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小说:掌印为夫 作者:山有青木
    傅知宁呆滞地站在原地不动, 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冯书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闪过一丝担忧“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问题可大了她当时这么说, 就是为了阻止百里溪来家里,结果现在可好,所有人都被她这个理由拦住了,只有百里溪一个人留了下来, 她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傅知宁有苦难言,却也只能勉强笑笑“没什么问题,我觉得舅舅和舅母考量得很对。”

    冯书缓和了神情“别担心,他住在前院, 不会到后院打扰, 我和你舅舅也会多派些下人拦在前后院之间, 绝不会影响到你跟如意。”

    傅知宁想说他身手那么好, 哪是几个下人能拦得住的, 可惜就连他的身手似乎也是秘密, 为了舅舅一家的安危她半点不敢泄露。

    冯书看着她长大,自然也看出她有话想说不敢说, 思索一番后忍不住笑了“放心吧,东厂虽然刑罚严苛不得民心, 可说到底百里溪也并非全然不讲道理之人,只要咱们不招惹他,他便不会对咱们如何。”

    “那要是招惹了呢”傅知宁眼巴巴地问。

    冯书顿了顿“你招惹了”

    “没有没有。”傅知宁赶紧否认。

    冯书以为她要闹小孩脾气,不叫她做什么偏要做什么,也怕她真去招惹百里溪, 于是吓唬道“那恐怕留个全尸都难, 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 你若落他手里,脸都要被割花的。”

    傅知宁“”

    “所以这几日乖乖的,跟如意都不要闯祸知道吗”冯书吓唬完,又温声安抚。

    傅知宁一言难尽地答应了,转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别院走,打算在百里溪没离开之前,她就不出门了。

    说做就做,她果真回到屋里闭门不出,就连丫鬟叫她出去晒太阳也没理。

    徐如意回来时,听说她在屋里躺着,连忙跑过来找她“知宁我给你带了炸藕合,你快趁热吃”

    傅知宁无奈起身“我已经饱了。”

    “那也再吃一口,我辛辛苦苦给你买的。”徐如意说着,用竹签插一块递到她嘴边。

    傅知宁只好接过去慢慢吃,一边吃一边问她突然去找阿欢做什么。

    “我去问问她和离书写得怎么样了嘛,”徐如意想起她要自己别催阿欢的事,一时间有点心虚,不等傅知宁开口就先道,“我也不想打扰她的,但实在担心也幸好我去了,否则她一个人肯定赶不走何生。”

    “何生找到她了”傅知宁蹙眉。

    徐如意耸耸肩“安州城总共就这么大,他想找人也不难,不过你放心吧,阿欢这次心意已决,还拿起扫把要抽他,看样子绝不会心软了。”

    “和离书呢阿欢写了没有。”傅知宁问。安州和离与休妻不同于京都,只需双方交换文书各自移走户籍便可,得先交文书于官府,由官府批准了才算结束关系,所以要想真的和离,就必须写和离书交给官府。

    徐如意叹了声气“写了,但才写了几行,真是难为她了,这么多年没动笔,每个字都写得极为艰难。”

    “她若需要,我可以帮她。”傅知宁还是这句话。

    徐如意摇了摇头“我说了,但她说这最后一步,她想自己走,就是不知何生还会不会骚扰她。”

    “这样也好,”傅知宁斟酌片刻,“何生此人胆小怕事,即便知晓了阿欢的住处,也不敢轻易进门,不必太担心他,还是尽早将和离书写完才是。”

    “我觉得也是,他今日只敢在门外求饶,被阿欢用扫帚打了也不敢还手,哪有当初颐指气使的得意劲儿。”徐如意想起刚才的事就忍不住笑。

    傅知宁却还因为百里溪要住下的事笑不出来,只是待徐如意安静下来后,将此事告知了她,再三叮嘱这几日不要总往前院跑。

    徐如意连连答应,又问“那你呢”

    “我自然也不往前院去了啊。”傅知宁不懂她为何要问这么显而易见的事。

    徐如意蹙眉“那一日三餐怎么办”

    她们在家用膳,可都是跟长辈一起吃的。

    傅知宁“”

    看着她为难的表情,徐如意拍板决定“叫人将小厨房打扫一番,咱们俩就在后院吃吧。”

    傅知宁刚才没想到这件事,一听当即举双手赞同。

    说做就做,徐如意直接叫来几个下人打扫厨房,等到晌午用膳时,便没有往前院去了。

    连续在后院吃了两日,傅知宁渐渐摸出百里溪在家的规律了

    他白日要查询案典、巡查民间,只有早膳和晚膳在家吃,其余时候都不回来。

    这无疑让她松了口气,于是每日晌午便和徐如意一起陪着冯书用膳,只有早上和晚上才在自己屋里吃。连续几日后,冯书看出她们在躲百里溪,干脆每日叫人将饭菜给她们送去,也省得小厨房再开火了。

    虽然白日不会碰见百里溪,可傅知宁也不敢掉以轻心,每个夜晚都担心他会突然出现,偏偏也不敢锁门关窗,只是默默一个人担心。

    这样一来,晚上是睡不好了,于是她白日里越醒越晚,没几日便睡颠倒了。

    “你近来是越来越能睡了,这还没夏天呢,就开始夏乏”短短半个时辰,傅知宁已经打了三个哈欠,徐如意终于忍不住道,“可你睡得这么多,怎么看着越来越累了,连黑眼圈都有了,别不是生病了吧”

    傅知宁睡眼朦胧,偏偏不能说自己到天亮才敢睡,只能随意找个理由敷衍过去“没有生病,只是最近无事可做,便总想着睡觉。”

    “我也无聊得厉害,不知阿欢的和离书写好了没有。”徐如意托着脸叹了声气。

    傅知宁看她一眼“若是写好了,必然会来告知我们,既然这么久都没来,可见还未想清楚,你不要催她。”

    “我知道,所以我就没偷偷去找她了嘛,”徐如意哼唧,“你说这么多遍,我肯定记住了。”

    “如意最聪明了。”傅知宁说着,忍不住又是一个哈欠。

    徐如意连连摇头“你还是回屋睡去吧,我真怕你一头栽在这儿了。”

    傅知宁确实困极,闻言也没有推拒,直接打着哈欠回屋了,一倒在床上便彻底人事不知。

    她夜间强熬一夜,这会儿一睡便是昏天暗地,等再次醒来时,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傅知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屋里有道人影后精神一绷,随即认出是徐如意,这才松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也太能睡了,竟然从晌午睡到现在,错过午膳也就罢了,我若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晚膳也不吃了”徐如意一边抱怨,一边将蜡烛点着,房间里顿时亮堂起来。

    她扭头看去,只见傅知宁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坐在床上微张着红唇,像一只不知今夕何夕的小兔子而这只小兔子眼下泛着淡淡黑青,眼神也很累,纵然睡了一天也没有缓解。

    “你晚上做贼去了么每次都是白日里补觉,”徐如意恨恨开口,“我今晚就在屋里守着,你若再敢熬夜,我定要告诉我娘。”

    “不要,我要自己睡。”开玩笑,万一百里溪来了,到时候再撞上,那真是不死也要死了。

    徐如意还要坚持,傅知宁赶紧起身“好饿啊,今晚吃什么”

    徐如意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前些日子不是想喝牛尾汤今日我娘做了,还放了枸杞花雕给你养身,对了对了,莲儿来信了,你瞧瞧。”

    徐如意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傅知宁坐在灯下打开,一字一句认真阅读。

    “怎么回事”徐如意好奇。

    傅知宁抿了抿唇“她家大伯重病,只怕暂时不能来安州了。”

    “那还挺可惜的,她先前一听说要来安州那么高兴,”徐如意摇了摇头,随即不解,“不过她不是没有家人么,哪里冒出来的大伯”

    “是前两年找来傅家的,我给看过了,身份是真的,她无父无母,难得有了亲戚,便从那以后联系上了。”傅知宁说着,将信装回信封。

    后院大厨房里,冯书亲自熬了牛尾汤,装了两个汤盆,一份送去了后院,一份让丫鬟端着跟自己去了正厅。

    百里溪正与徐正闲聊,看见冯书来了,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裴大人不必客气,”冯书笑道,“我炖了牛尾,大人尝尝可还合胃口。”

    “多谢徐夫人。”

    一行人客气几句,这才依次入座,丫鬟上前为三人盛汤,清亮的汤水里,软烂的牛骨上挂满了肉,飘着一层淡淡的油花,搭配鲜艳欲滴的小葱碎,叫人食指大开。

    百里溪浅尝两口,不同于这几日饭菜的浓油重酱,有种说不出的咸鲜,是口味清淡的人喜欢的味道。

    “似乎有些淡了。”徐正评价。

    “不会吧”冯书赶紧尝一口,忍不住笑了,“知宁喜欢清淡,我便少放了盐,这一份该多加些的,结果也忘了。”

    “裴大人可觉得淡”徐正问。

    百里溪唇角微扬“倒是正好。”

    “既然正好就不必加了,我配上咸菜吃就是。”徐正哈哈一笑。

    冯书也笑“晚上清淡些也好,知宁那丫头这两日估计就是吃咸了,夜间总是睡不好,我今日特意在汤里加了安神的药材,也不知有没有效果。”

    “药材怎么能乱放呢。”徐正不认同。

    冯书扫了他一眼“只放了一点。”

    “那也不行。”

    两夫妻竟就当着外人的面吵了起来,百里溪若有所思地看着牛尾汤,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眼便是深夜。

    傅知宁不知自己是吃多了还是怎么了,这会儿实在困得厉害,可惜闭上眼睛也睡不踏实,半点响动都能让她惊醒,以为是百里溪来了。

    就这样困了醒醒了困,不知不觉也熬到了子时,困意渐渐消退。眼看着又是一个不眠夜,傅知宁深深叹了声气。

    夜深人静中有打更的声音传来,悠悠扬扬惊起几声犬吠,却衬得黑夜愈发安静。傅知宁直愣愣地躺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出去透气了。

    三月底的安州城天气暖和,夜间的风也不沾身,她只披了一件外衣也不觉得冷,只觉微风拂面很是舒适。这个时候,莫说是徐家众人,就是整个安州城都睡了,傅知宁独自一人清醒着,心情久违地放松,仿佛只要不在屋里,就不怕百里溪找过来。

    在院中坐了片刻后,她渐渐又觉得无聊了,犹豫再三后还是没忍住,偷偷溜去了园子里。

    舅舅安州的宅子没有京都的气派,可三进三出也十分不错,尤其是不大的园子里,不像寻常人家一样种花种草,而是种了许多菜,他们平时吃的青菜便是从这里摘的。

    傅知宁也实在没事干,干脆蹲在菜园子里拔杂草。

    她做得认真,整洁的指甲很快染上了草汁,看上去脏兮兮的。她却乐此不疲,清理了大半杂草后,又去拎锄头,想把土顺便松了。

    下人用的锄头又大又沉,她拿起来时摇摇晃晃,随时有砸到脚的危险。

    暗处瞧着这一切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在她扛着锄头准备开始干活的时候握住了木柄。

    傅知宁一用力,清晰地感觉到高出肩膀的那截木柄在她背后被拽住了,顿时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僵硬得原地变成一桩木头。

    只要她不回头,就什么人都没有,只要她不回头,就

    “傅小姐好兴致,深更半夜不睡觉,在这儿黛玉葬花”

    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傅知宁顿时绝望,心道人倒霉时果然喝凉水都塞牙,她都老实安分多久了,就今天出来走走,还碰上这位杀神。

    “傅小姐”百里溪垂着眼眸,安静看着连耳朵仿佛都在表达紧张的她。

    叫完这一声,紧张的小耳朵动了动。

    百里溪倏然笑了。

    听着他的轻笑,仿佛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傅知宁不能硬着头皮装眼瞎了,只能往前一步拉开距离,这才转过身来干笑着行礼“裴大人。”

    “傅小姐。”百里溪今晚第三次唤她,声音没什么起伏,“好久不见。”

    也没有好久吧,大前天不是才见过。傅知宁讪讪“这个时辰了,大人怎么还不休息”

    “你不也没休息。”百里溪神色淡淡,视线却一直停在她脸上。

    才不过几日,就消瘦了些,眼下还有淡青,不知担惊受怕多久了。他正要开口,一只蛾子突然飞到她的头发上,百里溪微微蹙眉,抬手去赶。

    傅知宁虽然低着头,可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一看到他抬手,当即吓得后退一步。

    饶是如此,蛾子也没飞走,百里溪警告地看她一眼“别动。”

    傅知宁“”

    眼睁睁看着他的手伸过来,傅知宁却一动不敢动,只是最后忍不住闭上眼睛,安静等着死亡到来他似乎没带兵器,所以是准备掐死她吗

    百里溪挥走蛾子,一低头便看到她轻颤的睫毛。

    他沉默一瞬,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傅知宁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预想中的痛意,于是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却只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这就完了

    傅知宁来不及困惑,便听到已经走远的人淡淡道“我来安州,是为正事,傅小姐不必多心。”

    说罢,便离开了。

    傅知宁一脸恍惚地回房,反复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终于在蜡烛燃尽之前拍了一下桌子

    他那话的意思,是她暂时安全了那他办完正事之后呢

    傅知宁复盘刚才的见面,思量许久确定自己想的没错。虽然不知以后会怎么样,但至少这几天是没事的,她也不用担心他夜里突然到访了。

    压在心头的一座大山突然卸下,傅知宁只觉浑身轻松,往床上一倒便彻底睡着了。

    这一晚不用再提心吊胆,傅知宁睡得很熟,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清醒。

    不得不说晚上休息和白天休息的效果全然不同,夜晚熟睡两个时辰,都比她白天睡一天醒来精神要好,傅知宁难得的神清气爽,洗漱之后便去找徐如意。

    “知宁小姐,如意小姐还没起呢。”守在徐如意门口的丫鬟忙道。

    傅知宁闻言停下脚步“那我等她醒了再来。”

    说罢,便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走到一半时突然遇到徐正。

    “舅舅。”她唤了他一声。

    “这么早就起来了那一起用膳吧。”徐正笑道。

    跟舅舅一起用膳,岂不是还有百里溪傅知宁表情一僵“不用了,我等如意”

    “她还不知要睡到何时,你等她作甚,仔细等太久会头晕。”徐正说着,便强行将人带走了。

    傅知宁也没想到自己就是出来溜达一圈,也能被绑到百里溪面前,当和那双清俊眼眸对上时,她只剩下生无可恋“裴大人。”

    “傅小姐。”两人疏离地打招呼,仿佛昨晚没见过。

    “你今日醒得真早,”冯书一见她便笑,“精神头也不错,看来昨晚睡得不错”

    话音未落,某道淡漠的视线便落在了她身上,傅知宁干笑一声回答“睡得很好。”

    百里溪视线移开。

    “我就说药材有用。”冯书嗔怪地看向徐正。

    徐正不服气,可昨晚显然被妻子教训过了,这会儿也不敢顶嘴。

    众人说着话落座,傅知宁好巧不巧再次坐在百里溪旁边,开始了如坐针毡的早膳。

    “裴大人,这几日排查户籍可有什么收获”徐正只要一见到百里溪,便忍不住聊正事。

    傅知宁拿了块糍粑。

    百里溪面色平静“目录繁多,此次巡查的人又少,多日来才查了一部分,实在有心无力。”

    “安州往来商客诸多,每年定居、迁移的都不在少数,裴大人觉得头疼也属正常,若裴大人需要,倒是可以向衙门借些人手,想来还能快点。”徐正建议。

    傅知宁吃完糍粑,又剥了个鸡蛋。

    百里溪唇角浮起一点弧度“圣上派我巡查,不好假手于人。”

    徐正闻言,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多有不妥,虽然不知道百里溪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显然不是他能多嘴的。

    “是我多话了裴大人,还请不要见怪。”徐正忙致歉。

    百里溪也不介意“徐大人也是好意。”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方才的对话没发生过。倒是傅知宁被鸡蛋噎了一下,着急忙慌地想喝口水,结果看了一圈都没找到茶壶。

    噎得正厉害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将她的杯子拿走,倒了杯清茶后又放回来,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徐正和冯书都没发现什么不妥。

    傅知宁愣了愣,紧张地看一眼舅舅和舅母,见他们没注意自己,这才默默松口气,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水。

    一杯水喝了大半,冯书才蹙眉看过来“别只喝这个,喝点粥,你这丫头平日看着懂事,挑起食来简直叫人头疼。”

    这才相处几天,舅母已经跟百里溪这么熟了吗竟然当着他的面训孩子,有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傅知宁莫名窘迫,脸颊也跟着泛热,低着头不敢看百里溪的表情。

    好不容易熬过早膳,傅知宁等舅舅和百里溪一走便溜回了后院,结果一进门就瞧见徐如意一脸苦相坐在石凳上。

    “这是怎么了”傅知宁失笑。

    徐如意眼巴巴地看向她“脚扭了。”

    傅知宁愣了愣,果然看到她一只脚没穿鞋,上面一片红肿。她无言一瞬走过去“怎么肿的”

    “小姐方才没注意,被门槛绊了一下。”找了药油回来的丫鬟主动解释。

    傅知宁哭笑不得“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哪知道,肯定是犯太岁了。”徐如意叹息。

    傅知宁安慰地拍拍她的肩“看起来没伤到骨头,休息两三日就好了。”

    “可我刚准备出门,给阿欢送两件轻薄衣裳,”徐如意一脸愁容,“天儿愈发热了,她出来时只带了几件厚衣,恐怕现在都没得换。”

    “我近来心不在焉的,倒是疏忽了,你给她准备好了吗”傅知宁问。

    徐如意点了点头。

    “那你把东西给我,我去送,顺便去看看她。”傅知宁笑道。

    徐如意连忙答应,叫丫鬟从屋里拿了包袱给她。

    傅知宁接过来便去了后门,等待车夫套好马车来找她。

    正等得认真时,冯书突然匆匆赶来“知宁,你要出门”

    “是呀,”傅知宁说罢,见冯书也是穿戴整齐,“您也要外出”

    “这似乎是你舅舅的腰牌,我也没见过,怕是什么重要物件,刚才掉在厅内了,我想亲自给他送去,你既然要出去,不如你顺便送一下吧。”冯书说着,将腰牌递给她。

    家里人少,徐正平日又骑马出行,所以家里只有一辆马车,两人同时办不同的事确实麻烦。傅知宁接过腰牌,答应后便离开了。

    “先给你舅舅送去。”冯书叮嘱。

    “知道啦”

    马车出发,傅知宁独自坐在里头,拿着腰牌反复观看,越看越觉得上头的花纹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正想得认真时,马车也渐渐到了城门楼。傅知宁下马车找到舅舅,将腰牌交给他。

    “这不是我的。”徐正皱眉。

    傅知宁一愣“不是你的”

    “不是。”徐正非常肯定。

    “不是你的会是谁”想起来了,这腰牌上的花纹,跟司礼监内的承重柱雕花很是相似。

    徐正似乎也想到了,于是叮嘱“裴大人在府衙排查户籍,你去给他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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