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仅不介意,怕还会高兴。”苏母又吃了块核桃仁说道,“否则怎么把赵霖派来,赵霖可是他们这一辈中前途最好的。”
“七表哥倒是不简单。”苏玉莞与陆先生学了一段时间,想的也比较远,说是远也不恰当,其实说到底就是学了陆先生的,喜欢往阴谋上去想,“怕是赵家并不想让七表哥当官呢。”要知道举人就可以出仕了,延国虽说士农工商,却不会阻止商人之子科举,只有一点,想要参加科举的人,就不能沾染任何生意上的事情,有功名后,就算不做官也是不能再去经商的,若是被人告发,查实后,可是要全家获罪的。
苏母喝了几块核桃仁后,觉得口干,端着玫瑰清露抿了口,说道,“只是不知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我那大哥的主意。”
其实说到底赵霖不再参加科举,甚至没有花钱疏通做个小官,为的就是不与当今朝廷扯上关系,先不说赵熙嫁了苏父,苏父可是谦王爷的亲信,而陇安和长平之间也不太平,凭着赵霖和赵熙的关系,就算赵霖再参加科举,前途也有限。
而且怕是赵家也不看好当今朝廷,更多的是把宝压在了陇安,毕竟赵家与陇安的关系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苏玉莞也是想到这些,才没有说赵霖不继续科举可惜,而是说他聪明。
“只是大嫂子怎么会放心让赵霖把她嫡子带过来”要知道苏玉莞大舅的长子赵峦至今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怕是放在心尖尖上的,而赵霖说到底是一个庶子,难道不怕赵霖使坏吗
“你刚刚都说赵霖是个聪明的。”苏母笑道,“再说赵峦与赵霖年岁相差九岁,你大嫂地位稳的很,赵霖更是从小在你大嫂身边长大,甚至可以说是赵峦看着赵霖长大的,他们之间关系好着呢。”
苏玉莞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又说了几句话,张嬷嬷就回来了,苏母问道,“可安置好了”
“已经安置妥当。”张嬷嬷笑着说道。
苏母点了点头,让紫柳搬了小绣墩来给张嬷嬷做,还上了茶水,才继续说道,“你没事多去看看。”
“是。”张嬷嬷喝了杯茶,“我瞧着七少爷并没有带太多东西,大多都还在船上,怕是不准备多待,主要是来接姑娘呢。”这也是赵家知理的地方,毕竟苏家男子都不在。
苏母把放着核桃仁的盘子推到苏玉莞手边,示意自己不再吃了,苏玉莞看了看,发现苏母吃了三颗,就没再劝,而是自己边砸边吃了起来。
“籽禄的东西可收拾齐全了”其实东西是苏母看着收拾的,只是到底放心不下,多问了几次。
张嬷嬷开口道,“收拾齐全了,姑娘睡习惯的被褥我都看着他们多收拾了几床出来。”
“首饰什么多带一些,怕是母亲会带着籽禄出去见客,莫要让人小瞧了。”苏母沉思了一下说道,“江南那边最是富贵,可不能让籽禄受了委屈。”
“母亲,其他书友正在看:。”苏玉莞都有些哭笑不得,光那些衣服首饰都好几箱子了,“女儿还有几套御造的首饰呢,张嬷嬷都给女儿装起来了,还有父亲当初带回来的,哪一件拿出去都是精品。”要知道苏父带回来的可都是战利品,有的是他带兵直接打到那些小国皇宫,搜刮来的,虽是小国可那些皇后皇妃公主用的都是极好的。
苏母也想到这些,失笑道,“人老了。”
“才不是呢。”苏玉莞娇声说道,“我知道母亲是关心我。”
“知道就好。”苏母伸手指戳了下苏玉莞的额头,“徐嬷嬷怕是要等急了,好好跟徐嬷嬷学规矩去。”
“是。”苏玉莞吃完最后一个核桃,就起身给苏母行礼道,“那女儿先告辞了,张嬷嬷记得看着母亲用鸡汤。”
“会的。”在苏玉莞起身的时候,张嬷嬷就站了起来,闻言笑道,“姑娘一片孝心,夫人定不会辜负的。”
“那就好。”苏玉莞这才带着紫苏离开。
张嬷嬷等苏玉莞出门口,才重新坐下,“夫人姑娘已经长大了不少,不如那件事重新考虑一下”
“你先去与母亲说一下吧。”苏母叹了口气,“到底要早作打算,成或不成还不是我一句话。”难道赵家会为了一个庶女与苏家生分了这才是天大的笑话,就看今日不仅让赵霖来,还带了嫡长孙赵晔就知道赵家的态度了。
“是。”张嬷嬷也明白了苏母的意思,一个庶女好拿捏的很。
“对了,那个徐嬷嬷如何”苏母对苏玉莞这个女儿可谓事事关心,就说这个徐嬷嬷吧,可是宫中退下来的,当初甚至伺候过先皇后的,为了请她,苏母废了多少心力还欠了别人人情。
张嬷嬷提到徐嬷嬷多了几分佩服,“我去看过几次,徐嬷嬷是个有本事的,有她在姑娘身边,夫人可以放心了,而且徐嬷嬷并不亲人,也不怕有二心。”
“那就好。”苏母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开始苏母看上了四位嬷嬷,本想选两个放到女儿身边,可是最终只选了徐嬷嬷一人,甚至承诺苏府给徐嬷嬷养老送终。
徐嬷嬷四十上下,穿的只是平常衣物,但是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番韵味,她如今只是教着苏玉莞站姿,要知道光是站着就有不少讲究在里面。
其实光这么站着,都是极累的,有时候站久了,苏玉莞都觉得腿不会打弯,走路的时候都是疼的,不过就算如此,还是一句苦都没有喊,这也令徐嬷嬷心中满意,教的越发用心了起来。
这一教一学,话虽不多,感情倒是养出来了。
因为赵府来人,陆先生倒是把苏玉莞的课减少了,这日与赵霖一同用过饭,赵霖就主动说起了赵府的事情,“祖父祖母身子骨康健,只是祖母时常提起姑姑,祖父虽不说,但是每次姑姑送去的鞋子,第二日祖父定会穿在脚上。”
苏母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现在虽更多的是为苏府为自己这一双儿女考虑,可是赵家毕竟是生养她的地方,如何能没有感情,“我记得哥哥苦夏,如今好些了吗”
“怪不得父亲时常说,还是姑姑最贴心,如今每到夏日,父亲总是要多喝一碗冰过的酸梅汤,屋中也离不开冰。”赵霖笑道,“母亲在屋中总要多穿件衣服的。”
“你们可要好好劝劝,冰虽好,却不能多用。”其实苏母与赵家大哥关系极好,毕竟他们是嫡亲的兄妹,赵家大哥每日出门回来总会给苏母带些小物件,甚至还偷偷带着苏母上过街,只不过回来被赵父打了一顿,等有机会了,赵家大哥还是会再带着苏母去玩。
赵霖苦笑道,“怕是只有姑姑的话,父亲才会听些了,我们若是说了,少不得挨一顿骂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苏母被逗笑了,“哥哥最是嘴硬心软,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会动辄打骂,若是旁人,才不会管呢。”
赵霖听完呵呵一笑,“父亲要是光动口就好了。”
苏母和苏玉莞都笑出声来,倒是赵晔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姑奶奶,祖父打人可疼了,还会上板子呢。”然后看向苏玉莞,怕吓住她使得她不敢去江南,赶紧说道,“姑姑不要害怕,我会护着姑姑嗯,祖父不会打姑姑的。”
苏玉莞笑的更开心了,伸手摸了摸赵晔的头,“那好,晔哥可要护好姑姑。”
“好。”赵晔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姑姑可不可以带着昨天给我做糕点的那个厨娘一起去”
“就记得吃了。”赵霖倒是没有阻止,毕竟赵晔这话透着亲昵,要是外人的话,哪里能有这样的要求。
“自然可以。”苏玉莞本就要带着厨娘,倒不是怕在赵家吃不好,只是怕吃不习惯,虽然她时常与母亲吃江南那边的菜色,可到底是自家的厨子做的更合胃口。
赵晔笑的更开心了。
赵霖看了,心中倒是觉得好笑,这傻小子啊,贪吃也能办成正事,真是好运气哟。
“这陇安虽不如江南那边景色优美,倒是别有情趣,若是没事了,就让府中的管事带着你们出去看看。”苏母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也好给家中姐妹带些东西。”说着就看了张嬷嬷一眼,张嬷嬷拿了两个巴掌大的雕花檀木盒,苏母招手道,“晔哥过来。”
赵晔被丫环从椅子上抱了下来,自己走到苏母面前,“姑奶奶。”
苏母笑着拿了上面的木盒放到他手中,“昨日太匆忙,倒是没来得及,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赵晔先把木盒教给身边的丫环,自己恭恭敬敬地行礼道,“长者赐不敢辞,谢姑奶奶了。”
苏玉莞也笑着说道,“我这个做姑姑的,也备了小物件,晔哥可别嫌弃。”
“不会的。”赵晔一本正经地说道,“姑姑不送东西,晔儿也不会嫌弃的。”
苏玉莞抿唇轻笑,起身走到赵晔身前,从丫环手里接过一个挂着葫芦样子玉坠的金项圈给赵晔戴上,那葫芦是羊脂玉雕刻而成,甚至能看清楚葫芦叶子上的纹路,很是精美,而且葫芦寓意健康,用来送孩子再合适不过了。
赵晔伸手摸了摸,脸上露出欢喜的表情,又给苏玉莞行了礼才接过苏母送的木盒,回到椅子前,由着丫环给他抱上去。
苏玉莞也重新坐了回去。
苏母又看向赵霖,说道,“皮猴不要去看你侄子的了,快过来。”
赵霖笑嘻嘻地走了过去,苏母拿过另外一个盒子塞到他怀里,“拿着吧。”
“谢姑姑。”赵霖摸了摸盒子,满脸喜欢行礼后就回去了。
因为苏玉莞和赵霖同辈,倒是不用送赵霖东西,倒是赵霖笑着说道,“我也给表妹备了东西,只是放在家中,等回去了就给表妹送去。”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苏玉莞这么一听,也提起了兴致问道。
“等表妹见了就知道。”赵霖闭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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