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

小说:如珠似宝 作者:珍珠令
    楚母常年在家,甚少与人交往,来历也不易查探。

    几经辗转,贺时霆才找到当年给楚楚接生的那个老婆子,买回了楚母送给那老婆子当谢礼,老婆子又转赠给儿媳妇的一块玉珏。

    贺时霆查出这块玉珏是十八年前,探花郎楚攸骞之物。

    有了头绪,接下来的事就好查多了。

    当年楚攸骞进京赶考,因为才华横溢,兼之生得美如冠玉,卓越不凡,被钦点为探花郎。

    他生得俊美无俦,又颇得皇帝赏识,许多官员都想让他做自己的乘龙快婿。

    当时楚攸骞和禁军统领凌云关系不错。有一日,他去凌将军家中赴宴,喝得酩酊大醉,不知为何,竟和凌夫人的贴身丫鬟有了染。

    既如此,他只得纳其为妾。

    楚攸骞很受皇帝重用,升官也很快,因此这并不影响京中之人想和楚攸骞结亲的念头。

    可惜天妒英才,楚攸骞不幸英年早逝。

    他自幼无父无母,是被族中宗老抚养长大的,因他尚未娶妻,又无子嗣,族中便派人进京收敛他的遗体,带走他的家产。

    而楚攸骞的小妾因身份低微,又没有子息,被逐出府去,无人照管。

    那个小妾,便是楚楚的生母。

    楚母当时无奈,又举目无亲,只好去投靠旧主。在将军府住了一个月后,楚母发现自己有孕。

    凌夫人劝楚母先好好生下孩子,有了孩子,楚家的家产就该由这个孩子继承,自己定会为楚母做主,取回家产。到时候,楚母和孩子也能安稳度日。

    彼时凌夫人刚被诊出有孕不久。十月怀胎,产下一女。

    没过几日,楚母也产下一女。

    凌夫人生孩子的时候,皇帝正在南巡,凌将军在外保护皇帝。谁成想途中突遇乱党,凌将军为护皇帝周全,竟死于乱党之中。

    凌夫人对凌将军情深义重,产女后又身子虚弱,得知这个消息后,竟没撑过去,随凌将军去了。

    皇帝便给凌将军的女儿赐名凌琅,封为安仪县主,交由皇后抚养,这样便无人敢欺负这孩子无生父生母照拂。而且由皇后教养长大的孩子,以后若要定亲,身份也更尊贵些。

    将军府的家仆都被发了银子,销了奴籍,遣散了个干净。

    楚母身份低微,性子又软弱,没有凌夫人做主,哪里拿得回家产。

    她一个孤身女子,无依无傍,相貌姣好,还带着个女娃娃,差点被拐去卖了。

    楚母身上的银钱很快就花完,到了几乎无法度日的地步。她无意间得到楚父的一点帮助,便改嫁给了楚父。

    弄清楚楚楚的身世后,贺时霆和楚楚前往梁城楚家的本家在那里。

    贺时霆拿出那块玉珏,说明来意。楚家得知楚楚有了这等出息,自然忙不迭地讨好。

    不过一日,楚家宗长便开了宗祠,让楚楚认祖归宗,又和贺时霆定下婚约。

    楚楚来这一趟,别的没见到,倒是得了一副生父的遗像。

    楚攸骞果然不愧为探花郎,眉目间仿佛汇齐了天地山河之灵气,便只是在画上,他的含情一笑,都无比动人心魄。

    楚楚和他生得极像。

    处理完事情,楚楚和贺时霆带着楚攸骞的遗像回京。

    晋王来迟一步,到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了。

    他许以重利,甚至以皇后母家的地位诱惑楚家,试图毁掉楚楚和贺时霆的婚约。

    可惜贺时霆对晋王的反应早有预料,他捏着楚家的把柄,又向楚家宗老说明了京中局势。楚家知道利害,不敢轻易应承晋王的话。

    楚楚和贺时霆的婚期最终定在中秋之前,八月初九。

    这桩婚事一波三折,注定不会那样顺利。

    楚楚的身世被翻出来之后,安仪县主又闹了起来。

    早些日子,安仪县主想嫁给贺时霆,被皇帝否了,皇后就给她另寻了一桩婚事,对象是平王的嫡次子。

    平王是皇帝的胞弟,素来胸无大志,和皇帝的关系却很不错。平王的嫡次子生性温和蕴藉,想必定能包容安仪那略带锋芒的性子。

    这是个好归宿。

    可惜安仪不满意。她喜欢的是贺时霆那样的大英雄,哪里看得上温温吞吞的平王嫡次子

    她听说了楚楚和自己的渊源后,非嚷嚷着说楚楚和自己前后脚出生,在襁褓中定被调换过了,楚家女是自己,和贺时霆有婚约的也是自己。

    皇后斥责了她,将她关在小佛堂里静心思过。

    这件事被瞒得很紧,不过到底还是漏了些风声出来。

    靖远侯府内,十余位顶尖的绣娘在缝制嫁衣。

    楚楚正在看她们绣嫁衣上的凤凰翎毛,忽而听到谨和对自己说了这个消息。

    楚楚惊道“她魔怔了不成不说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即便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她多年来深沐皇恩,若一切都是假的,岂不是欺君之罪她不要命了”

    谨和摇摇头,道“这消息还被皇后娘娘压着,少有人知。不过是襄王在宫内,偶然听闻,和侯爷说了一嘴罢了。”

    楚楚蹙眉,她的记忆里,安仪县主虽然骄纵,却并不愚蠢,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或许安仪不是不明白,只是为情所累,甘愿做回蠢人,借此一搏。

    皇后养了安仪这些年,好歹也有了些感情,她怕安仪年纪小,做了傻事,便替安仪瞒下了这件事。

    可襄王能知道,晋王又如何没有手段知道呢

    这件事被晋王抖落了出来。

    安仪为了贺时霆嫌弃平王嫡次子,平王的脸上自然过不去,闹着要皇帝给他做主,取消这桩婚约。

    自此,平王和贺时霆算是结了个不大不小的梁子。

    这倒让晋王不费吹灰之力地得了个助力。

    即使平王再明哲保身,因着这件事,肯定也会对贺时霆心存不满。日后若是时机恰当,平王向皇帝说几句对贺时霆不利的话,说不定会有奇效。

    自楚楚的及笄礼后,风波就没有断过。

    不过无论如何,她和贺时霆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大婚前夕,楚楚被送往楚家在京城的宅院里。

    贺时霆送她进门,她舍不得极了,把人绊住,陪自己说了好一会话,又一起吃了晚饭。

    直到月上柳梢,楚楚还是不肯放贺时霆走。

    贺时霆见她不仅兴奋,还有些紧张,便没有离开,直哄她到后半夜,又陪着她睡到清晨,才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翻身回府。

    楚楚醒后,由丫鬟们服侍着换了精致华丽的大婚吉服。

    门外时不时有楚家的妇

    人进来道贺。

    楚楚的头发在全福夫人的手里逐渐被挽成发髻,用金钗固定。

    随后,全福夫人拿着细线,绞去她脸上的绒毛。

    楚楚没有让人给自己上妆,自己动了手。她的肌肤莹白透亮,眉目清灵如画,只需微敷薄粉,淡描眉眼即可。

    她着意在额间画了一朵好寓意的合欢花,贴上珍珠金钿,点了娇红口脂,由人服侍着戴好庄重华贵的凤冠,套上最外层的龙凤多福广袖上衣和百合织金披帛,盖了绛色彩绣轻容纱头盖。

    楚楚原就生得雪肤花貌,这么华服贵冠地打扮起来,便更显得天姿国色。

    没过多久,吉时便到了。

    楚楚被背上花轿,上轿前,她悄悄转头,隔着盖头,和贺时霆对望了一眼。

    轻容纱薄似蝉翼,根本遮不住什么。

    楚楚见贺时霆骑在高头大马上,俊朗威严仿若天神,忍不住俏脸微红,秾艳的容色更明丽了起来。

    轿子进了花堂,里面鼓乐齐鸣,宾客宴宴,分外热闹。王孙贵族,文臣武将齐来道贺,连齐王和襄王也在场。

    卫国公和贺时霆生母的牌位居于上首,卫国公夫人只是继室,便和宾客坐在一处。

    贺时霆和楚楚刚要跪拜天地,皇帝忽然到了。

    众人都跪下请安,皇帝面带喜色,笑道“众卿平身。今日大家都是来参加喜宴的,不必拘礼。”

    皇帝这么说,可没人敢真的这么做。

    卫国公让出上首的位子,请皇帝坐下。

    皇帝理所应当地坐上去。而他的另一侧,立着贺时霆生母的牌位。

    那个牌位原该被请下来的,但皇帝落座后,让傧相莫要因他耽误了吉时,快些引新人行礼。

    众人都在关注新人拜天地的事,便无人惦记着把牌位请下来。

    傧相站直身体,笑着朗声道“一拜天地。”

    楚楚老老实实地跪下,眼波却忍不住往贺时霆身上斜。

    恰好对上了贺时霆的视线。

    刹那间,楚楚的脸颊红得似盛开的霓虹焕彩,娇艳欲滴。

    两人恩爱的小动作自然都落在了前来贺礼的宾客眼里。

    好不容易行完礼,楚楚被送进了洞房。

    不多时,贺时霆推开门

    。

    他用玉如意揭开楚楚的盖头,楚楚春水般莹润的黑眸没了遮挡,就那么直直地望着他。

    贺时霆的呼吸几乎瞬间就灼热起来。

    两人对饮过合卺酒,贺时霆把房内的人都赶了出去。

    楚楚坐在那,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眼睛也不眨,盯着他看了好久。

    看着看着,不知为何,忽而笑了出来。

    她笑起来灿若春华,眸似点漆,齿如编贝,仿佛娇花嫩蕊化成的妖精一般,勾得人难以自制。

    贺时霆忍无可忍,握住楚楚纤柔的腰肢,把楚楚粉嫩的唇瓣里里外外尝了个干干净净,连口脂都没放过。

    香甜的气味化在唇齿间,让人意犹未尽。

    楚楚的芙蓉面不断染上一层又一层绯红,比胭脂更靡丽,也不知是被合卺酒灌醉了,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贺时霆该出去宴请宾客了。

    门外三催四请,他才万分不舍地放开怀里的小娇娇,帮她摘了沉重的凤冠,道“宝宝乖,先去换身衣裳,让她们伺候你吃点东西,我很快就回来。”

    楚楚正被吻得舒服,半开的眼眸中似含着无限潋滟春光。她放开环着贺时霆的手臂,又舍不得地捧住他的脸,啾啾啾地连亲了好多下。

    她的吻和贺时霆的不同,不带任何欲念,只有纯粹的欢欣。一下又一下,轻盈绵软得似冬日最薄的水,又似夏日最柔的云。

    贺时霆出门后,见晋王在此时来了,嘴角含笑的弧度不变,长眉轻挑,似是并不把晋王放在心上。

    宴席上,贺时霆被灌了许多酒,好在他海量,送走满府宾客后,还能头脑清醒地想到楚楚不喜欢酒臭,要先去洗漱。

    他闭着眼,快速地洗了个澡。

    忽地,房门被推开。

    贺时霆洗漱时素来不喜有人伺候,他听到声响,凤眸半睁,流转过犀利淡漠的光。

    一回头,却在门边看到一双正红的鸳鸯百福缀东珠的绣鞋。

    贺时霆收回视线,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状似不经意地命令道“过来,给我捏肩。”

    说着,他将双手搁到浴桶外。

    随着这一动作,无数水珠瞬间从

    贺时霆线条流利,紧实有力的手臂上纷纷滑落。他宽厚又蕴满绝对力量的肩背也露了出来。

    门边的脚步略有些迟疑,像是犹豫了一会,才慢吞吞地继续朝贺时霆挪动。

    玉白的小手颤巍巍地扶住贺时霆的肩。

    还未用力,就像胆小的兔子般缩了回去。

    贺时霆甚至听到了一声不太明显的嘟囔。

    “怎么和石头一样硬。”

    贺时霆无声轻笑,锋利俊朗的侧脸因为这个动作,散发无限的温柔,他长臂一伸,把身后的小娇娇连同她的惊呼,一并圈进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此处省略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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