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瀛寰既为他父, 他就不可能祸害到哪里去。”瀛寰神色淡漠,像是根本没有把玄讹的话放在心上, “我儿如何,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玄讹勾唇笑了,他就料到了瀛寰会如此答复, “说了也是有缘, 吾弟心心念念的佳人,就这么巧会是你的妻子那今日掌教亲临魔域,所谓何事呢”玄讹若有所指般, 还眼光放肆地盯着姜宁,“难道说就是为了让吾弟, 一解相思之苦,再见一次如此绝代佳人吗”
玄讹不但眼光放肆, 话中更是多带狂妄轻佻。他分明就是想激怒瀛寰。
果不其然, 到了下一秒,只听得瀛寰沉声而喝,“乘黄”
那把名为天下的神剑, 就赫然悬于众人眼前。只不过与以往的情况都不一样,这一次乘黄剑剑身上, 黑气萦绕, 更有雷霆紫电闪烁不绝。
剑还未出鞘,就已成就了山呼海啸, 侵吞万物之象。
姜宁大感大事不妙, 只怕今日之事很难善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捂着自己的胸口,弯下了腰去,骤然好似疼痛不堪。
“我是真的不舒服”姜宁知道如果她是真的有什么,在场至少会有两个男人心疼。说是利用也罢,只要这两人还把对她的关怀放在第一位,现在这局势也就打不起来。
瀛寰关心则乱,信以为真,怕姜宁是真的哪里不舒服,身体都受不住了。以至于他心疼下,索性将姜宁横抱在了自己的身上。
瀛寰不认为玄讹在看穿了赢官儿所隐藏秘密后,会轻易放过他们,他只能安抚着怀中的姜宁,“一会就好,出门时你不是带了大椿神树的灵池水吗喝点那个会不会好些”
不咎惊见别人夫妻之间,仿若毫无外人的情意缠绵,他这位情场老手竟然是先觉得好不还意思,不敢去看了。
玄讹却是冷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看见了瀛寰对姜宁的亲昵,还是因瀛寰所说的话。只听得他道,“尊夫人如此难受,想必掌教这趟来到魔域,就是因为夫人吧。要不然,现在就给尊夫人饮一点我魔域的王族之血,缓解一下痛苦反正我这喂一个人也是喂了,两个人也是喂。”
他戏谑的笑容打量着瀛寰,还特地给瀛寰去看先前喂给不咎鲜血的伤口。
姜宁不懂玄讹此时说这个是为了什么,又因她是全程都在做戏怕露馅,只敢埋在了瀛寰胸前,不敢去看别人,更不敢去看瀛寰。所以她不能去瞧玄讹此时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话语中,揣摩这位魔域大王子的话中深意。
不同于玄讹保有笑意的双眸,瀛寰的眸色里是晦暗不明的。他俩人之间的对视,到底是想表达个什么,也没有人能看出个明白。
只有不咎的情绪,因为自己哥哥自己的话,而在此时有所好转,“对,我和哥哥的血脉中有大椿神树的果实灵力,比灵泉池水更有效果。姐姐喝我血吧。”
不咎说完,更是直接咬开了自己的手背,他是真的想用自己的王族鲜血,来缓和姜宁的疼痛。
“也可以。”玄讹见自己的弟弟,这样上杆子的献殷勤,居然非但没有制止,还赞同了他的意见,“情况缓解后,掌教和尊夫人还有令郎,都可以来我魔宫做客。可以让我与不咎一尽地主之谊不说,我相信我的好弟弟,还会尽心尽力的帮助治愈尊夫人的病痛。”
这里面肯定有鬼玄讹这些善意的话里面,姜宁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可是她眼下是装病虚弱的情形不好出声反驳,只能指望瀛寰。
好在瀛寰也不信,他的眼眸看在玄讹与不咎这对兄弟身上,简直是冷如刀锋,“我岂敢承这天大的人情。”他转而换上了一抹冷笑道,“好意我心领了,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瀛寰必当偿还。”
说罢,就是要带姜宁与赢官儿立即离去。
不咎不能理解瀛寰现在的所作所为,以为瀛寰是在气愤自己,他当下就拦住了瀛寰的去路,“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对姜宁姐姐的身体不管不顾啊”他觉得自己的哥哥没有说错,他有能帮到姜宁的办法,为什么瀛寰就是孤傲偏要一意孤行,拒人千里呢
姜宁真的是以前没有发现,不咎也有这么执拗的时候。实属无可奈何下,姜宁不得已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就着这低首蹙眉的疼痛去撇过脸来,去看不咎。
与他轻轻说道,“不咎,让我们走吧”
不咎呆住了,不是因为姜宁脸色上的面色痛苦,而是因为他突然明白了。就算姜宁到了如此痛苦的地步,也不会来领他的情。
就算这份情,他是不求回报的。
最后不咎只有惨笑道,“那姜宁姐姐走好”说的好像是要生离死别,今生都无缘再见似得,最后还不忘嘱咐他的哥哥,“哥哥,就让他们走吧”
瀛寰不信玄讹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等离开了销金城后,他才稍稍放下了戒备的心思,又迫切的想知道姜宁现在的情况,他停下来眼里又是柔情又是有气,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到底是哪不舒服从何时开始感觉到不对的你就不该出来。”
说罢又换了一个冰冷的眼神去看赢官儿,“你就是这样照顾你母亲的”
赢官儿平日里最是不服他的父亲,如今被瀛寰当面斥责,去叫他无话可说。这路上了,他确实没有察觉过母亲,有过一丝一毫的异样。
“是官儿的错”他低头认错了。
此刻弄到儿子都低头认错的地步了,姜宁极为不好意思,她想从瀛寰身上下来,挣扎了一下。
“你还动”瀛寰皱眉,脱口而出。
“这事实属不能怪官儿。事发突然”姜宁也被瀛寰呵斥了,顿时她的声音都是小声诺诺的。
“好啦,没事”瀛寰眼瞅着姜宁这样,只能自己服软,先把态度缓和下来,他把姜宁往自己的怀里贴紧了一些,“眼下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是那不舒服吧。是胸口疼吗”瀛寰记得她刚才捂着胸口来着。
姜宁觉得依据现在这个状况,自己还得装下去。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瀛寰编起了有依据的故事来,“我们还是快去丽川山,找半面法师吧”
“你的异样与法师有关”瀛寰只能如此联想。
“早先前我离开魔域之前,半面法师特意星夜兼程赶来见了我一面。”姜宁知道这件事,瀛寰肯定是清楚的,她接着悠悠开口道,“当日他曾在我手掌心点过一点,方才我就是从手心一路疼到了心室里。想必这其中,不无关系”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瀛寰还未对姜宁如此大声说话过。姜宁还以为他是起了疑心,在怒斥自己。
然而瀛寰确实是在怒也是在斥,只是他的愤恨是因为姜宁的隐瞒,是因为她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当一回事。
“我忘了嘛”姜宁的声音,就变得更可怜兮兮的了。她确实是忘了还有这件事情,如今她是想到半面法师哪里去,才又搬出这个插曲。
“是哪只手,手心快给我看看。”瀛寰拿姜宁没有办法。
姜宁如实伸出了那双被半面法师点过的右手心,她还记得当日法师还叫她,遇事不决时,可以看看掌心。
她以前还记得这事时,就左右瞧过手掌心,实在没被她瞧出个什么端倪来。
瀛寰不一样,他将食指中指并到一块,拿指尖轻点姜宁的掌心,度了一丝灵力过去,“确实是他的佛气”
这下瀛寰不疑有他,料定了姜宁此刻身体的异状,就是半面法师造成的,“我们即刻就去”
他不想再耽搁时间,又唤了一声乘黄剑。乘黄剑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很乖巧地悬在了瀛寰面前。
瀛寰命令道,“现今情况不同,我允你显出真身。”
乘黄剑得令,它还有些兴奋的立即化身成了乘黄兽,而后匍匐在了瀛寰脚前。
霍地一下,华光大作。眼前的白炽光芒,到了刺眼的地步。几瞬过后,光芒化去,姜宁惊见眼前犹如小山丘一样的走兽,就算它是趴在了地上竟是也有几丈来高。
它的皮毛全身通白,只有头部和尾巴是火红的,柔和的皮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熠熠。
姜宁一时忘了她还在装病,迭口惊叹道,“这么大的狐狸,看上去毛绒绒的肯定很暖和啊。”
是人都可以听出姜宁话里的惊喜欣悦。
瀛寰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一直不允许乘黄剑显出本体的。
果不其然,姜宁的下一句就是,“瀛寰,你以前怎么不让乘黄兽现出原形。我好想在这上面睡觉啊”
他媳妇成天抱着他的本命剑睡觉,那他睡哪里
“乘黄剑身系,曾盗取过道源之火的因果。它如果长时间显出本体,是会被天道找到,要受到天罚的”瀛寰根本就没经过什么思考,这通自圆其说的谎话就是这样值得可信。
“唉”姜宁失望极了,只得又重新回到装病痛苦的状态来。
乘黄剑听到瀛寰这样振振有词的瞎说,心里也是苦闷。
虽说幻化出原形来,它是觉得很自在。可是好像它的主人不是很高兴啊,本来当初就是兽生艰难,不得已委身成剑了。现在都做了一把剑,居然也会如此艰难。看来还得小心行事,干脆断了以后再显出本体的念想欲望。
“我让乘黄剑显出原形,是有正紧原因。它又风驰电掣的速度,能快点带我们去丽川山。”瀛寰继续解释道。
姜宁懂了瀛寰的意思,低低闷声道,“太玥知道了。”
说罢,他们三人便坐上了乘黄兽的背上。姜宁还似有疑惑,“它是要跑着去吗”
乘黄兽站起来后,本就几丈高的身子只可能更高了,还不说它的身长。算上它的尾巴长度,竟是长到姜宁一望都估算不出长度来。
这么巨大的身形,要是一路跑着去,岂不是要催山毁林,连带路人都遭殃了。
乘黄兽不敢作声,因为它想翻白眼吐槽。
瀛寰特意仍是把姜宁护到了怀里,他笑道,“乘黄兽食南明离火,蹬足而起时,若扶摇飞天。”
姜宁转过去,去求证瀛寰,“你是说它会飞”
“是的,所以太玥快躲到我怀里来。待会风大”瀛寰以为姜宁的痛苦缓和了一下,又见她能高兴。他的心也稍安稳了一些,脸上也有了些笑意。
仿佛是乘黄兽为了证明自己一样,下一瞬
这座如同山丘一样巨大的长角红狐狸,倏忽一瞬,就真的跃然而起,腾腾入空,在云海之中奔跑了起来。
乘黄兽朝着丽川山那边飞奔而去,而在销金城的上空,玄讹却是悬立于空中,遥遥看着这远去的三人一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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