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叶鸿书有点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
如果他知道好不容易有了性生活之后接着又是一段漫长的忙碌, 他呃,好吧, 他还是会美滋滋的达成所愿的。
只不过刚开荤就又强行戒断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叶鸿书回到家里,看了一圈空荡荡的屋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柳泽实在是忙得很,天天加班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回来之后还要埋头写乡村建设的策划。
这也就算了,连着两个周末本来不出去约会也可以好好在床上打滚的大好日子,柳泽都跑去医院陪着他爷爷了。
这周因为医生宣布可以出院只要定时复查就好的关系,柳泽更是直接买了高铁票,带着他爷爷回了老家。
虽然叶鸿书也知道柳泽回老家还有一半是为了他忙了三个多星期的那个策划案
但是不管怎么说, 这么搞叶鸿书还是多少觉得有点委屈。
他有的时候还真的挺想问问柳泽那个著名送命题的。
就是“我和你妈哪个比较重要”这个问题, 只不过对柳泽来说, 应该是“我和工作哪个比较重要”。
叶老板扪心自问想了想, 竟然觉得他输给工作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不行。
怎么能这样呢。
叶老板拍了拍脸, 决定重新抖擞起精神来,努力跟上柳泽的脚步。
当然了,这个脚步并不是指追到柳泽老家去。
而是指的跟上柳泽的脚步一起沉迷工作。
他师兄之前整理出来的外星建筑示例他还没有完整仔细的看过,一季度过了大半了,因为休假而稍微迟滞了些许的项目也都迅速跟了上来。
他叶鸿书可是要脱离南风单飞出去的人
叶老板这么想着,往书房里一坐, 没听到旁边的键盘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他发了会儿愣, 然后又觉得委屈了几分。
叶鸿书在那边独守空房委委屈屈,柳泽这边则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他把恢复得不错的爷爷送回家, 又把管家004的药交给了爷爷,告诉了他服用频率之后,趁着有太阳把被褥都搬出来晾晒了一下。
没过多久,整个村都知道柳泽带着他爷爷治癌症回来了,还治好了
一群人一窝蜂的跑过来问东问西,毕竟谁都不能说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得癌症。
柳泽在发现来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跟早先来的几个关系不错的男性长辈一起把桌椅搬到了院子里,回爷爷屋里去把药品藏了起来。
爷爷也想晒会儿太阳,柳泽就多搬了跳躺椅,垫上厚厚的棉垫,放在了门口的走廊上阳光晒得到的地方。
跑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柳泽给爷爷盖好了毯子,一偏头就看到人群里竟然还有对河几个经常阴阳怪气的人。
柳泽皱了皱眉,坐到铃婶边上,提醒大家说话小声一点,爷爷要静养。
人群里有人吭声说“要静养怎么不住医院里去啊我们乡里人就是吵得嘛。”
柳泽循声看去,发觉是之前对河说他爷爷得癌症要死了的那个妇人。
他顿了顿,回忆了一下叶鸿书在外人面前的表情,板起了脸,微微皱起眉来,学着叶鸿书那副暴躁的样子冷冰冰的说道“关你屁事。”
这群有些嗡闹的人倏然一静,颇有些惊讶的看着柳泽。
铃婶都有些被吓到了毕竟谁都知道,柳泽是出了名的没脾气,就是当着他面说些闲话他都只会笑笑当没听到。
虽然这些年因为柳泽不太回来,还很明显在外边挣了大钱给村里修了路这件事而有了些敬畏的意思,但在最近柳泽回来的这几次发觉他还是跟以前一个样之后,那点敬畏又迅速消失了。
铃婶一直都希望柳泽强硬一些,不需要多凶悍,至少遇到事儿了也该回嘴才对。
可当柳泽突然凶起来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柳泽对于自己造成的结果也有点惊讶,不过他脸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对河那几个,想了想叶鸿书对不满意的设计的表情,露出了几丝嫌恶和不耐“就你们对河的最吵,我喊你们来了脸皮子这么厚拿去修堤多好。”
被直接点到的几个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们梗着脖子想要说点什么,对上柳泽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一下子又卡住了。
看来叶鸿书那副凶恶的样子还挺唬人的,也可能是他们没看柳泽发过怒,所以一时间也摸不清对方发起脾气来会做出什么事儿。
这种人本质就是欺软怕硬还怕惹事的。
于是最终,领头的妇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走了。
柳泽清楚的听到了几句“病死鬼”、“死爹没娘克亲”、“晦气”之类的话。
柳泽并不迷信,对于这种话也并不往心里去,只觉得自己这张嘴还真是被叶鸿书和李志诚给锻炼出来了。
耳濡目染加上工作强压,嘴皮子越来越利索,表情控制越来越好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
虽然他的话术这方面的确还有待加强就是了。
柳泽看了一圈院子里剩下的人,表情缓缓的舒展开来。
相熟的乡亲见他不气了,便打了个哈哈,开始问起了治疗的事情。
柳泽一一如实回答了,顺便趁着几家关系很不错的乡邻都在,给他们稍微提了一下他一会儿下午要去乡里跟书记交流的策划案。
上一辈的人念书都不算多,对于自己的家乡故土都相当的重视。
要是书记直接来跟他们说这事儿,他们肯定是不会点头的,但换了是柳泽,他们就自动代入了“泽伢子和书记肯定都是为了我们好”这样的概念。
毕竟柳泽捐了大几十万修路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这小孩儿心诚,几乎是这些曾经多少投喂过小柳泽的乡亲的共识了。
他们交流了一会儿,都说得商量商量看看政策扶持才行。
“这事儿就别跟对河的讲了”柳泽说完顿了顿,“不带他们的,有钱咱们自己赚。”
这条河两岸的不合由来已久,久到两边娶媳妇都宁愿娶别村的都不要对河的。
这点不合来源于他们还没有修桥也没有被规到一个村里的时候,对河的每年都借着上游的地势在河鱼正肥美的时候直接一张大网拦截下来,捕了鱼上集市去卖,挡了这边河的财路。
据说电鱼的那种捕鱼方式刚出现的时候,对河的人还直接把当年的河鱼整个儿给截断了,以至于两边还发生了械斗和流血事件。
所以柳泽一说不带对河的有钱自己赚,一群人就喜笑颜开的,保证不跟对河的讲这件事儿。
闷声发大财,等发财了,气死对河那帮人。
柳泽又跟着乡邻们聊了聊天,又不动声色的把几个试探着问他能不能帮自家孩子在魔都找个工作的人给挡了回去,吃了个午饭,就抱着文件袋去乡里跟书记见面了。
交谈很是顺利,策划案需要修改的地方不多,直接就被书记给留下了。
柳泽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三月中的夕阳。
这个月份的夕阳很柔软,没有夏日里将整片天空都渲染成一片绚烂橙红的炽烈。
柳泽经过自家院子的时候,一低头就看到了在围墙下边的杂草从里,又几条羞答答冒出个卷曲小脑袋的蕨菜。
“啊。”
柳泽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短促音节,蹲下来看了看那几根蕨菜,伸手拨弄了两下,神情微微柔和了一些,像是回忆起他那少许的对母亲的印象来。
他带着些笑意,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自家围墙底下的蕨菜采了个一干二净。
第二天柳泽跑去拜托铃婶照顾一下爷爷的饮食,然后千叮咛万嘱咐爷爷记得按时吃药,就急匆匆的拎着新采好的蕨菜和乡邻们没吃完的腊肉回了魔都。
他回到家里,一走进书房就发现图纸散乱了一地,而叶鸿书正颇为抓狂的拿着笔记录着数据,时不时往电脑里添上几个数据进行运算。
柳泽看了看那些图纸,发现叶鸿书一个人偷跑了一大截。
他开始考虑横跨水上水下的建筑的外观了。
不过看起来有好几套设计都死于数据运算不达标。
叶鸿书看到了柳泽的身影,停下敲键盘的动作,偏头喊了一声“师兄你回来啦”
柳泽点了点头,弯腰收拾了一下书房地板上的图纸,翻了几张画满了大红叉的剖面图。
“不是说不急吗”柳泽说道。
“反正现在也没私活干啊。”叶鸿书叼着笔,对柳泽张开双臂。
柳泽拿着一沓图纸,去跟他抱了抱,又亲了一口,扫了一眼叶鸿书屏幕上正画到一半的图,拍了拍他的肩“加油。”
叶鸿书坐在凳子上,抱着他的师兄的腰不撒手,脑袋埋在他肚子上使劲儿蹭了蹭“事情顺利吗”
柳泽弯了弯眉眼“很顺利。”
为了图纸头秃了一个周末的叶鸿书也像是得到了一个令人高兴的好消息一样,微微松了口气。
他这一口气还没出完,就听柳泽掰开了他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又说道“不过这都三月中了,等第一季度财报出来我大概是要飞升,之后应该没什么太多的时间关于家里那边,希望书记一个人能行吧蕨菜炒腊肉你吃不吃今天在我家围墙下边采的蕨菜。”
“哦,好。”
叶鸿书先是应了一声,而后才惊觉第一季度都已经要结束了。
财报出来意味着什么
效绩不好的部门开始开大会做检讨然后发疯奋进。
效绩好的部门开始开大会做表彰然后用奖金继续刺激部门人员努力向上。
而除了一部分特殊部门之外,公司的资源倾斜也是根据财报来的。
这几乎是竞争性公司的共通性。
这也意味着,第一个季度财报一出来,整个这一年的业绩战争就要乌拉乌拉乌拉的扯响警报。
总的来说,就是之后不管是什么部门,都会比现在忙碌无数倍。
叶鸿书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他站起身,窜进厨房,从后边一把抱住了正系上围裙的柳泽,顶了顶腰“师兄你不想我吗”
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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