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袁烈回府, 丁芳华自然第一时间就把蒋氏有孕的喜讯告诉了袁烈
“侯爷不知道,钰哥儿简直高兴的傻了还有, 咱们宁姐儿可真真是厉害着呢便是王春明也佩服的什么似的说什么咱们女儿的医术都能和程仲相比了瞧他那模样,竟是把宁姐儿当成神仙似的”
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袁烈脸上的笑容却是滞了一下和丁芳华只要事关蕴宁,就开心的不得了恨不得让全大正的人都知道女儿的好不同,袁烈却是想的更多, 沉吟了片刻嘱咐丁芳华
“宁姐儿精医术的事,不必刻意宣扬,尤其是那手金针绝活”
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宁姐儿还太小, 且女孩儿家, 真是才名、贤名在外也就罢了, 要是这么大点儿年纪, 就有和程仲一般的医名传出去, 怕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 一则袁家嫡女, 本身就够尊贵, 可也无须仰赖些虚名;二则,宫中妃子最在乎的可不就是孩子袁烈自是无论如何不希望, 会有什么纷争牵扯到女儿身上。
“我会派人跟王春明父子打下招呼, 你也抽空回一下娘家, 把其中利弊告诉岳母只须记得一点, 宁姐儿擅医一事,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丁芳华也不是那等不知事的, 听袁烈如此说,自是很快想通了其中关窍,不免有些懊悔
“是我疏忽了,我先去告诉钰哥儿两个一声还有宁姐儿那里,也得嘱咐她一番”
只她去的不巧,蕴宁却是不在房中,问了丫鬟才知道,说是寻二公子三公子去了。
丁芳华不禁失笑,也不知宁姐儿什么时候,跟她兄弟感情这般好了这才刚一块儿回府多久啊,就又凑到一起了。
蕴宁这会儿可不是正亲自捧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碟黄灿灿精致无比的菊花饼,身后几名丫鬟,则分别捧了两盆麒麟带,两盆一品黄,正往二公子袁钊睿的院落而去
之前在程明珠院外瞧见的情景,蕴宁并没说给任何人听,却不表示,她就放下了。
那可是庆王世子周珉当初新帝登基,以周珉为首的庆王一党可不尽皆被诛杀听说连掩埋尸体都来不及,直接一车车的拉去了乱坟岗,任野狗撕咬
袁家无论如何绝不可和他扯上丝毫关系
“宁姐儿过来送菊花和菊花饼”袁钊睿正躺在床上胡乱翻看杂书,听说妹妹来了,吓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刚要迎出去,忽然想到什么,忙不迭又回身想要把话本严严实实的藏好
袁钊睿本性并不是那等爱读书的,便是这话本,其实兴趣也不大。只他平日里在外玩耍惯了,破天荒回来的早一回,便觉着有些无聊,那想到刚把话本儿找出来翻开,妹妹就来了呢
要是这些不正经的东西让宁姐儿瞧见了,爹爹可不会打折自己的腿
不想正踅摸着放哪儿最保险呢,外面已是传来脚步声,袁钊睿下意识的回头,正好和迈步而入的蕴宁对了个正着,把个袁钊睿给吓得魂儿都快飞了。好在他反应还挺快,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话本上。
蕴宁简直哭笑不得,连带的更替父兄觉着头疼二哥这模样,怎么瞧着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啊,别说替父兄分忧了,不惹麻烦就不错了。
索性往后退了一步招呼袁钊睿
“听说二哥和霖哥儿今儿个去见程家表妹,是想要尝一下她做的菊花饼我方才也做了些,二哥不妨尝尝看味儿道如何。”
又指了指旁边乳白色的陶瓷小罐
“还有我亲手酿的菊花酒,配着菊花饼再好不过。我已让人去请霖哥儿了,不然咱们到外面坐会儿”
院子里天色已是有些昏暗,蕴宁的人正在凉亭处挂起四个小巧的灯笼,灯火映照下,几盆盛品菊花颜色更加柔和旖旎,再有旁边竹影摇曳,风过处,桂香细细,所谓良辰美景,莫过如是。
袁钊睿却是咧了咧嘴果然不出所料,妹子上门,就是来跟自己和霖哥儿算账的。女孩子的心眼啊,果然比针尖还小。
却也不好说破。只得抬脚入了凉亭。
顺着蕴宁的意思,拿起最上面一张菊花饼,直接咬了一口,下一刻却是一怔菊花饼外皮酥脆,内里软糯,又有填充的冰沙馅,保留了菊花的清香,却又完美的剔除了其苦涩,当真是好吃至极
自家厨娘可没有这样的手艺
袁钊睿平日里可不就是好玩好美食嘴是最刁的,这会儿也不觉为之折服。
蕴宁又倒了一杯菊花酒过去,笑吟吟道
“二哥慢着些吃,可别噎着了。”
袁钊睿这才意识到,这么会儿功夫,自己竟已是用了两张了尴尬之余,又觉得很是温暖,只觉得兄妹这么多年不在一起的隔膜在菊花香中渐渐散的一干二净,当下不再客气,接过蕴宁手里的菊花酒一饮而尽
“好酒”
酒入口甘冽又不失清香,初品极淡,却偏又回味悠长。就如同失而复得的妹妹
放下酒杯,正色道
“之前是二哥考虑不周,让妹妹受委屈了。
刚想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让蕴宁不再因为这事伤心,就听蕴宁叹着气道
“二哥是太小看自己了,还是太小看妹妹了”
果然到现在,二哥依旧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危机
“你是武安侯府嫡子,家族安危可不都在父亲和几位哥哥身上蕴宁再不懂事,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耿耿于怀,非要哥哥做出什么保证才可”
“且再怎么说程家表妹都做了你和阿弟那么多年的姐妹,这么多年的情谊又岂是假的一旦分开,会有牵挂,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世上的兄妹,并非都是如程家表兄和我一般我再不懂事,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不依不饶。”
本想着等霖哥儿到了一块儿把话说清楚,这会儿却是顾不得了
“二哥你仔细想一下,即便平日里不管府里事务,二哥可曾听说,或者见过,大哥或者爹爹,陪在那庆王世子,或者其他任何一个有可能的世子身旁”
袁钊睿怔了一下,妹子说的话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怎么听着竟不是因为自己见了程明珠,而是和庆王世子有关
蕴宁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摇了摇头认真道
“帝都形势如何,宁儿看的并不明白。只一点,各王爵世子因何来京,二哥怕是比我更清楚二哥和阿弟俱是男子,出门在外,代表的自然就是袁家的脸面和意志爹每日里劳心劳力,大哥也稳重太过,简直就和小老头一般了我常想着,即便帮不上什么忙,顶好也能不给家里添乱才好”
袁钊睿登时悚然而惊
他不过是贪玩了些,却并不傻。武安侯府既有贵爵,更有实权,一手掌控京畿安全之下,袁钊睿所到之处,自是从未受过留难,甚至路遇各家世子,也是颇受礼遇。
可要说和那个世子关系更近些,还真是只有周珉
陪着霖哥儿去明珠那里的这几次,好几回可不就是因为明珠派人捎信,说是周珉前往拜谢,她一个女孩子家,委实不好招待外客
这会儿听了蕴宁的话,才恍然想到一个事实明珠在程家可也有两个嫡亲的哥哥不管从那方面说,程家兄弟出面,可都比自己和霖哥儿出面名正言顺的多毕竟三人早不是嫡亲的兄妹,而是,表兄妹罢了。
退一万步说,不是还有程庆轩那个爹在吗如何就需要明珠一个女孩抛头露面了
“按理说这些话不该我说,二哥要是生气的话,妹妹先在这里给你赔罪”看袁钊睿若有所思,明白这个二哥分明听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蕴宁自然也不会不依不饶。
只她刚要起身行礼,却被袁钊睿一下按住,竟是郑重的朝着蕴宁一揖
“都是哥哥不好,这么大了,还要妹妹替我操心。”
口中说着,脸却一阵阵的发热
怪道娘亲总叹气说,自己是长不大的孩子,现下看着,果真是连妹妹都不如
绝不能掺和到立嗣的浑水中,这么一个连刚回府几日的小妹都能看明白的问题,自己却是懵懂不知
“等阿弟待会儿来了,我跟他说。”声音却有些粗嘎
没道理身为男儿却只知放纵,反而把家族安危的重担扔给宁姐儿一个弱女子扛着。自己妹妹本来要做的,不应该是好好的被一家人宠着撒娇玩乐吗也就只有自家的宁姐儿,被人抱错受了那么多罪,才刚回来就要替自己操心,真是枉为人兄。
蕴宁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话,院门却一下被人推开,却是袁钊钰正大踏步走进来,袁钊睿和蕴宁忙站起身来相迎。
“宁姐儿坐着就好”袁钊钰柔声对蕴宁道。
再转头看着袁钊睿时,表情却是极为不善本来是因为做了人爹爹,太过兴奋,就想着来和二弟喝一杯,再不想却听到了这样一番对话
“真是出息了你啊你多大了,阿妹多大了竟还要她为你操心,丢不丢人啊”
还要再骂,又有人进来,却是之前派去请袁钊霖的丫鬟去而复返,迎上三人探询的视线,不免就有些无措
“三公子说,他已经睡下了,就不过来了。”
“臭小子,还长能耐了啊”袁钊钰霍的起身,沉着脸对袁钊睿道,“你和我去找老三我倒要瞧瞧,他是真睡了还是假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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