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手指,就够了。
温染穿的是墨绿色与黑色相间的格子薄呢半身裙,谢观星帮她把裙子拉下来,环着她的腰,柔声问道“这次回来会留多久”
温染躺在沙发上,眼神还有些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概,两个月左右吧,我跟他们说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裙角,坐了起来,头发因为在沙发上蹭来蹭去,乱成了一团,“最近工作忙吗”
谢观星伸手帮她捋头发,“不忙。”
“刚好可以陪你休息。”
“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饭”谢观星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边,按下了楼下总裁办的电话。
人很快就乘着电梯上来了,穿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三十左右的年纪,戴着黑框眼镜,斯文沉着。
饶是这样,当他看见沙发上面容艳丽的温染的时候,也是愣了好几秒钟。
公司的人,见温染也是要看运气的,不是温染每一次来他们都能恰好撞上,没能撞上的,只能通过同事的形容来大概想象温染本人的模样。
这是陈特助第一次看见温染本人。
黑色的高领针织衫,喇叭袖,脖子纤细修长,半身裙扣卡在腰身,裙下的小腿笔直,米白色的方头粗跟鞋。
女人的眼睛垂眉抬眼,皆是风情,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眉目前的神情懒倦又优雅,像一片轻轻落在昂贵沙发上的价值连城的绸缎。
难怪,难怪谢总年纪轻轻,就被绑在了这个女人身上,公司那么多小姑娘暗送秋波,都视而不见。
即使温染长时间跑通告,他也能守身如玉。
跟这位一比,那些想要投怀送抱的,简直野草都不如。
“谢总。”陈特助回过神,低着头,不再看温染。
“这两天公司的事情,你看着处理,无法做主的”谢观星语气微顿,然后笑了笑,“联系我爸。”
“”陈特助想到又
要破口大骂的老谢总,无奈应下,“好的。”
接了命令,陈特助下楼,电梯门合上之际,他正好看见他们那宛如高岭之花冷淡如山巅白雪的谢总,从那女星身后,揽住对方的脖子,俯身吻住对方,动作具有极其强烈的占有欲。
他下了楼,总裁办的一群人哄拥而上。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本人是不是也特好看”
“要死了,我怀疑谢总一个人独占一层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对象。”
“听说明星照片跟本人有很大差距,温染呢听有些人传得神乎其神,真有那么好看”
陈特助把文件丢在桌子上,呼出一口气,说道“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咋看啊”
陈特助说“等会走的时候,你们可以在一口大厅等着。”
“那感觉好八卦啊。”
“那肯定不止我们啊,听说有一次不少人借着各种理由出现在大厅堵温染,谢总第二天就发了火。”
“找个谢总看不见的地方不就行了。”
“三楼可以,三楼那个客户接待室,玻璃是落地透明的,而且普通员工还没有入内的资格。”
“陈特助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不去,”陈特助拒绝得飞快,“我还有工作。”
那样的女人,还是少看为好,真的会容易爱上。
在看见顶楼的楼层开始往下的时候,一群人呼啦啦地从旁边的公用电梯也跟着往下跑,他们只需要到三楼,指不定比谢总和温染还要快到。
他们跑进客户接待室的时候,专业电梯也刚好到达一楼。
能坐专用电梯的人,除了谢总就是总裁办那群人,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那就肯定不是总裁办那群人,是谢总,或者是温染,或者是两人一起下来的。
大厅里的人的眼神立马都开始若有似无地往电梯那头瞟。
司机的车已经停在了公司门口。
谢观星手里拿着温染的包和帽子,
温染只戴着口罩,露出一双眼波流转的眸子。
温染踩着带跟的鞋子,小腿拉得纤细笔直,手臂上搭着风衣,身材比例优越,站在谢观星身边,哪哪儿都不输。
而他们谢总自然也不差,穿着衬衫运动裤,都能和女明星站一块儿。
楼上那群人已经羡慕得快流口水了。
“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我该先羡慕谁。”
“虽然没看见正脸,但就这个身材,我发誓,是我见过的女明星中最好的,还好没有瘦没了。”
“难怪谢总把人藏那么严实,我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我都不带出门的。”
“噫,你做梦呢。”
“听说我们公司有一个小型的温染后援会,群号有吗”
“进去要钱的,两百块,听说人事部部长都在里边,还有一些客户,主要工作就是砸钱。”
“他们是不是无聊”
“也不是无聊,有的人是真的喜欢温染,有的是护短,毕竟是自家老板的媳妇儿,有的是为了讨好谢总,反正目的都是一样的。”
“把我拉进去看看。”
“”
谢氏对员工的待遇极好极好,就算是一个前台,招聘时也能让那些应聘的人抢破头,在谢氏,没有月薪低于一万的岗位,但要求也不低,就算是扫地的阿姨,也要会说日常的英语。
而那些身在重要岗位的,年薪可想而知,更别提其中的灰色收入,所以,给温染砸钱,在这群人眼里,真算不上什么。
特别是总裁办这群人,本身家里也有钱,有的人甚至跟谢家还沾亲带故,给嫂子或者弟妹砸钱,那不是他们应该做的吗
“奶奶念了你好久了,让我带你回家。”吃完了饭,谢观星带着温染,往老宅去,现在时间不过八点多,家里的人应该都没睡。
温染打了个哈欠,“奶奶最近打牌手气怎么样”
谢观星没忍住笑了一声,“我也是这么问她的。”
老宅
灯火通明,院子里叫人做了一座雕塑,喷泉在周围定时出现,现在是初秋,花园的月季是果汁阳台,橙色的花朵,在屋内灯光的招摇下,被撒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
“早恋什么早恋”
“就是字面意思奶奶,我在谢雅书包里发现了一封情书,嘻嘻嘻,是您那老姐妹的宝贝孙子写给她的,叫她宝宝呢。”
“谢雅谢琮呢叫她爸来收拾她,小学还没毕业就早恋跟谁学的你”奶奶在地上狠狠杵着拐杖,“那老不死的,连孙子都教育不好。”
温染还没进门,就听见客厅里鸡飞狗跳,几个大的幸灾乐祸,谢雅的无力辩解以及奶奶的怒不可遏,还有姑姑叔叔的火上浇油。
谢家就是这样,在确定了继承人之后,大家就都跟一家人一样,顶多有点小矛盾,不可能出现谋财害命的情况。
谢观星带着温染进了门,弯腰换鞋的时候,客厅里的人才注意到。
温染直起腰,“奶奶晚上好。”又挨着叫了其他人。
“哎,哎哟,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谢奶奶坐在沙发上,扶着扶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前几天还问阿让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他还问我是不是打牌手气不太好。”
温染赶紧过去扶着谢奶奶,让她重新坐下,慢慢说道“下午回来的,吃了饭就过来了。”
“怎么不回家吃饭”谢奶奶板着脸。
温染笑笑,没说话。
谢观星换了鞋过来,姿势随意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看向蹲在地上红着眼眶的谢雅,“听说你早恋”
“什么听说”小姑娘抬起头,指着小姑姑的儿子,“是他看见我书包里情书,瞎说的,我不知道那个情书为什么会在我的书包里。”
谢雅这两年俨然是要比小时候好看了,头发一直没剪,披在脑后,及腰,两边别了两把粉色的星星发卡,眼睛又大又圆,像猫眼一般,这样的脸,很讨小男孩喜欢。
谢雅见小哥哥有在认真听自己说话,越发委屈,“
我又不喜欢他,臭死了。”
“我要找像小嫂嫂这样的女朋友。”
“”
“”
“”
客厅里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又变,变了又变,这丫头片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妈呢”谢观星挽起衣袖,他对教育小孩儿不在行。
谢雅憋着眼泪,“她在念经。”
“”
这两年,谢太太突然开始遁入空门,食素戒色,也不管谢琮了,这群孩子也不管了,在院子后边让人搭建了一个小佛堂,吃住都在里面,每天都是念经拜佛抄书,仿若与世隔绝一般。
“我等会去看看她。”
谢雅有些难过,“她才懒得理我们,我们还不如她的弥勒佛重要。”
温染在客厅里陪着谢家人玩儿,她这两年在娱乐圈工作,就算是有谢观星罩着,但很多场合还是需要温染自己出面。
其他的不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训练得可谓是炉火纯青了。
其实,就算她飞扬跋扈,也没人敢说什么,谢观星专门为温染成立的工作室,上下只为温染一个人服务,集结的是圈里各行大佬,光是几个千万粉丝的营销号,就能带着风向四处跑,更别提温染本身就没有黑点,工作室给温染的人设就是温柔亲民形象,而且还爱做公益,又是名牌大学生。
主要是,背靠谢家就算了,那么有名气的舞蹈家蒋柔艺是她妈,在国内外均有名气,一场演出千万演出费的温松楠是她爸,羡慕都已经说累了。
谢观星来到了院子后边。
这里显得有些阴森,灯光都是用的摆蜡烛,空气中飘散着香的气味,有些刺鼻。
谢太太穿着灰色的毛绒衫,黑色长裤,之前还是烫着小卷发的贵妇人,现在面容沉静,衣着朴素,可看着却像是老了十来岁。
也是,毕竟生了好几个孩子了,最大的谢延,也已经二十七八岁。
更别提,看着小三的儿子成为继承人在家里逐渐掌握了话语权的难
受滋味,也难怪她躲在了这后边念经。
不念经,怕是要被心里的恨折磨死。
“您近来过得好吗”谢观星站在门口,抱着手臂,似笑非笑。
谢太太跪在地上,缓缓转身,烛火明明灭灭,落在谢观星脸上,映照得他的五官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谢太太一怔,喉咙发涩,她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
“与你无关。”没有别的人,谢太太连表面和气都懒得装。
“让我猜猜,”谢观星慢条斯理说道,“您应该不是因为恨我抢了您儿子的位置吧,我以为,害死我妈,才更应该让你害怕才对。”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妈虽然是癌症,但也不是治不了,”谢观星神情冷冷的,“您让人把她的药换了,不是吗”
谢太太浑身发抖,“你既然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都不做是吗”谢观星笑得有些莫名,“我做了啊,现在谢家是我的,您就已经万虫噬心了,看着您恨得咬牙切齿,寝食难安,再看着您整日躲在这里,我很开心。”
谢太太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
“你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的”女人眼窝深陷,眼底是深深的乌青色,再不见了往日里的贵气。
“谢太太,我希望您能明白一件事情,我来谢家,是谢琮,也就是你的爱人,他求我来的。”
谢太太大口呼吸着,像一条濒死的鱼。
如果谢观星是自己想法设法抢走了谢家,她都没有这么难受,可是,谢家是她的身边人双手奉上的,自始至终,在谢琮眼里,都只有完全的利益。
有什么比人到晚年,发现所有事情都是假的,来得更加令人绝望的。
她一直在恨在介怀的事情,到最后,是自己丈夫一手促成的。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谢太太状若癫狂,“你不也是一个工具而已”
“互相利用罢了,”谢观星满不在
乎,“我不介意。”
“看见您过得这么不好,我就放心了,其实在不知道我妈的死有您的参与之前,我已经写好了转让继承人身份的申请书,不管谢琮签不签,我都会转让给谢延。”
谢太太猛然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但我现在觉得,”谢观星咧开嘴角,恶劣一笑,“做继承人的感觉,真的是十分不错啊。”
青年懒洋洋笑着,然后像散步一样又离开了。
谢太太在长久的怔愣过后,突然开始念念有词。
“不可能,你肯定是骗人的,你怎么会舍得转让继承人”
“你就是想看我后悔我偏不”
“你跟你妈一样,都是贱人,都该死,死得好,你妈最后还求我,让我把你交给你外公外婆,我偏不,我偏要把你带回谢家”
她和谢琮在把谢观星带回谢家这件事情,达成一致,但目的不同,谢琮是为了多一个继承人的选择,而她则是想看着谢观星死在自己跟前。
不过她还是装作不情愿看见小三儿子的模样。
她没想到啊,狼崽子是她自己一手养大的,也没想到,她算计来算计去,一无所有。
两个人早就不在老宅住了。
谢观星打开车内的灯,看向窝在副驾驶的温染,她手里拿着谢雅给她的冰棍,冰得她龇牙咧嘴。
“我们去春月。”
“去哪儿做什么”谢观星打开导航。
温染打量着对方的神情,没有作假,谢观星是真的还不知道她在春月买了房子,他只看见了自己回松南的消息。
估计平时营销号乱造谣看得太多了,他都懒得看。
越想,温染就越激动。
她脱了鞋,在副驾驶盘着腿,“阿让,我给你买了套房子。”
车突然滑了一下,在车内都能听见轮胎在地面摩擦出来的刺耳声音。
车速变得缓慢,但没有停下。
谢观星握紧了方向盘,“姐姐,突然给我买
房子做什么”
他在谢氏呆了几年,从大二开始,便开始跟着谢琮穿梭在各个会议上,以及各种性质的酒会饭局,大四正式接手谢氏。
这几年,他也交到了一个圈子里的朋友,虽然都是别人主动,而他在其中挑选人品过关的几人,作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交往中,他也知道了很多一些潜规则。
比如,分手的时候,会送房子送车作为分手礼物。
“你不是说想和我住在一起吗”温染咬着冰棍,看着竟然有些乖巧,“所以我就买了房子啊。”
谢观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慢慢送了些力道。
他说不清楚刚刚的感觉。
那一瞬间,天崩地裂,接着,又春暖花开。
“这种事情,应该是我来才对。”谢观星低声说,他还有些呼吸不过来。
有那么一秒钟,他感觉全身的筋骨都被打散了。
他见过那些人谈了一个又一个,分手就是家常便饭,他不是不信任温染,但他没有办法克服心内的恐惧感。
他配不上温染,他一直这样觉得。
光不能照亮所有角落,谢观星运气不好,他一直生活在光找不到的角落里。
黑暗使他扭曲,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偏执和不正常。
每叫一声姐姐,他心里的恶魔就会跟着嘶吼一声,可只要温染有回应,那头野兽又会慢慢安静下来。
他是因为温染,才有幸能站在阳光底下,成为一个正常人。
可这些事情,如果告诉了姐姐,她会害怕的吧。
温染歪着头,一脸无所谓,“我也想给你送礼物啊,一套房子而已。”
其实,这套房子,差不多花了温染存款的一半,还有走的人情关系,都是需要还的。
进春月需要不停刷卡刷脸,安保虽然见惯了名人,但是在看见温染的时候还是愣了愣,他下午没上班,原来同事说的是真的啊。
温染买的这套房子,是春月最好位置的房子之一,只不过因为价格太高
,加上对购买人的资产和行业内地位都有要求,所以一直没能售出。
装修是温染请的行业内很有名的设计师,让助理全程盯着施工。
谢观星听着温染在耳边碎碎念,捏了捏温染的手指,突然说道“姐姐,我们结婚吧。”
“什么”温染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和姐姐你结婚。”站在门口,温染的手扣进门锁,指纹迅速识别,她神情有些不自然,耳朵微红,“先进屋吧。”
谢观星扫了一眼屋内,他的注意力还是温染身上。
他揽住温染的腰,轻轻压在了玄关的镜子前,轻咬着她的耳朵,脖子,直把温染咬得蜷缩在他的怀里。
“我们结婚吧,姐姐,”谢观星低声下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求你了。”
“姐姐,求求你了。”
温染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送一套房子出去,竟然把自己逼到了这种境地,顺带还得把自己也送出去。
“现在,现在送礼物,”温染有些无奈,“还得顺便送人吗”
谢观星看着生无可恋的温染,抿了抿唇角,“姐姐不愿意”
温染仰着头,看见青年眸子里的不悦,还有气馁和低落,她心里一紧,赶忙哄道“不是不愿意”
“是,是,”温染绞尽脑汁,突然想到了一个理由,“是你年纪不够,我记得法定年龄不是22吗你22,我20。”
“我明年毕业就22了,”谢观星的手变得不太安分,“姐姐觉得,明年怎么样”
温染被摸软了身体,倚靠在谢观星肩上,别说结婚了,就算是谢观星现在说生孩子,她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明年”
“我去,你们这速度,就定下了”
温染好久没和杨小曼一起窝着打游戏了,此时此刻,就是最好的时刻。
她摇头,“就是聊了聊,他的意思反正是明年结婚。”
“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小学弟这种人,这么着急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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