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小说:掌印为夫 作者:山有青木
    傅知宁有了猜测, 顿时惊疑不定,一时间又要作呕, 莲儿急忙上前来扶“不行,奴婢还是去请大夫吧”

    “不必。”傅知宁连忙抓住她的手,只是第一次拒绝时是不想兴师动众,这一次却是心虚了。

    “小姐,您可是吃坏什么东西了”李婆子好奇询问。

    傅知宁对上她探究的眼神,又匆匆别开脸,故作镇定道“我没事, 时候不早了, 你且回去吧,莫要耽误照看女儿。”

    李婆子闻言连忙离开了。

    她一走, 屋里就只剩下傅知宁主仆二人。莲儿唉声叹气“奴婢知道您不喜欢吃药,可也不能讳疾忌医吧,方才已经吐过一回,若要再吐可怎么得了”

    “我没事, 你也退下吧。”傅知宁有气无力, 低着头不肯与她对视。

    “可是”

    “退下吧。”傅知宁十分坚定。

    莲儿张了张嘴, 最终无奈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时又不死心地回头叮嘱“您若到了晚上还难受, 那奴婢哪怕被您骂, 也是要请大夫的。”

    说罢,仿佛怕傅知宁责怪,一溜烟地逃走了。

    傅知宁哭笑不得, 扯了扯唇角又发现没力气, 最后直接跌在了床上。

    腹中还是翻搅难言, 后背也在慢慢地出着虚汗, 整个人都仿佛大病一场。她双眼发直地看着床幔,心想与百里溪同床这么多次,她怎么从未想过会怀孕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覆在小腹上,恍恍惚惚地想若是真有身孕了怎么办,给孩子找个爹风险太大。

    她虽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可十月怀胎还是知道的,若从现在开始算,她纳吉下聘这些事全部做完,至少也得三个月左右,这样一来成亲后七个月就生下孩子,少不得要被疑心,万一到时候孩子模样再随百里溪

    傅知宁倒吸一口凉气,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不敢再细想,她只能安慰自己也许并没有怀孕,也许一切都只是她胡思乱想,等睡一觉便彻底好了嗯,睡一觉就彻底好了。

    傅知宁闭上眼睛,尽可能放空自己。她如今本就有些虚弱,加上刻意逼自己入睡,没过多久便真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半夜,她又吐了一回,只是这次怕被莲儿发现,又要闹着请大夫,所以自己偷偷将秽物清理了才睡。

    本以为翌日会好一些,没想到变本加厉,略吃一点东西便犯恶心,还对一向喜欢的吃食没了兴致,只是不住发困。眼看着吴老夫人和李婆子说的那些有孕症状,她一条条都中了,傅知宁越来越不安,终于在苦熬了两天后,决定做点什么。

    别的不说,她至少得确定自己是否有孕吧。

    沉思许久,傅知宁看向门口打瞌睡的莲儿“咱们院内可有生育过的妇人”

    “回小姐,那可多了,成了亲的丫鬟基本都有子嗣,婆子们更不用说,许多都有孙儿了。”莲儿忙起身回答。

    傅知宁抿了抿唇“你去找个最有经验的来,我有事想问。”

    “是。”莲儿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傅知宁轻呼一口浊气,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盯着铜镜内的自己看了许久,最后敷了一层薄粉,又染了些口脂,原本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有神采了。

    傅知宁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确定与平日自己无异后才回到床边坐下。

    莲儿很快就带了个妇人前来,两人一前一后同时进门,刚走到屋子正中间,傅知宁便赶紧叫停“就站在那儿吧。”

    虽然对自己的脸已经做过修饰,但她让莲儿找了最有经验的,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异常,所以谨慎起见还是不能靠得太近。

    “参见小姐。”妇人恭敬行礼。

    傅知宁微微颔首,本想叫莲儿出去,但想想此事不可表现得心虚,于是便叫她留下了“我昨日去李府做客,认识了一位新友,她有些烦恼不得其解,我昨日回来时,听说李婆子的女儿有了身孕,突然想起此事或许你等生育过的人会有答案。”

    撒谎的表现之一,便是容易说太多。

    好在她语气正常,没人听出不对。

    “您请说。”妇人忙道。

    傅知宁微微颔首“她成亲三载,一直没有孩子,近来总是恶心想吐,又四肢酸软,可是有孕之兆”

    妇人一愣“为何不请大夫看诊”

    “从前看过,没有身孕,便被婆家讥笑了。”傅知宁早有答案。

    妇人同情地点了点头“奴婢懂了。”

    “所以,你觉得她有身孕了吗”傅知宁追问。

    妇人失笑“听起来像是有孕之兆,只是奴婢也不敢妄言她应该没有用过麝香之类的东西吧避子汤肯定也没吃过。”

    “没有。”什么避子汤,她头一回听说。

    妇人微微颔首“她近来月信可准”

    傅知宁蹙了蹙眉“月信已经迟了大半月。”

    “那十有就是了,”妇人一击掌,眉开眼笑道,“月信推迟,又有怀孕之兆,小姐的朋友基本可以断定有身孕了,若是怕婆家讥笑,大可以去街上找个药堂看诊。”

    傅知宁虽然早有预料,但此刻仍然如遭雷击,许久才勉强笑了笑“行,多谢你了。”

    妇人高兴地福了福身。

    等妇人离去,莲儿一脸好奇“小姐,您昨日是跟哪位夫人交了朋友”

    “说了你也不认识,你退下吧。”傅知宁有气无力。

    莲儿见她表情不太好,本想上前询问,可见她直接躺下了,也只好低着头退下。

    房门关上,傅知宁卸下最后一丝气力,满脑子都是怎么办。她自己的声誉倒还好说,横竖也不比天煞孤星难听,可百里溪可是宦官她若是生下他的孩子,岂不是极易泄露他的秘密可若是不留下百里家满门忠烈已然尽去,如今血脉只有这一丝,她又如何忍心。

    更何况这还是她的孩子。

    傅知宁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未睡。

    连续又煎熬了两日,恶心呕吐的症状消了许多,可还是浑身无力。又一次被傅通催着去相看夫婿后,傅知宁终于意识到兹事体大,已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决定的了。

    明白这一点后,傅知宁猛地起身,更衣洗漱梳好发髻,便径直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觉得大白天的还是不要去了,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这般想着,她又回到床边坐下,任由傅通和周蕙娘催了几遍,都坚决闭门不出。傅通气得在院子里破口大骂,最终还是无奈离开。

    耳根清净后,傅知宁着实松了口气,坐在屋里一直发呆到天黑,才叫莲儿为自己准备马车。

    “都这个时候了,小姐准备去哪”莲儿不解。

    傅知宁头也不回“进宫。”

    进宫做什么不等莲儿追问,她已经消失在后门了。

    傅知宁坐着马车往宫里去,攥着锦帕的手不自觉地开始冒汗,心跳也愈发厉害,然而当马车停下,她却好像一瞬间镇定下来。

    “来者何人”宫门守卫大声呵问。

    傅知宁下了马车,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小女求见掌印大人。”

    一刻钟后,刘福三将腰牌递到了百里溪手上。

    “听守卫说,是傅小姐来了。”他笑道。

    百里溪眼底一片沉色“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掌印若是不想见,奴才这就去回了她。”刘福三试探,随即便收到百里溪一记眼刀,当即笑呵呵地去请人了。

    不多会儿,傅知宁便一脸忐忑地跟着刘福三进来了。

    “参见掌印。”她讪讪行礼。

    百里溪随意扫了她一眼,看清她发青的眼底后视线一顿,眉间逐渐蹙起“有事”

    傅知宁被他的冷淡震慑,抿了抿唇不敢说话,百里溪看向刘福三,刘福三立刻识趣离开,还带走了屋内所有太监。

    屋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百里溪起身走到她面前,看到她惊惧的模样渐渐放缓了神色“发生何事了。”

    许久没被他关心,傅知宁眼眶一红“清河哥哥,我好像有身孕了。”

    只一句话,百里溪气压猛地低了下来,眼底是风雨欲来的可怖,可面对惊慌无措的小姑娘,还是将所有情绪压下,一字一句地问“谁、干、的”

    这是什么破问题傅知宁突然憋火“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莫名其妙发脾气,惹得百里溪一怔,还未开口询问,她便已经掉了眼泪,咬着牙回答“除了你,还能有谁”

    百里溪一瞬间沉默了。

    傅知宁煎熬了这么久,如今总算可以说出来了,擦干眼泪后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最近的症状一个个说清楚了,最后抿着唇看向他“如今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百里溪看向她过于平坦的小腹“”

    “我、我自己是想留着的,可若要留下,风险势必太大,最好的法子还是不要。”傅知宁说着,眼圈又开始泛红。

    百里溪看着陷入痛苦纠结的小姑娘,又一次感觉到熟悉的头疼“你先坐下,我让人叫个太医来。”

    傅知宁吓一跳“那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百里溪一言难尽地看她一眼,扭头便要往外走。

    傅知宁赶紧拽住他的袖子,死活不让他离开。

    “知宁。”百里溪蹙眉。

    “不能叫旁人知道”傅知宁难受了几日没什么力气,眼看袖子从掌心一点点松开,干脆往地上一坐,直接抱住了他的腿,“不能让人知道”

    说完,便手脚并用缠紧了他,哪还有半点平日千金小姐的派头。

    百里溪对上她坚定的眼神,确定若不仔细说清楚,今晚便解决不了了。他沉默片刻,干脆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傅知宁惊呼一声,下意识揽上他的脖子,回过神后才讪讪松手,有些局促地捏住他一点衣角。

    百里溪将人抱到软榻上,自己也顺势坐下,直视她的眼睛看了许久,问“你知道如何才能有孕吧”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的。”傅知宁嘟囔完,见他还盯着自己,便知道他要自己继续说。

    哪怕两人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可灯火通明的时候讨论这些,也属实太难为情了。傅知宁默默抱紧双膝,沉默半天后红着脸艰难道“就男女行房,便能诞育子嗣。”

    “不算傻,还知道行房才能诞育。”百里溪到底没忍住,当着她的面轻笑一声。

    他平日沉着脸时颇有威势,可这一笑却更似她记忆中的状元郎,光风霁月英朗清俊,眉眼间也泛着温和。

    傅知宁看得走神一瞬,反应过来后抿了抿唇,脸红得愈发厉害“你嘲讽我”

    百里溪唇角浮起一点弧度“你可知为何男女行房,便能诞育子嗣”

    傅知宁沉默片刻,默默摇了摇头。

    百里溪叹了声气,抬手摸摸她的额头,傅知宁偷看他一眼,低着头不说话了。

    “可还记得我弄在你身上那些东西”百里溪再开口,发现谈论此事于他也是不易。

    傅知宁忆起往事,脸颊渐渐升温,更加不敢看他了。

    百里溪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冷静下来“便如同种子,进了你的身子后,如同埋入土壤,会发芽长大,渐渐变成孩子,这样说你懂了吗”

    先前那些人倒没讲得这么细致,傅知宁眨了眨眼睛,隐隐约约明白了。

    百里溪见她点头,总算松了口气“明白便好。”

    “所以你从前埋的种子,发芽了”傅知宁歪头问。

    百里溪噎了一下,瞬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傅知宁兀自苦恼“你既然什么都懂,为何还这么做,现在好了,我有了身孕,自己名声受损不说,一旦叫人知道孩子是谁的,只怕不仅你、我,还有傅家跟你那些属下,都要没命”

    “知宁,”百里溪打断她,“种子若是种下时没发芽,便不会再发芽了。”

    傅知宁一愣。

    “我们上一次是宫宴那晚,如今已过三月余,而你的月信,也才将将迟了半个月。”百里溪缓缓开口。

    傅知宁怔怔看着他,许久之后只感觉脑海轰地一声,整个人都快燃烧了。百里溪褪下外衣,直接兜头将人罩住,犹豫片刻后把人揽进怀中,如幼时一般低声哄劝“傅夫人去得早,没有教你这些,所以没关系,没有人会笑话你”

    “也是我不好,我该告诉你这些,不该让你担惊受怕。”

    “我在宫中行走,为了不被发现喝过几年秘药,如今子嗣困难,不会轻易叫你有孕,更何况每次去寻你时,我都提前吃了药,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傅知宁起初又羞又窘,恨不得一头碰死一了百了,幸好他及时将她罩住,免去了直接对视的尴尬。此刻,她听着百里溪的低声劝慰,总算渐渐觉得好受了些。

    百里溪隔着衣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调整好情绪,从外衣里钻出来。

    烛光下,她眼底隐有泪水,一张脸也是通红,如桃花盛开鲜艳欲滴。

    百里溪喉结微动,默默松开抱她的手,主动往后退了一步。

    “我确实不知道,”傅知宁硬着头皮开口,“否则也不会这么晚了来打扰你。”

    “稍等。”百里溪说完,走到门口吩咐几句,然后又折回来。

    傅知宁吸了一下鼻子,余光瞥见桌上的腰牌,她犹豫一下,到底没有开口。

    百里溪看出她的想法,主动将腰牌交给她“有事知道来找我,你做得很好。”

    “谢谢。”傅知宁讪讪接下这句夸奖。

    许久,外面传来敲门声,百里溪应了一声后,便有一个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见有年轻姑娘在也不奇怪,只是向百里溪行了一礼后,开始为傅知宁把脉看诊。

    “姑娘不舒服多久了”老者问。

    傅知宁咳了一声“日了。”

    百里溪蹙眉。

    “可记得从何时开始有这些症状的”老者又问。

    傅知宁简单思索一番“应该是从李府宴席归来之后。”

    老者一听李府宴席,顿时笑了“姑娘是不是吃了席上那道生腌蟹”

    傅知宁一顿,连忙点头“吃了,还因为味道特别,所以多吃了几块。”

    “那就难怪了,”老者说罢,朝百里溪行了一礼,“姑娘这是吃了太多生冷,造成的脾胃不适。生腌蟹是特色美食,若是吃惯了还好,头一回吃不少人都会出现这种反应,老夫近来已经为好几位老爷夫人看过此病了,只需调养几日肠胃便好。”

    “月信推迟是怎么回事”百里溪问。

    由他来问这个问题,傅知宁顿时羞窘。

    老者笑笑“不算什么大事,老夫加几味调理的药材便好。”

    说罢,便写了药方递给百里溪。

    “有劳太医。”百里溪颔首。

    老者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却解答了傅知宁最大的疑惑。傅知宁看着百里溪手中药方,又一次开始羞愧“那个给我就好,我回去抓药。”

    百里溪看她一眼,直接将药方交给了刘福三。

    傅知宁干笑一声,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于是乖乖坐在软榻上,半晌才发现自己没有脱鞋,软榻上的毯子都被踩脏了。她顿时更加窘迫,一边想用裙子遮挡脏处,一边犹豫要不要下来。

    正纠结时,百里溪突然开口“已经脏了,就别管了。”

    “是。”

    司礼监内静悄悄,只剩下蜡烛的哔剥声。

    百里溪在桌案边坐下,垂着眼眸看奏折。傅知宁第一次见他批阅奏折,一时间有些好奇,便伸长了脖子看。

    “过来看。”百里溪头也不抬。

    傅知宁愣了愣,不懂他没有抬头,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盯着他看的。

    她轻呼一口气,小心翼翼从软榻上下来,慢悠悠走到他身边坐下,胳膊撑在桌案上仔细研究。

    “这便是奏折吗”傅知宁好奇。

    百里溪“你没见过”

    “我爹都是藏在书房里,从不让我和知文见。”傅知宁回答。

    百里溪看她一眼“也没什么可看的。”嘴上这么说,却还是递给她一本。

    傅知宁接过来看了眼外观,便要忍着好奇心放下。

    “可以看。”百里溪突然道。

    他这么一说,傅知宁也不客气了,当即翻开看里面的内容。

    是关于北境有番邦作乱的奏折,她从头看到尾,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说的什么”百里溪放下朱笔。

    “说北境受敌侵扰,边界线上的几十户百姓苦不堪言,所以请求出兵镇压。”傅知宁回答。

    百里溪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你怎么想”

    “圣上近些年沉迷佛道之说,不喜征战出兵,更何况受扰百姓数量不多,应该是不会答应。”傅知宁斟酌回答,思虑太认真,一时间忘了先前的窘迫。

    百里溪抬眸“我问的是你,何必考虑圣上。”

    傅知宁笑了笑“寸土必争,锱铢必较。”退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厉,这一点在任何情况下都成立。

    百里溪勾起唇角,将朱笔递给她。

    傅知宁一愣,明白他的意思后瞬间睁大了眼睛“这不行,这怎么可以”

    “拿着。”百里溪打断她的话。

    傅知宁汗都要下来了,却只能接过如有千斤的朱笔,攥在手心只觉连后背都在出汗,整个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百里溪平静地看着她,似乎这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在他的鼓励下,傅知宁深吸一口气,颤巍巍翻到最后一页,用朱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颜色鲜红,颤抖且坚定。

    重新提笔的瞬间,傅知宁如释重负,直接将笔丢到了桌上。

    “出息。”百里溪轻嗤一声,眼底却没有半点嘲笑。

    傅知宁无言看向他,只觉得他像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她这般想,也这般说了,百里溪听完唇角彻底扬起“你这话,倒比我方才做的事还大逆不道。”竟敢将他比作君,当真是胆子大了。

    傅知宁讨好一笑“就我们两个,说一说也没关系的嘛。”

    百里溪轻笑一声,拿起朱笔继续做事。

    傅知宁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忍不住问一句“清河哥哥,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百里溪手一顿,假装没听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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