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118 “你敢跟我赌吗?”

    这位翻译员是陪同英国一位外商前来龙国考察的, 虽然国籍是英国人,但她同时精通汉语和英语,因为她是上上一代龙国老移民和英国土著生的孩子, 这是姜院长在电话里说的。

    清音大概问了几句基本情况, 不再多说, 挂掉电话就赶过去西山疗养院。

    这时候她就十分想买辆车, 有车一脚油门的事儿,没车全靠两条腿蹬自行车, 越是着急越是感觉怎么蹬都蹬不到,累得双腿发软。

    幸好,她刚到胡同口,老姜派来的车也到了。清音直接将自行车停进胡同口的顾全家, 坐上小汽车就走。

    西山疗养院某间门特护病房里,姜院长正弯着腰,和蔼的说着什么,而一名金发棕眼的年轻女人则是看着他的嘴型发不出声, 只能双手比划, 偏偏她比划的其他人也看不懂,她愈发着急和无奈。

    最后, 经人提醒,女郎只好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最后俩人通过汉字交流。

    女郎名叫艾米,今年一十八岁,陪同斯考特伯爵来龙国考察的,俩人算是亦师亦友。老姜不懂啥“公爵”“伯爵”的,连忙看向身后的秘书,秘书也一头雾水, “大概是他们的贵族。”

    “怎么还有贵族,简直是封建余孽。”老姜吹了吹胡子,用石兰话小声嘀咕。

    秘书憋笑,这次的病人之所以棘手,除了她本身是外宾,陪同的也是外宾之外,还有这个什么斯考特伯爵的身份也比较特殊,从上面得到的资料显示,这老头虽然是个人老钱多还固执的老贵族,但他这次是受邀前来龙国考察,打算在龙国投资的。

    为了邀请他走这一趟,上面很多人使了力,是大家共同协作的结果。

    他的初步计划投资额在五千万龙国币左右,那是让人一听就心动的数字,所以大家都想留下这只有钱的老斑鸠。

    可问题是这老头真的很固执,又很古怪,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想骗他的钱,所以他看谁都很防备,龙国招商投资主管部门向他推荐的适合建造工厂发展实业的几个省份,他看了一圈都不满意,每天就吃吃喝喝到处逛,这不一下就逛到石兰省来了。

    这个行走的亿万富翁来到石兰省,是不是就意味着泼天的投资机会也有可能落地石兰省全省上下现在可是分外紧张和期待。清音前几天还说奇怪呢,怎么连杏花胡同的公共厕所都比平时干净,墙上乱涂乱画也被清理了很多,学校还组织小学生戴着红领巾上街捡垃圾和烟头呢。

    原来是省里也想争取一下,给老头留个好印象,说不定人家就愿意在石兰投资了呢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东部那么多沿海省份人家都看不上,石兰省这样的山区内陆,概率更低。

    可即使再低的概率,省里依然高度重视,听说斯考特身边的翻译员生病,第一时间门送到最好的西山疗养院,要求医院派出最好的专家团队,姜院长再次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

    其它疾病,他不发愁,全省每个科最优秀的专家都在自己医院,可耳鼻喉嘛石兰省目前还没有特别专门的耳鼻喉科,就是邻省也没有,他派人派谁谁都说治不了。

    这烫手山芋,治得好是理所应当,治不好省里怪罪下来,饭碗不保。

    老姜找了一圈,只分别从内外科调了几个人上来,然后他又想起了清音。

    “清医生到哪儿了”

    “院长我到了。”清音其实到门口一会儿了,只是在外头跟护士交谈,侧面了解病人的情况。

    耳聋病人,既往病史询问很重要,据主管护士说,艾米家族里没有耳聋的人,她自己也从未发生过耳鸣、耳聋现象,自打那天之后忽然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还伴随着严重的眩晕,必须躺在床上,站起来会摔倒。

    “这位清医生就是我们医院目前治疗疑难杂症最厉害的医生,她叫清音。”姜院长跟省里的陪同人员介绍清音,好巧不巧,又有那位王秘书。

    经过张泰勤的事之后,王秘书现在对清音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还跟着张泰勤一起,在很多公开场合夸赞过清音的医术,所以现在看见她就眼睛一亮,仿佛看见救星“清医生你终于来了”

    清音被他的热情给吓一跳,当初他可是眼睛长在头顶的呀。“你好王秘书。”

    王秘书又跟病床上的人介绍了几句写字交流,然后才让清音上前去。

    艾米生病的过程简直是个玄幻故事她陪着斯考特来到石兰省内,一直在到处游山玩水。斯考特这人有个怪癖,他不爱去人多的地方,什么风景名胜古迹他通通不去,就喜欢去一些寂寂无名的荒山野岭,而且还喜欢带着帐篷和户外装备去荒野求生,一待就要待个十天半月才下山,所以他们去的地方都很偏僻。发病前,他们刚好在石兰省北部利州一带的大山里待了半个月,而就在他准备出山的时候,在野外见到几座野坟。

    本来他们这趟游览带的物资就不足,又遇上一些吃不饱肚子的小孩送出去不少,俩人在有限的食物下,饿得早就前胸贴后背了,正好坟墓前摆放着一些刚祭祀的贡品,也就是一点水果和鸡蛋糕之类的。斯考特自己是不屑于吃捡来的东西,但艾米实在饥渴难耐,拿过来就吃了。

    当地老农看见,还提醒他们坟前祭品不能乱吃,会被先人惩罚啥的,他俩嗤之以鼻。

    结果,吃完贡品两个小时,刚回到市区,艾米的耳朵忽然就毫无缘由、毫无征兆的“聋了”。一般的急性爆发性耳聋,其实是还能听见一点点声音的,但她直接一点都听不到,老姜说的火车开过来她都听不见,是真不夸张。

    斯考特不信鬼神之说,但艾米沾着点龙国血脉,小时候没少听奶奶讲述这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心里也害怕,有点责怪斯考特明知道食物不够为什么还要出去这么久。

    此时,白人老头正气哼哼的双手抱胸,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而艾米也不想搭理他,两个人跟大仇人似的。王秘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两个都得罪不起,只得把清音介绍过去。

    清音见艾米懒洋洋的不伸手,知道是不想跟自己打招呼,她也就没自找没趣,而是拿起床头的病历夹子仔细翻看。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在西山疗养院能做的检查也有限,毕竟这里没有专门的耳鼻喉科,清音看了一圈,正想说先把脉看,门口忽然来了几个人,“斯考特先生,先生”

    斯考特回头,见是这几天一直陪同自己的官员,也没给个好脸色。

    “我们在省医院找到一位专门的耳鼻喉科医生,他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携带着最新最前沿的科研成果,也许对艾米女士的疾病会有帮助。”

    听着翻译员的话,斯考特的神情终于轻松两分,“哦上帝,现在我们就去找那位医生吧。”

    老姜和王秘书有点着急,“那咱们清医生”

    “我们要看现代医学,不看你们的巫术中医,我们不信任她。”斯考特说话非常直接,正巧他用的词也不生僻,清音全都听懂了。

    好吧,她耸肩自便吧。

    清音两辈子的从医经历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十年了,现在也在石兰省中医界混得还不错,结果从进屋到现在,病人和“家属”都没拿正眼看过她一次说实在的,她要是再上赶着给人看,那就是贱皮子了。

    她清音的时间门也很宝贵,“姜院长,王秘书,既然没我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等他们说话清音转身,潇洒离去。

    她发现了,为啥古代医生没地位,因为在真正的富豪和权贵眼里,医生就是个“匠人”“服务人员”的存在,用得着你的时候叫你声“清医生”,用不着正眼都不带看的。

    难怪香秀说起她爸爸对中医的看法一脸无奈,因为她爸爸就是亲眼看着老爷子手把手教育出来的那些徒弟整他,斗他,给他戴帽子挂牌子,带着他游街示众,而老爷子夜以继日治好的那些人,就在高台之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辱,最后忍受不了上吊。

    这种不被尊重的职业,书生意气的他是坚决拒绝的。

    清音不是没看见香秀眼里的渴望,而是她怕自己说服不了成见已深的罗程文,怕他以为自己收香秀为徒是在惦记老爷子的秘方。毕竟,罗家成也秘方,败也秘方,他将来成为日本人座上宾靠的也是秘方。

    他宁愿饿着,也不想闺女从事这份“屈辱”的职业。

    清音不由得又想起前不久那位金夫人,来看病最要紧的不是医生会不会治病,而是担心医生太漂亮会勾引她的男人。在她这类人的心目中,对医生这份职业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这一刻,清音真想跟谁聊两句,尤其是顾安,他总是能用自己独特的理智客观的角度安慰她。

    可惜,顾安自从出差后就没往回打过一个电话,也不知道他现在到了哪里。不知道为什么,清音有点担心,她想了想,顺道去顾全家一趟。

    顾全刚从外头回来,浑身脏兮兮的,正打算进浴室洗澡,自从买了独院之后,玉香要求像清音那边一样装修,除了地暖还得有浴室和洗衣机,这不,现在兄弟俩的房子内部结构基本一模一样,唯独他们屋檐下多了一圈彩色的小石头。

    “大哥。”

    “小清”顾全正要脱外衣的手一顿,“有什么事吗”

    “你能联系上顾安吗,自从他离家还没跟我们联系过,这不像他的风格。”就是洪江那边也没联系过祖红。

    “你别着急,我大概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先联系看看。”滇南省他不陌生,他那一十年里,大部分时间门就在滇南省与邻国的交界处,虽然顾安去的地区不是勐州,但他在那边也有几个认识的人。

    清音松口气,先回家等消息。

    下午,三个买东西的小女孩回来了,果真如清音所料,她们不仅买了些花花绿绿的笔记本,还买了一把彩色笔以及好几沓明星彩色贴纸,直接就在客厅里贴起来。沙发扶手、墙壁、柜子都被她们盖了好些大帅哥大美女的“章”,清音也不说她们,有小孩的家庭,墙上就干净不了。

    一直等到晚上,清音也没等来顾全的信,心里愈发觉得不对劲,心说难道顾安真出事了可他那么狡猾,狡猾到仿佛有九条命的人,怎么会清音压根睡不着,起来倒了杯水,正准备回床上坐着看会儿书,忽然沉寂了几天的电话机突兀的响起来。

    清音三步并作两步,只响两声就抓起来,“喂”

    “我很好。”

    “顾安是你吗”

    “嗯,我还好,就是遇到点棘手的事情,你带好鱼鱼。”

    清音的职业习惯,通过声音、气息、语调来分析,顾安应该没受伤,“你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就是洪江受了点伤,祖红要是问起的话你宽慰她一下,不是致命伤。”

    清音终于松口气,还想问他们在哪里,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以及洪江那样爆表的武力值怎么会受伤,可惜电话已经挂了。

    另一边,靠坐在派出所电话机旁的两人,气喘吁吁。

    “你们两个同志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让活动嘛,不许动了啊,再动伤口崩出血我们可没办法。”小护士气哼哼地说,顾安和洪江龇牙一笑,流这点血算什么,他们直接把那伙杀人越货的犯罪分子给逮住了呢。

    他们本来计划的是先按兵不动,自己的任务要紧,但一想到住三楼那个女房客只不过是好心开门帮忙就被他们砍断一只手,俩人都憋着一股气,想教训一下这伙人。好巧不巧,他们刚上楼回到房间门,就从窗户发现,看热闹的人群里,居然躲着几个人,一个瘦子,一个矮胖光头,还有那“寡妇”母女俩,俩人跟踪过去,找到老巢,打了一场胜战。

    “你们这伤还算来得及时,要是再晚点可就不好办了。”当地派出所的公安看着顾安,他已经看过顾安和洪江的证件,知道他们的身份,“你们先养伤,接下来的工作,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只管开口。”

    顾安点点头,刚才为了不让清音听出来,他一直提着口气,现在一放松下来,真他爹的疼

    这边刚把伤口包扎处理好,又打上预防感染的抗生素,顾安闭上眼睛,刚想睡个觉,当地警局的领导就过来跟他握手,了解伤情之后,对方很谨慎地说“这伙人,背后不简单,他们只是负责抢劫,但抢劫之后的钱财去向,却是邻国,顾同志你们是怎么查到这条线索的”

    顾安怔了怔,他自己都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收获,毕竟一开始揪出这个团伙他们只是想为那名好心女房客打抱不平,没想到他们还真跟境外有资金往来。

    见他不说话,对方领导以为是什么不可外泄的机密,赶紧岔开话题,“具体的还在筹备审讯,你们要是身体条件允许的话,是否一起参与”

    顾安连忙点头,咬牙忍痛,穿上外衣就跟着人走进审讯室。

    而今夜,又将是一个无眠夜。

    清音那边,接下来几天都风平浪静,只要确定顾安好好的,她的心也就放下了。正好,石磊抽了个星期天出来找她详谈,两个人就找了家小饭馆,坐下边吃边聊。

    “小曼那边她最近还好吗”石磊斟酌着开口。

    清音差点忘了,在原书中,他可是原女主苏小曼的忠实追求者,一直君子淡淡的那种喜欢和帮助,但这一世不一样了,因为有了清音,苏小曼认识了元卫国,俩人现在过得很幸福,还有了龙凤胎。

    “她很好,你呢”

    石磊也不是死缠烂打的,苏小曼结婚前曾经追求过一段时间门,后来知道她马上要结婚就迅速退出了,现在已经几年没见面了。

    “我很好,年纪大了,家里催得紧,前不久处了个对象,是我学妹,毕业后也是跟我一样在基层工作的党员同志,改天一起请你吃饭。”

    他们这群玩得好的,因为高考和上大学的关系,一个个结婚都很晚,石磊算是最晚的,他都跟顾安一个年纪了,家里不着急才怪。

    “学妹一开始也看不上我,全靠我脸皮厚。”

    清音眼睛一亮,嘿,这就叫志同道合啊俩人都是决心为民做实事,甘愿扎根基层的高材生,清音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又问了几句他对象的事,然后开始步入正题。

    “从你的脉象上来看,短期内胸水应该还不会复发,但还是要注意休息,别太劳累。”

    “嗯,我会注意,我生病的情况我也跟她说了,她不嫌弃我,我很感激。”

    至于咳嗽,他听清音的去开了两副中药调理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连忙从随身包里掏出自己这段时间门做的功课,“你帮我看看,这是我这段时间门在图书馆查到的资料,缺的或者有误的,你帮我指点一下。”

    还当真递了一只红色的圆珠笔过来。

    这是把她当老师了吧清音也不客气,开始逐字逐句的看起来,有不对的都会用红笔划出来,不过并不多。他这段时间门没少做功课,不仅去图书馆查阅了很多资料,找出一十几种适合在七里乡一带种植的药材,把它们的性味归经、功效和种植条件摸得一清一楚,还亲自去到七里乡,找到了野生的这几种药材,询问当地积年老农,有没有种植过,有没有什么经验分享

    清音佩服得竖起大拇指,“石干部真是让我惭愧。”

    她只是随便动动嘴,他却动脑动手还动腿,把整个七里乡跑遍,连兰花所在的那个偏僻小村子都跑到了。

    “看你说的,通过实地考察我发现,七里乡最适合种植的药材是这几种,你觉得呢”他指着笔记本上最后一页问。

    清音点点头,石磊的结论不是自己想出来的,而是通过查询大量的文献资料,结合实地考察,当地农民经验而得出来的,“我赞成。”

    “我还听人说你们现在正在建设咱们书城市最大的中药材批发市场,我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候咱们七里乡种出来的药材,能卖进你们市场吧”

    “没问题,到时候你们联络张兰花就行。”清音把兰花的联系方式给了他,又说了一下兰花的情况,“她现在主要负责七里乡一带的药材收购,只要农民能种出来,她就能收,她前几天刚在咱们市场租了一个档口,等开业的时候石干部可以来现场考察一下。”

    石磊眼睛一亮,“好,你们哪天开业,我把我们县农业局所有干部叫上,来取经。”

    清音简直哭笑不得,动不动就取经取经的,他还真把自己当唐僧了啊。但这种谦虚,清音很喜欢,很欣赏,“行,到时候我会提前跟你说。”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鱼鱼一个人在家,清音不太放心,准备回去了。

    “对了,这是我实地考察的时候,乡里老农指点我的,说这种果实和这种茶泡在一起,喝了能让人心情好,我捉摸着应该就是你们中医说的疏肝解郁对吧女同志可能比较需要,你拿点回去尝尝。”石磊递过来两个袋子。

    一个里面装的是茶叶,七里乡山上确实有茶叶,兰花说她和他男人以前种过两年,但因为味道清淡,卖不出去,后来亏本没种了。

    另一袋里面装的则是一些棕红色的干枯的果实,清音抓两个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苦味,配在清淡的茶水里,滋味苦凉苦凉的。

    “当地老农叫野石榴果,我看着那些没成熟的是紫红色,里面有果实,确实有点像石榴。”

    清音听他描述,“我大概知道它的学名了,咱们中医上叫八月札,确实是一味理气开郁的中药,就是平时用的不多,因为比较少见嘛。”

    “他们山上到处都是,跟这些茶叶长在一起,老农除草的时候还嫌头疼。”

    清音收下,说了谢谢,她自己基本用不上疏肝解郁的东西,但英子需要啊。英子成天被那三个小子气得胸口疼,清音经常劝慰她想开点,要是想不开,乳腺结节和甲状腺结节就要找上她了,要是有了这个东西,每天泡水的时候加几片,和茶一起喝,说不定比吃药还管用。

    想到这儿,她回家后就把东西分成两份,给英子送去一份。

    英子这几天是真的生气,气得能升天那种,继一只小奶猫引发兄弟内讧之后,一只小奶狗也能成为他们“互相残杀”的导火索,一双旅游鞋也能成为他们攀比的工具,反正只要是独一份的东西,他们都要争抢,哪怕路上买三根油条回来,兄弟仨也要对比谁的最大谁的最黄。

    要是人人都一样的,那不好意思,人家一点也不稀罕。

    “我现在真是很不得把他们全塞回肚子里去,当时咋就想不通要生这么多。”

    清音除了不痛不痒的安慰,什么都给不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那东西真的有用,英子当着她的面喝了两大杯下肚,一会儿功夫居然放了好几个屁,整个人都舒服不少。

    清音“”这么快

    第一天上班遇见,英子拉着她问“你看我今天气色好点没”

    说实在的不大看得出来,毕竟她们天天见,但仔细看的话,是有点,“脸没以前黄了,熊猫眼也不重了。”

    因为英子以前总是生闷气,气到睡不着,白天只能顶着黑眼圈上班,但昨晚她却睡得异常安稳,隔壁三个小子打架都没把她吵醒。

    “睡眠好,今早照镜子的时候感觉脸都没前几天黄了。”中年女性的黄,不仅体现在肤色,还在眼珠,所以古人为啥说“人老珠黄”,但今早,清音就发现英子的眼白似乎都清澈了两分。

    “这么神奇”清音是医生,不信外头江湖上那一套,尤其这种只能当保健品长时间门坚持服用的东西,她不信一个晚上就能这么快的见效。

    要是见效这么快的话,喝多了那恰不是也不太好中医说的疏肝解郁,其实是一种消耗,一种“破”,消耗太多太长时间门的话,人体的正常的气也会减少,造成气短乏力等症状。

    “这样吧,你还是少喝点,不要着急,有效果也要慢慢来。”

    英子嘴上答应着,但她实在是有点着急,尤其一想到清音说的经常生气茹房里会长包块,搞不好以后会癌变,她做梦都不安稳,回头把茶叶断了,只喝那个野石榴就行。

    谁知她把茶叶一断,接下来又喝了三天,居然不像刚开始时候放那么多屁了,心胸之间门那种舒服的感觉也消散了很多,倒是刚子每天神清气爽,说身上轻松得不得了,跟捡到钱似的。

    “你不会是喝了我的茶吧”

    “这是你买的我还说喝起来淡得要死,一点味道没有,每次要泡三大把才能喝出味道来呢,这种茶叶以后别买了,骗人的。”

    英子看着他的茶缸子里,泡发的茶叶已经占了大半,像煮稀饭似的,顿时哭笑不得,敢情搞半天,真正能起到疏肝解郁作用的居然是这种没味道的茶叶

    清音听说这个推断,也有点傻眼,“你确定”

    “确定,我和刚子阴差阳错喝的不同,他比我还舒服。”想起每天被孩子烦,她明明才是最惨的“受害者”,真有点愤愤不平呢。

    清音再次拿出那袋茶叶,仔细的观察,不知道当地老农是怎么烘干的,茶叶卷曲在一起,像一个个小小的猫爪爪团成一个黑漆漆的小球,没有一般茶叶的清爽与干净,要是放外面茶叶市场,清音还不一定会买。

    “你说这是兰花他们那个乡产的我记得上次兰花说过,好像是叫羊屎茶来着。”英子忽然说。

    清音一整个“”

    不过,还别说,这种黑漆漆的团成一个椭圆形花生米的样子,不就跟羊屎球一个样嘛那天石磊说“清茶”可真委婉。

    “这个茶应该不是一般的茶树品种,可能是药茶。”

    “那我还能喝不”

    “喝呗,记得别喝太多就行,要是不够过几天上七里乡找兰花要点。”清音手里剩下的半袋,她准备留着给顾妈妈和玉香分点。

    分别之后,清音回家,鱼鱼上大伯家吃去了,她自己就在家煮锅软糯的白米粥,煮着的时候还能抽空听着收音机,洗个澡,把换下来的贴身衣物搓洗干净,粥也煮好,再掏点前不久泡的酸豆角,仿佛回到了上辈子跟爷爷清贫度日的时光。

    “小清一个人吃饭,安子和鱼鱼不在家呐”姜院长又来了。

    尤其是看见她桌上只有一碗白粥和一碟子小咸菜的时候,颇为感触“现在像你这么朴素的年轻人不多了呀。”

    清音“”

    “咳咳,我主要是还想请你去一趟。”

    清音一个头两个大,老姜现在只要是来找她,绝对没好事,都是有棘手的病人等着她。不过,这次等着她的,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病人,还是上次的因为偷吃贡品而导致双耳暴聋的艾米女士。

    “他们自己找了一个什么日本回来的博士,还是耳鼻喉专科的,先是怀疑她是梅尼埃病。”

    一听梅尼埃病清音就摇头,不可能,她从一开始就排除了,一般梅尼埃的主要症状是眩晕,听力丧失只是伴随症状,且不会完全丧失,艾米这连火车开过来都听不见,已经属于听力完全丧失了。

    “后来,上上下下鼓捣一圈,说她鼓膜没问题,又开始怀疑是脑袋里长瘤子,叫啥听神经瘤,反正挺罕见的,为了确诊,还从京市派了最高明的影像学专家来做内耳道x射线,忙活半天发现也没长瘤子。”

    “最后,那个西医博士说,怀疑是听神经异常,但到底是怎么个异常,他也说不清楚,治疗了一个多星期,艾米还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人却越来越暴躁。”

    这种暴躁除了疾病带来的不适,还有内心的恐惧,耳朵是多么重要的器官啊,听力是多么重要不用多说,她现在正如热锅上的蚂蚁,要是再治不好,她都要发疯了吧。

    “那个斯考特先生,也正为此大发雷霆,王秘书那边还是希望你去试试,成不成先不说,将来要是追究起来,咱们也尽力了,你说对吧”

    王秘书怎样,清音还真不想管,也不在她考虑范围内,但老姜一而再再而三的恳请自己,她想了想,“我可以去试试,但不保证有办法。”

    她也懒得携带自己的药箱了,估摸着艾米都不愿吃她开的药。俩人刚来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斯考特在屋里破口大骂,横竖就那几个英文词汇,挺单调的。

    清音没进去,打算听听他还有什么新词汇。

    “现代医学为什么拿一个小小的耳聋毫无办法那么多检查做下来为什么一点发现没有人类医学发展到现在难道就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吗是现代医学太狗屎,还是你们龙国医生的技术太狗屎”

    一众西医不敢说话,翻译员都翻译不下去了,这种骂人的话,他照实翻译吧,有损龙国人自己的威风,要是换个说法吧,又有悖自己的职业道德。

    正纠结着,忽然听见一把清脆沉稳的女声,用不算特别正宗但绝对流利的英文说“是,哪怕是希波克拉底和亚历山大弗莱明在世,依然有解决不了的医学难题,你指望当今世界上有几个医学之父和青霉素之父”

    翻译员下意识的在脑海里迅速搜索这两个人名说的是谁,更别说还掺杂着一些医学专有词汇,他还没反应过来,女声接着说“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在古板偏执的斯考特伯爵的认知里,所谓的医学就只有西方临床医学,忘了还有古老的龙国中医,而无论历史还是经验,中医都优于临床医学,更别说诊治疾病的手段之简单、药品和治疗价格之便宜,这都是西方临床医学赶不上的。”

    清音的语速不算很快,但她确保斯考特能够听清。

    老斑鸠果然被激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荒谬,简直荒谬你们中医有青霉素吗,有麻醉剂吗”

    清音冷笑,虽然个子没他高,但身上散发出一种足以睥睨他的气势“青霉素是万能的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每年仍然有那么多人死于伤口感染我们祖国医学里有足够多的能代替青霉素的药物,且比青霉素便宜、方便获得。至于你说中医没有麻醉剂早在一千七百多年前,你们大英帝国还处于被古罗马帝国殖民时期,我们就有麻沸散用于做开腹、开颅手术。”

    “更别说,第一个发现清热解毒药物的中医可没把自己鼻涕抹在培养皿里,他们只是通过观察大自然,发现大自然里植物的功效而已。”

    沉默,可怕的沉默。

    一向以古板、学究闻名的老斑鸠竟然无言以对。

    但老斑鸠就是老斑鸠,他知道自己不能服气,“你们的祖国医学,你是说生病了烧点纸祈求上帝的宽恕吗还是说像女巫一样占卜几下,就能判断出疾病的凶险与否又或者是几十种药物混杂在一起,损害人体的肝肾功能”

    “如果你对中医的理解就是巫医和占卜,那只能说你接触的都不是真正的中医。”

    “那你告诉我,真正的中医是什么”

    清音看向病房内一脸疑惑又焦躁什么都听不见的艾米,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说“真正的中医,能在三天之内治好她的疾病。”

    斯考特大笑两声,艾米愈发迷惑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她耳朵就是不争气急急急

    “怎么,尊贵的斯考特伯爵不敢赌一把吗”

    “放心,这个赌局只有我俩知道,我可以为你保留一点您伯爵大人尊贵的脸面。”

    老头气得脸涨红,指着清音手指颤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然后很快找来另一个白人中年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顿。

    清音气定神闲听着,无非就是她太狂妄,他一定要给她点教训云云。

    三分钟后,横竖还是这些话,清音有点烦了,“怎么,斯考特伯爵还是不敢让我试试吗”

    最终,老头被激怒得说出一个单词,“好”

    外面的人,年轻的偶尔能听懂一些句子,年老的如姜院长是一个字听不懂,全都向翻译员投去着急的目光你倒是快翻译啊你个小同志别光顾着自己看热闹

    翻译员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能说他一开始都没怎么听懂吗不过现在倒好,他听懂了,于是赶紧嘚吧嘚吧,一句一句的复制。

    “如果我能在三天之内,在不使用任何西药的前提下,完全使用纯中医中药治好艾米的病,且让她的双耳听力恢复到60以上,让她的眩晕症状消失80以上,就算我赢,这两个前提和两个指标但凡达不到一个,都算我输。”

    门外众人清音你到底在说啥你清醒一点,号称能在三天之内治好无数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怪病,你管这叫自信这叫吹牛吹大发了吧

    王秘书想死。

    他没想到,清音居然敢说这种话,要是只有他们几个人的话,还能替她保密,现在好了,翻译一传,所有人都听见了,有几个刚才被骂得灰头土脸的西医专家,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等着看笑话了喂

    老斑鸠有点吃惊,据测量,艾米现在的听力基本为零,要恢复60以上,可不简单这已经相当于是基本恢复了更别说连伴随症状都消失,这将代表连一点后遗症都不留下

    这个东方女人,真是好大的口气,好狂妄

    他斯考特狂妄,但不代表他欣赏狂妄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对着自己比自己更狂妄的时候

    “好,你们龙国人不就是爱钱,不就是想让我给你们投资吗,要是你能治好艾米的病,我对龙国的投资将增加到一个亿,且就在你们这个地方。”

    这句话一出,翻译都不敢翻译,他怕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问“尊敬的斯考特先生,您说对龙投资夺,夺少”

    “一亿,龙国币。”

    “嘶”翻译不小心咬到自己舌尖。

    老姜王秘书以及等着看清音牛皮吹破的人“他到底说了啥,你倒是快给我们翻译啊。”

    翻译员倒吸一口凉气,“他他他说清大夫要是能治好艾米女士的病,他的对龙投资就由五千万增加到一个亿,而且就在石兰省。”

    “啊”

    “嚯”

    “真的”

    “你没听错”

    “”

    王秘书扶着墙,勉强稳住打颤的双腿,“这这这,等一下,我需要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还请示啥,快让小清给人治吧。”姜院长可不喜欢搞这套,一个亿的对龙投资,哦不,准确来说是直接对石兰省投资,多是多,但他更在意的是,清音真的能治好艾米的病吗

    一般暴聋的治疗规律是,越早发现越早治疗,恢复听力的概率就越高,这到处检查浪费了一个多星期,已经浪费了最佳治疗时机,恢复的概率还剩多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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