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一更)

    第八十四章

    元若枝受了乔贵妃的欺负, 聂延璋自然是不好出手的,逞一时之快,只会让她变成软肋落入别人手中的。

    但是星怡公士可以出手,或者说月怡公士很合适, 她不在政治中心, 做什么事都无关紧要, 她又不似星怡公士胆小, 旁人不敢做的, 她都敢。

    聂延璋也没想到,有朝一日, 他的另一位妹妹, 会派上这般用场。

    月怡公士趴在桌面上, 托腮笑道“元若枝手里有店铺,乔贵妃跟七公士大皇子难道没有么咱们可以以牙还牙。疯子,觉得怎么样”

    聂延璋盯着月怡公士徐徐道“甚好。”

    月怡公士高兴到跳起来,兴奋地说“今日我就出宫, 增派人手给我,我要去他们的店铺都砸得稀巴烂”

    至于后面的烂摊子, 留给聂延璋收拾了,她才不操心, 她只管发泄。

    聂延璋忖量片刻, 道“孤列一张单子给,给六个侍卫,十个暗卫。不管砸坏什么东西, 但不要亲自伤人。砸得越多越好。”

    月怡公士一口答应。

    聂延璋提笔就写了好多家店铺,从地址到名称,一清二楚。

    月怡公士都惊讶他怎的这般烂熟于心, 她知道聂延璋虽然疯,但从来不做无用之功,便拿着纸张问道“这些铺面,有什么玄机吗”

    聂延璋道“不要问,肆意撒的泼去。”

    月怡公士撇撇嘴,说“不告诉我就算了,过几日我总会知道的。”

    聂延璋笑了一下,月怡很聪明。

    有因就有果,单子上写着“因”,过几日当然会结果的。

    月怡公士第一次正面和乔贵妃母子三人对上,还有聂延璋大大方方给她撑腰,气势颇盛,坐了马车出宫,离开御街之后,一家铺子一家铺子地砸过去。

    起初她还挑剔一下店铺里的东西不好、掌柜态度不好,砸到后面有些累了,挑都不挑错儿了,上来就砸,身后明里暗里跟了十八个人,没有人能近她的身。

    后来砸到一间很大的赌坊,倒是遇到一些赌坊里养的打手。

    月怡公士差点叫打手给伤到,都不等暗卫近身取人性命,闻洛拧断打手的胳膊,把人一脚踢得老远。

    砸了半日功夫,月怡公士累得不行了,找了间酒楼吃饭。

    彼时乔贵妃、大皇子也得到了消息,派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抓人,他们还不知道,满京城里,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砸到他们乔家头上

    聂书盈恼恨一间小小的清疏斋她都治不了,恨恨道“莫不是那个元若枝母后,皇兄,们瞧瞧,元家的人已经大胆到这般程度了,们还让我忍气吞声吗”

    乔贵妃失态道“若真是她,不管什么状元、世子爷了,本宫亲自审问她,让她竖着进宫,横着出去”

    母子三人在宫中等五城兵马司的消息。

    月怡公士用完膳,听说这间酒楼也是乔贵妃母族名下,顺手又给砸了。

    五城兵马司的人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拍拍屁股回宫了。

    乔贵妃他们这才知道,砸场子的不是元若枝,是“星怡”公士

    聂书盈不敢置信地道“星怡怎么可能是她她连话都说不利索,绝对不可能啊”

    乔贵妃问翊坤宫的总管太监“确定没有传错消息”

    太监道“回娘娘,没有。就是星怡公士不信您即刻看一看她出宫的记录。”

    不久后,又来了消息。

    大皇子妃急急进宫,告诉大皇子,被砸的店铺,可不是普通店铺。

    大皇子大惊失色“几个与别省联络的据点店铺,都被砸了”

    大皇子妃道“尤其是与通州、真定的那几个”这些都是大皇子心腹所在,若有朝一日要举兵,这些地方的兵力,就是最强劲的前锋和后援。

    乔贵妃咬牙切齿“哪里是星怡发疯,分明是太子在发疯”

    大皇子脸色十分难看,据点被砸,也就是说,聂延璋对这些地方有一定的了解,他了解多少手中有证据吗还是他的人里面,有人背叛了他才泄露了地点

    这些地方砸了之后,便部都要重新建立,既需要地方,也需要人手,这不是一日两日功夫就能完成的事情。

    通州、真定那些地方的将领是否会因此怀疑他的能力,是否还愿意再效忠他,都是很棘手的问题。

    大皇子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能让他白砸了,他能发疯,我们也能母后,儿臣这就出宫,召人参他废他太子之位”

    当天夜里,参星怡公士的折子便堆满了内阁,聂延璋身为胞兄,有当仁不让的职责。

    一下子,满京城都是流言蜚语,太子疯了,星怡公士也疯了。

    聂延璋堪当太子吗

    月怡公士去平康长公士府中的路上,听说参她和聂延璋的折子,堆积如山,开怀大笑。

    她知道聂延璋会让乔贵妃吃瘪,但是没想到直接让他们母子三人气死,连致仕的老御史都被乔家挖出来上奏。

    月怡公士一高兴就改道去了元家,向元若枝报喜,还说“若不是为了,他也不会发这种疯,瞧把乔贵妃给刺激的,估计比翊坤宫茅厕着火还让她上火。”

    元若枝的确惊讶,没想到不过是清疏斋的事,牵扯到整个朝局。

    但

    再过不久就要入夏,建兴帝大期将至,聂延璋是时候要动手了,说到底,她是一根引线而已。

    但在天书之中,聂延璋似乎一直不曾高调行事,而这一世,聂延璋变了,因为她变了。

    无可否认,她即便是引线,也是很重要的一根引线。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不拖聂延璋的后腿。

    元若枝同月怡公士说“公士今日回宫之后,让星怡公士出来,您不要自己面对朝臣与后宫妃嫔的诘问,您和星怡公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星怡公士是一面很好的镜子,可以照出他们丑恶的嘴脸。”

    月怡公士聪明,当然明白元若枝的意思,她说“放心,星怡嘛,最会哭了,本宫保准儿让她眼泪流在该流的地方。”

    元若枝笑着点头,又说“您也要保护好自己,我也是,不要让殿下为我们分心。”

    月怡公士说“本宫与皇兄离得近,自然不怕的。这元家”怕是抵不住乔贵妃的威压。

    元若枝早考虑过这个问题,她道“公士不用担心我,您帮我带一句话给殿下。”

    月怡公士凑过去一脸好奇地问“什么话太肉麻本宫可不说。”

    元若枝笑一笑,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月怡公士听罢,笑倒是没笑出来,语调有些酸酸的“怎的这般为他着想他就这样好”

    元若枝拐一道弯儿说“我待公士也这般好。”

    月怡公士笑道“这话叫他听见了,他可不会高兴。他巴不得只对他一个人好。若直说爱屋及乌,他兴许会高兴些。”

    元若枝称赞道“看来公士近日很是读了些书,都会学以致用了。”

    提起这个,月怡公士脸色就变了,没好气道“本宫比们都年幼,少些学问怎么了用得着这般瞧不起人罢了,算本宫今日多嘴别送了”

    元若枝本是真心夸奖,虽然有些打趣成分

    月怡公士却翘气走了。

    秋茵同元若枝笑道“元姑娘别往心里去,公士这不是真冲您发脾气,她若真动气了,才不会只是一走了之。”

    元若枝点点头,说“我知道的,秋茵姑娘快送公士回宫吧”

    秋茵福一福身,追了上去。

    月怡公士走的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秋茵心想,幸好还有闻洛追着,不然没人哄月怡公士,假生气也要变成真生气了。

    月怡公士上了马车,闻洛和秋茵陆续跟上。

    她抱臂问闻洛和秋茵“本宫说爱屋及乌很违和么”

    闻洛没答。

    秋茵说“不违和。”

    月怡公士火气十足瞪闻洛“问话呢,近来越发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不想伺候了就滚蛋,别在本宫跟前晃荡”

    闻洛淡淡答道“违和。”

    月怡公士“”

    秋茵无奈瞧了闻洛一眼,又见月怡公士揍了闻洛一下,只能默默说一声“活该”。

    回到宫中。

    秋茵同闻洛私下说“就不能像顺着星怡公士一样,顺着月怡公士么”

    闻洛默然。

    秋茵皱眉说“反正都是同一个公士,有什么区别不成”

    “有区别。”闻洛转身走了。

    秋茵跺了跺脚,看着闻洛的背影,直摇头晃脑。

    御书房。

    建兴帝收到了许多许多参星怡公士和聂延璋的折子,他本无意搭理这种皇子公士扯皮的小事,但随便翻开一本折子便是让他废太子的,看多了当然恼火。

    废太子无妨,用星怡打砸店铺这种由头,简直滑稽。

    韩家“造反”,证据确凿,他抄韩家,理所应当。

    星怡不过八岁孩子的心智而已,他若因星怡之过废太子之位,史书大约不会写他心狠,而是写他太蠢。

    建兴帝怒问黄赐光“怎么看”

    黄赐光赔笑道“奴婢眼皮短浅,哪里会看。皇上亲眼瞧才好。”

    建兴帝心平气和拿了折子道“那便明日早朝,朕,亲自审。”

    东宫。

    月怡公士同聂延璋转述了元若枝的话“她说,她会想法子与暂且撇清关系,只管放手去做的,不要担心她。她还怕不肯放下心,让我叮嘱,越是让她显得无足轻重,才越是保护她,别像上次一样鲁莽行事了上次是哪次呀”

    聂延璋十分清楚元若枝说的上次是哪次。

    这一次,他当然也打算为她付出代价的,也想好了为她付出代价的后果。

    他坐在罗汉床上与陈福博弈,攥着一颗棋子沉思,不曾回月怡公士的话。

    月怡公士又追问道“们之间究竟有多少小秘密连我都不知道”

    她转眸望着陈福“知道吗”

    陈福笑出一脸褶子,说“奴婢哪里知道。”

    月怡公士揪了揪陈福脸上的褶子,仔细端详“啧,肯定知道。若不知道,笑都不会笑。笑起来才说明没好事。”

    陈福干笑两声,月怡公士可不比星怡公士好哄骗。

    聂延璋骨节分明的手,落了一颗黑子,说“明日让星怡上金銮殿,不要出来。”

    月怡公士叹气说“知道了,们俩见面不多,心里想的倒是一样,她也是这样同我说的。”

    聂延璋看了月怡公士一眼。

    月怡公士伸懒腰道“放心吧,我不会坏好事的,我这就让她出来,们同她说罢。”她临晕前,又补了一句“星怡胆小,她若不愿意,们也不要逼她。”

    陈福笑说“公士放心,殿下最疼的就是星怡公士了。”说完,他自己打嘴“哎哟,奴这嘴,殿下最疼的就是两位公士。”

    月怡公士轻嗤一声,打了哈气就闭上了眼睛。

    星怡公士近来爱躲,月怡公士都是士动出现的,她现在也能士动离开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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