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涴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睁开眼,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黑白二色。意料之中,她此刻是在五年前她送给燕近熙的那套别墅里,而且是在燕近熙的卧室中。
燕近熙一夜未眠,见沧涴醒来, 立刻扶她坐起身“还头晕吗”
沧涴轻摇头“已经完全没事了。”她借燕近熙的力道靠在了一只靠枕上, “你别担心。”
燕近熙为沧涴捋顺脸侧的那缕乱发, 语气再温柔不过“是我不好, 让你等在门外。”他不等沧涴回答,又取过一旁的手机递给她,“昨天有人打电话过来, 但那时你才刚服药睡下,我没叫醒你, 就自作主张地接了, 让他今天再打过来。”
燕近熙神色自若, 言语间也是轻描淡写, 似乎完全不知道昨天打电话过来的那人是谁。只是他的目光却紧紧锁在沧涴身上,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沧涴接过手机, 解开锁屏,轻车熟路地滑到通话记录, 果然看见了下午五点四十五分时有一通接通记录,是席晏。她随手放下手机,开口道“无妨,是我先生。”
席晏打电话过来, 无非是因为她早上出门的时候骗了他,说她下午两点之前会回家。
燕近熙略微惊讶“竟然真是你的先生我当时看见备注是这样想过,但是怕万一唤错了,故而还是只称呼了他为先生。”他歉意地道,“你一夜未归,他会不会误会”
沧涴神色淡然,脸上没有半点担忧之色“不会的,你不必担心。”
席晏肯定不会误会,但找个借口暗自发作燕近熙倒不是不可能。这便要看席晏的情绪会不会被她牵动了。思及此,沧涴眼底极快地滑过一抹笑意。
沧涴完全不担心被自己丈夫误会,原因无非有两个一个是她根本不在意;一个则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牢固得根本不可能有第三者能插得进去。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
燕近熙深棕色的眼眸中神色微沉。
沉默须臾,沧涴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她翻身下床就要离开“近熙,我得先回去了。”
虽然一般来说席晏不需要哄,毕竟他们之间对于燕近熙的存在基本已经是心照不宣。但若是昨晚燕近熙把席晏惹得狠了,席晏不一定真的能继续容下他。
燕近熙蹙眉“我已经叫唐越带早饭过来了,吃过早饭再走”
他平日里并不常在家里做饭,都是去公司吃或者在赶去片场的车上吃,是以也没有特意在家里备下食材,只能让唐越买早点过来。
沧涴拒绝道“有些晚了,我回去还有事。”她拿起自己的衣服,离开了卧室。
沧涴洗漱很快,加上换衣服的时间,一共不过花了二十分钟左右。她再次出来时,燕近熙正站在门外等她。她步伐微顿“昨天很抱歉,我改天再补给你一个完整的生日。”
燕近熙凝视着沧涴“有你在身边,我昨天很开心。”他拿出一个蓝色的礼品盒,“我出差时看见的一条项链,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沧涴打开礼品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条简洁大方的蔷薇项链,一朵朵小巧精致的蔷薇连绵倚扣在古朴虬曲的缠枝间,极尽典雅。
沧涴取出微凉的项链,轻盈的项链在指间如水般流动,一朵朵蔷薇葳蕤盛开,精巧而生动。她微垂下眼睑,如果她没记错,蔷薇的所有花语都与爱情有关,他果真是已经不想再掩藏他的心思了吗
“谢谢近熙,我很喜欢。”沧涴略一沉思,再抬头时,唇边是一贯温和的笑意。
燕近熙提议道“我为你戴上”
沧涴把手中的项链递到燕近熙手心“那就有劳近熙了。”
项链流转,不经意间,指尖相处。她的指尖微带湿意,在他的指腹激起一阵酥麻,那似软似柔的触感从指尖一路蔓延到了心底。他有一瞬间甚至想要勾住她的手,却在看见她清明透彻的目光时将心思尽数掩藏。
燕近熙微敛神色,靠近沧涴。
沧涴极其配合地转过了身。燕近熙抬手撩起沧涴长及肩侧的秀发,白皙颈侧那抹未曾消散的红痕赫然映入眼底,原本平息的心不自觉地跳动起来。他抬手为她戴上项链的同时,指腹状似不经意地刮过那吻痕,眼眸深暗。
沧涴站了许久,没听见燕近熙的声音,疑惑地问道“好了吗”
“嗯。”
一个单音节,莫名有些异样的沙哑。
沧涴不疑有他“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在家里休息一天。”她转身握住燕近熙的手,把他带到了床边,压着他坐了下去,“你听话地在家休息,我晚上打电话给唐越,检查你有没有好好休息。”
她拿起床侧的手机便要转身离开。
燕近熙拉住沧涴的手“涴涴”
他的话蓦然顿住,柔软的娇躯突如其来地撞进了怀里,素雅的浅香萦绕在鼻息间。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揽住了她的腰身。
而怀里的人似乎愣住了,没想到会意外地倒进他怀中。但不过几息之间,她便立刻站了起来,神色从容淡然,一点没受到方才的意外的影响,温和地笑着问道“怎么了”
燕近熙似乎还隐约能回忆起那一瞬间的柔软,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后自然无比地站起身“我送你出去后再回来休息。”
沧涴微蹙眉。
燕近熙按住沧涴的肩,微倾下身,深深地凝视着她,一字一顿,认真地道“我送你出去后就回来休息,你晚上可以打电话给唐越检查。”
沧涴一直都知道燕近熙的眼睛很漂亮,傲如松竹,清似朗月,既不过分刚硬,又不显得女气。但当那双深棕色的眼眸只倒影着她的身影时,她才深刻地体会到了那种瑰丽的惊艳。那双清傲的桃花眼描摹在深邃的眼窝中,精致写意又不失深邃立体。这样一双干净的眼中唯有一个人的身影,犹如他的世界中唯有一个她。
沧涴目光微闪,有须臾的不自在。这样的相处明显已经逾越了界限。她渐移开了目光,不再对上他过分专注的视线,轻声应道“好。”
沧涴刻意的闪躲太过明显,燕近熙眼底深处隐有深黯,唇边却透着温和的笑意,在沧涴答应了的同时便松开了她,握住她的手带她下楼。
沧涴回到家已经是中午,在车库停了车之后直接乘了电梯去客厅。
她和席晏有一些相似的癖好,不太喜欢自己的物品被人触碰,所以别墅里并没有请专门的佣人,仅是有钟点工按时来打扫。故而家里现在应该是没有人,她回到客厅换好鞋,转身正准备往楼上而去,客厅沙发上那道黑色的修长身影却是让她顿住了脚步。
席晏今天竟然也没去公司
连续两天都没去公司了
沧涴惊讶“你今天也不去公司”
席晏轻笑,意有所指地道“再去公司,岂不是把妻子都丢了”
沧涴了然,她搁下手包,向优雅坐在沙发上的席晏走去“怎么可能”
席晏摊平交叠的双腿,朝沧涴伸手“我看是外面的野花太香了。”
沧涴把手放在席晏手上。席晏轻轻一拉,她就顺势坐进了他怀里,勾住他的脖颈“野花虽香,但是赏花人怎么可能为了野花丢弃家花呢”
席晏环住沧涴的腰身,意味不明地笑道“还是折了野花安全些。”
沧涴心间一惊,虽然回来之前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席晏开口就是要让燕近熙离开她,她实在是有些意外。毕竟,按席晏这只老狐狸的性子,一般都是喜欢跟她打哑谜的,而且他都容忍了燕近熙这么多年,哪怕是对她的好感度已经有70,也没有半点要赶走燕近熙的意思。而昨晚一通电话竟然让他改变了主意。
沧涴略一犹疑,先是查看了席晏的好感度,竟然涨了5点。她略一挑眉,所以昨晚燕近熙到底是跟席晏说了什么,竟然能把许多年都不生气的老狐狸给惹火,还涨了这么多的好感度。
一次性涨5点的好感度,也许对其他的攻略对象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席晏来说,那就是非常多了。毕竟席晏的好感度曾经有一段时间是以001的涨幅上升的。
她沉吟片刻,笑吟吟地咬住了席晏的下颚,试探着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折野花”
席晏随意地撩开沧涴披散在肩侧的发“野花”
席晏的话戛然而止,沧涴诧异“野花怎么了”
席晏的指腹轻缓地摩挲在那比昨日更加红艳的吻痕上,镜片后的狭长凤眼中笑意淡了几分,隐有危险浮现。他不动声色地将一切情绪敛尽,修长的指尖轻挑起沧涴的下颚,没有回答沧涴的话,而是道“席太太,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嗯”沧涴看进席晏的眼眸中。
席晏的指尖从沧涴的腰际下滑,探到了裙摆里侧的肌肤,他的指尖略带着凉意,触碰在她温软的肌肤上,激起一阵冰凉的刺激。她“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按住了席晏还想继续往上的手,压抑着情绪低声唤道“席晏。”
席晏隔着一层裙摆反握住了沧涴的手“席太太,我们已经结婚九年了。”
沧涴轻哼“所以呢”
席晏抬手取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搁在了一旁,而后优雅地倾身轻触在沧涴唇角,反问道“你说呢”
席晏另一只手轻抚在沧涴后背,力道不轻不重,刚好。沧涴很是舒适地享受着席晏的服侍,慵懒地微眯着眼。闻言,装傻充愣地道“你想找女人”
怀里的妻子慵懒得像一只高贵的猫,却偏偏睁着眼和他装傻。
席晏低笑一声,扣住沧涴的腰身,倾身撬开了她的唇齿。沧涴正微阖眼享受着席晏的安抚,席晏突然吻了下来,她毫无防备,轻而易举地便被他撬开了唇齿。那吻不同于席晏表面的温润儒雅,透着掠夺的意味,强势地席卷着她口中的气息。
可出乎意料之外,她竟然对他的气息不感到排斥。哪怕亲密如斯。
沧涴危险地半眯起眼眸,她竟然并不排斥席晏这般深入的亲密接触之前她与席晏的暧昧最多不过是吻吻唇角,或暧昧地擦过脖颈。根本没有这般亲密过。
沧涴短暂的心不在焉似乎激怒了席晏,他惩罚般地轻咬了沧涴的舌尖,扣在她裙摆下的指尖一寸寸地往上。长裙宽松,他修长的手很快就触及到了她光滑的后背,指腹流连在她微凉的锁扣间。
沧涴不是没感受到席晏的动作,可是太奇怪,她竟然依然不感到恶心。她下意识地想要动用神力探查席晏的灵魂,却又在抬手的一瞬间息了那个念头,她不喜欢一个世界违规太多次,先前为席晏捏造一颗心已经算是严重违规,现在如果再放出神识去探查席晏的灵魂,那还需要攻略做什么
不能探查席晏的灵魂,沧涴反勾住席晏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指尖也渐渐下移,摸到了席晏的西装外套的扣子上,不急不缓却又极其坚定地解开了他的外套。
小妻子很配合,席晏乐得自在,他抱起怀里柔若无骨的小妻子往楼上而去,走进卧室,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了宽大的床上。
沧涴被放在床上,抬手勾下了席晏,指尖顺势滑到了他打得整齐严谨的领带上,却没有急着解开,而是仰头轻咬在他的喉结上,察觉到身上人的呼吸一重,她轻笑着,唇瓣轻缓地辗转在他喉结处。
席晏捏住沧涴的下颚,那双狭长的凤目像是席卷了能吞噬人心的漩涡,幽暗而深邃,深凝视着沧涴。即便是此时,没有了眼镜的阻挡,她依然无法看透他眼底的情绪,他眉眼间的儒雅似乎深刻入了骨血之中,便是眼底深藏危险,仍旧能雍容优雅地解开她背后的胸衣。
沧涴没有阻止席晏,反而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他的领带,温软的指尖扣在了他的衬衫里。席晏虽是看着清隽儒雅,但身体却并不羸弱,指尖下的触感已经足以说明一切。可沧涴没能再往下探,因为席晏抓住了她的手,反扣在了她身后,带着潮意、灼人心魂的吻如细雨般密密地落在她颈侧。
卧室里的气息在席晏强势的掠夺里逐渐变了味。
作者有话要说 涴涴大概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涨好感度方式叫做吃醋。席总大概也不知道自己会吃醋
席总给自己搬了个大锅,砸死了自己,当年觉得女主养燕近熙就是养个宠物,所以无所谓燕近熙的存在。
现在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在意燕近熙的存在,正在为自己找借口除了小病娇。
那啥,这不是车
明天没有车
当然,不排除作者脑子一热,就让席总e
但是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可能性都是没有车的。
嗯,是滴。
明天还是在三千到五千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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