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钱老师, 我给你介绍下, 这是阮思平阮大夫、姚新雨姚大夫、徐艳徐大夫。”安兴说着,冲何羽白笑笑, “何大夫我就不用介绍了, 你们认识得比我早。”
“钱叔叔。”何羽白从座位上起来。
钱越依次跟其他几位主治握手打招呼,然后笑着摸摸何羽白的胳膊。
安兴拍拍手, 宣布道“各位,我从下周开始休假,到我回来之前, 护士长的工作暂由钱老师接手。阮思平,姚新雨,你俩别丢脸啊, 钱老师曾任大正产科主管护理的副院长, 他说的话,金口玉言, 必须得听。”
阮思平和姚新雨都摆出一副“我干嘛了就被点名”的表情。
“安兴,没那么夸张, 在一起工作就都是同事, 互相学习。”钱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温和语气。
姚新雨接下话“就是, 安兴, 你看钱老师多温柔,哪像你, 动不动就吓哭患者。”
“少废话, 一边待着去。”安兴白了他一眼, “钱老师,走,咱去主任办公室,冷主任等下还有手术,先跟他打个招呼。”
分别和屋里的人点头致意,钱越跟着安兴进了冷晋的办公室。等主任办公室的门关上,阮思平小声叹道“哎呀,希望安护士长这产假能多歇几天,这样温柔的钱老师就能多待一段时间。”
“他俩之间真客气,不是婆媳关系么还一口一个老师地叫着。”徐艳也是好奇。
姚新雨挑眉“徐大夫,婆婆跟儿媳,打从关系确认的那一天起就是天敌,相敬如宾才是上策。”
“我没婆婆啊用你教”徐艳瞪他。
“你跟你婆婆一年才见一回面,远的香近的臭,见面三天又分开,根本来不及结仇哎呦你可太凶了啊留神我找你老公告状”
被徐艳拧了把胳膊,姚新雨疼得嘶嘶抽气。阮思平落井下石,团了团纸丢到姚新雨身上。
何羽白在旁边看他们闹,摇头笑笑,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要不是为了等钱越过来见个面,他本来还能再早走一个钟头。
徐艳问“何大夫,走这么早才四点。”
何羽白点点头“去趟大正产科,之前转院的患者,家属走时忘记拿病历了。”
阮思平也纳闷“发个同城快递呗,早晨发下午到,才几块钱,何必亲自跑一趟。”
“正好过去看一眼患者。”何羽白抿了抿嘴唇,“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徐艳冲他摆摆手“慢点开车,马上到下班高峰了。”
何羽白冲她笑笑,匆匆走出办公室。等电梯的时候,他看着电梯门上映出自己模糊的身影,默默叹了口气。
周末跟冷晋一起回父亲那,吃完饭何权悄摸把他拽到一边,问他结婚两年了还没动静,是不是冷晋不行。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家里两年没买过保险套也是事实。所以,何权急了,要他这周抽时间去自己那做个检查。他检查没问题,再查冷晋。
何羽白估计,这是羽煌衍宇那有二胎的消息给何权闹腾的。
对着厚厚一摞检查单,何权皱起眉头。自己儿子没毛病,那肯定是姑爷的问题了。
“让冷晋下班过来。”他对何羽白说。
“他正在做肾移植手术,估计得十点见了。”坐在沙发上,何羽白浑身不自。刚被何权翻来覆去地当患者检查,自尊心稍稍有点受损。
何权微微眯起眼,一脸讳莫如深地看着儿子“小白,你跟爸说实话,冷晋到底”
“爸他那方面真没问题”何羽白羞红了耳朵尖。这事儿何权里外里问了得有八遍了,横竖就是不信他,难道他是说瞎话的人么
见儿子拉下脸,何权翻翻眼睛琢磨了一会,说“那这样,我给你拿个储精盒,明儿早晨弄好,再给我送回来。”
“爸”何羽白这脸上能拧出血来。
何权不以为然“干嘛你拦着不让他来,我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只有这个。”
“”
何羽白是推开窗户跳出去的心都有摊上个当产科医生的爸,怕不是他此生最大的挑战。
坐到儿子身边,何权翘起腿看着他说“别跟我这摆臭脸,小白,冷晋这也就是父母双亡,要不轮不着我着急,有催你们的。”
何羽白皱皱眉“莫叔叔还活着呢”
何权轻嗤“他欠他儿子的,敢催你们么”
何羽白垂下头,搓着何权的腿说“爸,你也别跟着操心了,羽煌那明年就生老二了,有你享天伦之乐的时候。”
“哦,你以为我为自己啊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何权撇下嘴角,“别说羽煌他们那生老二了,生一足球队关我什么事儿你看那个洛君涵,天天给我发他搂着我孙子拍的照片。你说,我是能摸一把还是能亲一口成心气我”
何羽白偏头翻了个跟他爸一模一样的白眼出来。
何权抬抬手,继续说“好,羽煌算赔给洛家了,我不跟他们争。可是小白,自从你妹去了美国,现在那栋老房子里就我跟郑大白俩人,一天天的大眼瞪小眼,屋里说话都带回音,太冷清了要不,你跟冷晋都搬回来算了。”
抱住何权的胳膊,何羽白安慰他“我跟冷主任不是每周都回去嘛,老爸不喜欢看到他,他也硬着头皮去。要是搬回去住,我怕他们俩早晚得憋死一个。”
“郑大白那都是让你们给惯的,跟他急一次就老实了”何权气哼哼地念叨,“你们都结婚两年了,他还每次见着冷晋就恨不得来一曲龙头杖之舞怎么不想想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什么德行,跟台永动”
何羽白赶忙打断他“爸,求你,我一点细节也不想知道呃先去吃晚饭吧,七点多了。”
“等着我先给你拿个储精盒来”
“”
何羽白简直要疯这茬到底是没给岔过去
冷晋十二点多才到家。他以为何羽白已经睡了,蹑手蹑脚地关上门,摸黑进屋。进了卧室却发现何羽白还醒着,正靠在床头看书。
“饭在冰箱里,我给你热热。”何羽白说着,掀开被单要下床。
“刚在医院里跟裘主任他们一起吃过了。”冷晋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拧着白盖的塑料瓶,挑着眉毛问“这干嘛的”
合上书,何羽白憋了一会才说“爸给的让你明早装上嗯”
“行,我明白了。”冷晋赶紧把盒子放回原处拿着烫手。他委屈地撇下嘴角,叹道“何老师这是怀疑我不行啊。”
“他没怀疑你不行,就是做个检查。”何羽白谨慎地替何权洗白,“你赶紧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冷晋弓身吻了下何羽白的嘴角,压低声音说“早晚各一次,保证装满一盒。回头给何老师拿过去看看,省得他担心你守活寡。”
“诶你真烦”
何羽白羞愤地推开他,撩起被单把自己从头裹到脚。
早晨冷晋亲自给何权送“样品”过去,用满满的“事实”来打消丈母娘的疑虑。何权戴着手套惦着储精盒,翻楞了胸脯挺得跟打鸣公鸡似的冷晋一眼,甩他一句“跟这等着”转脸直奔检验科。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屁毛病没有。显微镜下的每只蝌蚪都欢蹦乱跳的,何权亲眼见证。
不是生理问题,那就是心理问题了。这些年何权见过不少,俩人都没毛病,性生活频率也正常,就是死活揣不上崽子,而且越急越没戏。有的出去度个假,放松下心情,倒还真能怀上。
“对了,小白现在还看心理医生么”何权突然想起当年亲家生孩子时把儿子吓晕过去的事儿。
冷晋想了想说“有几个月了吧,自从不做恶梦开始好像就再没看过。”
何权皱眉琢磨了一会,提议道“要不你俩都歇段时间吧,去瑞典,看看你爸,玩他个把月再回来。”
“不是,爸,您也是病区主任,您这光是干产科的都退休返聘了,更何况我那是一综合病区,哪有功夫休假。”冷晋极为无奈。
何权拿白眼翻他“我是跟家闲不住,你们要是给我俩孙子孙女抱着,我才不回医院来受这累。”
“您不是得去大学教课”冷晋问。
“一个学期才几节啊我是专科大夫”何权运气,“冷晋,你这说话就四十二了,再耗下去,六十了孩子还没上大学。”
“知道了,爸,我努力。”冷晋嬉皮笑脸地保证,“诶,对了,钱老师去我病区的事儿,您知道么”
何权皱眉笑笑“知道,钱越打电话跟我说了,哎,都是闲不住的老贱骨头。当初要不是他公公生病需要家庭护士照顾,打死郑志卿也不可能放他辞职走人。这些年我合作了十来个护士长,哪个也没钱越可心。”
“到我那顶缺也是委屈钱老师了,可季院长给派的都不合适。眼看安兴预产期要到了,我这正着急呢,钱老师打电话说愿意来帮几个月的忙,给我高兴坏了。”
“有他在,你少操一半心,得,赶紧回去吧,别耽误工作。”
“行,爸,我先走了啊。”
“周末记得带小白回家吃饭。”
“知道啦。”
见何权终于放过自己,冷晋暗暗舒了口气。到停车场坐进车里,他刚发动车准备走,突然听到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何权发的消息,给他看得哭笑不得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得,听丈母娘的,回家继续努力造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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