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林清朔离开京城的第八天, 也是那日宫中出事后的第五天,一大早沈烟容和往常一样给安安洗漱完穿戴好,就准备去厨房做早饭,今天轮到吃豆浆油条加小笼包。
油条和小笼包有点麻烦, 沈烟容会提早就先准备好前面的工序,等到吃前放进锅里炸一遍,有点像某老爷爷牌的油条, 既健康又好吃, 而小笼包是头天晚上包好的,这会再蒸一下就能吃了。
因为油条热量太高,一般一个月她才给安安做一次,安安就特别的喜欢这个长长的东西,这会已经跟在她屁股后面拉着衣摆嘴里满口喊着娘亲, 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进了小厨房看沈烟容炸油条,看着细长像面条一样的面团下到锅里变成油条的过程,她就一直不停的用惊叹的语气在哇哇的叫, 就被沈烟容无情的给镇压了,用一条板凳将她搁在远远的门边。
“哇,娘亲你也教安安玩好不好, 安安就轻轻的碰一下, 不动到哦。”对于诸如此类的马屁她已经能从善如流的当做耳边风了, 呵呵, 夸得话都和上回一样, 她才不是这么容易上当的人呢
被无视的安安只能气鼓鼓的嘟着嘴站在外面伸长了脖子去看, 心里还要暗暗发誓,等一会就算亲亲娘亲哄她,自己也不和她说话了
然后等油条豆浆一上来,安安又快快乐乐的扑上去搂着沈烟容的脖子撒娇了。
母女俩心情愉悦的吃完早饭,送信的人就来了,这是林清朔走后收到的第三封信,从京城到林清朔手中,大约快马加鞭要整整两日,算着信是才收到他就又寄了出来。
这么麻烦,到底有什么事非要说不可就不能留到回来了当面说吗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手上还是诚实的拆开了信封。
安安知道这是爹爹寄来的信,早就扒拉着在等了,沈烟容读了她能听懂的那一部分,让她自己去想想给她爹回什么内容,她就仔细的去看后面部分。
林清朔早在出发的第三日清晨就到了陕西总兵府外,从他调查的结果来看,余虎臣确实是与人勾结,但余虎臣此人狡猾的很,长得倒是敦厚老实却善于攻心计,口中没一句真话。
有他亲自督导,治洪工作倒是有条不紊的在进展,好在决堤的村落人少伤亡不重,比较难办的是因为灾情而四起的匪寇。
至于鞑子在林清朔抵达陕西之前,余虎臣已经派兵抗敌除了城镇洗劫一空,也并未发生大面积的伤亡。
看到这里,沈烟容就有了种奇怪的感觉,余虎臣并不蠢,若是这两桩案子齐下,他是肯定要落个管制不严的罪名的,在密函送进京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着手处理。
那又为何要加重灾情,让朝廷误以为情况危急,还要到林清朔不得不亲自前往的地步,他的意图是什么
再往下看,没想到和林清朔的想法不谋而合,本来伤亡不重应该是好事,此刻反而却让人放不下心了,余虎臣到底在图谋些什么,千方百计把林清朔骗去陕西又是为了什么
又或者是说,那个在京中里应外合的人到底是谁
但因为与原书的剧情不同,张天城也不过是个太子的岳父,还不值得他陕西总兵前去抱他的大腿。
所以按照沈烟容的猜测,这个在京中和余虎臣勾结的人,应该是赵驿凯
林清朔的信中也有提及他的猜测,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怀疑的人是谁,但沈烟容的直觉他怀疑的人也是赵驿凯。
心有灵犀
沈烟容的脸猛地一红,谁和他心有灵犀了
最后是写了他准备再去一趟甘州左卫,顺便暗查一下余虎臣留下的罪证,回京的时间也已经定下了,不知为何沈烟容看到这个消息,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余虎臣和赵驿凯都不是善类,要想抓他的小辫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只身犯险,她把这个也归为是怕安安好不容易有个爹,可不能再突然没了,绝对不是她自己担心。
等到看到了信的最后,沈烟容的脸蓦地一红。
“不忍卿日日担忧,已订三日后返京,修已归心似箭。”
低声的喃喃了一句谁担心他了,真是有够自恋的,她最近信中写了这么多也不过是因为正巧好奇心作祟罢了,她,她才没有关心他呢。
嘴里这么说,等到安安抱着纸笔过来,还是抓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下了回信,既然三天后回来,信寄到的时候他应该正好要启程回来。
不自觉的嘴角微微上扬,安安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心情很好的娘亲,娘亲果然也很喜欢爹爹呀,她和自己一样都很高兴呀
等爹爹回来,安安一定要偷偷把这些都告诉爹爹,嘿嘿的捂了嘴偷笑。
一般早上店里的可人都不是很多,沈烟容手把手的教着安安回了信,已经临近午晌了,正准备给她讲两个故事,就见小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容娘子,您快些去馆里瞧瞧,来了个蛮横不讲理的郎君,非说咱们馆里的娘子各个都是狐狸精,芍药娘子都被气哭了。”
沈烟容皱了皱眉,把安安交给小蝶就快步的走了出去,她们这都是娘子若是做别的生意确实会引人非议,可做的都是女子的生意,倒是头一回有人用这样的理由来闹事的。
远远的沈烟容就听到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的,我才不信这是什么正经人来的地方,还都是女子连一个小厮都没有,莫不是为了方便卖笑不成”
往日里她是个喜恶不显的人,淡定惯了,但这会却是真的生气了。
馆中的每一个娘子都是她细心挑选,各个都是干净利落的良家姑娘,有的是心里受过伤,有的是家中凄苦不得已出来讨生活,好不容易这三年来调整了心态,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这么平白无故的被人辱骂,沈烟容简直不敢相信她们的心里会多少难过,尤其是方才小蝶说的芍药。
芍药因为出生的时候脸上就有一块黑红的花瓣形的胎记,从小被人笑话长大,父兄都嫌她嫁不出去丢人,看到招人就来了。虽然很没有自信心,但是手脚麻利学东西最快,沈烟容平日最喜欢她。
当着所有人的面夸过她很多回,说她那胎记就像是朵漂亮的芍药,这才给她取了个别名叫芍药,从那之后她就自信多了。
因为这些沈烟容给她开的月钱最高,还让她教别的小姑娘,很少再有自己一个人偷偷哭的时候了,能把她骂哭,那得是多难听的话了。
沈烟容越是生气,就越是镇定,即便是戴了面纱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子的寒意。
布帘掀开沈烟容已经踏进了店内,就看到正中央站着一个俊俏的小郎君,身穿嫩墨绿色的长袍,束发插簪白白净净的一看便是非富即贵,手中还握着一把红色的软鞭,盛气凌人的样子就像个小霸王。
最为重要的是,沈烟容看到她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是似的,却又怎么都想不起。
“这位客人,不知为何在此生事,可是本店招待不周,还是何处惹了客人不爽快还请姑娘指教。”
小霸王一双灵动的眼朝着沈烟容轻瞥了一眼,嗤笑了一声,“客人我可担不起,谁知道你这都是接待些什么样的客人,我只是单纯的看你这店不顺眼,不行吗”
沈烟容也轻笑了一声,走到他身前站定,他只比沈烟容要高个一两分,可此刻沈烟容却丝毫都未曾怯弱,身旁的娘子们都有些担忧了起来。
“容娘子,咱们要不报官。”
“是啊,娘子小心他手里的鞭子,方才差点甩着芍药姐姐了。”
沈烟容听到她的鞭子差点甩到芍药,更是双眼一眯,突得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嚣张跋扈爱用鞭子的,再看他白净的脸和平滑的脖颈原来是她啊。
“自然可以,既然不是客人,那我们也不必行待客之礼了,给我把他们轰出去”其实店里也有雇几个干粗活的婆子,力气大平日烧饭打扫都在后头,方才沈烟容听说有人闹事便喊上了她们。
此刻五大三粗的两个婆子露了出来,撩了袖子就要上前动手,小郎君大约是横行惯了,从未受过这样的对待,脸都气红了,手中的鞭子便要甩开来。
沈烟容离的近,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他纤细白净的手腕硬生生的给擒住不得动弹。
“大胆刁民,快放开我”说着另外一只手就要来推沈烟容,这几年自从生了安安之后,沈烟容的手劲就大了许多,早就不是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了。
再加上这小郎君,看着凶悍,实际上就是个绣花枕头一捏就软,迅速的抓住了他的另外一只手,“放了好让你拿鞭子抽我我又不是傻子。”
小郎君身后的小厮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整懵了,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两个婆子给擒住了,或许是他根本没想过有人敢对着他们动手,只带了两个清秀的小厮,此刻更是不得动弹。
“你”
娘子们都忍不住被沈烟容这一手给惊到了,纷纷鼓掌叫好,有的年纪小的还上来哼了一声做了个鬼脸,“我们容娘子才不怕你呢。”
“我奉劝这位客人一句,我这养生馆虽然开门做生意,却也不是谁都能惹事的地方,惹了我的人,我便是上天捅个篓子也要争个高低。”
说完就把手一放,用力的朝前一推,他就跟着惯性往后退了几步,在退步间,沈烟容顺手的扯了他头上的束发绳,一头乌黑的秀发扬起,片刻后落到了背上。
“对了,你装男子的技术也太差了些。”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陈齐的声音响起,“三公主你为何在此”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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