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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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想着她不要再像前世那样, 一辈子就只守着容珺一人。

    这一次,她想早点求容珺放她离府。

    她想和钟钰一块下苏州,以后就和钟钰相依为命。

    钟钰是她的闺密,前世就曾劝她离开容珺, 还说愿意陪她一块下苏州, 帮她寻找家人。

    她虽然被爹娘狠心抛弃, 但仔细想想,兴许他们是有苦衷的。

    云娆脑中其实有模糊记忆,隐约记得被丢弃前他们也是对她万般疼宠,只是幼时的生活太苦, 她心中有恨,始终刻意忽略。

    她不说话,容珺也沉默不语, 就只看着她。

    良久,容珺终于迈开长腿,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云娆两排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他的步伐不停的抖着,直到微凉的铁笛抵上下颚,被迫抬头。

    “不想当通房,”容珺嗯了声, 略微沉吟片刻,“可是想我八抬大轿, 明媒正娶将你迎进门”

    “没有,我不要”她立刻否决,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 有些心虚的敛下眼睫,不敢看他。

    “奴婢是说奴婢不敢,昨晚奴婢只是一时胡涂, 奴婢甘愿领罚,请公子忘了这件事。”

    前世她再拎不清,重活一世,起码也学会了认清现实。

    容珺眼中笑意淡了下来,嘴角却依旧扬着温柔的弧度。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空气中渐渐弥漫起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压抑得令人窒息,所幸屋外除了有奴仆零碎的脚步声外,还有听不太清楚的鸡啼鸟鸣,不至于让人觉得难熬。

    “公子,热水已备好。”

    敲门声响起,云笙在外间说道,恰好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领罚,”容珺不理会小厮,冲着她笑了下,温声细语地问“你可受得起”

    六年前,也就是容珺刚满十八那一年,当时云娆才十二岁,有个丫鬟见容珺外貌俊美且谦逊温和,待人接物令人如沐春风,时时带笑,便对容珺生出不该有的妄念。

    那个丫鬟并没有云娆这么幸运,最后爬床不成反倒被容珺叫人活活打死。

    笞杖之前,容珺亲自命人将全府奴仆叫上,要护院当着所有人的面笞杖,场面之残忍,叫声之凄厉,那惨无人道的画面云娆至今都还记得。

    就连那道“不许嫡系子弟有任何通房侍妾”的规矩,也是那次过后才立下的。长公主原意是怕其他丫鬟有样学样,祸害容二公子,没想到每次被祸害的都是大公子。

    云娆自然清楚,这个罚她受不起,她前世也险些被长公主叫人活活打死。

    后来她没死,甚至最后还成了容珺的通房,后院除了她再无他人,的确桩桩件件都证明容珺待她不同。

    可那又如何,他们之间的身份是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待她再特别,他终究只能娶门当户对的大家千金,正经嫡女当正妻。

    云娆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转为苍白透明,一抹不易察觉的酸涩,自眼底蔓延开来。

    小姑娘左眼尾下有着一颗红色泪痣,平日就衬得那张小脸楚楚动人,如今泫然欲泣的模样,更是透着一种含情脉脉的缱绻,叫人心疼。

    容珺略微沉默,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良久。

    云娆被看得心烦意乱,垂下眼,不想看他。

    男人却忽然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取代铁笛,擒住她的下颚,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与耳根。

    他低声问“吓着了”

    声音里带着一种低沉的缠绵。

    容珺握住她的腕子,将人扶了起来。

    云娆的皮肤很白,肌肤欺霜赛雪,滑嫩酥软,前世便令容珺爱不释手。

    此时,他就如前世那般,长睫半掩,凤眸微暗,轻轻捏着她后颈,来回摩挲,姿态十分亲昵。

    这让云娆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们之间一切都没变。

    许是男人的指腹带着粗粝薄茧的关系,尽管手劲不大,小姑娘如羊脂凝玉一般的脖颈,依旧一转眼就又晕开几抹羞红,绽出极致的艳来。

    容珺人前儒雅谦和,芝兰玉树,云娆和他相处十数年,对他的脾性十分了解,非常清楚这男人完全不如世人想的那般纯良。

    她下意识退后一步,却被他一把扣住细腰。

    “别怕,”他含笑看她,表情有些无可奈何,“不过是说笑罢了。”

    云娆心头微乱,正告诫自己绝不能被美色迷惑,男人就忽然低下头,吮住她的嘴唇。

    下嘴唇被含着,云娆有一瞬失神,抵着他的小手抡起拳,就要往男人身上搥,他却又马上松开她的腰肢,若无其事的偏过头去叫水。

    就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云娆神情错愕,没料到容珺会耍流氓,脸色由白转红,羞愤得想打人。恨不得像以前被欺负狠了那样,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

    满室狼藉,美人桃腮带晕,满目羞红,提水进屋的云笙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直到要进净室前才开口“殿下派人传话,要大公子洗漱完毕过去清欢院见她。”

    “还让您带上云娆姑娘。”

    果然,昨夜的动静长公主早就知晓。

    云娆手指微蜷,明白这顿板子逃不掉,这个罚她终究要领。

    清晨天色微亮,凉风习习,街道上还未有熙来攘往的人群与喧嚣声,清欢院的奴仆却已全动了起来。

    院内静悄悄的,几名粗使婆子正在洒扫。昨日太子命人送来数十盆名贵花卉,廊檐下,几个小丫鬟正忙着剪枝、浇水。

    云娆跟在容珺后头来到清欢院,正屋内,丫鬟婆子恭敬的低着头,左右排开,长公主端坐主位。

    永宁长公主为当今圣上长姐,出身高贵,自幼就被先皇捧在手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脸上总是挂着盈盈笑意。

    云娆却是怕极了这位长公主。

    长公主表面和善,手段却是极为狠戾,嚣张跋扈,否则也无法成为容珺的继母。

    两人进到堂屋时,张妈妈正猫着腰在永宁长公主耳边低语。

    堂屋内十分肃静,长公主似乎事先已有吩咐,两人一进屋,伺候的下人就尽数退了出去。

    张妈妈不知说了什么,永宁长公主听完之后淡淡的扫了云娆一眼,不发一语。

    容珺上前,拱手行长揖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长公主微微颔首,淡声道“母亲听闻昨日宴席上,太子殿下见珺哥儿醉得不轻,欲留你于私宅歇下,珺哥儿却推拒太子好意,大醉而归,可有此事”

    “是。”容珺说“儿子不敢叨扰太子殿下。”

    “珺哥儿胡涂了,你如今初回京,往后还有不少事仍需仰赖太子,怎可拂了他的好意。”长公主一声无奈轻叹,以眼神示意张妈妈上前。

    容珺笑“母亲说得是,是儿子犯胡涂了,待会就让人准备一份厚礼送到太子面前请罪。”

    长公主神色欣慰的看着他“如此甚好,你有空该跟子扬多学学,怎么就不想,你们兄弟俩,太子都有留,偏你一人坚持回府。”

    “其实回府也没什么,偏偏”长公主声音低了下去,意有所指地瞥了底下的云娆一眼,笑得冷淡生疏。

    谈话间,张妈妈已经来到云娆面前,凌厉的目光毫不客气的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看得云娆脸色煞白。

    尽管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云娆却还是害怕这次又如前世那般,被人扒到只剩一件心衣与亵裤,当成物品上下检视。

    前世她一心只想护容珺,再难堪也咬着牙撑了过去,如今时过境迁,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鲁莽无知的傻姑娘,一点也不想被人如此羞辱。

    她面色镇定,掩于衣袖下的指节却已用力捏到泛白。

    张妈妈从小侍奉长公主左右,在宫里见过的美人无数,像云娆这般削肩纤腰桃花面,天生一双勾魂眼的娇媚美人,她见过不少。

    可像云娆一样生得秀丽绝俗,浅浅一笑,眼角眉梢便透着羞涩的甜,看得人心里又酥又痒,妩媚中透着娇憨清纯的,却是屈指可数。

    就是个天生祸水。

    妖精。

    眼前的小姑娘白里透粉又娇又媚,似能掐出水的蜜桃,满身雪肤衬红花,眼尾残留几许桃花意,张妈妈哪里看不出发生何事。

    她冷哼一声,抬手就要将云娆拖到长公主面前,好让主子瞧清楚这妖精究竟都做了什么好事,手腕却突然一疼。

    她的眼睛很美,干净又漂亮,眼珠映着曙光,更像水灵灵的黑葡萄,光芒亮得似能将人灼烧。

    与他十二岁那一年见到时的那一双眼如出一辙。

    当时的小丫头,浑身脏兮兮的,又瘦又小,头发都打绺,小小一个儿,瘦到只剩皮包骨,一看就是个乞儿。

    远远望去,五官都瞧不清,唯有一双眼亮得惊人。

    那是属于小孩子的天真无知,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美好而又纯真。

    这样的眼神出现在一个幼童身上并不特别,再寻常普通不过,放到了这个小乞儿身上,却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当时他忍不住想,那么一双漂亮的眼睛,身处绝境,却未曾流露绝望之色,对未来充满向往,却不知道自己跟了什么样的一个人。

    要是她知道自己就要沦为任人宰割的瘦马,或是更惨,沦为娼妓,从希望的云端,再次跌落到绝望深渊,那抹光芒是不是就此永远的暗淡下去

    “公子”男人一路都不说话,云娆的心就一直那么吊着,怦怦怦怦的跳着,怕他又只是在哄自己开心,两人回到飞羽苑,她终于再也憋不住,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容珺思绪被打断,目光再次回到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双眸亮晶晶的,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充满着渴求与盼望,就像那日从琳琅阁回府的马车上,问他为何要将她嫁给别人那样。

    容珺看着她,眸色骤然幽暗下来,也不管两人才刚到堂屋门口,身后还跟着许多奴仆,忽然就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唇,吞进唇齿间,肆意啃噬吮吸。

    这么一双漂亮明亮的眼眸,就该只看着他,不该倒映任何人的身影。

    男人就着这样的姿势,抱着她快步进到屋内,一进到内间,抬腿踢门的同时,将人放了下来。

    云娆还在天旋地转,腰肢就被一只手臂揽住,背脊重重撞上门板,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后脑勺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被温热的大掌安稳的扶住。

    男人的嘴唇重重压住她紧闭的眼睛,凌乱地往下,再次回到她微启的红唇,极富侵略性的啃咬,纠缠,掠夺,充满着十足的占有欲。

    将那天在马车上想做的事全都做了一遍,甚至更甚。

    不止云娆被吓得整个人都懵了,没能反应过来,她头晕目眩,本能的顺从男人突如其来的激烈亲吻,就连跟云笙和方妈妈见到被抵在木门上的娇小身影,两只纤细的手臂被高高举起,紧扣门上,亦不禁愕然地瞪大眼,其他人则是慌张的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屋外众人恍惚之际,门后倏地窜出一道衣帛被撕碎的清脆声响,方妈妈猛地回过神,面色严肃,将所有人都带了下去。

    “公子怎么光天化日的就”

    云笙在容珺三岁时就跟在他身边伺候,从未见过他如此荒唐行事,完全不敢置信,喃喃自语的同时,仍不忘赶紧去到小厨房,吩咐人尽快准备好热水。

    容珺实在太了解云娆,不止了解她的人、她的脾气,更了解她所有的弱点及喜爱,云娆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之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男人无需任何强迫,便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在疾风劲雨中荒唐沉沦,在和风细雨里心荡神驰。

    待她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已经被男人抱进净室清洗完毕,再次回到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榻上,被他拥在怀中。

    少女本就白玉无瑕的肌肤,沐浴过后被水光浸染得更显娇嫩,整个人都泛着一层漂亮的粉红色,犹若海棠经雨胭脂透,媚色撩人。

    容珺垂眸,指腹轻轻摩挲她略微红肿的嘴唇,终于回答稍早前的问题“找的到。”

    低哑的嗓音里带着极轻的笑意,嘶哑得叫人耳根发麻。

    云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怔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抬头“真的”

    他笑“真的。”

    云娆怔怔的看着他,不知想到什么,亮晶晶的眸子忽然又慢慢暗了下去。

    “公子骗人。”

    “嗯”

    少女原本犹泛羞涩桃花意的眉眼,忽地染上浓浓的委屈“你上次也说以后都不喝避子汤,隔日方妈妈还是让我喝了。”

    许是方才曾小哭了一会儿的关系,小姑娘娇声软语中仍带着淡淡的哭腔与鼻音。

    容珺闻言,忽然沉默,微微的拧起眉。

    云娆见状,心头涌起一道不好的预感“公子可别说这件事你完全不知晓。”

    方妈妈虽是容珺生母的陪嫁妈妈,但云娆清楚,要是没有容珺的命令,她也绝不敢擅作主张。

    要是容珺真这么说,那肯定是在骗她。

    容珺仿佛将她看透,忽然就笑了,抬起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

    云娆抿着嘴不说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紧盯着他。

    真可爱。

    容珺狭长双眸浮现愉悦,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手握着她的腰。小姑娘腰肢比寻常女子还要纤细,凹陷的弧度更是极为优美。

    “是我的错。”

    云娆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就知道。

    “哭什么”容珺见她眼中浮现泪意,瞬间无奈极了,“先听我说完。”

    她小声抱怨“分明是公子故意不一口气说完。”

    容珺笑了起来“是,都是我的错。”

    云娆虽然被折腾一番,但没忘记在这之前,她与岑煊私底下见面被容珺撞个正着,容珺还生气了,不敢太造次,像以前那样顶嘴。

    “我那日忘记告诉你,方妈妈准备的汤药不是避子汤,那只是滋养身子的补汤。”

    云娆愕然地瞪大眼“什么”

    容珺摸了摸她的脸,再次翻身欺向她“不信的话,我明天将钟钰唤来,你自己问她,但是,不能让第四人知晓,就连云笙和方妈妈都不能知道。”

    听见容珺的话,云娆不仅不开心,一颗心再次沉到谷底,她偏过头,躲开他的吻,面色微白“为何要叫阿钰来我不能自己出门找她吗”

    她原本想,要是容珺真的找到她的亲人,那么她暂时待在京城也是可以的,只要在容珺成亲前离开就可以,但如果他又想将自己拘在飞羽苑,哪里也不让她去,那她不要。

    男人忽然又躺了回去,握着她的手,好半晌不说话。

    天气炎热,他就只帮云娆盖了件蚕丝被,自己什么都没盖。

    他身姿流畅,肌肉因长年习武结实而充满爆发力,身上却有大大小小的许多伤疤,左手臂及右侧大腿都各有一道很长的伤疤,腰侧及后背也有,每一道都是功勋,却也触目惊心。

    云娆还记得自己头一次见到时,哭得心都拧成了一团,心疼得不说不出话来。

    如今再见,虽没那般难过,却也有点难受。

    “今天遇到岑大人只是意外,公子,你别──”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想试着挽救,男人却松开她,不发一语地起身。

    云娆心如死灰地看着他。

    只见容珺走到书柜前,将手伸进书柜后,不知在摸索着什么。

    没一会儿,书柜向两旁缓缓移动,露出一道口子。

    她错愕的看着容珺从里头取出红木箱,回到她面前。

    云娆抓着被子,微微撑坐起身。

    “飞羽苑所有奴仆的卖身契都在里头。”他坐在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红木盒打开,“娆儿,等找到你的亲人,我就将卖身契还你,到时我们就成亲,在找到他们之前,暂且忍耐一下,不要出门好吗”

    “成亲”她觉得荒唐,看着那一张张卖身契的眼中全是难以置信,“就算我找到亲人,国公爷和长公主也不可能让你娶我的。”

    容珺笑了下,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云娆看着笑容温柔的男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听见他的承诺与保证,她并不觉得开心,心中反而越发失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倘若容珺说所言为真,那么岂不是表示前世他不是没办法,说到底,不是不能娶她,就只是不想。

    云娆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不想被容珺发现异状,故作困倦地躺回榻上,转过身,背对着他“我知道了,那公子明天让阿钰过来吧。”

    不能随意出府了,得尽快和阿钰商讨新的法子才行。

    七月流火,卯时刚过。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淡淡的霞光穿过窗棂,斜洒入室。

    衣裳被胡乱地扔在地上,屋内一片狼藉,弥漫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息。

    榻上一对男女相拥而眠,犹如缱绻难分的交颈鸳鸯。

    少女明艳精致的白皙小脸泪痕交错,嫣红淡淡,勾勒出漂亮的色泽,眉梢眼角犹带一抹红,妖冶又艳丽,恰似春露沾染的桃花。

    云娆是被吓醒的,醒来时,浑身酸痛,脸庞正贴着一片温热。

    这样的感觉她并不陌生,自她成了容珺的通房,日日皆然。

    可她不是早就淹死在冰冷刺骨的水井里

    云娆猛地睁开眼,一片瓷白随之映入眼帘。

    男人过分好看的容颜近在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他闭阖着眼,鼻间呼出轻缓的气息,长长的睫毛落下一道阴影,眉眼清隽雅致,鼻梁走势清冷凌厉,看着干干净净,像是不染半点尘埃的谪仙玉人,与记忆中如出一辙。

    云娆眼里闪过错愕。

    仿佛容珺没有被急召赶赴边关,而她被迫投井也只是一场梦。

    可那真真实实扎进血肉、浸入骨髓的冰冷寒意,那身体不断往下沉,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的痛苦窒息感,是如此的鲜明与真实。

    她知道,那不是梦,她是真的死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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