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原本以为傅连溪会回来吃午饭, 谁知道中午的时候,他派人回来告诉她,宫里还有点事,让她不要等他吃饭, 他要晚一些回来。
秦桑便没有等, 和茯苓一起先吃了饭。
她不知傅连溪何时回来, 吃过午饭, 她便歪在贵妃榻上看书。
窗外阳光照进来,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大概是因为前几天担心傅连溪睡不好觉,今天见傅连溪平安回来了, 她这一觉便睡得有些沉, 一直睡到傍晚才醒来。
醒来的时候, 睁开眼睛, 就看到傅连溪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坐在她书桌前,背靠着椅子,在看书。
秦桑记得自己原本是睡在窗前的贵妃榻上的,这会儿却睡在了床上。
估计是傅连溪抱她过来的。
她从被窝里爬起来,穿上鞋下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叫我一声。吃过饭了吗”
她揉揉眼睛, 朝傅连溪走过去,“你在看什么”
她走过去,下意识朝傅连溪手里拿着的书看去,结果一看, 脸瞬间红了,她吓得急忙去抢,“诶,你怎么随便翻我的书架”
傅连溪哪肯给她,他手稍微一抬,秦桑就拿不到了。
她急得撑住傅连溪肩膀,扑过去抢,谁知道被傅连溪搂住腰,直接将她带进他怀里。
秦桑吓得想起身,傅连溪扣住她不让她动,他好笑地瞧她,“这种东西,你问我就可以了。”
秦桑脸烫得要烧起来了,赶紧解释,“那不是那是我成亲的时候,宫里的教习嬷嬷给我的,我我没看过”
秦桑发誓,她真没看过这玩意儿。刚来中原的时候,成亲头一晚,教习嬷嬷塞给她一本男女图画,她当时翻了一页就扔开了。后来混在一大摞书里不知塞在了什么地方。谁知道傅连溪突然从哪里翻出来的。
画里的男人女人都没穿衣服,两人抱着的姿势羞耻,秦桑刚刚才瞥了一眼就羞得面红耳热。
她真是想不通,傅连溪怎么能那么从容地坐在这里看了半天,她还以为他在看什么正经书。
秦桑这会儿羞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她通红着脸伸手去抢,傅连溪故意逗她,他将手拿开一点,笑问“你还准备拿回去收藏”
秦桑急得立刻辩解,“狗屁我扔了你快还我”
被傅连溪在书架里翻出这种书,她真是不要活了。
她急得都骂人了,脸也通红,可抢了半天,傅连溪都不给她,他脸上克制不住笑意,故意逗她。
秦桑被傅连溪搂着腰禁锢在他腿上,她起不来,举着手抢半天也没抢到,结果手都举软了,也没有抢回来。
她意识到傅连溪故意逗她,气得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拍拍手,挺大度道“既然傅大人这么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
傅连溪搂着她不放,她索性也不挣扎,坐在他怀里低头整理了一下刚刚弄乱的裙子。
傅连溪总算不再逗她,他瞧着她,笑道“怎么这么害羞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秦桑面子有点挂不住,她道“我是不怕啊,有什么好怕的。”
“是吗”傅连溪将手里的书随手扔在了桌上,跟着就突然将秦桑打横抱起来,往床边走。
秦桑突然被抱起,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了傅连溪,“你干嘛”
傅连溪低头瞧她,笑道“不是不怕吗那就试试。”
说话间,已经走到床边。他将她放到床上,俯身压过来。
秦桑吓得尖叫,紧闭双眼,双手下意识就挡在了傅连溪胸口,“你别乱来”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傅连溪闷哼一声,她愣了一下,睁开眼睛就见傅连溪一手撑在床侧,一手捂着胸口,他脸色有点不对,说“秦桑,你谋杀亲夫吗。”
他靠坐到床头,闭着眼,捂着胸口缓了一会儿。
秦桑吓了一跳,几乎是立刻翻身爬起来,“傅连溪你怎么了”
她跪在床边,去看傅连溪的伤。
傅连溪总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就算受伤流血也看不出来。
秦桑拉开他外面的衣裳,才发现里面白色的中衣有血迹浸出来。
她吓得连忙拉住傅连溪的手,给他号脉,“你受伤了,你怎么不说啊。”
傅连溪道“一点小伤。”
“可是伤口裂开了。”秦桑跳下床,跑去拿药,她有点自责,跪在床上一边给傅连溪上药,一边说“早知道我刚才就不碰你了。”
伤口本来就没好,她刚刚又不小心碰到,所以才又浸出血。
傅连溪见秦桑一脸担忧自责,他抬手摸摸她脑袋,“傻子吗,一点小伤而已,不疼。”
秦桑低着头收拾用过的药和纱布。她听到傅连溪说不疼,心里就有些难过。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
她不知道傅连溪是怎么长大的。是不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告诉别人,再疼也不会坑一声。
她帮傅连溪处理好伤口,从床上下来,说“你睡一会儿吧,我去帮你点香。”
她不知道傅连溪这几天在忙些什么,她刚刚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他神色有些疲倦,眼下都有淡淡的青影。
傅连溪确实有些疲倦,他从小睡眠就不好,这几天又是一场恶战,几乎没怎么休息。
前段时间如意坊就有消息报给他,近来陆陆续续有一大批人集结进入京城。
不仅如此,他的人更是在城郊一个山头发现成箱的兵器。
他派人查了很久,最后果然查到二殿下头上。
陛下最近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二殿下有意争储,早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动手。刺客派了一波又一波,如今更是陆陆续续往京城安排人马。
傅连溪这几天没日没休,端了他们两个据点。
云胜那边的人损失惨重,他这边也没讨到多少便宜。
安神的香料也没办法让傅连溪睡得很踏实。他浑噩中做了噩梦,梦里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他刚进宫不久,皇后娘娘将他认作义子,允他唤她一声母亲。
他从小和姥姥相依为命,后来姥姥去世,这世上就剩他一个人,他四处流浪讨饭,后来遇到皇后将他带进宫里抚养。
他终于有了母亲,有了家,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有多开心。
那天是皇后母亲生日,他提早很久就开始为她准备生日礼物。他那时还小,会的东西不多,唯一会做的就是和姥姥学过的,用竹篾编一些小玩意。
他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用软竹篾编出一幅八仙贺寿。
在皇后母亲生日的那天,他满怀期待地将礼物送上去。
他并不期待得到什么,只要皇后母亲能够给他一个笑容,他就会高兴。
事实上,皇后也确实冲他笑了笑,夸他手艺不错。
他为此高兴了很久,直到他看到自己编了整整半年的八仙贺寿被随意丢弃在柴房里。
他看着皇后母亲将云湛送的手镯天天戴在手上,看着自己的礼物被丢弃在柴房,他那时候才忽然明白,他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人。
他被皇后送去读书习武,告诉他,他此生的任务就是辅佐保护太子。
他应下。
他这条命是皇后救回来的,如果他们要,他随时可以还给他们。
在傅连溪成长的过程中,他根本不知道他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所以他不怕死,他什么也不怕。
他十七岁高中状元,十八岁随军出征,立下大功,十九岁领兵挂帅,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战功赫赫,手握重权,地位卓然。
但他其实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
秦桑把房间里点的香换了一种,又到床边,她蹲跪在床边,握住傅连溪的一只手。
换过香之后,傅连溪才稍微睡得好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他看到秦桑趴在床边睡着,手还拉着他的手。
他目光落在秦桑安静睡着的小脸上,他的手被秦桑拉着贴在她脸颊边,他看着不禁笑了笑,食指指背轻轻碰了下秦桑的脸颊。
秦桑睡得无知无觉,下意识轻轻挠了下脸。
傅连溪看着她,唇边笑意更深,心也跟着软了一片,他俯身将秦桑轻轻抱起来,抱到床上,放到他里侧。
秦桑被抱到床上,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她困顿地睁开眼睛,就对上傅连溪的目光。
他单手支头,在看着她。见她醒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醒了”
秦桑迷迷糊糊的,她拉住他手,说“你刚刚是梦见什么不好的事了,我看你睡得不太好,就帮你重新换了一种香,是”
她说着说着,慢慢停了下来,她望着傅连溪看着她的眼睛,“怎怎么了”
傅连溪摇摇头,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深深看着她,低声说“我在想,我以后要把自己这条命看得重一点。”
他以前对生死一点都无所谓,什么时候死他都了无牵挂。可他现在看着秦桑,忽然觉得人生都有了期待和意义。
秦桑听见傅连溪这样说,立刻道“对你这几天不在我都担心死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你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会为你哭,我回头就改嫁去。”
傅连溪被逗得嗤地笑出一声,他抬手捏了捏秦桑的下巴,“你可真有良心。”
秦桑道“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啊。以后不管做什么,你都想一想我。”
傅连溪看着她笑了,他捏捏她下巴,应了声“记住了。”
夜里静悄悄的,院子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两个人在床上吻了一会儿,傅连溪的唇覆在她唇上流连,秦桑被吻到酥酥软软,心底隐隐涌上一丝丝甜蜜。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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