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结束,铁院学生会嚷嚷着出去吃饭,温染婉拒了。
杨小曼和谢观星到后台帮温染拿礼物。
杨小曼一只手抱着一束花,一只手拎着几个纸袋子,想找谢观星的时候,却没看见人。
“小学弟呢”杨小曼四处张望着问道。
温染换完衣服出来,看了看,“可能去洗手间了吧,我们等等。”
杨小曼点头。
洗手间里。
陆直译指尖拎着根烟,又掏出烟盒往谢观星跟前送了送,“来一根”
谢观星摇头。
陆直译看了他一会儿,嗤笑一声,“温染微信里边的阿让,是你吧”
谢观星掀起眼皮看着陆直译。
他从小就是这么一双眼睛,平静,漆黑,仿佛世间一切的事物入了他的眼,就都是污秽。
“要不是看见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谢观星是你,”陆直译笑了两声,在温染面前的单纯傻气不留丝毫,“你改名字了不叫谢让了你家老爷子允许”
半天没有得到回答。
陆直译吐出一口烟雾,“你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温良谦恭让。
他以前的名字,叫谢让,小名一直叫阿让。
“你喜欢温染,你以前怎么不说”陆直译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你早说,我就不让你帮我送花了。”
谢观星眼神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顺手帮你忙而已。”
陆直译看着谢观星,半晌,他勾起嘴角,“温染还以为送花的是我呢。”
谢观星轻轻一笑,“本来就是你。”
“是吗那就是吧。”陆直译靠在墙上,神色有些无奈,“不过你当年送那花,是真的给力,我今晚送的,都他妈蔫了。”
“我自己种的。”谢观星说。
“什么”对方回答得太快,以至于陆直译还没反应过来,谢观星的回答就已经结束了。
“没什么。”谢观星看似不想再说第二遍。
“那现在我们是竞争对手了,”陆直译说话敞亮得很,“公平竞争,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温染,同样,你不能把花是你送的说出来。”
谢观星垂下眼睫,有些温吞地点了点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陆直译欲言又止,“你不要这么好说话,大学跟高中都差不多,柿子都捡软的捏,你知道吗你就是那个软柿子”
“没关系,”谢观星的睫毛也是软的,看起来好欺负得很,“他们都对我很好。”
“虽然我们现在是情敌,可我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一直都没变”陆直译说着说着,语气竟然变得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谢观星“”
看着他长大
陆直译认真的
“不过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让温染回你消息的我给她发消息,她从来就没有回过。”陆直译不相信,学姐喜欢的竟然不是自己这种小狼狗,而是谢让这种奶里奶气的小狗子。
谢观星眨眨眼睛,有些茫然道“我也不清楚。”
“这个你可能要去问学姐了。”他又说。
“我问温染”陆直译叼着烟,不可置信,“我可做不出来,人不回我消息我还舔着逼脸去问。”
但陆直译更加不好意思再追问谢观星。
他看着谢观星,这时才发现对方竟然已经比自己高了,宽阔的肩甚至挡住了一部分光线。
“走吧,不说了。”陆直译灭掉烟头,丢进垃圾桶,空手在身上扇了扇,问谢观星,“还有烟味儿没”
谢观星点头,“有。”
不止陆直译身上有,连谢观星身上,也沾上了很大的烟味儿。
温染跟杨小曼正聊着天,就见陆直译跟谢观星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看来两个人是一起去洗手间了。
杨小曼捞起花,“走了。”
温染跟杨小曼走在一起。
晚上的风有些凉,温染穿着浅紫色的露肩衬衫,头发散下来还是卷着的。
一阵风吹过去。
温染脚步微顿,放慢了步伐,走到了谢观星旁边,突然凑近,嗅了嗅,抬眼狐疑道“你抽烟了”
陆直译脸一僵,使劲朝谢观星使眼色是兄弟就别供出我,我看着你长大,相信你一定不会出卖我,你要是说了,我在温染面前还怎么活
谢观星眼睫颤了颤。
实际上,他跟陆直译的关系从小就一般,更谈不上一起长大。
“可能是在洗手间沾上的吧,”谢观星有些慌乱地看了看陆直译,“学姐,我不抽烟的。”
陆直译“”看我做什么
他正想要继续给谢观星使眼色,就见温染朝自己看了过来,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
陆直译以为温染也会像问谢观星那样问自己,心底不由得忐忑又期待。
那样子,是在意吧。
可温染只是看了他一会儿,注意力就重新放到了谢观星身上。
“听姐姐的,也不要跟抽烟的人玩儿,知道吗”温染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陆直译,“二手烟同样对身体有害。”
送温染和杨小曼回到宿舍后。
陆直译跟谢观星一起回自己宿舍。
“温染是知道我抽烟了吗”陆直译还有些懵。
谢观星隐在昏暗路灯下的表情带着点幸灾乐祸,可他的语气也是略带茫然,“不知道啊。”
“温染牛逼啊,这都能知道”陆直译惊呼。
谢观星笑了笑,“可能是女生的直觉吧。”
这个解释
“你说得对,肯定是直觉,”陆直译不疑有他,“女生的直觉可真是太可怕了。”
温染回到宿舍,花都放到了门后边的桌子上,还有礼物,她拆了,分了类,放进了抽屉里。
杨小曼看她还分类,无语道“你不累吗弄个麻袋直接装着就行了。”
“拉倒,”温染蹲在地上,一本正经道,“珍惜别人的心意,就是尊重和珍惜你自己。”
杨小曼“”又来了。
温染在做人这方面,一直都这样,跟教科书似的,因为她相信,你的行为,最后都有可能报应到自己身上,那这报是好是坏,就因人而异了。
杨小曼本来想说,就算你这么做,你还不是遇上了陈否桉那个渣男,但这个话题太伤人,她还是咽了回去。
“这花好看”杨小曼盯着温染脚边的那束香槟玫瑰,香槟玫瑰本身是常见的,但温染喜欢,投其所好的人便多不胜数,杨小曼看多了,早就审美疲劳了,可这一束,却令人眼前一亮。
艳丽鲜活得像刚从花枝上剪下来的。
温染埋头在整理她的抽屉,“阿让送的。”
“小学弟送的”杨小曼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这花看起来就不便宜,她蹲下来,伸出手指拨了拨叶子,“他很喜欢你”
温染动作一顿,神情有些不自然,“不知道。”
“不知道不就是答案吗”杨小曼咕哝着,手指突然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凑近,从里边拿出了一张卡片。
“阿让写的”杨小曼递给温染。
温染也正好在整理抽屉的时候,看见一张很久以前的手写的卡片。
她一直带在身边,当时是整理礼物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束花里掉出来的,掉在脚边,温染捡了起来,那时候她刚表演完回家跟胡月淑吵了一架,不知道为什么,她当时就被卡片上的话安慰到了,所以上了大学,那张卡片是她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
跟杨小曼递过来的,是一样的浅绿色和纸张。
小学弟送的上边写的是
学姐,我一直在你身边
谢观星。
温染手指在卡片上摩挲,半晌,她从抽屉底下抽出那张同样的卡片。
字迹都差不太多,一模一样的浅绿色卡片,只不过落款的名字不一样。
微微有些泛旧的卡片上写着
学姐,你真好看,我想一直看着你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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