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沉和许罂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 渣小分队的几个人在里头闲聊。
陈星凡瞟了眼闷头看酒杯的金宇“阿宇,你女朋友怎么样”
金宇单眼皮朝她一挑, 敷衍了一点半途而废的笑容“我没有女朋友。”
“是么”
陈星凡显然不相信,她凑过去一些“你小声跟我说,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小罂啊”
金宇把叹气化作一声无奈又好笑的“呵”,拿起酒杯, 跟江寰碰,“兄弟,赶紧管管你家一孕傻三年的老婆。”
江寰把好奇宝宝陈星凡的粗腰一捞, 拖回自己身边, 自己笑着跟金宇碰了下杯子。
同是男人, 一个眼神,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
“到底是不是啊”陈星凡小声问江寰。
江寰一笑,露出两只梨涡,“星妹妹,有些事看破不说破。”他食指一刮陈星凡的鼻尖, “嗯”
陈星凡咬了下唇,难得会羞涩, 但紧接着又原形毕露了,给了江寰的大腿一拳头,痛得江寰龇牙咧嘴。
包房的门开着一条缝, 金宇听着耳边江寰和陈星凡打情骂俏, 摇了摇杯中仅剩的一层残酒, 看见门缝里露出的, 顾星沉与许罂头碰头的甜蜜场景。
“许罂,当初说好大家鲜衣怒马的青春,结果从一开始,你就没计划我的位置。”
“呵。这顿酒,你说是你们开花结果的酒,我就自私地当做是对我的祝福吧。”
金宇仰头,把残酒喝了干净。
苏野和安小纯到的时候,临近午夜12点了。
一群青春年少的挚友,在ktv包房闹得毫无形状。唱歌,嬉闹,拼酒,玩游戏
随便一聊,都是大家一起的年少轻狂回忆。
许罂把陈星凡的酒夺过来“哎我说,当孕妇你要有自觉啊。你这样放纵问过你家宝宝意见吗”
陈星凡的多动症,比起许罂有过之无不及,哪儿受得了当孕妇的各种规矩,伸手就要抓杯子。
幸好江寰眼疾手快,过来把她拖住,对许罂感激不尽“多谢多谢,差点儿没看住傻媳妇。”
许罂笑得不行,陈星凡一个威胁的瞪眼飞给她,“别幸灾乐祸啊许罂,你迟早也有这么一天”
陈星凡从小就汉子,说话直接,那边顾星沉正跟苏野和金宇在喝酒,她冲那边一喊
“喂,顾星沉。一会儿去酒店我们打牌,你俩另外开房算了。赶紧给你家许罂种一波娃,让她嘚瑟嚣张”
那边正碰杯的三个男人都愣了一下,安小纯依偎在苏野身边,脸羞得红彤彤的。
苏野给安小纯围巾上拉了拉,让她别听他们胡说荤话之后,才回头道“哈。尺度很大啊。”
金宇摇摇头“啧啧女人,男人,陈星凡。”
顾星沉沉静的眼眸,看了眼许罂。
许罂脸皮再厚也扛不住,脸发烫,看一眼漆黑的眼眸,羞涩地垂下脸,然后垂了陈星凡一拳。“乱说什么呢你”
结果就听那边,男人清冷、认真的嗓音说“早上种过了。”
短暂的安静后,屋子有低低的笑声。
许罂臊得脸红,盯一眼顾星沉说好的矜持禁欲呢顾星沉
他一定是故意使坏。
占有欲可真强
顾星沉冷淡的眼睛温和下去,对许罂微微一笑。
然后,许罂又什么气都没有了。
世上还有什么,比清冷如冰的男人展现柔情,更让人心动
没有的。
聚会的后半程,许罂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几个男人那里。苏野、江寰、金宇、周思明还有她的顾星沉。
这几个男人都很高,但顾星沉坐在其中依然很显眼。
喧闹到了他身边,都会染上沉静的味道。
举杯、谈话、淡笑,顾星沉个性安静却不并是不懂社交。
他话不多,却很礼貌地回应别人,个子高,所以听别人说话的时候会微微低着头,样子很谦逊。
许罂看得久了,就有些出神。
直到唐糖推一推她的胳膊,许罂才回神,发现几个女孩儿都看着她。
“就那么喜欢你的顾星沉啊一晚上盯个不眨眼。你们从小在一块儿,还没看腻呢”陈星凡说。
摇曳的彩色灯光里,许罂指甲弹了弹酒杯外凝结的水珠。
她眼睛看了一眼那边在听人说话的顾星沉,漫漫地扬着声调说“不腻啊,当然不腻。”
陈星凡竖大拇指“服。”
唐糖“其实我觉得你们的感情已经不完全算爱情了吧。用那么多年的青春相伴,早分不清楚你我了。割舍了对方,青春都不完整。”
唐糖神神秘秘一笑,“我是不是早说过,如果分过两次手还搅在一起,那这一辈子都分不开了。你跟顾星沉,注定要白头偕老啊。”
许罂笑了,她神色通常有些慵懒的漫不经心,仿佛游戏人生、无所畏惧,但这一刻,她微垂的眼睛里都是认真,淡淡的说
“是啊,真不分开了。大概是死,都要缠在一起的。”
在ktv闹完,许罂又在酒店给大伙开了房间打牌。
他们仿佛回到了少不经事的时候,肆意挥洒青春,去干一些毫无营养的破事,消磨宝贵的光阴。
半夜的时候,许罂实在困,就去阳台吹吹风站一会儿。
恰好顾星沉在阳台抽烟,高大的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色长风衣,他听闻高跟鞋的声音回头来,短发与眼眸是纯粹的黑色,仿佛与夜晚,融为一体。
“不习惯吧”许罂手肘放在阳台上,鼻间有旁边男人淡淡的烟草味,“我的狐朋狗友都这样,颓废堕落得很。”
她知道,在ktv的时候,顾星沉是有意成全他们的自在,才说了那句荤话。
不然顾星沉那么矜持的男人,是绝不会说这种浮浪的言语。
顾星沉垂眸笑了下,“还有什么不习惯许罂。你再混蛋的样子我都见过,这点,算什么。”
语塞了两秒,许罂悄悄看一眼旁边,“我有那么混蛋吗”
顾星沉淡淡吐出一口白烟“高二那年,在男卫生间,你当着我面勾引13班的学霸,算不算混蛋”
“”
许罂额头渗出一层细细的汗,风一吹真凉
她用袖子擦了下“那、那我不是跟朋友打赌才那样么”
“还有3班的叶晨,和5班的”
“好啦好啦你别数了”
许罂心虚得连忙打断,双手拉住男人的袖子,“他们都是闲来无事的调剂,当不得真,而且最后不还是给你全垒打了么。”
顾星沉思考了一下,“全垒打。什么意思。”
许罂微微吃惊,顾星沉,竟然不知道
她觉得有趣,盯原始人一样看了顾星沉一会儿,然后又有些感动。
她的少年一直只有她一个女人,从没跟别人暧昧过。
真的,单纯啊
许罂靠过去,拿起男人的手,亮着眼睛,打算教坏他
“一垒呢是指牵手,二垒,接吻,三垒是爱抚摸遍全身,至于全垒打嘛”
她瞟他,踮脚尖在他耳边小声地咬“就是昨晚和早上,你对我做的那些喽。”
许罂说完,才发现顾星沉眼里都是笑。
她懵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
是啊,顾星沉再怎么单纯也是二十几岁的一正常男人,肯定知道全垒打什么意思啊
许罂当场气得跺脚。
顾星沉脱下外套,把她罩住,顺势揽住许罂的肩膀,“原来我的女孩,这么博学啊呵呵,全垒打啊。”
“顾星沉,你这个斯文败类白长得这么端正纯洁了。”许罂白他,但过了一会儿,还是靠过去,依在男人宽阔、温暖的怀里。
背后传来挚友们嬉笑,他们一起看向夜空,有流云被城市不寐的灯火晕出浅浅的形状。
“下个月要录综艺”
“嗯。那档综艺大概推不掉,去年给公司闹了不少绯闻,我还是得给我经纪人一条活路。”
“应该的。”
顾星沉默了一会儿,说,“许罂,别为我耽误工作,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不要在意我。”
我都可以忍耐。
只要留在你身边,什么,都可以忍
许罂偏头,眉徐徐皱起,“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不许,把自己摆在那么低的位置。”
她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说“顾星沉。从今天开始到以后的每一天,你,对我许罂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有一天,我们有孩子了,你也是最重要的。”
眼波动荡,顾星沉深吸了下,夜半的冷空气深入肺腑,然后被满腔滚烫的血液烧得灼热。“许罂”
“嗯。”
许罂眼睛缓缓湿了,脸颊靠过去,挨着男人的胸膛,抱住他的腰,细声呢喃“你是最重要的,星沉哥哥”
顾星沉深深拥抱住许罂,埋在她微卷的发丝里,轻轻呢喃她得名字。
你也是,许罂。
世界,与我无关。
只有你,才是我的世界。
五月春暖,最适合举行婚礼。
许罂和顾星沉没去国外,就在s市办的。
许罂天生爱热闹、爱闹腾,婚礼上人很多,虽然没请媒体,但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顾星沉的照片还是流了出去。
因为许罂自带热搜体质,网上小小的热搜了一波。
舆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负面、疯狂,也暂时没有牵扯到费良山那里。
网友倒是扒出来两人是初高中的同学,一路“恋”过来,十多年,终于修成正果。
一时传为佳话。
an难得展露笑容,抱着胳膊,动作略娘“嗨呀,你们是这种关系早说呀多好,什么滥情花心绯闻都扫干净了,不容易不容易,你总算有点正面形象了。不良滥情少女变成忠贞痴心女孩,这叫什么反差萌哈哈,现在网上好多对你黑转粉啊。”
许罂只但笑不语呵,别高兴太早啊小马哥,他们很快又会粉转黑了。
毕竟,她是甩过顾星沉,还交过各种“男友”的咳咳。
婚礼之后,蜜月计划在6月份,去瑞士。
许罂已经跟公司商量好,转回乐坛,蜜月前赶的最后一个影视圈儿的通告,恰好在出发前的一天。
许罂一早就出门了,顾星沉在家里收拾两人的行李。
婚房卧室的床头,挂着他们的婚纱照,许罂靠在顾星沉怀里,笑容灿若骄阳。
男人还是沉静清冷的样子,也不看镜头,目光只锁着她。
顾星沉刚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桌上手机,就忽然响起微信电话的铃声。
他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愣了下“女王大人”
谁。
然后再定睛一看头像,顾星沉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接起来。
“许罂。”
“嗯哼。”
许罂正在演播厅的后台,趁着化妆间没人,给顾星沉打个电话。
现在,她已经养成了每天电话宠爱男人的习惯。
“在干嘛呀,我的乖宝宝哥哥。”
“收拾旅行的行李。”
“真、乖”
她表扬,顾星沉却皱了眉。
顾星沉是性格温和,却绝对不娘,准确来说,他内心比一般男人还血性、还爷们儿,所以被说“乖”,真的不能开心。
顾星沉略微沉吟“许罂,你什么时候侵入了我微信,还给自己改了昵称。”
许罂靠着化妆镜,眨眨眼,“咋了。老婆大人还不能看看你微信了”
她手指绕着几缕长发在玩儿“难道里面藏着小姑娘,怕我看见”
顾星沉眉毛皱了一下,“没有小姑娘。”
“没看我哪儿知道有没有小姑娘”
许罂扬扬下巴,义正言辞,“所以我当然得看看喽”
顾星沉“许罂,结婚三个月,你已经掌握了我所有密码,浏览我相册的次数比自己的还多。”
“是啊,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许罂更理直气壮,略带促狭和嘲讽
“顾星沉,难道你在我面前还想有什么隐私吗”
“呵呵我告诉你,你都是我的,你还有什么东西我不能碰”
“嗯”
顾星沉靠着书桌,看见桌上他们的婚纱照相册封面,照片上许罂笑得灿烂又骄纵,颇有点女王的架势,拽着他的领带,样子有点坏。
当时挑照片,许罂一眼挑中这张,非要放大当封面。
顾星沉无奈,笑眼宠溺,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手机贴着干净整齐的耳侧发际线“你就那么喜欢欺负我么,许罂。”
听筒里,许罂轻快地“哼”一声。
顾星沉听出来了他的女人似乎心情很好啊。
十来秒的安静,彼此没有说话,却仿佛听见了对方心里的声音。
原来有一种爱,可以越来越爱。
怎么黏,也不腻的。
许罂在脑海里想象了下,高大的男人在他和她睡觉、亲热的卧室里,耐心地为她收拾着她细软的杂物。
哦不。
现在顾星沉应该是,靠着书桌,微微弯着修长的背脊,衬衫洁白,用干净的手指拿着手机,专心聆听,在等她的下一句话。
想到这儿,许罂微微笑出来。
她是火焰,是一朵荆棘花,但现在暂时刺也藏了,嗓音温柔下去“我的乖宝宝哥哥,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嗓音好低呢,真性感。许罂暗暗想着,说“那还不赶紧去。我不在你就随便吃,那可不行。”
卧室的窗,泄入初夏温柔的风,拂在顾星沉清瘦的脸颊,有微微的热。
电话里的女人霸道地说
“我警告你。”
“你要对我的顾星沉好一点”
“每天按时给他吃饭,喝水,睡觉。”
“不许随便应付他,更不许不喜欢他。”
她真是话痨。
最后一句,许罂的口吻认真了很多“顾先生,请你爱我的星沉,好吗”
顾星沉纯黑的眼珠,映了一点窗外阳光,心尖上那一点,有和窗外的阳光一样的清澈明亮。
顾星沉淡色的薄唇,微微弯了。
下午,许罂录综艺没有再发消息。
顾星沉收拾好两个人的行李,去车库开了车出门。
监狱,是一处看似不起眼的建筑,外墙被酸雨淋得略显陈旧破败。
这是一座,看似普通实则铜墙铁壁的城。
里头有各种穷凶恶极的人,接受着惩罚。
顾星沉给了证件,过了安检门,金属探测仪检查过后,狱警对他随身携带的物品进行了安全检查,还格外多看了顾星沉一眼。
这样英俊、有气质的青年男人本身就很少见,何况,还有个重犯亲属。这种“美好”与“矛盾”结合,更觉神秘。
“这边,跟我来吧。”
狱警说着领顾星沉往探监室去。
当然,这里的说法并不叫探监室,叫“亲情会见室”。
不过顾星沉更接受“探监室”这个说法。
强化玻璃隔开的对面,费良山穿着监狱服,刚坐下等了一会儿。
顾星沉走进去,很淡地看他一眼,眼眸无波无澜,在玻璃这一侧的凳子上坐下。
费良山扯了扯嘴角,略微苍白的唇笑了笑。
他的手和顾星沉一样,很白,手背有淡青色的血管蜿蜒。
费良山慢条斯理地拿起了电话,放在耳边之后,顾星沉才拿起电话来。
“怎么,突然来看我。别说是想念我这个生父。”
听筒里,费良山的声音略微沙哑,没想到他落魄至此,却也精神抖擞,儒雅依旧。
顾星沉眉头深刻,费良山越儒雅,他只是越厌恶,不过而今,他已不再那样严重地去钻牛角尖。
“我结婚了。”他嗓音平静。
费良山眼睛睁了下,怔了好几秒,“和那个漂亮的女明星”
顾星沉没答话,费良山手背捂了下鼻子,笑了下,透过玻璃看过来。
“她真可怜。被你缠住了。”
顾星沉“”
“不过祝福你。”费良山情绪掩藏在老辣的眼神里,不辨喜怒,神色是平静温和,“祝福你,儿子。”
顾星沉没有心情去探究对面的人“我来这儿和你无关,我不是来听你的祝福。”
费良山不解地皱眉。
顾星沉“我来这里,只是来给我这条生命一个交代。”
费良山没懂。“什么交代”
那一点笑很浅、很浅,也没有热度,还没来得及浮出,便从唇角散开,变成淡然的宁静,顾星沉仿佛并没有看见对方,声音也很淡,像微风的低吟
“哪怕你如此龌龊、可恨,但我依然感激上天。”
“给我这条生命,遇见所有。”
遇见,她。
从监狱的大门出来,顾星沉抬起头。
天空高远,云淡风轻,耳边仿佛还有中午许罂电话里的那句话“请你爱我的星沉,好吗”
他摘下多年不离身的腕表,丢掉,随意地露出那一道割腕的疤痕,然后坦然地走入阳光。
干净的白衬衣折射光华,一身纯洁。
“好。我答应你,许罂”
我想
我的命运依然不会一帆风顺
但我仍旧感恩
感恩
活着
顾星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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