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咸鱼"
萧锦去见皇后前同皇帝谈了一番心,皇帝狠狠批评了他一顿,说他在处理内院的事情上手段过于柔弱。明知道太子妃担不起重任,还一味的信任她,未有任何防备之心,出京之前也未安排好有孕的许良娣。
皇帝还对萧锦说,给嫡妻应有的脸面那是应该的,但在看到妻子能力不足时,加上他人有了子嗣,就应该果断的在暗中接管后院,以防里面出现什么变故。要知道人只是人,而不是圣人,人嫉妒起来是很可怕的。
当然世上无万全之事,有时就算是用心做好一切准备也不一定能防住人心险恶。可这么做了,至少不用后悔。萧锦给柳静宜应有的尊重,同时也该对其有所防备。
皇帝第一次和萧锦谈论内院的事,萧锦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皇帝说还好的是欺骗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在柳静宜的事情上没有一条路走到黑。
萧锦听了皇帝一番话,还没做什么感慨,皇帝就把皇后这个雷劈到了他头上。皇后说兰妃也知道顾老爷子病逝的真相,但她从未说过。
萧锦自然明白这一番话剑指萧善。
他第一反应是看向皇帝语气带着不可置信道“父皇相信三弟是这样的人”
皇帝这次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他看着萧锦语气平平“朕怎么样看萧善是朕的事,关键是你,你怎么看这件事”
“你是未来的皇帝,你要如何对待的自己的臣子又或者是兄弟”
“儿臣不相信三弟会干这种事。”萧锦想也没想的回道。
皇帝道“这话你该对着皇后说,你相信她不相信也没办法。”
萧锦听了这话朝皇帝行了个礼,然后就直奔皇后宫中。
见到皇后,萧锦连礼都没行,而是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母后就这么容不下三弟,非要置他于死地不成”
皇后听了这话狠狠拍了下桌子,她怒声道“太子,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本宫何时要置他于死地了这事本宫命你外祖父查证过才报给皇上的。那日,顾言的确去过外祖父那里,他要是没说一些犯上的话,外祖父绝不会病发身亡。”
说罢这话,皇后软了语气,她道“你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皇帝注定是孤家寡人”
萧锦听了这话哈哈笑了两声,他闭了闭眼睛道“母后一直身在后宫,顾家正在丧孝之时,母后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皇后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同萧锦闹翻,她还要维持他们之间的母子之情。
于是便把柳静宜和安老夫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然后她语气有些疲惫道“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所以这件事一直瞒着你。我也没有刻意冤枉谁,我确实让人细细查过,兰妃无缘无故省亲之事是事实。你心中要怨,就怨兰妃生了不该声的心思。”
“我是该怨。”萧锦说起这话脸上的笑有些复杂和诡异,他定定的看着皇后道“母后真的愿蒙蔽双眼相信三弟有二心”
皇后冷着脸没有说话。
萧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他道“既然如此,儿臣一定会给母后一个交代。”
这话说完,他转身离开。
皇后站起身喊了声他的名字,萧锦站定,他没有回头,而是轻声道“母后,如果兰娘娘真有他心,这些年顾家二房为何全力支持儿臣,没有任何其他动静偏偏这次就有了证据兰娘娘和顾家二房对母后和儿臣如何,母后就没有想过”
皇后沉默了下,然后又狠下心道“也许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萧锦道“母后既然是这么想的,那儿臣无话可说。儿臣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儿臣会给母后一个交代。”
皇后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萧善和谢追从谢府出来时,谢追的情绪并不好。
萧善自然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们看到了沉睡,不,应该说是昏迷中的谢随。
谢沉不能看,嘴里形容远不如亲眼所见。
萧善看到床上的人,第一反应是这根本不是一个人,他被体内的蛊毒折磨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人。像是缺了水分的枯树根,随时随地都会断掉的枯树根。
而守在谢随身边的是那个北戎人,他给自己取了个大周的名字,叫欧阳景。
欧阳景身上有一半的大周血统,但许是常年生活在黑暗中,他双目阴翳,浑身上下充满了诡谲的气息。他默默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因为时间的关系,萧善和谢追在房内呆的并不是很久。
临走前谢追对着欧阳景说了声谢。
大周和北戎是仇敌。
他杀过无数北戎人,为了护住大周北境的百姓。但对着这个救了父亲的人,他开口说了声谢。
直到他们离开,欧阳景还是没有说话。
萧善握着谢追的手,他觉得这双手有些冰凉。
回到王府,他让吉安送来热水,然后把谢追的手放在热水中,直到感觉到暖意,他才拿起细巾给这人擦了擦手。
谢追的手热了,心也热了起来,他看着萧善道“东宫发生那么大的事,王爷还是去走一趟吧。”
“没关系,我去不去二哥都不会在意的。”萧善道“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我在王府陪你。”
“我哪有这么娇气。”谢追道“你去吧,我真的没事。”
萧善想了下沉声道“虽然我并不觉得父皇是个残杀忠良之辈,但如果父亲的事真是父皇所为,我肯定会替他击鼓鸣冤。”
他骨子里永远都抱有这样的态度,流血英雄不该被人陷害。
谢追狠狠的点了点头,他道“大哥其实心里也不相信是父皇做的,要不然也不会坦言相告。这里面的内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萧善嗯了声。
他不相信这么狗血的事会发生在他和谢追之间,所以这些事必须要有个结果。
萧善去东宫前,掀了掀谢沉在江南查到的一些事,这些事也算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萧善并没有直接把这些东西带到萧锦面前,这件事需要捅到皇帝面前。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合适。
去东宫时,萧锦已经从皇宫里回来了。
萧善看萧锦脸色不好,还以为他是为太子妃的事伤心。
萧善上前,他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只问道“二哥可要喝酒,我陪你一起”
萧锦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喝什么酒,喝多了伤胃。你陪我说说话吧。”
萧善应了声坐在他身边,只是坐下了,萧锦一直盯着他却没有说话。
萧善被盯得心底起毛,他道“二哥,你怎么了”
萧锦道“安国侯的侯夫人,你可了解”
萧善一听安国侯这几个字,心一跳,他道“二哥怎么提起她了”而且语气很不好的样子。以前萧锦称安国侯夫人都是姑祖母的。
萧善琢磨着眼前的场景,又道“我对她不是很了解,但我同她八字不合,我第一次带谢追去顾府,就被她仗着身份给怼了一顿。不过在我面前,她也没讨到便宜就是。”
“她这是得罪二哥了”
“得罪”萧锦冷笑连连“她岂止是得罪我了。”说罢这话,他望着萧善道“萧善,母后告诉我说,身为太子未来的皇帝注定是个孤家寡人。但我并不打算当这个孤家寡人,你我自幼一起长大,兄弟之中感情最深,也最了解彼此。你信我,我就得对得起你这份信任。”
萧善觉得他这话很古怪,他道“二哥,你在说什么”
萧锦这次也没瞒着他,把皇后状告兰妃和他有二心的事说了出来。
萧善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是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兰妃从来没有同他说过这些。
萧锦看着他苦苦一笑道“这事母后已经闹到了父皇跟前,如果没有解决的办法,那我们兄弟岂不是要自相残杀”
“自古多少人是弑父杀兄踩着累累白骨才走到那个位置,可我的刀不能对着一直为我好的兄弟。兄弟相残的事,我不能做。我做了,得做一辈子的噩梦,今生恐怕都难以安寝。”
看他这模样,萧善觉得他想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萧善想找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沉声道“二哥,我今日找你除了想陪你喝一杯,还有要事相告,有关江南”
“别说。”萧锦打断他的话道“咱们不提这些,以后你有机会处理这些事。”
萧善还想开口,萧锦抓着他的胳膊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二哥,就闭嘴。”
萧善自然认他,所以就没有说别的。
萧锦大概是把心里话给全部说了出来,他神色都畅快了很多,然后就开口让萧善回去。
萧善瞅了他一眼,站起身道“二哥,那我先回去了。”
萧锦点了点头。
萧善出了东宫,他站在东宫的大门朝后宫妃子所在的地方看了看,他拢了拢衣服,转身离开了。
他回去的时候,谢追已经飞鸽传书给殷桐和徐光了。
萧善并未把宫里那摊子破事说给谢追听,他知道自己脸色不是很好看,只说是担心萧锦所致。
他这话其实也不算假话,毕竟他真的很担心萧锦。
当晚萧善失眠了,这是他第一次失眠。
他躺在床上琢磨着萧锦的心思,心想萧锦真想做些什么也会选一个好日子。
算来算去,二月初二那天最好。
萧善设想过很多萧锦会做什么,但他完全没想到,二月初二那天,萧锦竟然跑到皇帝跟前自请废除太子之位。
常乐前来宣旨让他入宫时,脸色都皱的不像个人样。大冷天的,他急的满头冷汗,脚来回走着,嘴里则不停的催着萧善道“王爷,你快入宫看看吧,宫里都要乱套了。皇上被太子殿下气的心疾都犯了,皇后娘娘和兰妃娘娘都赶了过去。皇上现在是震怒啊。”
常乐没敢说,萧锦刚表述完,皇帝气的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只说太失望了,堂堂一国太子,毫无责任心,理应被废。
皇后当时正赶过去,听到这话差点晕倒。
萧善看事情有些紧急,他对着谢追道“我入宫一趟,你去大哥家等我。”
谢追道“那我和一起去”
萧善摇了摇头,他道“不慌,父皇已经震怒了,正好我也有事禀告。既然这样,那就干脆把天捅个窟窿得了。我会向父皇陈述一切,你和大哥心里有个准备。”
谢追摇头,他急切的说道“你知道父皇生气,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惹他。”
萧善道“没事的,你快去找大哥。”
常乐在一旁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上前拉着萧善往外走“祖宗,我叫你祖宗还不行吗咱们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常乐急起来力气很大,愣是把萧善拉上了马车。
入宫的路上,常乐瞅了瞅萧善又瞅了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奴才跟在皇上身边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救心丸都吃了两粒。皇上到底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气,王爷入宫还是要劝慰着些才是。”
萧善没有吭声,只催促着赶马之人再快一些。
这次入宫的确比往日用时少些。
萧善来到乾明殿,宫人和侍卫都远远的站着,神色都有莫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样子皇帝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太多里面发生了什么。
萧善进了乾明殿,常乐在外面守着。
殿内的气氛远比殿外要严肃的多。
萧善走进去一眼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萧锦,他左脸印着一个很清晰的巴掌印。
皇后和兰妃跪在一旁都在哭,又不敢哭出声。
看到萧善,萧锦还笑了下道“三弟,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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