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张符纸随着徒弟将手收回去,顺着姜乾的额头直直的落在地上。
客厅里的气氛也同时陷入了一片难言的寂静之中,姜乾不满的一脚踩在了符纸上面,嘴中还在抱怨,“这都是什么骗人的东西,真把我当鬼呢。”
姜梁和李芬的表情有些尴尬,姜梁跟着解释,“大师你看这真是误会,今天难为大师白跑了这一趟,这玉扳指是给大师的辛苦费,大师不要介意。”
王谦的脸色青白不定,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因为被父亲瞪着,只能小声嘀咕的姜乾。
他此时心中也升起了深深的疑惑,难道真是的他弄错了
那姜乾要是没死,他之前拘走的灵魂又是谁的,鬼宅里的那具尸体又是谁王谦仔细想想,自己真的没有确认灵魂的样貌,只是通过布置的法阵,将鬼魂收进玉瓶里,之后没有再管了。
王谦纵使心中心中有许多的疑惑,但是姜乾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出现在他眼前,一切人的特征他都有,不怕符纸不怕桃木剑,这一切都预示着面前的姜乾没有问题。
姜乾既然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他自己。
王谦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若是姜乾有问题,方才符纸贴到他额头上,就会燃烧,不会没有反应,就像一张废纸掉落在地。
王谦从没有怀疑过符纸会出差错,毕竟再高明再会骗人的鬼物,遇上符纸都会显出原形,鬼物能惑人心,却不能屏蔽自己身上的阴气。
而王谦的符纸是至刚,两者相克。
“看来是我弄错了,贵公子没有问题,方才之举也是以防万一。”王谦收起桃木剑,什么都没检查出来,他也不过多纠缠。
姜梁见状心下松了一口气,还要客套几句,只是王谦摆出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让他有些讪讪。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将东西捡起来。”王谦这话是对那个怂的缩到角落里的徒弟说的。
徒弟被吼得一个哆嗦,委委屈屈的上前,只是符纸被姜乾踩在脚下,徒弟现在确定姜乾是个人,又恢复以往对待别人高高的模样。
不客气的直接伸手推人,只是在他双手碰到姜乾的身体,却被冻得身子打颤,从姜乾身上传过来的寒意,冷到了骨子里,让他身子颤抖起来。
徒弟抬头对上姜乾的双眼,眼中诡异的光芒,那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让他大叫一声,向后退去,却因为太过惊慌,步子不稳,跌坐在地。
他伸手指着姜乾,声音都抖得不行,“师师父,他他是鬼”
王谦目光凌厉,重新抽出桃木剑,警惕看向姜乾。
姜乾却是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俨然是被吓到的模样,“神经病啊,瞎叫唤什么。”
王谦本来就对将其纳依旧抱有戒心,现在这样的变故,他的警惕心顿时就提到了顶点,只是随后他便皱紧了眉头。
他什么都没感觉到,鬼气更是不存在,而且方才他的视线一直在姜乾身上,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异样,就是被徒弟一推,神情不爽。
王谦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大喝一声,“没用的废物,还不快给我滚回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对待这么没用的徒弟们,王谦一向都是想骂就骂。
徒弟欲哭无泪,他身上还残留着寒意,动一动都要感觉自己被冻僵的骨头会直接碎断。
只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离姜乾进了,双脚并用的爬到王谦身边,拽着他的衣角,“师父他真的是鬼,他的身体好冷。”
这话一出,也不管王谦什么反应,姜梁和李芬就不乐意了,之前因为敬重,不想得罪大师,说话也很客气,让人白走一趟,也给了贵重的赔礼。
现在这些人却不依不饶,任谁的儿子一直被说是鬼,心里都不会痛快。
姜梁脸上客套的笑容也冷了下来,他看着王谦,加重了语气重复,“大师,这就是一场误会,劳大师走这一趟,我们就不耽误大师时辰了,我让司机送大师回去。”
话语中的赶客的意思很明显了,王谦眼中闪过不悦,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他的两个徒弟见状赶紧跟了上去,那张留在地上的符纸也没人去管了。
姜梁跟着一起出去,几分钟后才回来,姜乾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
姜乾老老实实听训,这次没有再多多嘴。
直到了深夜十一点多,姜乾才以自己在外面吃苦头,现在累的不行,让父母去休息,他也有了个人的时间。
原身的房间很单调,干干净净,之前被收拾过,在床的对面墙上有一个挂钟,在安静的环境下,仔细听,能听见挂钟分针秒针转动的滴答声。
十一点五十九分三十秒,四十秒,五十秒,十、九、八五、四、三、二、一。
随着时针的转动,最终指向了十二点的方向。
姜乾手中捏着符纸,眼睑微垂,神情莫测。
一阵冷风吹过,远处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边来,他手中的符纸随风吹动,姜乾的身体慢慢的由实转虚,几息后,符纸掉落在地,姜乾没了身影。
恢复鬼体的姜乾顺着窗户飘了出去,飞到姜家的后方,他静静站立,等待着什么东西。
铁链相撞的声响,由远而近,周遭的空气中似乎多了一层阴风,花草却是不动,这层阴风只有身为鬼魂的姜乾能够感觉到。
不知何时,雾气越来越重,浓郁的几乎不能视其他物,而在浓雾之中走出两个身影,他们手执脚镣手铐,白衣白帽黑衣黑袍,正是众所周知的鬼差黑白无常。
“姜乾,癸未年生人,享年十九岁,死于横死。”白无常手中一张白纸,随着他的话,纸上慢慢显出墨迹,一行行字显形。
黑无常脸色漆黑,看着姜乾的目光极为不善,他等白无常话说完,手中镣铐就朝姜乾脖颈上套去。
却是一个眨眼,姜乾已经消失在原地,黑无常套了个空。
黑白无常,代表阴阳,白无常性善,常满面笑容,黑无常却是面目凶悍。
姜乾的举动明显激怒了他,他左手招魂幡簌簌作响,右手镣铐也随即向姜乾抽打过来,攻势凶猛,显然是不准备留情。
姜乾这次却是不躲不闪,直接将打过来的镣铐抓在手中,丝毫不受影响。
黑无常大怒,“大胆小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姜乾面上含笑,“两位鬼差为何不辨明身份,就要拿我,你们再仔细看看,我可是那姜乾”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皆是看向白无常手中的白纸,此时那纸上的字迹早已消失,重新变成空荡荡的一片。
当了鬼差这么久,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现象。
“不管你是不是姜乾,我今日都要带你去地府走一趟。”这次却是白无常开口,他面色惨白,说出的话也是不容置疑。
姜乾沉吟,地府,这个世界竟然有地府,那酆都城里也不知有没有熟人,姜乾突然有了兴趣。
姜乾曾经在做世界任务的时候,做过那酆都大帝,凡是恶不赦及大奸大恶的人死后都会被关进酆都城,可以说酆都地狱比之十八层地狱更为恐怖。
“你们是哪方阎罗的麾下”姜乾问的十分随意。
黑白无常心中怪异更甚,面前这鬼物是怎么回事,黑无常没了耐心,有心要呵斥,却被白无常拦下。
“吾主乃是秦广王。”
姜乾点头,“如此,那就去地府看上一看。”
姜乾挺好奇这个世界的地府是何种模样,十殿阎罗可还认识他。
姜乾来到这个任务世界没有多长时间,但是他却发现了一件事情,这好像是他来过的世界。
这段时间,姜乾了解了一下玄学的历史,在十几年前,玄学受过一次震荡,厉害的玄学大师都丧身其中,才阻止了一场浩劫,所以导致现在的玄学界整体实力很弱。
那时候实力弱的都没有机会参加,实力强的死了,弱的在现在就变成强者。
在记录那场浩劫的时候,曾有记录,若玄学界最厉害的天师没有消失,玄学界也不会损失惨重。
那个玄学大师名为姜乾,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讳,只称姜师。
他在玄学强盛之时突然出世,战出名声,强硬的手段,让玄学界暂时以他为尊,却在走向鼎盛之时,突然消失不见,以后再没了踪迹。
有人猜测他是遇到了意外,早已经死了。
也有人觉得他没死,只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所以才没有及时出现拯救浩劫。
众说纷纭,但是随着时间推移,玄学界的人换了一批,很少有人提前姜师,也只有在查询玄学历史的时候,才知道玄学界还曾经有过这样的天才。
姜乾是黑入玄学协会的时候,才在官方记载上看到的。
难怪他在修炼鬼修功法的时候,感觉到这个世界有他留下的气息。
姜乾以往做任务,都是本体出现,所以任务完成之后,本体赶往下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自然就销声匿迹。
只能说缘分。
姜乾本体任务的时候,这个世界鬼物纵横,地府五方鬼帝失踪,酆都城掌控者酆都大帝也没踪影,恶鬼造反,逃出地府,鬼差缉拿都无术。
若是运气不好遇到鬼王,还会被鬼王吞噬。
姜乾的任务就是恢复地府和人间的秩序,让两方井水不犯河水。
最后自然是成功的,只是没想到在他离开后,还有一场大的劫难,只能说这个世界太狗了,非要灭玄学界。
姜乾回忆被勾起,也有些感叹。
他最后成为玄学界领导者,同时还掌控了地府的酆都城,成了掌控者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是三千年任期,姜乾消失,还有五方鬼帝镇压地府,等下一任酆都大帝上线就行。
不过现在姜乾都回来了,这酆都城去一趟也无不可。
跟随者黑白无常入鬼门关,走黄泉路,再到鬼判殿,那是十殿阎罗之一秦广王的地方。
一路上的情景,让姜乾连连感叹,许久没回来,真是有些怀恋。
到了鬼判殿,姜乾享受的深吸一口气,鬼气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身体,让他舒服的喟叹出声。
地府真是鬼修的修炼佳地,更何况还是姜乾熟悉的地方。
“大胆小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地府修炼”黑无常大喝一声,手中招魂幡毫不客气的朝姜乾的身上招呼去。
若是寻常魂魄被这么打在身上,恐会魂飞魄散。
姜乾却似亦无所觉,目含笑意的和不知何时出现在宫殿上方王座上出现的秦广王对上。
黑无常的招魂幡未能碰到姜乾身体,就被一个力道推到了远处。
上方的秦广王,现在判官和黑白无常惊诧的目光下,闪身出现在姜乾跟前,下跪,“恭迎我主。”
三个鬼差被这样的突然发展给打的措手不及,但是他们反应的也不慢,上司都跪了,他们这些当下属的自然要跟着一起跪。
姜乾笑笑,迈出步子,已然出现在上方王座,舒舒服服的坐下来,“起吧。”
秦广王寻声站了起来,别看他现在面上镇定,实则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好家伙好家伙,不是说酆都大帝在闭关吗,这才几十年,怎么就出关了,出关了就出关了,不好好的在酆都城待着,来他这鬼判殿凑什么热闹。
五方大帝到底知不知道这尊大佛已经出关了,现在自己该做什么,难不成这是来视察自己工作的
不成不成,这些日子底下人太过懈怠,方才还报上来,有很多鬼魂都找不见了,前去勾魂的鬼差都无功而返。
秦广王脑中的弹幕糊了自己满脸,自己硬生生将自己吓出了冷汗。
“不知酆都大帝光临,有何要事”秦广王不留痕迹的擦了擦自己额上的冷汗,问出了口。
姜乾有些惊讶,“不是你的属下请我来的吗,我还当你有什么要紧事,要见我。”
秦广王被说的一愣,而他身后的黑白无常头更低了,假装不存在。
“大帝玩笑了,我岂敢让大帝亲自来见。”秦广王讪讪,心中将两个不长眼的骂了一通,为自己争辩。
只是等他抬头,那王座之上哪里还有姜乾的身影。
姜乾既然回来了,自然要回自己的酆都城看看,他的大印还在酆都城中,之前消失的时候,这些东西就没有带走。
不过姜乾不也怕有人会拿走,就凭他之前的手段,五方鬼帝都是他一个个摄封的,谁敢动他的酆都印。
到了地府,姜乾就如同进了无人之境,此间任他遨游。
不过闭眼片刻,他已经从鬼判殿进入了酆都城,进入宫殿,果然那里的大印还端端正正的摆在那里,没有动过的痕迹。
至于姜乾为什么这么确定,因为酆都印上有他之前下过的禁制,禁制没被破坏。
代表酆都大帝的大印入手,浓浓不断的鬼力灌入到姜乾的鬼魂之中,也就是姜乾的鬼体强大,若是原身,姜乾还不敢这么做。
但是来
了这个世界姜乾就是一个灵魂,原身的身体没了,现在的姜乾就是自己,所以酆都印对他不排斥,他才能这么轻松的汲取自己的力量。
在姜乾所有力量回归的那刻,恐怖至极的气息四散,地府众鬼受到感应,皆是朝这个方向跪下来,齐声大呼,“恭迎酆都大帝。”
姜乾大笑一声,再次消失。
地府再次恢复平静,也就谢必安和范无救知道自己今天带回来怎样一尊大佛,特别是黑无常,黑红的一张脸,硬是吓出了一脸的惨白。
这次地府一行,省了姜乾很多修炼的麻烦,不用再重头修气,姜乾也乐得轻松。
回到人间,姜乾才凝成实体,就听到一阵拍门声,意念一顿,他已经是身穿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手中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去开门。
门外是回到自己房间,总觉得今晚的一切不真实,睡觉之前,还要来确认一遍儿子真的没事的李芬。
“妈怎么了,你怎么还不睡”姜乾看到他妈,立马露出五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李芬看到儿子,心总算定了下来,“没事,妈就来看看你需要什么。”
“妈这是我自己家,需要什么我自己会拿的,你快去睡吧,看着眼睛肿的,都不好看了。”姜乾打趣。
李芬笑了,“臭小子,就知道瞎说。”
“我不打扰你了,记得吹干头发再睡。”李芬又叮嘱几句,才笑意满满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姜乾等看到他妈真的回房间后,才关门。
一个念头,他的头发就自己干了,姜乾舒服的躺到床上,手指在虚空中划了几下,随后满意的进入睡梦。
而此时,王谦的住处,还是灯火通明。
在一个法阵之中,王谦盘腿而坐,他的面前是祭坛,他双眼紧闭,口中念念不断,头发早已经被汗水打湿。
回来之后,王谦就开始做法,要找到那天从玉瓶中逃走的鬼魂,因为他心中总是不踏实,必须要找到那个鬼魂,确认一件事情他才能安心。
只是无论王谦怎么感应,都感觉不到,到现在已经耗费了无数心神。
突然他的念词中断,猛地睁开双眼,剧烈的喘息起来。
王谦盘坐在屋子正中间,在他周围围了一圈蜡烛,窗门紧闭,没有一点风吹进来,在屋子的四方,插着一个个旗幡。
“可恶,到底在哪里”王谦锤了一下地面,面容阴鸷。
就在他准备再次尝试做法追踪之时,突然之间一缕微风吹动了烛光,王谦没有察觉。
下一刻,屋中狂风大作,烛火被吹灭,陷入黑暗,屋中的温度也一下子降了下来,王谦见情况不妙,将手边的桃木剑,铜钱和符纸抓在手里。
警惕的用桃木剑挡在自己身前,顺着招进来的月光,朝门口方向转移。
他前后都要警备,用桃木剑在前方挥舞,确定没有任何东西,才转了个反向背对那边,一步步挪过去。
屋中还是狂风不断,就在王谦要靠近门口的时候,他后退的左脚突然撞到什么东西,王谦身子一下子僵硬下来。
腐臭味从身后传过来,王谦反应也很快,咬破手指在桃木剑上抹了一把,手指的疼痛让他的精神格外清醒。
不同回头,桃木剑就朝后面砍过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王谦还来不及松下一口气,突觉这声音有点耳熟。
眼前突然一花,王谦双眼被迫闭了一下,等他再睁开眼,屋中那里有什么狂风,蜡烛也都好好的,他手中拿着的是桃木剑。
而砍到的却不是什么鬼物,而是他的徒弟李帆。
王谦这一剑划得正是李帆的双眼,李帆惨叫着捂住双眼蹲在地上,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掉在地上。
“中招了,是鬼遮眼”王谦暗道一声糟糕,刚刚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所看到感受到的一切,不过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鬼迷住了双眼。
现在没伤到鬼物,却是把自己人伤到了,王谦心中骂娘。
李帆是跟了他最久的徒弟,王谦对他是有点师徒感情的,心中想砍了迷惑自己的鬼物,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王谦跟着蹲了下来,拉住李帆捂住双眼的手臂,皱紧眉头,“手松开,让我看看。”
李帆止住了惨叫,却是不断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顺着王谦的力道,将手慢慢从眼睛下拿下来。
王谦看到他眼下的两道血痕,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涌上烦躁,口气也重了起来,“你试试睁开双眼。”
李帆不敢不听师父的话,只是恐怕是被伤的狠了,几次睁眼都不行闭了回去。
在王谦耐心不足的时候,李帆的眼皮突然睁开,两个空洞洞的眼眶,哪里还有什么眼珠。
此时他双眼下两道血痕,嘴角裂开,裂到耳根后,口中倒吸凉气的声音变成了桀桀怪笑声。
脊椎如同断了一般,脖子没了支撑,歪向一边,诡异的朝王谦笑着,“师父,你是说这样吗”
王谦猝不及防之下,被吓得心脏骤停,向后跌坐下去。
“卧槽,什么鬼东西”王谦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反应过来,顺手就抓住刚才放在一边的桃木剑,又是当头朝那个鬼东西砍过去。
这次鬼东西又是一声惨叫。
惨叫声比上次更凄厉,“师父,你在发什么疯你看清楚,我是李帆啊”
李帆两度受到重创,也不管什么师父不师父的,一顿国骂毫不客气的骂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翻车了,九千全勤少了六个字,全勤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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