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小说:珍馐娇娘 作者:鹊上心头
    太子妃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恼怒。

    “贤妃娘娘, 这与你何干”

    贤妃好似真的喝醉,痴痴笑了“怎么也是小孙女,怎么与我无关”

    太子妃脸上挂着笑, 那笑却不达眼底, 让人瞧了心中发凉。

    贤妃自然不怕她, 无论太子妃以后如何尊贵,现在的太子妃还是她的晚辈。

    姚珍珠在众人身后, 看不清娘娘们的表情,却能看到端嫔使劲拽贤妃的衣袖。

    端嫔侧头看着贤妃,脸上的担忧能叫人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妃是知道还是不知”贤妃不顾端嫔阻拦, 继续说着话。

    太子妃紧紧捏着筷子, 脸上的笑都要端不住,身边的两位侧妃小心翼翼看着她, 似乎怕她跟贤妃当庭便打起来。

    别看太子妃平日里和和气气柔柔弱弱, 照样敢在祭祀时同公主争执,此刻整个长信几乎都要成为她的天下, 她又如何会再忍贤妃。

    两个人就这么死死盯着对方,眼神里刀光剑影, 已经是火花四溅。

    就在这时,德妃开口了“好了, 大喜的日子, 你们这是要给宿儿没脸,还是给太子殿下没脸”

    德妃了口, 淑妃便也劝“今日菜色不错,咱们难得能聚在一起闲谈, 便也不聊那些无趣的话题, 可好”

    这么多人出来劝, 贤妃面子上好看一些,这才冷哼一声,转过身不再说话。

    太子妃半晌没说话。

    待到宫人们又匆匆上了一道糯米八宝饭,太子妃才轻声细语道“有些话本宫其实不想多言,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既然有人不给本宫脸面,本宫也不能失了太子的体统。”

    啪的一声,就听贤妃把筷子甩到桌上。

    贤妃正待说话,突然太子身边的杨连开口道“肃静。”

    贤妃的话就哽在喉咙里,她敢对太子妃大呼小叫,却不能当真对太子无礼,只能自己憋着。

    “嗤。”

    姚珍珠坐在后面,也清晰听到太子妃的嗤笑声。

    她一边想贤妃怕不是要气吐血,一边抓紧时间,赶紧吃了两大口糯米八宝饭,这才放下筷子乖巧坐好。

    这一顿宫宴吃得停停顿顿,虽然看了好几出戏,却让人一点都不痛快。

    杨连叫了肃静之后,太子便开口“今日宫宴似乎不曾尽兴,孤命人在御花园准备茶点歌舞,诸位爱卿稍后御花园再叙话。”

    太子这就是要回去歇息了。

    诸人起身,恭送太子退席,待太子一走,大殿里便重复热闹。

    贤妃自觉太子妃没了依靠,正要回头驳斥,就听太子妃声音率先响起“臣妾略有些不胜酒力,最后吃一杯茶,给各位娘娘赔礼,便先行退下了。”

    若是皇帝还在时,这些娘娘们还在座,太子妃是决计不能走的。

    今时不同以往,不过两月,长信宫已翻天覆地。

    随着皇帝仪驾从朱雀门缓缓而出,洪恩一朝似乎已经走至尾声。

    她们这些在宫里斗了几十年的娘娘们,一时间没了主心骨,也再无往日的尊荣。

    现在的东宫才是花红柳绿,春色正好。

    德妃垂眸看着眼前半冷不热的菜,淡淡道“去吧。”

    太子妃昂着头,领着东宫的众人徐徐起身,一步一顿往外行去。

    阮良娣同姚珍珠对视一眼,冲她点点头,只得跟在后面匆匆而去。

    待太子妃走得瞧不见人影,德妃才跟淑妃说了几句,两人一同起身。

    姚珍珠再度起身相送,等这些娘娘们都走了,她便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里。

    一安静下来,便会多想。

    姚珍珠不由自主想起太子说的御花园,想起那一场梦,她深吸口气,抬头看向李宿。

    若是李宿起身,她也要跟着一起退场。

    不过李宿却一点都不急,他稳稳当当坐在那,慢条斯理吃着碟子里的香酥小黄鱼,甚至还让贺天来取了个麻酱花卷过来,就着吃了一整条小黄鱼。

    姚珍珠刚刚有些紧张的心,不知不觉就安稳下来。

    碟子里的菜还有许多,想到下午还有御花园的一场硬仗要打,姚珍珠便也想不了那么多,一口气吃下半盘子八宝饭,这才觉得胃里有了底。

    在她对面,李宿向她看来,见她吃得认真,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还好她心大,能吃能睡,这样的宫宴上,怕也只有她在认真品菜。

    虽说太子殿下让众人慢慢细品,但众人也不能让太子等太久,约莫两刻之后,大约太子已经歇息过来,李宿便率先起身。

    他这个时机掐得特别好,姚珍珠刚把这一轮的菜品吃完,又喝了一碗汤,看起来差不多吃饱了的样子,李宿才动作。

    宫里的任何事都有规矩。

    李宿这边起身,那些皇叔皇弟们便也跟着起身,前呼后拥,一起离开太极殿。

    姚珍珠自然也要离席。

    待坐到暖轿上,姚珍珠软了软腰,往后靠坐在软垫上。

    那么端庄坐了一个多时辰,即便是年轻的她都觉得腰背酸痛,更何况是那些娘娘们了。

    如雪跟听澜跟在外面,如雪小声道“小主,刚贝公公叮嘱奴婢,让小主去御花园听音阁略坐。”

    姚珍珠便说“知道了。”

    御花园说大不大,说小其实也并不小,其中亭台楼阁,山水湖泊皆有。

    景观虽小,却都是精华,很是有些典雅古朴的芬芳雅致。

    今日进宫的朝臣不少,能进御花园的也不算多。

    除开那些天潢贵胄,剩下的便只有近臣可携家眷入御花园伴驾。

    因此今日的御花园可谓是热闹非常。

    暂时小憩的亭台楼阁都要提前安排好,否则便会出乱子。

    听音阁偏安一隅却安静娴雅,李宿往常都是在这里小憩的。

    他比姚珍珠先行片刻,姚珍珠又要避让尊贵,磕磕绊绊来到听音阁时李宿已经吃了一杯茶。

    今日阳光甚好,只是略有些冷,隐隐有些细微的寒风吹拂。

    三月早春,正是乍暖还寒时候。

    姚珍珠披了一件织锦绣如意云纹斗篷,头上戴着兜帽,一进来便对李宿行礼“殿下安好。”

    李宿瞧见她,紧锁的眉头一瞬松开,对她招手“过来坐下。”

    姚珍珠便脱下头蓬,过来坐到他身边。

    她今日这身大礼服李宿早晨已经瞧见过了,此刻再见,还是忍不住反复打量。

    姚珍珠被他瞧得很不好意思,却要维持姚良媛的体面端庄,脖颈昂得笔直,眼眸也轻轻垂着,好似丝毫不在意。

    不过她如此也只维持片刻,最终还是撑不住扭头去看李宿“殿下瞧什么呢”

    李宿给她倒了一碗热茶,微微勾起唇角,就连眉目都柔和起来。

    “你穿上礼服,倒是有些娘娘的气度了。”

    姚珍珠本就长得美,平日里穿得都是浅淡颜色,轻灵活泼,透着一股可爱劲儿。

    突然穿这样的深色礼服,却一点都不别扭,反而让人能清晰看到她身上的沉稳和典雅。

    她看似年轻不经事,实际却沉稳有成算,这两种气质混合在她一人身上,让人不自觉便被吸引。

    李宿笑着说“很好看。”

    姚珍珠的脸微微泛红,也不过就李宿这一句话,她心里就如同喝了蜜那般甜。

    不过,姚珍珠突然想起刚刚宫宴上太子殿下的那些话,心里的雀跃慢慢平缓下来。

    “殿下,今日无碍吧”姚珍珠换了个话题。

    李宿便道“你是说寿宁公主一事”

    他没说定国公,而是把重点放在寿宁公主身上。

    姚珍珠倒是不好奇皇家秘闻,也不特别关心章宜郡主是谁的孩子,只是定国公死在这个时候,实在有些太过怪异。

    “我总觉得今日事有些怪异,若定国公真是因发现公主有外情而被杀,那么公主怎么可能一无所知,还反复恳请太子殿下彻查此事,那岂不是贼还捉贼”

    李宿把玩茶杯,目光难得有些玩味。

    出宫一趟,经历了山谷中的随心生活,他的心境渐渐变了。

    以前的他,总是带着厌恶看着宫里的一切。现在的他却不会再如此,若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宫里发生的一切,他便不会再动气盛怒,只会觉得这一切都很有趣。

    天家之上,皇权之下,可一切却又荒谬而怪诞。

    李宿以前从无所觉,现在却发现,这些人是多么可笑。

    “珍珠,你说今日什么事情是最重要的”

    姚珍珠张口就答“自然是殿下的冠礼。”

    李宿微微一顿,随即闷笑出声。

    “傻姑娘。”他叹息道。

    今日不过是最合适的日子,至于是不是他的生辰,对于李锦昶来说都无所谓。

    “今日最重要的是三请三辞,是满朝文武鼎力支持太子提前即位,是大褚即将到来的皇位更迭。”

    “这是李锦昶筹谋多年,人生之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你看,大殿之上无一人敢阻拦,无一人出来反对,更无一人认为他不应当做皇帝。”

    姚珍珠认真听着李宿的话,分析道“所以寿宁公主此时突然入宫闹席,是不想太子殿下”

    她说着,自己都没底气“可不对啊,公主殿下同太子殿下可是亲兄妹。”

    李宿冷笑一声,眼眸里有着清晰的嘲讽“是啊,他们是亲兄妹,公主今日为何突然入宫有待商榷,但温溪辞一定别有用心。”

    姚珍珠眨眨眼睛,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说,朝臣或者皇子王爷们没有亲自站出来反对太子登基,而是用这样的方式打断了最后李锦昶的说辞,把他卡在半空,不上不下。”

    当然,三请三辞基本算是完成,所以过后几日再有朝臣早朝重提,提前登基就可提上日程。

    但出手之人不应该如此草率。

    “他们想要打太子一个措手不及,准备了万全之策,甚至连定国公的遗书都取出,字里行间都有深意,这原本是能拉下太子的最好时机,却没想太子临危不乱,就连一向单纯的寿宁公主也滴水不漏。”

    李宿垂眸慢慢说“所以,对方应该还有后手。”

    当李宿说出对方还有后手的时候,姚珍珠心中一紧,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她自己因为预知梦境,猜到御花园还会有事端,但李宿却只根据今日这一场闹剧,就把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大抵这就是在宫里长大的经验,李宿所经历的事,旁人都未曾经过,所以也根本不会体悟明了。

    姚珍珠有些愣神,李宿便以为她没有听懂,认真给她解释。

    “定国公到底因何而死,又是如何被害,可能除了郑家人都无人关心,他到底是急病还是他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死可以拿来在宫宴上做文章,可以击溃从不慌张的太子殿下。”

    姚珍珠还是有些迷糊“为何”

    李宿声音微凉“因为他心虚。”

    姚珍珠眨眨眼睛,依旧似懂非懂,她知道有些事李宿不好明说,但如果往太子心虚上想,那大概便是他直接或间接参与了定国公之死。

    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是身边心腹的妹婿,太子为何要杀害

    姚珍珠想不明白,她同许多朝臣那般,不知其中真相,当真以为温溪辞是为郑承嘉伸冤。

    李宿道“以后若实际的当,我会仔细说与你听,又或者”

    李宿垂下眼眸。

    亦或者太子刚刚只是强撑,慌了阵脚,自己暴露出自己最大的弱点。

    介时,天下人自会知其中因由。

    不过,李宿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背后之人难道知晓这一段过往”

    姚珍珠眼睛一亮“咱们之前通过庄昭仪的口吻,大概猜到动了心思的是端嫔,难道端嫔娘娘知晓什么”

    李宿微微皱起眉头,他道“端嫔入宫时公主已经出嫁,两人未有交集,她不可能知道公主底细。”

    之前的那些琐事,确实像端嫔所为,但如今看来,或许还有蹊跷。

    此处不比毓庆宫,李宿也不方便多言,只道“回去再议,只是今日你务必要小心一些,哪里都不许去,必得时时刻刻跟着我,可知道了”

    姚珍珠乖巧点头,看李宿一直在把玩手里那只茶盏,知道他此刻定是心绪烦闷。

    早晨的时候还算开心,现在却又如此,定是因宫宴上的那些事。

    “殿下,咱们不用为那些烦忧,咱们问心无愧,不会心虚,那些鬼魅便找不上咱们,对不对”

    她确确实实看出李宿心情压抑。

    李宿认真看着她,随着她的话点头,末了轻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谢姚良媛宽慰。”

    他的手很热,带着青年独有的热度,令姚珍珠的心也跟着暖融融。

    姚珍珠略有些羞涩,她只道“这都是臣妾心中所想。”

    李宿的手只握了片刻,见她脸颊泛红,颇为羞赧,便不舍地放开。

    “就是因心中所想,才更难得。”

    说着说着,两人的目光又碰到了一处。

    此时气氛如此融洽,姚珍珠感觉自己心跳加快,这一瞬,她突然有些心绪难平。

    她张了张口,想要把心底真正在意的事问出口,可那声殿下还没叫出声,外面就传来贺天来的嗓音。

    “殿下,时候不早了,不好再歇。”

    李宿却依旧看着姚珍珠,温言道“怎么,可是有事要说”

    姚珍珠心里那股冲动,一下子就被风吹散。

    她低头喝了口热茶,轻声开口“臣妾无事。”

    李宿见她面容平静,似真无事,便道“走吧,咱们也出去逛逛,待到晚膳时分便能回宫。”

    今日只有中午的宫宴和下午的游园,待到几场折子戏都唱完,差不多就要散席。

    晚膳倒是不必再坐在一起虚与委蛇,假装热闹,倒是让人没那么紧绷。

    姚珍珠跟在李宿身后,轻声问“殿下,以后咱们还是往人多的地方去吧,虽说热闹,却也安全些。”

    梦里出事的地方便是偏僻的湖边,位置大约在御花园东北角上,同人最多的百花园和曲水流觞隔着寿石林。

    当时事发时明月湖畔人不多,除了他们两人,只有几位近臣家中的诰命夫人,也正是因为那几位诰命夫人呼喊,才至人们注意到落水的章宜郡主。

    姚珍珠原本打算若是章宜郡主还要落水且无人所救,她就自己下水救出郡主,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者殒命。

    亦或者,像现在这般,他们两人融入人群,不会单独去明月湖散步,这样说不得章宜郡主便也不会落水。

    如此一想,姚珍珠便又劝“人多一些,旁人想要下手也无处可寻。”

    李宿今日原本就想找个无人之处领着姚珍珠略逛一逛,但听姚珍珠如此言,也觉有理,便道“如此,你便同孤去跟父王请安。”

    李宿的优点很多,最大的优点便是能听人劝,但这个人却有限制,大抵宫里面他只肯定贵妃和姚珍珠的规劝。

    他如此一说,姚珍珠立即松了口气。

    她原本还想,那些人即便要坑害李宿,也不能让章宜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落水,实在太无人性。

    今日一场宫宴,姚珍珠一下便明悟。

    章宜的落水可谓是一箭双雕,李宿未救人,有不慈不仁之嫌,章宜落水,挣扎之时很有可能露出胳膊,让人能清晰看到她到底是否有红梅花胎记。

    若没有,那寿宁公主红杏出墙的猜测便成了事实。

    如此一来,皇家颜面何存,太子的品行又如何能维持

    毕竟,他亲生儿子,他嫡亲妹妹都德行有亏。

    他难道还能继承大统,统御天下

    姚珍珠不懂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却知人心难测,若是这种言论真的在盛京蔓延开来,即便太子能如愿登基,以后只怕也不会如何顺利。

    一旦朝中发生任何事,一旦政令有所疏漏,百姓便会先入为主,认为是当权者的过错。

    思及此,姚珍珠不由觉得后背发凉。

    杀人诛心,当真歹毒。

    姚珍珠只能希望,今日章宜郡主不会出事,也希望李宿不会牵扯其中。

    姚珍珠走神的工夫,一行人也已来到百花园中。

    重臣们大多都围在李锦昶身边,而妇人们则陪伴在太子妃身侧,这一对天家夫妻如今成了宫里最高贵的存在。

    隔着百花园,前方的清音台上,折子戏正唱着。

    李锦昶便坐在主位上,一边慢条斯理吃着葡萄,一边同身边的杨彦之谈话。

    御花园中,倒是一派春意盎然。

    不过太孙仪仗刚到,朝臣们便陆续起身,冲李宿行礼。

    李宿慢慢踱步而来,身后只跟着贺天来跟姚珍珠两人,面容带笑,同以前很是不同。

    他是个极为年轻英俊的青年人。

    早年间浸润在他眉宇间的戾气破坏了俊朗的好相貌,也让人敬而远之,不敢亲近。

    今日带笑而来,倒是有些翩翩佳公子的风范,有些同他不甚相熟的大臣心中便想,倒是同太子殿下一模一样。

    父子两人都是俊雅别致的长相。

    李锦昶也有些意外他会过来,只得道“宿儿,过来父王身边坐。”

    百花园同清音台之间有一处小水池,名曰忘忧池,贵人们坐在百花园中看戏时,可借着水池的幽幽泉水忘记烦恼。

    主位边就在水池前,李锦昶叫了儿子过去,李宿自然要过去伴驾。

    李宿便对姚珍珠点头,直接来到李锦昶面前同他行礼,却说“父王同几位大人聊得正好,儿子不便打扰,只在凉亭里看戏便是。”

    他今日的表现跟那日在乾元宫颇为相似,李锦昶以为他遭逢大难心思转变,旁的朝臣可是头一次见太孙殿下如此平易近人。

    杨彦之不由夸赞“到底弱冠,年长心诚,殿下让臣颇为感怀。”

    他也算是看着李宿长大,如此感叹一句不为过,甚至有些亲近之意,显得太子同太孙父子感情甚笃。

    李锦昶便笑了,眉宇之间皆是满意“宿儿本就聪慧,上书房这么多年,博士们都要夸他,如今性子越发沉稳,孤深感欣慰。”

    “恭贺殿下,后继有人。”另一位朝臣立即接话。

    李宿偏过头去看,倒是很意外他坐在李锦昶身边。

    此人是九城兵马司指挥使邓愈,掌盛京守备,手中兵马至少两万人,可比肩御林军。

    邓愈与杨彦之同岁,只不过一文一武,平日少有交集,他甚至不喜应酬,同京官几乎无来往。

    人人都说,邓大人一心为国,忠心陛下,从不二心。

    李宿眼眸一闪,邓愈此刻坐到了李锦昶身边,定在旁人心中惊起波澜,但李宿却不觉惊奇。

    难怪李锦昶当日对贵祖母是那样的态度,原来他手里的筹码比他们以为的还要多。

    李宿心中一时百转千回,却依旧春风满面,态度和煦。

    “邓大人谬赞。”

    邓愈冲李宿拱手,看着他的目光也带了几分诚恳,仿佛是真心实意在夸赞他。

    李宿平静地回视他,也点头回礼。

    李锦昶好似没发现他同邓愈的眼神官司,只道“年轻的二郎们都在望春亭中,你去寻他们玩,多认识些青年才俊才好。”

    “是,儿子领命。”李宿拱手,便领着姚珍珠退了下去。

    望春亭不远不近,也在忘忧池边,李宿刚一到,就听到里面传来劝酒声。

    “邓公子,你添为一等侍卫,怎么也要吃一杯敬酒才是。”

    “就是,邓大侍卫,咱们这些同学之后,只你最出息。”

    李宿脚步略顿,没立即进入亭中,倒是姚珍珠没注意脚下路,不小心撞到李宿后背上。

    “殿下”姚珍珠小声唤他。

    亭中的欢笑声一瞬便停住了,几个身穿锦衣的年轻人愣在哪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只其中一位身穿一等侍卫官服的年轻人上前,冲李宿一躬到底“下官邓旻言见过太孙殿下,殿下大安。”

    他一出声,后面的几个年轻公子立即上前行礼“殿下大安。”

    李宿轻一脱手“诸位同学不必多礼,孤也有幸在国子监读过几日书,算是诸位同学。”

    既是同学,就不需要如何拘束。

    李宿同几人见过礼,最后又看向邓旻言“邓侍卫可是邓指挥使的公子”

    邓旻言立即行礼“参见殿下,殿下所言正是下官。”

    李宿笑得春风和煦,颇有太子温文风范“邓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乃我大褚良才,孤心甚慰。”

    邓旻言身材修长,比李宿看起来要壮硕一些,他浓眉大眼,显得很是精神。

    确实是一表人才的。

    邓旻言被李宿夸得有些羞赧,正要推拒,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道清晰的落水声。

    这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紧接着,就听有人惊呼“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