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声很大, 陈月洲躺在侧卧的床上,紧闭着房门,静静地注视着天花板,墙上的电子表显示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是他这两辈子第一次被男人表白说“我爱你”,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被吓软了腿,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被放在床上的。

    478也没睡, 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吃着薯片,时不时看一眼呆若木鸡的陈月洲。

    一声闷雷过后, 陈月洲看了眼478, 张了张口,有些有气无力道“478,你说, 这是不是就是你们所谓的系统给我的惩罚”

    478一听,放下薯片, 看了眼陈月洲也许吧, 因为你的终极支线任务是系统定下来的, 不是你随机接的, 端琰从一开始就被系统判定为是最适合做为你终极支线任务的对象

    478掏出平板翻了翻也许从一开始主机那边就料定了,端琰是你最有可能喜欢上的类型,也是你最不擅长对付的类型

    478想了想也许,主机那边是希望你身临其境地感受一次

    “唉”陈月洲翻了个身,身心俱疲。

    宿主,你还好吗478不禁问。

    “我能好吗了不起啊, 你们的系统、未来科技真先进啊,算计我到这种地步”陈月洲喃喃道,“和端琰的信任度始终上不去,他不相信我,就不愿意和我资源共享,结这个婚的目的到头来单单地变成了我被精神折磨”

    陈月洲声音有些哽咽“深渊任务也打不开,赵世风我一个人也处理不了,我还被怀疑是did患者,我我又不是杀了谁爹谁妈,要不要这样对我”

    看着向来嚣张得意还一副俯视众生姿态做任务的宿主此刻一副憋屈得快掉下眼泪的模样,478一时间好气又好笑。

    宿主,那接下来怎么办呢478问。

    我这边能为你的478翻了翻自己的柜子,掏出各式各样的棒棒糖和一个小盒子,也就这些情绪棒棒糖和啊咧

    “怎么”陈月洲回头看了眼478,发现它手上拿着一个黑漆漆的小盒子,“什么东西”

    是当初没用完的道具。478有些兴奋地跳下床来到陈月洲身边,你还记得吗你以前用这个道具探测过安汐羊家里人的回忆,后来系统改版后,这个道具被封禁了,只剩下了三次机会,你在诗三身上用了一次,之后的两次都没用过

    “啊”陈月洲顿时有些欣喜,他一把抓过道具细细看着,“那我直接用在端琰身上看看他有什么怪毛病不就得了还可以用在赵世风身上,直接把当年的真相读取出来不就得了”

    可是478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沮丧,宿主你忘了这个道具只能在任务开启之后作用于支线任务对象或者任务对象重点相关的人物身上,现阶段不能用在端琰身上,赵世风是主线人物更不能用

    陈月洲再次心灰意冷地倒在了床上。

    一切的一切,都要以好感度上去为前提。

    怎么样才能让端琰如今的好感度继续向上冲一冲呢

    哪怕以后好感度会降下来也好,至少在某一瞬间突破70分的关卡,让自己能开启深渊任务就好。

    那之后如果好感度发生动荡,再说之后的话吧

    辗转反侧到四点,附近的主卧传来开门声,紧接着餐厅方向的制冰机被开启,那台机器每次打开都会唱三秒的圣诞歌,之后茶吧机按键声响起,应该是端琰出来喝水,顺便加了些冰块,看样子他也还没睡。

    陈月洲从床上爬起,想了想,拉开门,看着正准备回房间的端琰“明天上班吗”

    端琰将水杯在一旁放下,垂眼看着陈月洲“晚班。”

    “那我们谈谈吧。”陈月洲深吸一口气道,“我睡不着,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有必要沟通一下。”

    端琰没说话,转身回了房间,陈月洲跟着他进入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端琰回到床上躺下,背靠着软枕,拿起床头柜的kde,开了微弱的灯光,沉默地看了起来,因为上半身什么都没穿,他顺手拉过床上的空调被盖上,陈月洲则默默地在床边坐下。

    六月虽然已是初夏,但是连着数天暴雨,夜里空气的温度并不高,而端琰房间内的空调温度又开得极低,陈月洲只穿了吊带雪纺睡裙,一时间有些冷。

    如果是以前,陈月洲会二话不说爬上床抓过被子凑到端琰怀里,顺便粘腻一会儿甚至来一发深夜游戏之后再说正经内容。

    可是,如今的他,却变得非常拘谨,就像是两个向来相处随意的朋友吵架之后忽然连以前怎么相处都不知道了,只剩下尴尬和不自在。当然,自己和端琰如今的情况比朋友之间的这个情况严重多了,他除了尴尬和不自在,还有紧张和不安。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端琰的视线从kde上转移,扫了眼泱泱坐在床边的陈月洲“不上来不冷”

    陈月洲这才慢慢挪动着身子,在端琰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拉了拉被子,给自己盖了些,低声喃喃着“既然冷为什么温度开这么低”

    抱怨的话语说出来声音却弱得像是小奶猫挠人似的,说好听点是胆小,说难听点就是怂,连一句随随便便的吐槽都变怂了。

    “最近湿度太高,气压很低,温度不开低会很闷。”端琰伸手将被子拿起全部盖在了陈月洲身上,然后转身下床拉开衣柜,又取了一床空调被给自己盖上。

    抱着怀中还带着对方体温和味道的空调被,陈月洲静静地看着床单发呆。

    这个房间的用品总是有一股很好闻的木质香味,不是一种木质香水的味道,而是多种冷调香常年累积在一起所形成的一种特有的味道,淡淡的、若有似无的、让人和舒心又很有层次感的味道。

    在这个味道的包裹下,陈月洲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抱紧怀中被子,轻轻张口“我们两个,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端琰低头继续看着kde,面无表情地应着“这句话从你和我领证之后,问过无数次了。”

    “可是一直都没有解决方案。”陈月洲深吸一口气,提起这个话题,他的胸口就觉得无比压抑,“你不信任我,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还防着我。”

    端琰没回答。

    “我的确不想让你去伤害那个小孩子,因为那个小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但是除此之外我哪里不值得你信任了”陈月洲头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需要真相了,但是你要除掉赵世风,而我也需要除掉他才能解决心头大患,我们两个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两个需要信息共享不是吗,我们两个完全可以找出一个我也满意、你也满意的处理方案不是吗为什么你偏偏要一意孤行呢”

    “而且”陈月洲深吸一口气道,“你希望我安安静静做你的妻子,我可以,我可以做,我绝对比真正的女人不,比一般女人做得还要优秀”

    陈月洲有些语无伦次,到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好吧,既然你觉得我是did患者,那你就当我真的是吧我可以做你的妻子让你满意,但我的认知中那个孩子就是不能出事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不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我不想对她们负责但是却也不想让她们出事,我伪善的良心就是这么决定的,所以,恳请你成全不可以吗”

    端琰扫了眼陈月洲“那如果你以后出现了杀人犯的人格,我还需要替你去藏尸”

    陈月洲一时语塞“你一定要吗”

    “你是病人。”端琰看着陈月洲,“无论从任何人的角度来看,我都是在用健康人的思维,保护你。”

    陈月洲一听,顿时气得肺脏都快要炸了,但是他却不能发作出来。

    如果在这里和端琰谈判崩盘,端琰对自己的戒备心会更重,深渊任务无法开启不说,那个孩子的处境也只会更加危险,主线任务的推进也会变得更加困难。

    如今就算再怎么痛苦和不甘,都必须选择假装服从,拼命讨好,然后才能谈所谓的来日方长。

    看着突然间安静下来的陈月洲,端琰伸手搂过他的肩膀,低头亲了亲他“听话,我是在保护你。”

    陈月洲没有看端琰的双眼,双目呆滞地落在对方光着的上身精壮的肌理和人鱼线上,低声道“来做吧。”

    心情低谷到极限,如果不找个什么能释放压抑的方法,他怕自己没办法和端琰继续面对面相处下去。

    酗酒、xi毒和性ài,三样逃避现实的方法中,也就最后一样不伤身了至少对女版的自己来说。

    “好。”端琰低头吻住陈月洲的唇,伸手剥去他身上的雪纺。

    疯狂的成人游戏后,陈月洲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巅峰结束的那一刻,糟糕的心情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挫败的情绪丝毫不减,反而骤增。

    端琰亲吻着陈月洲的耳垂低声道“我前天去见过你的父母。”

    陈月洲闻声,猛地转过头看向端琰,一种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

    “他们对我这个女婿很满意。”端琰的吻已经从耳垂滑向脖颈,“他们说,你以前是个善良单纯还胆小的女孩子,如今变成这样,他们对你生病的情况很清楚,也很担心你,还说愿意替我作证你身体情况的异样,希望我好好照顾你”

    陈月洲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端琰。

    “他们很担心有一天你会病重到连我都认不出来,就像今天这样,为了完全不认识的人的孩子去和我争执,担心我会受不了你的病情想和你离婚”端琰的吻已经落到胸前,他扯了下嘴角,声音不冷不热,眼神居高临下,“但是我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我是警察,也是你的丈夫,于公于私人我都不可能抛弃你,如果你有一天忘了我是谁想和我离婚,法院也是断然不可能同意一个无亲无故还有精神隐疾的人提出的离婚要求的,不然以后谁来照顾你”

    陈月洲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端琰,双眼一瞬间仿佛充血,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死死抓着我”

    如此敞亮地开口问话,端琰沉默了,视线拉远了许多。

    为什么是她

    当然,必须是她。

    还记得上官泽的人第一次接触自己,是在2016年的初春。

    那时候的自己虽然一心想要挖出江陈辉的死因替吕佳音报仇还清的人情顺便把自己该有的生活理所应当地夺回来,但这个想法还处于雏形,因为说到底他自己都觉得这一切不太可能。

    可是,人有时候坚定了一个长期持有的想法往往就是因为某个极其荒唐的小理由甚至是走在马路上看到的一句毒鸡汤广告语,而让他彻底坚定真相大白的理由就是陈月洲在派出所的那一次口述。

    心中仿佛亮起了一座灯塔

    赵世风是有破绽的,自己是有机会从这个特殊而又沉重的身份中解脱的。

    于是,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当时公安大学刚毕业没多久什么都没想的自己就搭上了上官泽的人的快车,前前后后不知道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

    人的欲念总是水涨船高,慢慢地,对真相越发的渴望和对她越发的渴望让自己终于踏出了践踏自己底线的那一步赵天喻堂弟出事那一次。

    赵天喻的堂弟是活了下来,但是马庭死了。

    人一旦越过某个代表着质变的底线后,从今往后,所以量变的底线,都不是什么重要的线了。

    他开始习惯了用类似的方法解决问题,在漆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痛苦,甚至后来已经疯狂到选择恩将仇报逼死了吕佳音来获取真相和获得重新得到她的机会。

    可是,人生除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更多的是山重水复疑无路。

    如今的他,在获得真相的这一瞬间,也走尽了眼前的路。

    真相不能挖、凶手不能抓、身份不能摆脱、父母因为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受牵连、死的死、走的走、身边的世界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他这一路走来,所剩下的、所能抓住的、所还能给他带来一丝一毫幸福感的,就只剩下她了。

    是她开始了他这样的人生,是她一次次干扰了他的心智,是她让他变成了这样的人,她理应对他之后的人生负责,不是吗

    如果她乖巧听话,甜美可人,认认真真做自己的妻子,那至少这样安静平稳的夫妻生活也是对他这两年做的所有努力的一份另类的合格答卷,他也会满意和知足的。

    但是,如果她不乖,那绝对不行,他只剩下她了

    眼前的男人没有回答,陈月洲露出些许绝望的笑容,也没有毅力继续问下去,他在端琰身边安静地躺着,闭上眼睛,许久后道“北越废弃火车道下面,就是种了一排树苗的地方,埋了一样东西,是记忆里赵世风让以前的我埋的,里面是什么我不知道,希望对你有用。”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我不确定那样东西会不会留下了什么关于我的痕迹,正如你所说,我是个病人,赵世风大概也知道我是个病人,他利用了最不敢反抗的那个我,也许做了什么坏事。”

    陈月洲睁眼看向端琰“既然你说了你不可能和我离婚,也不会放弃我,如果我被误会成杀人犯之类的身份,对身为我的丈夫的你还有你父母的仕途也会不利,还请你想办法替我开脱。”

    这件事原本他想等到和端琰的同盟战线彻底达成了再说出口,避免端琰再次为了干掉赵世风而顺带着牺牲自己。可是如今,端琰这偏执的态度让他一时间也没什么选择,只能先丢出去一张底牌,试图换取另一方的一丁点信任,也为自己思考对策争取一些时间。

    天光很快大亮,陈月洲最终敌不过困意迷迷糊糊睡去,等晚上起床时,端琰已经去上班了。

    起床穿好衣服没一会儿,朱媛发了微信过来陪我出来吃个烧烤。

    陈月洲见状先是给猫咪倒了些猫粮,替它整了整小窝,然后给端琰发了条微信汇报去处,搭车去了朱媛定位的地址。

    朱媛选的是市内一家挺有名的网红烧烤店,朋克风的装修风格,台上是抱着电吉他高歌的摇滚驻唱歌手,台下是顾客们大快朵颐吃肉,这里的竹签一根顶外面五根粗,一串肉也是外面十串肉的量,吃起来特别过瘾。

    朱媛一口气点了五十串,等肉的过程,她看着对面病恹恹的陈月洲“你男你丈夫做什么的”

    “条子。”陈月洲回答,声音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都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警察开奥迪,小子家庭背景不错啊别告诉我你看上的这个。”

    陈月洲白了眼朱媛“顶配不超过三十万,就是个小康罢了。”

    朱媛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也给陈月洲倒了一杯“我不懂车的配置,我就认识个牌子,四个圈,但我知道一般警察是不会开四个圈的,开大众可能多一点。”

    陈月洲默默端起身前的啤酒一饮而尽,扫了眼台上聒噪的歌手“你为什么约我吃饭,你的学生就我一个人吗朋友就尤雪悠一个吗”

    “嗯怎么说呢”朱媛跟着台上的歌手哼唱着歌,拍着大腿,“其他学生吧孩子倒是好孩子,但是相处起来不自在。”

    “至于那些同事”朱媛哼笑一声,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人啊,不优秀会被人踩,太优秀了,同龄人就会和你合不来,嫉妒,都是嫉妒。”

    “说白了,你就是除了尤雪悠没朋友,也不擅长和陌生的人打交道,所以拉我出来解闷,对吧。”陈月洲又给自己添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后道。

    朱媛不由地回头瞪了眼陈月洲,看着他狂饮的模样,不禁道“怎么,感情不顺”

    “呵,岂止不顺”陈月洲扯了扯嘴角,明明没喝多少,却一副快要醉了的模样,“无论如何都不信任我,又是威胁又是恐吓”

    听到“威胁”和“恐吓”两个词,朱媛脸上的表情冷了些“发生了什么要不然我给你在学校开一间宿舍,你先搬出来住”

    “搬出去呵”陈月洲又给自己添一杯啤酒,“搬出去的话,他会更不信任我,他会认为我要逃,等到他抓我回去的时候,我就会变得更加难熬”

    “这么严重你都能结婚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本来想心平气和同陈月洲讲话,可是朱媛这会儿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马上离婚啊”

    “离婚怎么离婚,哈哈哈”陈月洲仰头大笑,眼泪跟着一起笑了出来,“不结婚没人愿意伸手帮我,结了婚就被一环一环套死了谁都知道要让自己变强大,变强了就不怕困难了,可是困难从来不会在你强大的时候找你啊,它只会在你越困难的时候越缠着你,没变强之前的日子那么长那么长,怎么熬啊”

    这时服务员将烤肉端了上来,朱媛将烤肉盘向着陈月洲一推,气愤道“晚上住我宿舍,别回去了,吃饱了明天我带你去找律师”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找律师能有什么用”陈月洲垂下头,“我现在只想静一静想办法怎么获得他的信任度想办法怎么提高他的好感值”

    “你疯了吧”听着陈月洲的碎碎念,朱媛顿时火了,她一拍桌子,露出有些鄙夷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提高他的信任度提高他的好感值你疯了吧你你现在和那些为了讨好渣男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我是疯了啊我也觉得我疯了啊”陈月洲猛地咆哮出声,他再也忍受不了似的抱头痛哭,“我明明就是个做任务的我明明一直站在上帝视角去接济她们接济这些废物一样的女人废物一样的蠢货就算我成了女人我也不可能和这些蠢货根本不一样我一个有上帝视角的人和这些一定会被我弄死的任务对象谈恋爱怎么可能会成为下位者我玩他们才对”

    “可是”陈月洲哭得全身都在颤抖,“可是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一步一步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也觉得很丢脸我也觉得很对不起自己啊我对不起我三十年的智商对不起我三十年的情商我被一个小我那么多岁的90后玩得团团转”

    “我我”陈月洲嚎啕大哭,“我甚至想过能不能通过怀孕去把他的信赖提高,能让好感分数至少在某一个时间到达70分怀孕啊我居然会蠢到想用怀孕去拴住一个男人我也觉得有这个想法的我和那些蠢货有什么区别啊我也觉得丢脸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也看不起我自己啊”

    陈月洲哽咽着,不断地抽气,好在周围音乐声嘈杂,除了附近几桌的人看了眼这边外,没有人留意他的存在。

    望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陈月洲,向来这个时间点习惯躺在床上吃薯片看韩剧的478默默地站起身,用粉嫩的小猪爪推开卧室的门站在阳台上,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仰视皎洁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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