很快有人提建议“这位小小姐是不是恐高”
恐高
他怎么不记得妈妈恐高怎么会
顾锦端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顾瓷，厉声问那个服务员“恐高应该怎么处理”
服务员都吓傻了。
顾锦端两眼怒火，看那样子倒仿佛是她把这小姑娘害恐高的
她忙道“可以吃晕车药”
晕车药
躲在毯子底下的顾瓷都要哭了“不吃药，不吃药我不要吃晕车药”
旁边的服务员顿时手足无措了，那怎么办恐高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尽可能安抚了。
顾锦端冷冷地瞪了一眼服务员后，便低下了头。
低下头后，他的神色顿时变了，语气也变了。
他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毯子和顾瓷，尽可能放轻了声音“妈妈，不害怕，不害怕，过去了，刚刚只是气流，现在已经穿过去了。”
“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你仔细想想，一点事没有了。”
顾锦端显然并不擅长哄人，说出话来非常生硬，甚至他脸上的表情还没从刚才怒瞪服务员的状态上缓和过来，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努力了。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前所未有地意识到，那个小姑娘对顾锦端来说非常重要。
也许是私生女，也许不是，但是她必须不能出事
这个时候，顾瓷在顾锦端的安抚下，终于从毯子中钻了出来。
她像一只刚从鸟巢中探出脑袋的小雏鸟一样，露出了毛茸茸的脑袋和一双清澈忐忑的眼睛，那眼睛中含着泪，看得让人心疼心怜。
顾瓷咬着唇“我害怕。”
顾锦端几乎不敢呼吸，他忙哄着说“没事了，妈妈，你看，刚才那股气流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很好，你看，这果汁放在这里，一点也不晃，一切都很安静，很好。”
他实在是词穷，不知道怎么去安抚一个受惊的小女孩。
他只好说“不然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唱歌
顾瓷瞥了他一眼，之后扁着嘴巴说“你会唱歌吗你根本不会唱歌”
有文艺细胞的是三宝顾天翊，才不是他。
她甚至还想起来，他小时候，一次文艺演出，到了台上，他死活倔着不唱，差点把她给气死。
顾锦端只觉得自己额头三根黑线在若隐若现，不过他还是坚持地道“我会。”
顾瓷勉为其难地说“那你唱吧，不过要唱得好听。”
顾锦端咬牙“好。”
这个时候的顾瓷已经放松下来了，她坐在顾锦端怀里，裹着小毯子，舒服地靠在他肩膀上，等着他唱歌。
顾锦端抬起头，只见旁边两个空乘都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他淡淡地道“没事干了吗”
两个空乘赶紧跑了。
没有外人在场了，顾锦端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始酝酿情绪。
顾瓷期待地看着他“好好唱，不能跑调喔”
要求还挺高的
顾锦端肃着脸，抿紧唇，酝酿情绪。
顾瓷忽闪着一双眼睛，期待地看着他，小巴掌都要拍起来了“快唱快唱”
顾锦端“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不会骑，有一天我骑着它去赶集”
顾瓷激动了，不恐高了，不晕机了，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巴掌啪啪啪地拍“唱得好，这首歌真好听继续，继续我还要听”
而站在后面的空乘，差点当场憋不住直接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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