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危今年六岁, 他有一柄剑,一个骷髅阿姨和一个师父。
剑很长,竖起来比周小危还要高上一截, 他背着的时候总是会绊着脚,从会走路开始不知道因为这把剑摔倒了多少次了。
但周小危并不讨厌这柄剑, 反而讨厌那个骷髅阿姨。
骷髅阿姨总是用着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他,天天念叨着“快快长大,快快长大。”好像等他长大了, 就要把他一口吃了。
骷髅阿姨长得很奇怪,她是由一根根的骨头组成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皮肉, 走出去都是可以止小儿夜哭的角色。可就算长成这样, 骷髅阿姨还说她是什么天下美人图上面的美人。
周小危心想,难道这天下美人图上都是丑八怪吗
骷髅阿姨好像能够听到周小危的心声,抽出了一根雪白细腻的胫骨在周小危的头顶敲了一下, 插着腰说“天下美人图懂吗全天下最美的美人, 我排第六”她说着,用细细的指节骨比划了一个“六”的模样。
周小危仰着头, 他现在的身高才到骨女的腰部,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骨女那光滑白皙的颚骨。
周小危那两条浓密的眉毛皱在了一起, 他说“可是, 你还没我师父好看”
“他”骨女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变得尖锐刺耳,“我们可是女的怎么能拿我和他比”
周小危不懂, 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师父就是比你好看。”
“咔嚓”一声,骨女的脑袋转到了后面,她看向了不远处的凉亭,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周小危口中的师父。
她看了一会儿,又“咔嚓”一声转了回来,她无奈地说“好好他确实比我好看,不仅是我,天下美人图第一都比不上他”
周小危虽然没听懂,但还是板着张小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周小危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嘴唇刚一张开,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周小危”
是师父在叫他
于是周小危连刚刚要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朝着凉亭的方向跑了过去。由于他背着的困龙剑实在是太长了,心急之下,他被脚下的台阶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重重地摔倒在地,与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就在他快要撞上地面的时候,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身体,同时耳边响起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也不知道看着点路。”
周小危呆呆地抬起了头,映入双眸的是一抹猩红云纹。他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叫了一声“师父。”
“哎,乖儿子”江容易伸手捏了捏周小危的脸颊,又白又软,手感不错。
周小危皱了皱眉,无视脸颊上那只捏来捏去的手,纠正道“我不是你儿子。”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较真呢”江容易捏着一块软肉,问道,“叫我一声爹又怎么了”
周小危对别的事都无所谓,但是这件事却从来不让步,他抿起了嘴,有些严肃地说“不是就不是,我不会叫的。”
江容易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这小孩,倔得要命。就算他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也不肯叫他一声“爹”,本来江容易还想着等周思危回复记忆以后好好嘲笑一下他。
江容易想着,看了眼周小危。
不过小时候的周思危也很可爱嘛。一双湛蓝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就像是完美无瑕的蓝宝石。小脸白嫩,脸颊上还有婴儿肥,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稚嫩。
江容易心里想着事,手上就不免没轻没重,等他反应过来松开手的时候,周小危的脸颊上已经有两道红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极为明显。
“疼吗”江容易揉了揉他的脸颊,问,“怎么疼也不知道叫唤”
周小危回答“不疼。”
他的话音刚落下,身边又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哎呀真是个好徒弟。”佘向雁盯着周小危,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徒弟一来就把我忘到一边了。”
江容易毫不客气地说“羡慕你就自己去收一个。”
周小危一声不吭地站在了江容易的身后,任由那双金色蛇瞳在他的身上扫视。他不喜欢这些来找江容易的人,无论是前段日子来的那个温文尔雅的谭景方,还是这次来的这个阴冷诡异的佘向雁,看江容易的眼神都让他讨厌。
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小危垂下了眸子,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他还是太弱太小了
“站着干嘛”江容易一把拉过了还在沉思的周小危,按在了旁边的位置上,“你乖乖坐在这里。”
说完后,他才看向了佘向雁,问“这次你又来干嘛”
佘向雁捏起了面前的酒壶,倒满了白瓷酒杯,他一边品尝着杯中酒,一边说“你上次托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江容易的神色一敛,问“怎么样了”
“这种情况很少。”佘向雁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慢吞吞地说,“我翻阅了各大门派的古籍,终于找到了一个差不多的故事。”
他的那双金色蛇瞳缓缓转动,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周思危的身上,说“当初有一位大能转世重生,成为了一个懵懂无知、不记前尘往事的孩童。门派将他带回,修炼数百年还是未曾恢复记忆,也不知道后来遇到了什么契机,大能才恢复了记忆。”
江容易平静地说“所以他可能”
佘向雁接下了下半句话“永远记不起属于周思危的记忆。”
凉亭内安静了下来。
周小危坐在那里,只觉得周围十分压抑。他转过头,看向了江容易,悄悄地伸手搭上了江容易的手掌。
两人手掌相交,温热的体温传达了过来,周小危感觉好了一些后,才有空去想其他的事。
比如周思危是谁
好像是一个对师父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周小危安静地听着,想要获得更多的讯息。
“所以”佘向雁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与桌面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如果他永远恢复不了记忆怎么办”
怎么办
江容易根本没想到这个结局。
他说“没想过。”
“守着他,再让他喜欢上你吗”佘向雁眯起了双眼,“这可不像你啊”
江容易握住了面前的酒杯,眼角眉梢皆带着笑意,他说“是啊,这不像我。”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如果他恢复不了记忆,我可不会守着他。不是就不是,我要的只有周思危。”
佘向雁举了举杯,也将杯中酒饮尽,说“这才像你。如果有那一天,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江容易笑了笑,说“不会有这一天的。”
佘向雁还想要说什么,江容易挥了挥手,阻止了佘向雁,他说“周小危,帮我送客。”
周小危立刻站了起来,对着佘向雁说“请和我来。”
佘向雁也没有强求,就站了起来,跟着周小危走了出去。
两人沉默了一路,在临走前,佘向雁突然说“你不好奇吗”
周小危一愣,摇了摇头,说“不好奇。”
佘向雁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回答,一肚子的话全都憋在了口中。他盯着周思危看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说“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他袖子一挥,消失在了原地,只留周小危一个人站在那里。
好奇
周小危当然好奇。
但是他才不会去问这个奇怪的男人,如果他要问,一定是回去问师父。
周小危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回了凉亭。
江容易还坐在那里,他一个人自饮自斟,把酒壶中的酒喝得一干二净了。周小危回来的时候,江容易已经红霞浮面,趴在了酒桌上。
周小危走了过去,轻轻地叫了一声“师父。”
江容易醉意朦胧地睁开了眼睛,有些迟钝地说“回来了”
“师父。”周小危仰着头问,“你说的周思危是谁”
江容易看着周小危,过了一会儿才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周小危说“我已经长大了。”
江容易没有再说什么,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像是喝醉了。周小危只能将疑惑按在心底,给江容易披上了一件外袍。
转眼就是数年。
周小危今年十九岁,还是只有一柄剑,一个骷髅阿姨和一个师父。
他的身高超过了这柄剑,背在身后的时候已经不会再被剑绊倒了。
骷髅阿姨不再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而是用这种眼神去看另一个人了。她也确实是一位美人,当骷髅上覆盖了一层血肉之后,就变成了一位面若桃花,琼鼻秀挺的美人。
“哎,周小危”骨女如少女怀春,坐在树枝上摇晃着小腿,叫住了从下方路过的人。
周小危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她。
骨女捧着脸,问“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送他什么”
周小危回答“不知道。”
骨女像是没听见,又问道“你说送他我的肋骨,他会不会喜欢。”
周小危沉默了片刻,说“也许会喜欢”
骨女欢呼了一声“好我就知道他会喜欢的”话音还未落下,她已经从树上一跃而下,化作了一道白光朝着远方而去。
周小危只停留了一会儿,就继续向前走去。
可是他走着走着,就想到了骨女的问题。
如果喜欢一个人
喜欢
喜欢是什么情绪
他是不是,喜欢江容易
于是抱着这个问题,周小危停留在了江容易的门前,他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推开面前这扇门。
还未等周小危做出决定,门就“吱嘎”一声,自己打开了。他猛地抬起了头,愣愣地看着里面的人。
江容易看起来是刚睡醒,发丝凌乱,脸上还有一道红痕,他含糊地问“怎么了”
周小危赶紧低下了头,说“没什么”
他连江容易的反应都来不及看,直接就落荒而逃。
江容易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自语道“怎么了”
最近,江容易发现周小危有些不对劲。
周小危平日里总是喜欢凑到他的身边,现在却避着他走,就算远远地看到了,也只是冷淡地喊一声“师父”。
江容易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觉得也许是周小危的叛逆期到了。不过,他最近也不想看见周小危,大概是他长得越来越像周思危了。江容易一看到他,就会想起周思危。
也不能说长得像,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周小危没有以前的记忆而已。
他在夜晚常常梦见周思危,可醒来时,面对的又是一个毫无记忆的周小危,这样反而让他更加想念那个人。
午夜梦回之时,这种空虚的感觉更加强烈。
江容易从梦中惊醒,睁大着眼睛看着上方的横梁。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揽过了枕头,将脸埋在了柔软的枕头之中。
“周思危”他喊着这个名字,轻声说,“我想你了。”
“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江容易本想威胁一番,可话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只能叹了一口气。
周小危与江容易只有一墙之隔,他能够清楚地听见隔壁发出的声音。
江容易在喊着一个名字。
周思危到底是谁
周小危想着这个问题,神识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抱着脑袋,用力地咬住了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嘴唇上鲜血淋漓,疼痛才缓缓退去。
周小危失去了所有力气,摊着四肢躺在了床上。
冷清的月光顺着窗檐流入房间,周小危看着窗前的月光,心想,他一定要知道周思危这个人是谁知道这个人和师父是什么关系
于是在佘向雁来的时候,他一改之前避而远之的态度,走到了他的面前。
佘向雁嘴角带笑,说“怎么,有事求我”
周思危直视着那双金色瞳孔,问“周思危是谁”
佘向雁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古怪,他先是冷笑了三声,然后才回答了周小危的问题“周思危当然是江容易的道侣了。”
周小危的手掌攥紧,就连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都没有察觉到,他问“师父的道侣”
“是啊只是后来他遭遇不测,身死魂灭了。”佘向雁伸出手指,捏住了周小危的下巴,说道,“你长得和他很像。”
周小危本应该拍开佘向雁的手,可不知为何,他愣在了原地,喃喃道“很像吗”
“当然。”佘向雁眯起了眼睛,“不然江容易为什么收你为徒弟”
周小危退后了一步,他本来还想问其他的事,可远远看见江容易朝着这边走来,他就如同受了惊的兔子,急急跑走了。
江容易还有些奇怪地问“你和他说什么了”
佘向雁笑眯眯地说“没什么,逗逗他,挺可爱的。”
江容易瞥了他一眼,颇为自豪地说“我的人,当然什么都好。”
佘向雁没说话,只嘿嘿笑了一声。
江容易还以为佘向雁只是逗了一下周小危,没有当一回事。可等到晚上周小危摸进他房间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不对劲。
因为江容易对周小危从未设防,所以当周小危到了他的床边,他才察觉到了有人到了房间里面。
江容易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着站在那里的少年,眯着眼问“是不是做噩梦了过来找我给你唱睡前曲”
周小危沉声道“我已经长大了。”
江容易揉了揉眼睛,说“既然长大了,还不滚回自己屋去睡。”
周小危低着头,问道“师父,周思危是谁”
“怎么突然”江容易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周小危打断了。
“你是不是把我当做周思危的替身”周小危抬起了头,他的眼角泛红,看起来刚刚哭过似的,“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他,你才、你才”
江容易惊了。
他看着激动的周小危,有些无奈地想,佘向雁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下次来一定要剥了他的蛇皮
“过来。”江容易朝着周小危勾了勾手指。
周小危一愣,走了过去。江容易本想摸摸他的头顶,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周小危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以现在一站一坐的姿态,江容易根本够不到。
江容易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说“弯下来。”
于是周小危就乖乖地弯下了腰,任由江容易揉乱了他的头发。
“瞎想什么呢。”江容易捏了捏他的耳朵,说,“听别人两句话就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做替身,傻不傻。”
周小危“嗯”了一声,情绪莫名的就平静了下来。他伸手抓住了江容易的手,直视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周小危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充满了坚定。
“江容易。”周小危没有再称呼他为师父,而是极为郑重地喊出了全名,“我喜欢你”
江容易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周小危的领口,咬牙切齿地问“哪里学来的”
“没、没有。”周小危一股脑地说,“我自己想的,我就是喜欢你,我不想你当我师父了。”
“我劝你冷静一下”江容易无奈地说。
周小危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月光下,江容易看着周小危的脸庞。他确实成为了一位少年,无论是哪里都成熟了起来,只不过他不是周思危。
江容易不想要一个没有以前记忆的周思危。
更何况,现在没有记忆的周小危对江容易而言,不过是一个从小带到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对他产生其他的感情
江容易叹了一口气,说“你还是好好想想。”他抬手布下一个禁制困住了周小危,自己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周小危想要追上去,可是他现在破不开江容易的禁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容易的背影。他觉得这一幕莫名的有一些熟悉,好像他曾经无数次看着江容易的背影,看着江容易离开他的身边。
那一股强烈的疼痛又冒了出来。
周小危忍住疼痛,挤出了一句话“江容易,你不要走。”
江容易听见了他的话,但是没有听从他的话停留下来,他推开了门,眼看着就要离开这个房间,不知道走向何方。
周小危心中焦急,疼痛更加剧烈,他几乎要因为疼痛而失去意识。就在神识涣散,眼前一片朦胧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了,“咔嚓”一声,屏障分崩离析,数不尽的记忆片段从中冒出,在周小危的面前闪过。
好像过了一瞬间,又好像过了百年。
周小危,不周思危将记忆翻阅完毕,心念一动,周身的屏障瞬间消散。他追了上去,在江容易走出房间之前,从后面抱住了他。
江容易的身体一僵,口中说着“周小危你胆子大了”一边伸手要推开背后的人,但搂住他的手臂纹丝不动。
江容易好似感受到了什么,迟疑地说“你”
周思危将脸庞埋在了江容易的脖颈处,深深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说“我回来了,容易。”
江容易咬牙道“你还知道回来”他听见浑身上下的血液轰隆隆地鸣响,他心中涌起万般情绪,但他按捺下所有情绪,最后只骂了一句,“你给我滚开。”
“不。”周思危一动不动,按住了江容易的肩膀,将他转了过来,凑到了他的脸颊边上,在上面落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吻。
“别哭了。”周思危吻过带着咸味的水珠,说,“我回来了,再也不会走了。”
江容易闷声道“我才没有。”
周思危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部,宠溺地说“好,没有就没有。”
江容易哼了一声,说“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
周思危伸手拭去江容易脸上的水珠,问“以为我怎么了”
江容易瞥了他一眼,说“以为你去哪里潇洒快活了”
周思危认真地说“只有你才能让我潇洒,才能让我快活。”最后的两个字低哑,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见。
江容易伸手抱住了周思危,低声说“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说着,周思危抱起了江容易,房门随之关起。
“等等”江容易倒在了床上,抬腿挡住了周思危。他的睫毛上还站着细碎的泪珠,可眼波已经荡漾开了笑意,“是哪种想”
周思危抓住了他的脚踝,说“哪种都想。”
衣衫半褪之时,周思危好像想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问“周思危和周小危你更喜欢哪一个”
江容易看着他,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一样的傻”他抱住了周思危的腰,“不管哪一个,我只喜欢你。”
“我只要你,周思危。”
周思危的动作一顿,他弯下了腰,在江容易的唇边落下一个吻,认真地说“我要你一辈子。”
江容易随意地挥了挥手“赏给你了。”
烛火摇曳,春色满园。
两人十指相扣,宛如一体。
在喘息声中,突然响起了三个字,不知是谁说的。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我18号会开新文,但是不知道开哪一本,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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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飞升前的最后关头,天道啪的一声把他打回了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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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思淳带老公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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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您的任务是对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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