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好好活着,怎么
想要好好活着,怎么就那么难
沈琦芸喝完了甜汤,整个人蔫蔫地睡了。
王妃也没了早上的闲适,皇上对安王府的看法很要紧,要紧到关乎满府上下的性命。她沉吟半晌,命人去请了王爷父子回来。
王爷回来得很快,多年夫妻,他对王妃的脾性有些了解,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绝不会打扰他。
但严韶羽却始终不见人影。
王爷听完了王妃的话,眉心拧得死紧,心里也觉得这事挺棘手,烦躁之余,见儿子久久未至,呵斥道“去把世子给我找回来。”
王妃有些私心,于她来说,严韶羽是她唯一的儿子。但对于王爷来说,严韶羽只是其中一个儿子,因此,王妃多年来经常在父子之间调和,就怕王爷恼了儿子。
见王爷动了真怒,王妃急忙解释“先前我们逼他定亲来着,他肯定以为还是因为此事,这才久久未归。”说着话,给王爷送上了一杯茶水,见他面色有所缓和,暗地里松了口气,又继续道“若那丫头真的是赵王府的女儿,论起来也不关韶羽的事。韶羽先前压根就没有要人伺候,她是母妃挑出来的,也是我默许的咱们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可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发脾气无济于事,得想解决之法。”
王爷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不过是这事实在关系重大,他只要想到安王府会被皇上猜疑,心头就特别烦闷。
伴君如伴虎,如果真的和赵王府扯上了关系,不知道他们父子俩这些年来立下的功劳能不能抵消此事。如若不能想到皇上疑心王府后会有的后果,王爷的脸色能好看才怪。
有王爷发话,下人不敢怠慢。前去报信时面色格外严肃。
严韶羽揉了揉眉心,他实在不愿意和双亲争吵。但双亲这一回似乎铁了心下人见他不动弹,急忙道“小的观王爷面色严肃,好像不是因为您的婚事。”
闻言,严韶羽看他一眼“这也是父王让你说的”
言下之意,王爷只想把他诓回去。
报信的下人指天发誓。
严韶羽根本不信,无论信不信,父王这般慎重地请了,他就必须得回。
回到府中,看到面色严肃的双亲。严韶羽心头咯噔一声,正想着拖延之法,就听王爷道“你那侧妃身世不对,你知不知道”
严韶羽一脸惊诧,脱口问道“她不是沈家女儿”
他眉头皱得死紧。
这般神情和语气,王爷瞬间明白,儿子是真不知情。他语气严肃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严韶羽负手在屋中转了两圈“你们怀疑她是赵王府的女儿”
王妃看儿子这般在意侧妃,心头弥漫出一股怪异感,但她担忧王府,顾不上细细揣摩,反问“虽说这天下能找出容貌相似的人,但芳侧妃对她的态度奇奇怪怪,她和明月若不是姐妹,芳侧妃何至于如此”
“兴许还有其他内情。”严韶羽闭了闭眼,袖中的拳头紧握,指甲嵌入掌心“我会细查,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王爷颔首“该查但她留在府里不合适,最好先将人送往外地如若她不是,你再把人接回来。对外就说你的侧妃生病需要静养。”
严韶羽动了动唇。
他想问,如果她是赵王府女儿怎么办
但他没问,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如果真是,那她肯定一辈子都再也回不了京城。
知子莫若母,王妃看他一副担忧至极的模样,恍然道“你将她放在了心上”
严韶羽垂下眼眸,面色渐渐缓和,语气平淡“她陪了儿子这么久,突然要送走,我当然会舍不得。”
“韶羽。”王爷嘱咐“今夜就将人送走。”
严韶羽下颌紧绷“父王,我想先查清事实,如果她不是,岂不是白折腾一场”
王爷深深看他一眼“不行她和明月郡主那般相似,太引人注目,”
“那就送到郊外。”严韶羽语气坚决,不容更改。
王妃后知后觉,终于觉察到了儿子的感情。如果他心系明月郡主,真的拿侧妃当替身,不应该这般在意才是。此刻她又忽然想起当初沈琦芸被歹人挟持后儿子的着急,甚至还得罪了曹家。现如今三皇子还在暗戳戳给父子俩添乱呢。
那时候王妃以为儿子对皇上忠心一片,担忧别国铁骑踏破边关,担忧边关百姓安危,这才急着找人。如今看来,这份着急里,除了先前的那些担心外,应该还有一份是为了沈琦芸。
她张了张口,想要问儿子心里的人是不是沈琦芸,可到底没能问出口,一来觉得这事太荒唐,二来也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
无论沈琦芸有多忠烈胆大,她都只是一个丫鬟不,现在是个麻烦。
“那就送去郊外。”王妃率先做了决定。就怕自己不开口,再让父子俩吵起来。
王爷看了她一眼,颔首道“如果查出她真的是赵王府女儿,你得把人交给我。”
严韶羽面色微变,想要再开口争取时,王爷已经拂袖而去。
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是去查沈琦芸的身世了。
沈琦芸一觉睡醒,天色已朦胧,她想要起身,余光撇见窗前站着一抹熟悉的修长身影。
“你睡醒了”
声音带着点暗哑,带着一股厚重之感。
沈琦芸心下觉得奇怪,坐起身,她头有点晕,揉了揉太阳穴“世子爷什么时候来的妾身贪睡,还请你恕罪”
严韶羽转身“你是何时发现自己身世有异的”
他背光而立,面容掩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沈琦芸掀被子的动作一顿,在她将事情告诉王妃时,就已猜到了严韶羽会知道真相。听到他这样沉重的语气,再开口时,她声音艰涩“就前两天,你回来过一次,我我知道两个王府之间不能结亲,本来想告诉你的,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迟疑了一下,你就走了”
严韶羽急切地问“你不告诉我,是因为怕和我分开,还是怕你自己会有危险”
沈琦芸哑然。
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回答,严韶羽似乎怕她回答似的,抢过话头道“父王说,让我把你送走。我争取了一下,让你先去郊外住着,等查清楚了再说。你放心,我会尽快去看你的。”顿了顿,他语气格外认真地补充道“我会尽力争取让你留下来。无论结果如何,都会让你衣食无忧。”
说到最后,话语像是从喉咙挤出似的,声音暗哑难听。
他朝她伸出了手“我送你。”
立刻就要走
沈琦芸诧异之余,又觉正常,起身穿好了衣衫,还裹上了披风,去柜子里翻出一个匣子抱在怀里。这才将手放入他修长的手中。
严韶羽看到她怀里的匣子,颇有些无语。但这会儿没心思打趣她,只拉着她往外走。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出了门,天上飘起了小雪,严韶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道“入冬了。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些东西来。”
沈琦芸笑了笑“世子爷不必担忧我。”
“你别笑”严韶羽吼了出来。话出口,察觉到了自己语气太过激动,他抿了抿唇“琦芸,我不是凶你。”他是恨自己无能。
若他不是安王府世子,只是普通百姓就好了。
两人沉默,上了马车后,严韶羽将她揽入怀中,投放在她的脖颈之中深深呼吸。
沈琦芸被这么抱着,身子其实是扭着的。没多久就觉得腰酸得厉害,想要推开面前的人,忽然察觉到脖颈间有些湿润。她伸出的手就那么顿住了。
这是真的吗
可若不是泪,那是什么
京城的夜里有宵禁,马车到最外面的城门时,大门已经紧闭。严韶羽拿出了一块玉牌丢过去。
守门的后卫查看过后,躬身一礼,飞快开了门放行。
马车里有一盏灯笼,严韶羽一脸严肃,沈琦芸偷瞄了他几眼,长长呼一口气“若不是因为这事,我还出不了城呢,话说,我从小到大,从来就没能走到城门外。”
“那庄子里田地都有,后山有竹林,竹林旁边有几种果木,初春时别有一番景致。”严韶羽侧头看她“本来我想明年带你来看景的你提前去也好,看着花开,应该别有一番趣味。”
感受到他的用心,沈琦芸心情复杂。
不过,就算她不是赵王府的女儿,俩人也不可能相守一生。如今不过是提前分开而已,就当是她赎身出门了。
庄子上都是请周边的农户进来帮着干活,这是冬日,地里没活,除了留守的一对老夫妻外,再没有别人。
严韶羽拉着她进了正房“他们没有别的亲人,我承诺过会帮他们养老,你有事可以吩咐他们去办。如果有话递给我,也可以让他们传话。”
沈琦芸答应了下来。
严韶羽握着她的手,眼睛一直看着她的脸,细细在心里描摹“明日还有事,我得赶回去。”
沈琦芸亲自送他到门口。
严韶羽上马车时,回头看到雪花中的纤细身影,道“琦芸,等我”
沈琦芸挥了挥手“有消息了就告诉我一声,什么样的真相我都能接受。”
不知是不是严韶羽没听见,他没回话,直接就走了。
老夫妻送来了热水,沈琦芸洗漱过后躺上了床,不知是床有些硬,还是她白日睡得太多。这一夜迷迷糊糊,始终没能睡熟。
等一觉睡醒,沈琦芸推开窗户,外面一片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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