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初夏的沙漠, 风都带着炙热的火气,阳光更刺目的处处反光。这样气候环境下,这样的青天白日的, 这明显来刺杀的一行人,愣是统一穿着黑衣春雨真心觉得这些人脑子有病, 而且还不轻。
不过这会儿花满楼才是站在最前面的人,即使想吐槽, 春雨也相当有分寸的只在自己心里叨叨, 并没有和花满楼抢风头, 破坏这正邪相持的经典画面的意思。
“五个人不过是惊了那飞鹰, 竟一下子出动这么些人, 花某是该高兴受到重视, 还是该吃惊贵方大惊小怪”
哪怕是初出江湖, 花满楼周旋套话的水平依然在线。分明是又想占据主动、又想套一套人家的底细,可话从花满楼的嘴里说出来,却怎么听都是一股子调侃味。除非来人是哪种只杀人不说话的死士,不然怎么也能换点消息出来。
“鸽子呢交出来。”
看,上当露陷了吧。这人因为听了惊了飞鹰这个词,吃不准花满楼他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所以想用讨要信鸽来试探,最好能少些麻烦的将任务了了。却不知道同样因为这一问, 反而透露了他们自己的身份。从这里到西域将近一个月的路程, 什么样的人会盯着信鸽不放为什么是这个时间点盯着信鸽不放
“快活王的手下不, 不会, 那不是个会为了小事斤斤计较的人。所以,你们是石观音的人是她安置在附近的眼睛。专门封锁消息的那种。”
妈呀,你这是故意的吧, 说旁的也就罢了,为啥要说石观音斤斤计较这是让这几个反应好呢还是不反应好春雨憋着笑,稳住了手里弓箭,却卡不住表情,眼睛都快弯成一条缝了。好在这不耽搁她继续在屋顶上当壁花小姐。
“小子,知道就好,赶紧将信鸽交给我们,爷爷给你留个全尸。”
家庭教育这东西真的是太重要了,你说你这说都要人命了,人家还能如你的愿这不是逼着人和你拼命是什么还有你这表情能更真一点不你暴露了啊,杀手
“据闻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座下人才济济,特别是岁寒三友三位护法长老,能力、武功、威信,样样不凡。替玉罗刹教主掌管着不少的事物,这商路似乎也是其中之一”
花满楼和陆小凤是朋友,和西门吹雪也算有交情,可这三个人为人处世的方式方法却截然不同。像是现在的情况,若是西门,那必定别废话,宰了再说;若是陆小凤,那肯定是手脚和嘴巴一起来,人要杀,该问的也不能少;而到了花满楼这里
春雨感觉自己牙齿有点痒痒。
“心里知道就行,何必和他们废话,都杀上门了,难不成你还准备请客吃饭”
说话间,春雨忍不住开始动手了,拉的已经有些手僵的箭只嗖的一下飞了出去,一下就射中了领头的那个黑衣人。
“啊”
这一箭就像是按下了启动键,不等春雨重新搭弓射箭,那边花满楼已经抬步冲到了院子外头和另外几个战到了一起。
什么刚才射中那个说来春雨自己都不敢相信,就那么手发抖射出的一箭,居然射中了不说,还正中心脏,这效率,这准头,春雨自己都傻了虽然知道自己这站的位置巧妙,而且还有无敌光环,可她真没想到自己这一箭真这么犀利啊
等等,这会儿是想这个的时候眼珠子转圈,看向花满楼,好家伙,这一对四居然还游刃有余平日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真动起手来不是一般的凶猛。也难怪后来能创下那么大的名声,盛名之下无虚士果不其然。
不过他猛归猛,既然这会儿是搭档,那就不能袖手旁观。春雨重新举起了手里的硬弓,瞅着冷子又开始射箭。这一近一远搭档的,不过是转眼的功夫,五个黑衣人就全倒下了,有出气没进气的,这会儿怕是春元芳都能随便结果了他们。
反观春雨和花满楼呢,一个刚稳稳地从屋顶下来,一个虽然袍子下摆处沾上了点滴的血迹,手里的剑也布满了血痕,可整个人却依然十分的清朗干净,头发都没乱,可见这实力差距有多大。
“平日看着你一副温和样,不想动起手来倒是不含糊。”
下了屋顶的春雨一个随手,就将弓箭丢给了酒肆大堂门口探头探脑,朝外张望看稀奇的春元芳。然后拍打着衣裳缓步走向小院门口。
也正是因为一步步的走进了,刚才不知道丢到哪儿去的杀人的后遗症就有些冒头,总觉得喉咙口涩涩的难受,胃里也一阵阵的翻腾。若非早先西门吹雪他们杀人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次如此这般的阵仗,许是这会儿春雨都该吐出来了。
可今儿这样她能吐怎么可以,人设总是要维持住的,不然以后怎么面对其他往来的江湖人别以为丢人了会没人说出去啊,看看隔壁胡杨院子围墙上,那不知道踩着什么抬高了身子探出头的老马;看看东小院那一群刚才半点声响没有,这会儿却站到了屋顶上的药商们,那全是眼睛,嘴巴。
所以啊,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说话转移注意力是最妥当的法子了,反正清理什么的,想来春元芳和春明山他们有经验。对,上次西门吹雪干死的那几个也是他们收拾的。
“你的弓箭用的也不错。”
别人或许没看出什么来,让春雨糊弄过去了,可花满楼是什么人只从春雨说话的声音,脚步的迟疑中,就已经猜出了几分,体贴的花满楼虽然诧异春雨的反应,可关键时刻却相当给力,符合的恰到好处不说,还一边说,一边开始往回走,遮掩住了春雨不走出来的漏洞,还用身体遮住了春雨的视线。
这一份体贴在春雨眼前再看不到红色血迹和尸体的时候,春雨的心里就已经有数了。面对如此贴心的伙伴,她嘴角的僵硬悄然逝去,只留下一抹感激。当然嘴上还是那个刺玫瑰一般的春掌柜。
“咱们两个这算是相互吹捧”
“那里,花某自来只说实话。”
“哈哈,好一个实话,这称赞我接下了。走,我请你喝酒。元芳,赶紧的,和你叔公去处理一下外头那些垃圾,这血腥气实在是影响生意。”
这甩手甩的可真是够利索的,看来她是真见不得这个。
花满楼笑着微微摇头,并顺手将手里染血的长剑递给了春元芳。
“将这剑也一并清洗了吧,不然你姑姑怕是不会愿意要了。毕竟血腥气影响生意嘛。”
这说话的口气听着就像是打趣,还是那种变着法指使人干活的那种。可事实上是怎么回事儿,该知道的人自然是知道的,比如春雨就耳朵根开始红了。其实她也没表现出来的那么脸皮厚啊
边上看了一场大戏的老马从一开始那眼珠子就没从自家少爷身上移开过,等着风停雨住,好容易从心惊肉跳的状态下走出来,那雷达一样的眼神又扫过自家少爷不下十来遍,看着真没有出什么岔子,这才算是彻底的安心了。
人这猛地来了这么一趟刺激的,心落回去之后,总有些不同以往的表现,比如像是那什么闷葫芦的,就全顾不上了
听着他家少爷说话,顾不得自己是个下人的身份,跟着忍不住说笑起来。
“这般好的剑,只要是个江湖人,那个肯不要少爷,你走出来倒是越发的诙谐了。”
诙谐吗只有春雨自己知道,这话还真是没说错,不洗干净,拿进来干嘛挂在她屋子里给她心里添堵吗
这花满楼,样样都能想到她前头,心思得有多细唉,可惜了,他不该是这里的人,不然拿下了当个压寨相公什么的,其实也挺好的。
春雨居然都能歪楼到这里了看见刚才的那股子别扭已经过去了。心思也算是恢复了正常。既然恢复了正常,那么吃酒也就不单单是吃酒了。
“你说,这一波之后,又会如何”
“如何等着就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不管是不是该来,那东小院,春掌柜,该让他们走了,不是江湖人,何必卷入这般的是非来。”
“你好心,难不成我就是那见钱眼开的哎,好好的生意,真是亏了亏了。”
花满楼失笑,还说不是见钱眼开你这丢了钱一般的样子,别以为他是瞎子就想象不出来,光声音就够幽怨的了。
“姑姑,姑姑,你看这是什么”
两人正说得热闹,那正在外头收拾尸体的春元芳十分没眼色的冲了进来,还满手血的将一块牌子使劲的往春雨面前递。让好容易平复了肠胃的春雨一时又有了反胃的迹象。差点没遮掩住。
还是花满楼啊,衣袖一卷,春元芳连人带东西转了弯,去了他那一边。
“可是牌子让我瞧瞧。”
哎,眼力见这东西,真的很需要天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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