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小说:珍馐娇娘 作者:鹊上心头
    王婉清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那一声珍珠, 叫的是两人多年的情分,是曾经那一段相互扶持的成长岁月,也是对过往人生的一个终结。

    以前她们是王姐姐和珍珠, 以后她们则是婉清和小主。

    王婉清这一声珍珠, 是在同过去的自己告别, 从此以后,她不会再以王姐姐自居, 不懂尊卑, 不知深浅,那样只会彻底背弃两人曾经的情谊。

    姚珍珠确实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愣了一下连忙把她搀扶起来“婉清, 你确实愿意来毓庆宫”

    王婉清点头, 一向温和清秀的面容上, 满满都是坚定。

    “小主,奴婢能来毓庆宫, 能日夜陪伴小主, 能伺候小主饮食起居,是奴婢的福分, ”王婉清道,“更何况,若是毓庆宫开口要人, 御膳房不敢不给, 只要不再牵扯尚宫局, 奴婢最大的危机便能过去。”

    “能活下来, 比什么都强, 奴婢心里只有感激。”

    姚珍珠点头, 略松了口气, 随即也跟着笑起来“婉清来了,听澜就能略松快些,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到是好事。”

    “我也是很想念婉清,有你陪着,宫里日子一定更热闹些。”

    王婉清见她眉目含笑,紧绷着的心彻底放松。

    “小主且放心,奴婢即便原来有如何升职晋位的抱负,现如今也都没了,如今所求唯有安稳二字,其余皆不会想。”

    王婉清声音轻柔,可说出来的话却颇为坚定。

    “至于以后的路,小主向哪里走,奴婢便往哪里跟随,便是以后当真无路可走,那奴婢也能跟小主一起走完最后一程。”

    王婉清很清醒,也很聪慧,她清晰明白,姚珍珠愿意接纳她,愿意在此事上伸手帮忙,看的就是过去的情谊。

    她是担了很大风险的。

    毓庆宫风雨飘摇,姚珍珠别看是太孙殿下的贵宠,是毓庆宫位份最高的小主,可太孙自己都朝不保夕,这份恩宠反而成了祸端。

    在这种情况下,姚珍珠依旧选择保护王婉清。

    万一那宫女曾看到过王婉清,亦或者尚宫局已经动了除掉王婉清的心思,姚珍珠这伸出来的手,很可能便是伸向了深渊。

    但这双手,却成为了王婉清唯一的救赎。

    只这一举,便足以让王婉清死心塌地,一路追随。

    王婉清深吸口气,对姚珍珠认真道“小主,那宫女未曾见过奴婢,尚宫局应当也不知奴婢发现了其中端倪,否则便不会允许奴婢再往尚宫局送水。”

    “回去之后,奴婢会佯装娇气告病,让人以为奴婢是攀了高枝,不想再做吃苦受累的活计。”

    “如此,希望能不给小主惹事。”

    姚珍珠点头“好,婉清最是知事,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如此说着,又思忖片刻道“此事我晚上会同殿下参详,你回去也不用急,过几日一定能成。”

    王婉清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

    她冲姚珍珠福了福“小主大恩,奴婢铭记于心。”

    待王婉清走了,姚珍珠便同听澜简单说了几句,末了道“你一个人掌管后殿太过辛苦,以后婉清来了,你们二人倒是可以一起分担。”

    “她心细,性子软,管不了人事,以后后殿还是你主管,她从旁辅助。”

    “库房、走礼、人事等你来掌管,贴身伺候、膳食、香茶等事由她来管,可否”

    听澜这些时候忙得脚不沾地,瞧着人都瘦了,她自是知道自己在姚珍珠心中地位,便是王婉清来了是大宫女,她也依旧不怕。

    姚珍珠是个念旧的人,她很是安心。

    “是,若是婉清姐姐能来再好不过,”听澜道,“若是再晚来几日,奴婢都要累病了,多谢小主体恤奴婢。”

    姚珍珠忍不住笑出声,伸手点了一下她额头“怎么跟汤圆似的油嘴滑舌。”

    她自己就不是个喜欢争抢的性子,身边的宫女也都是不紧不慢,除了听澜性子冷一些,能管事,其余几个一个比一个懒散。

    如此,后殿倒是难得平和,没那么多闹腾事。

    下午上完课,姚珍珠又去小厨房侍弄了两道菜。

    一道是芝麻芋泥太极羹,甜口的,软软烂烂很好克化。一道是现炖的银耳莲子百合羹,特地用来给李宿败火用。

    待菜品都准备好,李宿还未归。

    姚珍珠一开始还很平静,待到过了饭时,外面天色渐暗,姚珍珠才略有些坐不住。

    贝有福见她着急,便道“小主,今日殿下头回去部里当差,事情自然很多,晚些回来也在情理之中,小主莫急。”

    姚珍珠叹了口气“我倒不是怕殿下晚归,我是怕路上”

    姚珍珠一共便陪着殿下出宫两次,这两次都遇刺杀,今日李宿这一晚归,她立即就担心上了。

    贝有福确实没想到她竟担心此事,想了想便安慰道“小主放心,近来宫里虽然乱,但外面无人敢乱来。”

    姚珍珠点头“但愿吧。”

    说话工夫,外面便传来坚定的脚步声,李宿带着笑的嗓音响起“等饿了吧”

    姚珍珠抬头,见他匆匆而归,风尘仆仆,便上了前来给他脱下披风。

    “殿下可回了,中午可有用好饭”

    中午李宿不回来用膳,姚珍珠怕他吃不好,还特地做了几道菜和肉龙给他带着,怕外面的饭他吃不惯。

    他刚犯了胃病,这几道菜姚珍珠反复斟酌,最后给做的素炒青笋,山药蜜枣蒸南瓜,五花肉粉丝炒菜心,再加莲藕排骨汤。

    菜色简单,但都很温和,李宿正适合吃。

    姚珍珠这一念叨,李宿紧皱的眉头便一丝丝松开。

    他低头看着正认真给他解开披风的姚珍珠,一整日的烦闷便都不见了。

    没什么比有人在家中惦念的感觉更好了。

    李宿道“你做的菜又多又好,刚好够吃,一下午也不觉得饿,辛苦你了。”

    姚珍珠听他如此说,才放心“那就好,以后不如都给殿下带饭省得外面吃得不好,让殿下再胃痛。”

    一听这话,李宿忍不住笑出声。

    “今日在礼部,二弟见孤午饭自己带了,还刚好带了一人分量,愁眉苦脸吃的礼部的例餐。”

    李宴早年丧母,太子不亲,太子妃也不管,他至今尚未成亲,身边连个侍妾都无,府中只几个老仆伺候。

    而且他一贯谨慎,此时节也不敢如何招摇,府中便一直冷冷清清,没有人气。

    是以,便也无人替他操心一日三餐,惦记他吃得好不好,在外当差辛不辛苦。

    李宿如此说的时候虽声音平静,但姚珍珠鬼使神差的,竟从他声音里听出些许得意来。

    披风取下,李宿自己松了松袖口,也把腰带取下,换了寝殿中常用的围腰。

    “殿下,要不明日臣妾让小厨房多准备几道菜,也不好叫二殿下饿着。”

    李宿握住她的手,领着她来到膳桌边。

    “这倒不必,如今这时节,他同孤无有沾染才好。”

    姚珍珠微微一愣,随即道“是。”

    李宿今日回来已经很晚,说不了几句话外面就点灯,姚珍珠便没立即说王婉清之事,两个人先安静用饭。

    李宿很喜欢吃姚珍珠亲手做的芝麻芋泥羹。

    这羹特别细密,芝麻香浓郁扑鼻,而芋泥却入口即化,绵长软烂。

    混合在一起,又带着沁人心脾的甜意,热乎乎地缓和了饥饿的肠胃。

    他一连吃了两碗,才开始吃菜。

    兴许是因姚珍珠手艺太好,又喜欢侍弄新鲜花样,吴鱼羊被她激起斗志,整日变着花样给李宿做菜,李宿的饭食是一日比一日好。

    今日知道李宿胃病犯了,吴鱼羊还特地做了一道南瓜蒸糕,软得跟天上云朵似的,小小一团,可爱又好吃。

    姚珍珠一连吃了三个,才算胃里有底。

    待到一顿晚饭吃完,两人才去庭院中消食散步。

    姚珍珠这时才说起王婉清的事。

    她把王婉清所见细细讲来,也不同李宿闪烁其词,直接道“殿下,婉清以前帮我良多,如今她遇有危机,我自不好视之不理,如今我身边正好有缺,便想着而把她要来身边,便也直接解了这份危机。”

    李宿安静听她说,末了笑了“孤之前说过,毓庆宫事你做主便好,你想让她来,那便让她来,明日同周姑姑商议便是。”

    姚珍珠听着他话语里的信任和笃定,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笑,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好,那臣妾便自去安排。”

    说到这里,姚珍珠犹豫再三,还是道“殿下,那尚宫局的药材库,可是有什么隐秘,如此看来定有危险。”

    李宿思忖片刻,道“一会儿孤叮嘱贝有福,让他派人暗探一番,看是否有玄机。”

    “不过,”李宿抬起头,目光遥遥看着天际明月,“不过尚宫局的尚宫原也是太子妃的人,如此看来,倒是意味深长啊。”

    姚珍珠眸子一闪“太子妃娘娘的人吗”

    李宿淡笑道“是,或许也不是,这又有谁说得清。”

    王婉清从毓庆宫回去之后就开始装病,便如同她所言,御膳房的人都以为她巴结上了姚珍珠,自以为有了靠山。

    待到周萱娘过去御膳房领人,同住一屋的阮玲儿才对王婉清道“王姐姐,你真要去”

    毓庆宫现如今可不是个好去处。

    王婉清正在收拾包袱,听到她如此问,头也不回“小主还愿意要我,是我的福分,怎么能辜负小主。”

    一说小主两个字,阮玲儿心里便有些不痛快。

    明明以前都是宫女,怎么她就成了太孙殿下身边的嫔妃,一步步升至良媛,且还是毓庆宫最受宠的那个。

    她可没瞧出来,姚珍珠哪里那么好,值得太孙如此喜爱。

    “你还以为那是什么好出路”阮玲儿这话说得酸味冲天。

    王婉清不理她,自顾自收拾好行李,然后才回头看她一眼。

    “再不好,那里也有小主,而且”王婉清嘲弄地说,“难道我要在御膳房送一辈子水你要喜欢,你去讨这差事。”

    阮玲儿不吭声了。

    王婉清背好行李,先是看了一眼阮玲儿,然后便去看同屋的张红云。

    “今日一别,以后少缘再见,祝两位妹妹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她们这倒座房,如今人是越来越少了。

    阮玲儿被王婉清噎了一句,本不想送她,但见张红云起身相送,只好别别扭扭跟在后面。

    张红云一直很沉默。

    待把她送到长巷口,才道“也祝姐姐前程似锦。”

    王婉清回头看她,只说“送水不是好差事,我走了,便让别人去争。”

    她如此说完,冲两人点点头,毫不留恋转身便走。

    待她身影消失在光影迷离的长巷里,阮玲儿才低声道“可真傻,现在谁还敢沾毓庆宫。”

    张红云依旧沉默,一句未多言。

    且不提这些早年“姐妹”如何看待毓庆宫,如何看待良媛小主身边这大宫女的位置,王婉清来到毓庆宫之后,迅速便融入进毓庆宫后殿的生活里。

    她接替了贴身伺候姚珍珠的活计,分担了听澜身上的部分职责,也能更好地陪着她一起侍弄吃食。

    御膳房出来的宫女,就是不一样。

    从她一上手,汤圆就能看出不同来。

    以前汤圆崇拜姚珍珠,现在也很崇拜王婉清。

    王婉清最擅长白案面点,一个简简单单馒头,也能做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什么锦鲤摆尾,什么寿桃如意,应有尽有。

    她一展现自己白案面点上的手艺,立即把汤圆迷住了。

    这几日便跟着王婉清狠狠学了几日,颇有成效,整日里乐得个什么似的,人都要飞起来。

    姚珍珠见她那样子,就觉得可爱。

    晚上同李宿吃饭,还说起汤圆“小小一个人,偏就喜欢侍弄吃的,但凡能做出漂亮的馒头,都能乐一整天。”

    李宿夹菜的手顿了顿,看她一眼“挺可爱的。”

    姚珍珠笑弯了眼睛“是挺可爱的,这几日殿下带的枣泥糕,就有她做的。”

    李宿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枣泥糕,不过他看皇弟可怜,赏给李宴吃了。

    “嗯,不错。”李宿一本正经夸赞。

    姚珍珠道“有天赋的人不多,但极有天赋又肯努力的人就更少了。”

    李宿的目光就好似粘在她身上,现在听她如此一本正经夸赞别人,便淡淡笑了。

    姚珍珠会如此喜欢汤圆,大抵也是因为汤圆跟她自己很像。

    她平日里总是说自己在厨艺上天分斐然,一学就会,根本不用如何锻炼,可李宿却知道,日常只要有空,她就蹲在小厨房不出来。

    那细如发丝的菜码,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会的。

    若她当真只靠天分没有努力,赵如初也不会如此喜欢她,把年幼的她收为关门弟子。

    李宿问她“你喜欢这样的人”

    姚珍珠点头“是呀。”

    李宿看着她笑了“孤也喜欢。”

    他这话明明是如此地轻描淡写,可目光却异常炽热,好似一团火,点燃了姚珍珠心中的干柴。

    姚珍珠的脸随着心中的火光而泛起红晕。

    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便用完了饭。

    饭后,李宿便道“过几日是太子妃的生辰,宫里恐还有宫宴,姑姑已经在给你忙礼服了,明日就别忙小厨房的事,多跟姑姑学一学典仪。”

    姚珍珠点头“知道了。”

    自从当上良媛之后,姚珍珠就比以前忙碌许多,且不提毓庆宫大事小情都要过问,便是陪伴李宿出去赴宴,每次都要提前数日准备。

    她原没有什么大礼服,这些都要从头开始一点点准备,从头面到礼服,再到鞋袜,一丝都不能松懈。

    毓庆宫这些家底,就整日为姚珍珠一个人倒腾了。

    但李宿乐此不疲。

    他现在才明白,为何那些皇叔们整日里为王妃添置行头,打扮媳妇真是一件特别快乐的事。

    李宿如此想着,又道“宫里若是缺什么,就让姑姑拿腰牌去尚宫局取,她们还不至于敢落孤的面子。”

    姚珍珠难得见他如此兴致勃勃,便道“殿下,臣妾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便是配拿来配礼服的头面也不少,倒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李宿垂眸,却说“以后还不知要如何,趁现在还有机会,多掏掏太子的家底,倒是一件好事。”

    原来是为了气太子,姚珍珠立即就被点醒,高兴道“好,那臣妾便努力,多掏些好东西回来。”

    李宿看她兴致勃勃,轻声笑了笑。

    “一定很好玩。”

    近来宫里面沉闷,姚珍珠虽喜欢窝在宫中,也不爱走动,却总要给她些事情做,要不然小厨房的精面都要被用光了。

    说到这里,李宿便道“过几日孤要跟二弟一起去皇陵祭祖,会留贝有福和禁军副统领在宫中,宫中若是有事,你且仔细斟酌,直接吩咐两人行事便好。”

    姚珍珠刚刚开怀,转头听到这话,不由又有些紧张。

    “殿下,您”

    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总会遇到危险的李宿。

    李宿定住脚步,转身冲她伸出手。

    姚珍珠不想犹豫,也不会犹豫,她直接把手放在李宿的手上。

    两人的手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一无缝隙,二无嫌隙,仿佛天生便应在一起。

    李宿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缱绻,直抵人心。

    “珍珠,我还要跟你一起走遍山河,”

    李宿一字一顿道,“所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我都不会退缩,也绝不会放弃。”

    “因为我很明白,我还有你,我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李宿坚定的话语,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稳稳落在姚珍珠忡。

    李宿从来不说大话,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最忠诚的承诺。

    姚珍珠深吸口气,也认真回视他“好,我也会一直陪着殿下,无论在哪里,无论在何处。”

    李宿低下头,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温热的呼吸就萦绕在彼此间,姚珍珠甚至还能闻到他们刚刚吃过的桂花露香气。

    清新自然,莹莹绕绕。

    李宿的目光紧紧抓着她,一点都不放“珍珠,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姚珍珠只觉得有把刷子在她心里拼命挠,一阵阵麻痒从脊背蹿升,令她面红耳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李宿的目光太真挚了,真挚到她舍不得挪开眼眸。

    “殿下”

    姚珍珠的心,就如同在暴风雨中摇曳的帆船,摇摆不定,动荡不安。

    船锚深深扎在安逸的水底,可拎着锁链的她,却想要挣脱束缚。

    李宿看姚珍珠眼神闪烁,知道她现在也是朦朦胧胧,似懂非懂。

    他却一点都不着急。

    这样一点一点领着她前进,两人一起携手成长的滋味,比任何疾风骤雨都要甜美。

    他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决心。

    李宿看着姚珍珠,突然笑出声。

    他直起腰,伸手捏了一下姚珍珠的脸颊,把小姑娘尖俏的小脸捏得歪歪扭扭。

    “好了,不逗你了,”李宿说,“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姚珍珠险些被他捏生气,末了听到这话,握着锁链的手越发收紧。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下意识问“当真”

    李宿勾起唇瓣,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当真。”

    姚珍珠心里微妙地松了口气。

    他们说这朦朦胧胧的话,可彼此心里,却仿佛都清晰明了。

    待散完步,李宿把她送回后殿,才独自回了前殿。

    贺天来上了前来,在桌案边替他磨墨。

    李宿先写了两封折子,然后才问“如何”

    贺天来低声道“这前日公主说这一次御膳房准备的葡萄酒很好,出宫之前还要了两坛。”

    李宿写字的手微微一顿,问“明确要了两坛”

    贺天来道“是。”

    李宿垂下眼眸,继续写折子。

    待他把折子都写完,便随手递给贺天来“尚宫局是怎么回事”

    尚宫局的那些蝇营狗苟,李宿大约知道一些,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宿也都清楚。

    不过药材库的这个神秘宫女,倒是一直无人说。

    贺天来立即道“回禀殿下,此事是臣的疏忽,这宫女是去岁年根才调到尚宫局,在库房当差,因其行事隐蔽,咱们的人并未察觉。”

    李宿眉目微垂,沉声不语。

    他一沉默,贺天来腿肚子就有点颤。

    “殿下,臣还在查,三日内定有结论。”

    李宿这才道“辛苦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李宿也会说辛苦二字。

    贺天来面上冷淡,可心里却又把火烧。

    谢天谢地,太孙殿下身上终于多了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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