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姜宁眼见赢官儿躺在床上满脸酡红, 全身发热还昏迷不醒的样子,她立刻就心疼不已了起来。想抱着儿子去找就九春师医治。

    与坐在床沿边的姜宁不同,瀛寰只是站在一旁好似冷眼旁观地看着,极为冷静的告知姜宁,“太玥不用紧张, 官儿是因为年纪过小又误吸食了魇花的缘故, 才会有如此反应。你让他自己熬过去就好了。”

    听着瀛寰嘴里这无所谓的态度,姜宁就只感心里来气, 平日里他对儿子冷淡严厉一些也就算了。现在儿子都病了, 哪有做父亲的还不多关心一下,还能站在原地平心静气的。

    魇花天生有惑人扰乱心智的能力,内心与体质修练强大到, 如元婴修者甚至是元婴以上的修真者, 都能逐渐受到影响腐蚀毒化。更何况仅是个初入筑基的孩童呢

    连身高都没长到多高,心性与体格只可能更容易让魇花侵蚀。

    在魔域,那些被奴役在山脉中采摘魇花的许多孩童里面, 就有因为在天长日久无法避免的吸食之下,而落得了一个沉疴缠身,或者干脆就心性癫狂到要自残的结果。然而那还仅是天然的魇花香味,现如今赢官儿吸进去的可是提炼过的魇花熏香,效果的恐怖可想而知。

    “你走开”姜宁只要一想到这祸害东西是被自己拿出来, 让赢官儿误吸进去的, 她就悔恨交加。

    “好了, 好了。知道你担心儿子安危, 我抱着他去九春师那里就行了。你也是刚吸食过魇花香味的身体,太玥还是多休息。”后继无力与狂躁不安,只是魇花最浅的副作用。

    “我不是才被你舒缓过了吗。我没事,我要自己带官儿去。”姜宁不放心把怀里的儿子,交给这个不尽心尽责的孩子父亲。

    “哦”然而瀛寰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儿子身上,“柔奴所说的舒缓一词,为夫觉得很是恰当传神。”还有心思去逗逗姜宁,“就是不知道柔奴,对于舒缓的过程记得可否清楚明白呢”

    “天罡正法,一气神和,持寒降雪,听吾敕令去”

    只听得姜宁随口念了一句天罡法咒,那碗大的冰雹就砸到了瀛寰脑袋顶上去了,而姜宁的人连看都没有多看瀛寰一眼,抱着赢官儿扭头就走了。

    真是可气可恼,他居然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失去法力的普通人任由他嬉笑调戏的

    瀛寰只能在愣了一秒后,选择自己主动把砸人的冰坨子给拿了下来,然后叹了一口气,追着在走远的姜宁后面喊道,“太玥慢点走,为夫陪你一起去。”

    听见瀛寰在后面追赶的喊话声,姜宁反而走得更快了,都已是疾步小跑了起来。哼,谁要你陪你不是自持是最冷静的人吗现在就该好好被冰坨子给冻一下,冻到天荒地老,冷静又冻人。

    九春师有一尊宝器,名唤研山石,说是石头其实是一方香炉。香炉形似山峦,就叫研山。被九春师放在了方寸岛玄真太元殿内,终日不间断地在香炉里烧着沉香。

    姜宁因为今天才吃过熏香的亏,以至于现在一闻着熏香的味道就沉下了脸色,让人一看就知道她的不高兴。

    瀛寰伸手过来想拉她的小手,都被她给躲开来。看来是真的是正在气头上。

    然而九春师在诊治过赢官儿后,却一直不曾开口,只坐在赢官儿的床边不知道是在考量着什么。

    这让姜宁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很不好受。做娘的心,总是记挂在孩子的身上,姜宁不得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才跟九春师催问道,“九春师学长官儿到底怎么了,您怎么看过官儿后,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昔日姜宁身受天阴之体影响,危及性命的时候。姜宁都没见过九春师有如此反应,现在难道说赢官儿的状况比当时的自己,来的还要危险吗

    “身体并无什么大碍,等他自己醒来了就好。”九春师淡然开口,稳住了姜宁的心。这句话他是朝着姜宁说的。

    瀛寰连忙站出来,接着安抚着姜宁,“都说没事了,看把太玥急的。现在可以放宽心了吧”

    可姜宁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身为女性的敏感让她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她仍旧不够放心,“九春师学长,官儿真的没有什么吗只是小问题”

    九春师知道是瞒不住的,更没有隐瞒的必要。他从床边起身了,这一句是看向瀛寰才说的,“身体是无碍了。只是筑基莲子已被魇花之毒所染,修道结丹今生是无望了”

    一句判了修真者生死的话,此刻由九春师的嘴里说来,是这样的轻描淡写。

    乃至姜宁在怔了怔后,才能回过神来,“学长是说,官儿今生无法结丹了吗”

    她都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时,话音都是轻颤的。

    心动期者,寿元顶天两百年。可如若不能凝结金丹,将永远止步于金丹期前,就算拿无数天材地宝去堆砌他,说到底这在修真的世界里来说,也不过是个空活两百年的普通人。

    “你可以让他做个幸福的普通人,也可以让他选择去做个魔修。既然魇花之毒已入道心腐蚀,也可以彻底腐蚀堕入为魔。”九春师给出了最为理性建议,却在最后一刻提醒着姜宁,“但是太玥学妹你要想好,如果三岛方外宗掌教大人的独生子成了一个魔修。学妹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吗”

    含章神君将永远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道修会鄙夷他,说你看他的亲儿子堕落成了一个魔修。魔修会讥讽他,说你看他的儿子都去修魔成了魔修。

    甚至于,在方外宗内瀛寰都将要受到口诛笔伐,也许会在声讨与反对的势力下,卸下掌教真人的位置。

    赢官儿也会面对与原剧本中不同的情况,书中他是在斩杀了魔域大王子后自愿入魔,是自己选择了持杀虐心,发誓要荡平天下。现在却要沦落到,为了能修真不得不去入魔。

    二者在自愿与被迫下,有着天壤之别。自尊心强如赢官儿,真能接受如今的现状吗

    会落得如此境地,皆是因为我姜宁,在不不曾了解后果的情形下就敢任意妄为。她只要想到这一点,想到书里那样骄傲的男主角,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如今却要毁到了自己手上了。

    在九春师给出了如此现实又理性的建议。一想到这个自己都不能接受的结果,姜宁就连站都无法站稳了。

    瀛寰扶住了她,拿手揽住了姜宁肩,他在对她说着未来最好的一面,“不是还有两百年时间吗。太玥还怕我,两百年都找不出一个能救我们儿子的方法吗太玥岂非忘了,天阴之体本无法治愈,还不是被为夫破解了么”

    瀛寰让姜宁愣神的双眼去好好看着他,去相信依靠他,“我是神器乘黄剑的主人,道域的含章神君,人人都要仰视的三岛方外宗掌教真人。是你的檀郎。这世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他微微笑了一下,“既然是为夫能办到的事情,太玥又何苦过多伤神呢岂不知,这是折磨你的檀郎呀。”

    九春师把姜宁的懊悔与自责看在眼里,也一同把掌教大人的深情缱绻还有自负看在眼里。此时的九春师因为知道过多的事情,唯有保持沉默,只能选择了沉默。

    与瀛寰保有的自信不同,姜宁看着仍在沉睡中的赢官儿,她拒绝了瀛寰最好的提议,“不,等官儿醒来后,让他自己决定吧。”

    她想把命运的选择权,交托到她儿子自己的手中。作为母亲,她可以支持她儿子所选择的道路。如果没按剧情所发展的那样走下去,如果违背了天道,如果真有天罚。

    请降诛在我姜宁,姜太玥的身上。因为一切都皆因我而起,理因皆归我背负。

    醒后的赢官儿并未感觉到身体里面的变化,他反而有些庆幸自己被感染了魇花之毒。让他能一睁眼就见到了母亲那殷切的期望,还有慈爱的目光。

    后姜宁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赢官儿的身边,忽视了瀛寰那可妒可怨的眼神。

    “娘亲的意思是让官儿自己选择吗是做一个可以活两百年的普通人,或者从此刻开始就弃道从魔,做一个魔修吗”赢官儿的桃花眼里,透着孩童般的天真无邪。

    “官儿如果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娘亲都也可以解释给你听。”姜宁怕赢官儿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懂这个选择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将有多么的重要,“或者官儿有什么别的更好地办法,也可以跟娘亲讲哦。”最后一句话,是姜宁用来安慰赢官儿的。

    却想不到赢官儿果然有自己的想法,比他的父亲来得更为自负的想法,“我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啊。娘亲为什么不能相信官儿,在结丹之时自己可以克服了被侵蚀的魇花之毒,自己能战胜了魔气呢”

    这是近乎可笑到荒谬的想法。却让姜宁笑了。

    这一刻,姜宁在惊喜中发现,她以为她看见了道魔可逆这本书的结局。她一直期望的结局

    男主角赢官儿在最后,自己突破了入魔的自己,恢复了应有的理智与仁心,跨越了世俗所规定的道修与魔修的屏障。真真正正做到了,道魔皆可逆,自在随心转,不受外物约束的修仙者。

    姜宁在欣喜之下,亲吻了赢官儿的额头,“看来是娘亲错了。你能这样想,为娘真的很高兴。你真的是娘亲的好官儿。”是啊,她怎么没想过这一点。不去相信这个天道的亲儿子,能在逆境中重生。他可是真的男主角,自己值得骄傲的儿子。

    赢官儿微笑着,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母亲的赞誉,骄傲着一张小脸,接着道,“所以娘亲无需再为我担忧了”他又转成哭丧了一张脸,“娘为官儿担忧惆怅,官儿是很开心娘能这样关心我。可是一想到娘亲会不开心,官儿只会更难过了”

    姜宁被赢官儿的表情变换惹得发笑了起来,这是她自赢官儿被魇花感染后,第一次笑出来,“你呀,你这点怎么跟你爹一个样呢。”

    昨天瀛寰也说了几乎同样的话。

    远处暗自观察这对母子俩愉快相处的瀛寰,此刻正瘪着一张嘴,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好在姜宁也没忘记她的夫君,在赢官儿午睡后,姜宁就笑眯眯地抱着一盒东西来找瀛寰,来找她一上午都没说过几句的夫君了。

    乘黄兽带着姜宁来到了大椿神树下,远远就可以见着瀛寰在树下睡着了。她也并不心急,还把盒子放到了一旁,依偎到了瀛寰怀里去,枕到了他的身上,去贪恋这难得的好时光。

    其实瀛寰并没有睡着,姜宁一走近这里,他就知道是她来了。此刻姜宁眷恋着他的行为,极大的取悦了瀛寰的内心。

    他忍不住主动去用手臂搂住了姜宁的腰身,让她能枕到一个更为舒适的地方。这已经成了瀛寰心下里,一个自然而然的反应了。

    可这样的动作,自然让姜宁知道了他是醒着的。这叫她哪肯再让瀛寰继续装睡下去,姜宁闹着起身,去戳了一下瀛寰的脸颊,娇滴滴地唤了一声,“夫君”

    瀛寰哪里还有不会依着她的理由,他干脆睁眼抱着姜宁坐了起来,抱着她坐在了他怀里,“肯定有事对吗”

    瀛寰一猜一个准。

    “嗯”姜宁特地装着乖巧,在那直点头,还要赞许着瀛寰来讨好他,“夫君真是好聪明”

    瀛寰不由得失笑不已,昨天还埋汰他傻乎乎,今天就夸他聪明。“你呀,每次主动唤我夫君都没有好事情怎么不见官儿”

    “官儿睡了,所以柔奴来找夫君了嘛”姜宁紧靠着瀛寰的胸膛,一手还勾着他垂落青丝,在手指上绕成了一个圈。

    瀛寰低头看了眼姜宁,“哦,敢情我自己成了我儿子的替补”

    姜宁继续勾着他的发丝玩,“哪能呀。柔奴不是跟夫君说好了嘛,夫君是柔奴的宝贝心肝肉,柔奴怎么舍得让夫君替补,总坐冷板凳。”

    其实姜宁这句话是句实在话,她是没让瀛寰总坐冷板凳,也不是没让他坐过。

    “有什么你开口就是了,我全都依着你。”瀛寰心知昨日太玥在自己这里受了“委屈”,还得知了儿子无法结丹的噩耗。如果可以,瀛寰自然希望什么都依着姜宁,让她早点从消沉中早些解脱出来。恢复成以往那样只懂得无忧无虑的小柔奴。

    “嘿嘿。”姜宁转过身来,站了起来,还有些不怀好意的朝着瀛寰笑了笑,“我想和瀛寰打赌。”

    瀛寰没起身,还是躺着去仰视着姜宁,“赌什么”他心里明白,赌什么不是关键,关键是姜宁肯定是想从他这,讨要点什么东西了。

    姜宁想了一下,其实她没想好自己到底要赌什么。仅仅是她想到了想找瀛寰所要的东西,就兴致匆匆地跑来找瀛寰了。

    眼见大椿树下在纷洒的花雨,她提议道,“我们就赌这一瞬间落下的花雨花瓣,是单数还是双数吧。”

    这也是姜宁与瀛寰玩过的游戏,只不过这个游戏瀛寰从没有从姜宁手上赢过一次。因为姜宁在想赢的时候总会作弊,而瀛寰只是笑着由着她来,宠溺的看着她因为计谋得逞,愿望达成后的喜悦。

    这时瀛寰才起身,这猛然的一起神就显得他比姜宁高大的多的身材了,简直连缤纷的花雨都替她给遮挡了去,“赌注是什么呢”

    他更想知道,他的柔奴想要什么了。

    姜宁弯腰拾起了丢在一旁的盒子,打开给瀛寰看,里面满满一盒子的都是龙眼大小的沧海明月珠,“今天赌个简单的,输了我就输这一盒沧海珠。我赢了,也不占檀郎的便宜。你也输给我一盒子沧海珠就好。”

    这简直是最容易不过的东西了,瀛寰展颜笑了,“你要多少,自己去显定无思殿里去拿就行了。不够就去找九春师要,还怕他不会给你吗”

    瀛寰觉得姜宁费这么大的劲,肯定不会找他只讨要这么简单的东西。他想着,他的柔奴肯定是生了奇妙的心思,想要那种只有天上有,人间再难得的至宝。

    所以才会与他耍心思撒娇。

    沧海明月珠真的如此普通至极吗也许对其他人来说,是很值钱的珍珠宝物,但是对于拥有整个沧浪海的掌教大人来说,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玩意了。

    姜宁却摇了摇头,坚持要从瀛寰手里赢取这一盒对他来说普通的珍珠,“不,我要正紧从你手里赢来”

    从这倔强的话里,瀛寰听出了弦外之音,很不妙的弦外之音。

    他收敛了笑意,沉下了脸色道,“太玥,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

    沧浪明月珠再值钱,也是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身在三岛方外宗内沧浪海阁之上的姜宁来说,再值钱的珍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所以她只收藏过这一盒,这一盒是瀛寰年幼时送给姜宁的。悉数全都是小时候的瀛寰,亲自去深海里捞上来的,与普通的沧海明月珠不一样,这一盒珍珠在月光下会泛着淡蓝色幽光,看起来清冷又特别。

    姜宁舍不得拿这样一盒特殊的沧海珠出去用。

    是的,在外面的是人的眼里,普通的沧海珠很值钱。姜宁想要的就是这样一盒既普通,又很值钱的沧海珠。

    被瀛寰点破了心思的姜宁点了点头,诚实的说出了她自己的想法,因为根本瞒不住也不会去瞒着瀛寰,“我想带着官儿去丽川山找半面法师,我想法师也许有办法能解决这个难题。”

    昔日瀛寰中了黯狱老祖的灭婴箭矢,都能在入魔的一瞬间转危为安。佛修天生有克制魔修的法门,姜宁想把希望寄托在半面法师,这个只差半步就成圣的佛门圣僧上。

    瀛寰岂止是猜出了姜宁有着意外的打算,他更进一步猜到了姜宁还有一个打算。这个猜测让他心中甚是窝火,“你是不打算让我同去是吗”

    姜宁心虚到都不敢开口承认了,只能在那略微地点着头。

    他是道域执掌魁首的掌教真人,毕竟亲身去魔域那种地方不好,容易引起非议,引发大动静。

    “那你也肯定也不会,让九春师学长跟着你去了”瀛寰继续问着。

    姜宁也只能继续点头。九春师学长的传送法阵是很方便,可是这种为了她自家孩子的事情,她连瀛寰都能考虑进去,她又怎么可能麻烦作为方寸长老的学长。

    瀛寰还有一个提议,“那太玥肯定也不会想坐着鲲鹏宝楼去了”

    我的天啊,这个提议她姜宁真的是想都没有想过。虽说宝船行至丽川山,只需一夜的时间。来去找半面法师也只用花费一天的功夫。简直就是方便极了。

    可坐着鲲鹏宝楼去,岂不是比带着你瀛寰上街还要招摇过市,人尽皆知。

    姜宁连忙直摇头,她想低调不行吗

    “唉让我想一想。”瀛寰叹着气,也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姜宁见还有机会,就赶紧一把张开了双臂,跳到了瀛寰的身上去,手绕到了他的后背,整个身子都挂在了瀛寰的身上,“夫君就依了柔奴这一次吧,柔奴会带着官儿快去快回的”

    瀛寰很难得没有笑着去借机亲近姜宁,板着一张脸故意不去理睬她。

    肯定不能理睬她啊,太玥居然想离开这么久的时间,还要撇开他。他平日里真是败疼他的柔奴了。

    这一天姜宁怎么哄,都哄不好她的檀郎。

    赢官儿在一旁看着,都煞是觉得奇怪。他的父亲这是要主动让位,让他赢官儿有机可乘能直接上位吗不,肯定不是的。这个诡谲的老男人,肯定是在玩什么布局机深的把戏。让他母亲能放下身段,去主动讨好哄着他。他父亲肯定是面上不显,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是他父亲的新手段

    可惜任赢官儿怎么想,只怕都想不到此次瀛寰对姜宁的冷战,皆因他而起。要不然赢官儿定是要在此时对他的父亲,施以落井下石的。

    到了夜里,姜宁哄了一天她也很累了。只好祭出了绝招来,拉扯住瀛寰的双不肯放开,与他四目相对下,直截了当道,“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同意我带着儿子出去”

    她姜宁就算是豁出去了,还怕搞不定你一个含章神君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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