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白得得问。
“因为当初我们都没给存货费的, 约定好了,将来取的时候, 按照时间长短要付代价的。”南草道。
“你们应该是只对钥匙不对人吧”白得得噗嗤笑出来。
南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抚着胸口道“幸亏当年没说要对人,真是万幸。”
“你说葛半仙该不会是在打义薄云天庄的主意吧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在找钥匙”白得得胡乱猜测道。
南草眼睛一瞪, “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得得烦心地挥了挥手,“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目前看来, 他们还会等我爷爷,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安全的,你们都先回去睡吧。”
所有人都鱼贯而出, 唯有杜北生洗漱之后,居然又抱着剑敲开了白得得的门,“师傅,今晚我在你房间里打坐吧。”
白得得吃惊地看着各自已经跟成年男子相差无几的杜北生道“不好吧, 你现在都是大人了。”
杜北生道“我不放心师傅, 虽说客栈有客栈的规矩,但是这里是罪恶城, 那些老祖的势力那么大, 万一彼此私下交易呢”
这也不无可能。
“所以,我在这里打坐, 师傅可以放心睡觉。不然我即使回了房间, 也没办法安心修行的。”杜北生道。他现在并不需要睡眠, 修行吐纳就是他的睡眠,俨然是修炼狂人。
白得得却是没办法,她身娇体贵,神识惊人,却也特别容易精神疲惫,每日必须睡够,不然就昏昏然没有精神。
“那也好。”白得得往后退了退,让杜北生进了门。她对杜北生是纯粹的师徒之谊,从没往苟且处想,因此也没什么特别的避忌,在得一宗弟子服侍师傅生活起居本来就是常事儿。虽然男女有别,但在白得得看来,杜北生依旧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所以转过屏风,放下床帘脱了鞋就兀自睡了。
却不知杜北生就这么养成了习惯,只要不是在得一宗,他夜夜都是守在白得得的房间里打坐的,白得得从最初的惊讶,渐渐地就习以为常了。
次日睡了个大懒觉后,白得得就带着杜北生等人又去了西北馆。
一路上东食和西器都特别紧张,惊弓鸟似的,生怕有永生老祖的人窜出来。
可是陶为舟虽然的确很想立即得到白得得,却又觉得这样的美人,这样的体质,还是值得他慢慢来的,毕竟他也算是少有的美男子,修为更是凌绝众人之上,白得得如果真的选夫婿,能嫁给他也是她的福气。
眼瞧着西北馆就在眼前了,白得得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至少这说明永生老祖的人不会明目张胆地大街上抢人,谁知就快走到门边时,那永生老祖却从旁边的巷子里走了出来。
白得得还是经验少啊,当时就给吓得顿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陶为舟看去。当然这也和陶为舟的恶名有关,毕竟是人的名树的影,他如果是吃人,白得得还没那么怕他。
陶为舟心里也有些许惊讶,白得得那反应像是认出了他似的,可他明明是隐藏了修为的。
不过既然白得得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陶为舟也就懒得演示了,只是有些可惜了,本来还想用点儿花样手段来赢得美人心的。
“白姑娘,在下有礼了。”陶为舟走上前,将手里的折扇在白得得面前摇了摇。
白得得只觉得辣眼睛。这老妖怪都多大年纪了,还“在下”再说了,这年头哪个男的还摇折扇啊自以为是风流倜傥,在白得得看来不过是拿来遮丑的而已,因为只有人丑了才会想要遮丑。
南草看看永生老祖对白得得还算可以,没干出强抢的事儿来,再看他那做派和看白得得的眼神,不由给白得得传音道“主人,这不会又是个方寿山吧”
白得得都膈应得不行了,不知道自己最近为什么老是吸引老头子,难道她看起来有那么老搞得白得得都想照镜子了。
殊不知老妖怪都是看上的她的“生气”了。那才是老头子们最喜欢的。
“见过老祖。”不管白得得心里吐槽得多厉害,表面功夫她这样的孩子还是会做的。
“你有见过我这么年轻的老祖吗”陶为舟笑道。年轻时他也是花丛老手,要不然不会修行现在这种功法。只是他也不想想,他都退出市场多少年了,这么老套、恶寒的话,听得白得得直起鸡皮疙瘩。
“不管表面多年轻,但老祖毕竟是老祖。”白得得给了陶为舟一个软钉子。
陶为舟将扇子在掌心合拢,看向白得得道“虽然是老祖,可寿元却比你还要长很多哩。”这话真不假,白得得开田境的寿元并不太长,陶为舟却还可以再活几百年。他这几乎就是在明示白得得,不用担心年龄问题了。
白得得觉得憋屈极了,上回遇到方寿山也是这种情形,想发飙却没实力,她暗下决心,回去之后怎么着也得使劲儿逼迫杜北生和南草他们修炼。
白得得笑得十分勉强地道“晚辈还有事儿,就不耽误前辈了。”
“我正好无事,不如陪你走走,还能给你当个向导,这罪恶城的人多少还要给我几分薄面。”陶为舟道。
看样子白得得今日是甩不掉陶为舟了,一旦激怒了他若来强的还真不好办。
“得得。”就在这时,另一人从不远处过来叫了白得得一声。
不过白得得并没觉得多惊喜,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引狼驱虎的傻事儿白得得还是不屑干的,她回过头朝方寿山礼貌性地寒暄了句,“方爷爷。”
陶为舟也顺势看向方寿山,白云城的城主,他们以前见过。
“陶兄。”方寿山同陶为舟寒暄道。
白得得趁机快步走进了四方馆的西北馆中。
陈道生没想到白得得还会再回来,尽管他手头正有客人,但他还是将交给了其他人二快步走向白得得。
“白仙子,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必是昨天的石头开出好东西了吧”陈道生太了解这些赌客了,只有开出好东西才会这么快就回来,这也是他为何急急走过来的原因。做他们这一行的没法不好奇自己卖出去的石头究竟开出了什么。昨晚整夜陈道生都没睡好,一直好奇地猜测来着。
“对啊。”白得得点头笑道,“开出了价值大概一百二十亿灵石的东西。”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陈道生道。从他来西北馆开始,这五楼的石头开出过的东西最多就价值几亿,已经是最了不起的了。据说几百年前这四方馆的石头的确开出过好东西,但现在好的都被人挑走了。
当初四方馆专门请了七个人共同来筛选石头,无一不是有特殊灵觉神通的,这些石头都是被他们拣出来的废物,不过放在这五楼,却是为西北馆赚了不少灵石。
白得得扬扬眉,“好吧,那不跟你开玩笑了,昨天那石头开出了三粒仙樱王果,我把它们换了灵石,这不又来赌一赌运气么我感觉我手气挺好的。”白得得道。其实昨晚她把仙樱王果拿出去交换的时候,就预感到可能会引起关注,幸亏她早有主意,推到西北馆的石头身上就好,这也是她今日为何还要冒险出来的一个原因。
“仙樱王果”陈道生表示没听过。
白得得才懒得跟他解释,“现在我又有灵石啦。”白得得示意南草将刚才兑换的筹码牌扔给陈道生,“你看看,能买什么石头。”
价值六亿灵石的石头,五楼上只有一块,其余的么要么比这个高,要么比这个低,当然低的石头还是少数。
陈道生将白得得引到一块形状浑圆的脑袋大小的石头跟前,标价正好六亿,也恰好就是昨天白得得用手摸时,她掌心有些微感应的石头。尽管她也不知道开出来的东西值不值这个价,但白得得的赌性已经被撩起来了。
何况修三代嘛,不浪费点儿灵石怎么好意思。
“那就这块吧。”白得得道。
这么随便陈道生有些惊讶,不过小姑娘没头脑的确容易冲动。“好,不知仙子是否依旧不在鄙馆切石”
其实这块石头给白得得的感觉原没有昨夜那石头那么热烈,毕竟那可是日月精华,哪怕是上层世界也是稀罕的东西。
“就在这儿开吧。”白得得道。
陈道生立即应了声好,生怕白得得反悔,让他又睡不着觉,果不其然他就听到白得得说“不过”两字,心里不由一紧。
“不过我要先用玲珑盘直播一下。”白得得道。那玲珑盘也有记录石类似的功能,只是无法长时间保存,不过大部分人用玲珑盘其实也只是为了直播出去而已。
说起来白得得已经许久没在玲珑盘上秀过了,她自我感觉最近低调多了,骤然再看玲珑盘都有些不习惯。不过她还是在她的石头直播旁边打了一行字,“心情不好,买块石头随便切着玩。”
价值六亿灵石的石头啊,在修三代里也算是独一份儿啦。其实白家虽然宠孩子,但在灵石方面还是控制了的,基本是自己赚的自己花,白圣一也是早早就自立了的。基本其他家族也是如此,修三代都是小钱不缺,可大手笔的花费基本是没有的。
南草就站在旁边看着,“主人,你现在还有心情玩这个啊”
白得得收起玲珑盘道“就算要死了,也总得让我心情愉悦地去死吧。”这位倒真是想得开。
“师傅”杜北生不赞同地道,他最不愿意听白得得提的就是死字。但是他昨晚在白得得的房间里打坐,早晨还给伺候她打了洗脸水,是亲眼看见白得得将盛着剧毒的玉瓶放在掌心里把玩的。
杜北生当时就上去把那玉瓶抢了过来,“师傅”他眼圈红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白得得如果不是为了给他找回春丹她根本就不会到罪恶城来的。都怪他当初鬼迷心窍,极为卑劣地用苦肉计让白得得许下了神魔誓,现在是自食恶果了。
白得得把玉瓶拿了回来,“你别这样,总是要做最坏打算的,我白得得死是可以的,但是绝不能受辱。这很珍贵的,吃下去后连身体都会融化。不过你放心好了,得一宗有养魂灯,没准儿我爷爷能把我的魂魄收起来,让我再转世投胎,过二十年大家就又能见面了。”
白得得说得一脸的轻松,好像小命可以随便玩一样,杜北生信道信她才有鬼了。如果人死那么容易就能复生,回春丹这种不过是断肢再生的东西岂不是应该不值钱才对然而事实上呢
白得得看着面前挡着她不许她出门的杜北生,不由骂道“你这是要反了天了”
杜北生只抱着剑垂着头道“师傅要是死了,弟子也绝不独活。”
白得得没奈何地道“也好,下辈子你还当我徒弟。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师傅”杜北生实在受不了白得得这种轻践生命的态度。
白得得不得不道“知道啦。我开玩笑的,好不容易投胎到我娘肚子里,不知道我上辈子是积了多少福呢。要是重新投胎,我娘就不是我娘,我爷爷也不是我爷爷了。”
杜北生是得到了白得得的保证才让开的。
却说就在白得得和杜北生说话的时候,陈道生也将切石师请了来,当着白得得的面开始切。
这会儿五楼上已经挤满了人,都听说有人买了块六亿的石头,自然想来看看会开出什么东西来。
那切石师缓缓地顺着纹理一层一层剥着石皮,与其说是在切石头,不如说是小心翼翼地剥石头才对,这是生怕伤着里头的东西,每下一刀都要运足神识,非常消耗脑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切石师就已经满头大汗了,而他还是筑台境修士。
随着那石头被剥得越来越小,最后小成了一个拳头,大家就都知道这开出来的东西值不了多少灵石了。毕竟那么小,能凝结的灵气就少。而在东荒域一切事物的价值都是以富含多少灵气来衡量的。也是因此灵石才能成为硬通货。
不过就在这时,那切石师刀下一顿,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毕竟能开出东西总比开不出好。
渐渐的一只小小的紫色螃蟹出现在了人的视线里,它和东荒域的大部分螃蟹没什么太大区别,唯一不同之处就在它的左螯比起它的身体来说可谓是特别大,而且呈现银白色,这是东荒域从没见过的。
白得得却是心里一惊,这运气未免真的太好了吧,居然开出的是丹谱上绘制的“左螯蟹”,这样子蟹膏就有着落了。
那切石师道“就是只小螃蟹,而且还是死的。”尽管是天外之物,但死的和活的价值却有天壤之别。
罪恶城的四大老祖之所以能成为老祖,也正是受益于那石头里开出来的活物呢。不过这是绝密的消息,仅仅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切石师的师傅正是因为为几位老祖开出了了不得的东西,才被他们杀了灭口的,那时候四大老祖可还不是老祖哩。
却说白得得六亿的灵石就开出了这么个小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值那价,多少人心里都在幸灾乐祸,唯有白得得却是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道生上前道“仙子,可还再看看其他石头”
白得得摊开手坦率地道“没灵石了。”
赌客没了灵石,自然也就受不到热情待遇了,白得得拿了左螯蟹装入如意珠力正要带着杜北生等人离开,手臂拂过腰间时突然“咦”了声。
“师傅,怎么了”杜北生问道。
白得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带,“雪绒鼠不见了。”
众人于是开始在西北馆里四处张望搜寻,从五楼走到三楼都一直找到雪绒鼠,那东西实在太小了,不容易发现也是理所应当的。
南草等人忙着找雪绒鼠时,白得得却站在三楼的转角处一动不动地“观赏”着面前的群仙贺寿图。
说实话,白得得在这里反复也走了好几遍了,就从没留意过这幅画,直到雪绒鼠走失,她无意间瞥到这幅图,就站着不动了。
南草是时时刻刻留意着白得得行止的人,此刻也走到了白得得身边,看着那幅画道“主人,这幅画有什么不对吗”
白得得伸手指了指那画面,“那里面那小圆点你觉得像不像那只雪绒鼠啊”
南草懵圈地看着白得得。那群仙贺寿图里至少画了一、两百个神仙,可画幅大小却不过三尺许,仙人都已经小的可怜了,若是画上还有雪绒鼠,怕就只有一个“点”的大小了。
所以白得得那一指,南草根本就没看到东西,“主人,哪儿,没看见啊。”
白得得不得不将手伸到画面上,“这儿啊。”她的指尖刚贴到那小圆点上面,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波动,那是一直系在她腰上的雪融鼠的气息波动。
白得得原本只是将信将疑的,现在却有九分把握,那雪绒鼠就是钻到画里去了。
南草傻傻地道“主人,你这是找小东西找疯了吧,看见一个点儿就觉得是它,还跑画里去了,这可能吗”
白得得一副“孺子不可教也”地表情偏头看向南草,南草的眼睛渐渐鼓了起来,他想起在魔舟上的事情了,白得得的奶奶可不就是住在画里么那里自成空间,而这幅画
义薄云天庄的庄主可也是他们魔修啊
南草就连给白得得蜜语传音都忍不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偷听去似的,“主人,你说这里会不会就是”
“不知道啊,进去看看就清楚了。”白得得道。雪绒鼠能穿过世间一切结界,所以说这画其实也就是一个结界,背后自有另一处空间,而白得得的雪绒鼠正是误打误撞地闯了进去。
“怎么进去啊”南草可没有雪绒鼠那种逆天的神通。
白得得是个好奇心起了,就没办法压下去的人,她四周望了望,正好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三楼的转角处,“我试试,万一我要是进去了,你们就自己回客栈等我。这样说不定还更好,正好躲过永生老祖。”
南草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办法,就看你能不能进去了。”
正说着话呢,南草就看到白得得往墙上一撞,没听见“咚”的撞墙声,人却陷入进去了一半。
南草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得得,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颠覆了,白得得是什么时候得到雪绒鼠的神通的啊要不要这么逆天啊
其实白得得自己也有些不敢置信,刚才她不过就是这么试一试,没想到就进来了。
南草在惊讶之余往哪画上仔细看去,果不其然还真找到了白得得,虽然挤在众仙之间显得十分渺小,连面貌都有些模糊,可是熟悉她的人还是能认出来。
南草不敢在此逗留,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转身招呼了杜北生几人,把白得得的事儿说了,一行人便匆匆离开了西北馆。
永生老祖此刻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人一直守在外面的,见南草几人出来,本来正想动手,却迟迟不见白得得,因此没下手,就那么放任南草等人回了客栈。
而方寿山的人则一直隐在暗处,在等永生老祖的人出手,准备半路截胡,正好让陶为舟背黑锅。
这两人本来都有心和白得得慢慢来,可是竞争对手一出现,彼此就不肯再慢,怕被人捷足先登,因此都起了叵测之心。谁知白得得也不是傻子居然赖在西北馆不出来,这倒是有些棘手。
不过以陶为舟对西北馆的了解,白得得就是再能耐,也不可能在里面待一辈子,商盟三老也不是什么善人,所以他只吩咐手下继续守着,同时密切监视南草等人的动静。
却说白得得进了画中结界后,看到的就是南草口中提及过的那种情景。四处素白一片,整个空间被划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一人高的小格子,密密麻麻从天空一直排列到地面,每个小格子上都有两个锁孔,想来就是需要两把钥匙同时开启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一目了然的地方,白得得居然没找到她的雪绒鼠,虽说雪绒鼠也很白,但白得得运足目力和耳力也没听见任何异动,按动骨笛也没反应,不由诧异,猜想着此处必然还有一处空间才对。
但是整个空间都被那面小格子墙堵满了,实在是看不出有任何通路,白得得不得不一个一个小格子挨着去试,一间一间推门,打不开是意料中的事儿,而就在白得得试到中间那扇门时,手下却有了不同的动静。
白得得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了上去,没有察觉任何动静,这才轻轻推开了那扇打开的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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