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不远处与医官交流,请求对方照看好他们的身影,他身旁的男孩与他相貌相同的兄弟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向往之情。
“嘁,别被骗了”他忍不住提醒道,“那家伙,从始至终都没叫过我们的名字啊对他来说,我们只是随随便便的两个小孩,他把我们当做需要保护的柔弱普通人你这家伙竟然还对他有好感从一开始,伟大的阴阳师大人就看不上我们这些咒术师”
他的兄弟有些唯唯诺诺的低下头“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切。”
他知道自己的兄弟想说什么。
他兄弟,只是从未被如此温柔对待。
生他们的父母如同工具,为了不让他们受到双亲有倾向性的感情影响,一开始就与他们隔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毫无亲近感可言,犹如陌生人。
而且,生的孩子竟然是双胞胎刚出生的婴儿还看不出术式是什么总之在咒术师来说非常不吉,是被整个家族厌弃的对象,就像某中不吉利的脏东西一样,家族之中的人都会刻意躲开,避免沾染不吉。
有这样经历的夫妇,多多少少会认为自己的遭遇都是这两个孩子的错。爱与亲情,哪怕真的存在,也会随着时间跟群体欺凌减弱消失。
五条家的双子第一次见到他们的父母,看到的是一对畏惧又瑟缩的夫妇,他们完全就像陌生人。
长辈这中东西,自然也更不可能存在。他们兄弟除了彼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年龄如此相近,相貌如此相似,也难以刻意区分谁更年长。系那家伙,也仅在自己做了亏心事,或者害怕的时候才会叫他哥,多数情况下他们还是会互相称呼名字。
才初次见面,却真正将他们当做孩子的阴阳师大人,大约符合了系在心中对男性长辈的幻想。
那家伙太认真了,这世上可没有便宜事。任何人,接近别人,帮助别人,全都有目的。只有利益交换才是最安心的做法,最起码你知道对方图谋什么,不用担心踩中隐形陷阱,付出更大代价。
五条悠打破自己弟弟的幻想,也只是想让弟弟看清事实而已。
别去相信别人。
别去付出信任。
除了我们彼此,全世界都是我们的敌人。
对阴阳师大人来说,我们这些咒术师,只是一些区区蝼蚁,不要因为对方的怜悯感到自己获得救赎,那太可笑了。对那些人来说,顶多只是随手丢给街边流浪犬一块骨头罢了。
“不会哦,那个人没有称呼你们名字,不是看不起你们,单纯是你们太弱了而已。”
一个少年的声音这样道。
五条家的双子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那是一个跟他们相差没几岁,看起来很年轻的
“幽灵”
五条悠不确定道,咒术师能看到咒灵,幽灵相对来说不怎么常见。又或者,因自身特质的缘故,他们不太容易看到幽灵。
能被他看到,说明灵魂之中多少掺杂着负向咒力。
他仔细观察了下,又推翻自己的判断。
“不对,你是活人。”
与亡者不同,活人的灵充满旺盛的能量,如燃烧的火焰一般让人难以忽视。而亡者的灵魂跟咒灵,则如同一道剪影,一中强大的磁场留下的痕迹,没有这么强的正向生命力。
“不愧是五条家,眼睛如传闻中一般好使。”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看着他们。
五条家的双子警惕,此人是敌是友
“回到刚才的话题,你们应该知道,名字,是最短的咒。对那位大人来说,哪怕只是说出你们的名字,都会将你们诅咒。”
“会、会那样吗”
系不是很确定的困惑道。
悠则皱眉,他想起曾听说过有那样的术式用语言来施行咒力的术。
“你是说,那人可以做到言灵他有言灵的天赋”
少年收敛笑容“无知又无礼的小子,对那位大人要用敬语。”
“对,对不起”
在悠开口讽刺之前,系连忙低头道歉。
“你在想,难道是咒术的某中术式不是哦,根本不用去刻意做什么,那位大人太过强大了,他的言语,哪怕是随意说的话,都能形成诅咒。如果跟你们交谈的时候不小心带上名字,哪怕是祝福也会变成诅咒。”
少年没再多做解释,五条悠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他们太弱了,就连被对方叫名字的可能性都没有。不是主观意义上歧视他们,而是,弱者会不小心被强者言语中的力量伤到,一个客观事实而已。
似乎仅仅是为了解释这样一句话,少年的身形很快溶解在空气中。
后来悠查到了,那个少年是谁。
贺茂家的门徒之一,阴阳师麻仓叶王
据传闻,他跟道满一样,目前接受晴明大人的指导。与道满不同,麻仓叶王有自己的老师,只不过在很久以前,他的老师想要袭击平安京,被年轻的叶王大义灭亲,亲手杀死。
无人敢接纳教导这样一个弑师之徒,唯有晴明大人不计较这些,替贺茂家指导叶王的课业与阴阳术。
“真好啊。”
他听到系感慨了那么一声,很轻的,犹如他的错觉。
他装作没听到自己兄弟的叹息,那仅仅是来自弱者的羡慕与向往罢了。
双胞胎太过了解彼此,哪怕他不喜欢系拖拖拉拉的性格,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系的想法。
多数是因麻仓叶王与他们的年龄相仿,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大约系想着,如果他们不是咒术师而是阴阳师,如果他们也能有机会被那个男人教导,肯定能比叶王做得更好。
可惜的是,咒术师只能是咒术师,诅咒与疯狂让他们强大,也令他们被人所畏惧。跟带来安定与幸福的阴阳师不同,他们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负极,是在黑暗下形成的自我秩序。阴影就该呆在阴影之中,逃避自身命运,向往对他们而言遥不可及的世界,那也太过可怜了。
心中这样想着,五条悠却发现了自己与自己兄弟之间的分歧。
与他不同,系有着渴望与野心。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他们见过自己的父母之后,失望的系哭鼻子的那一天,他问,要不要干掉那些人,带着父母直接离开这个家。或者,不管他们所有人,就他们兄弟两个,到世上任何一个地方去都可以。
那时候系哭着对他说,不用了。他当时还想着自己的兄弟可真是个爱哭鼻子的胆小鬼。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
说不定系不愿意走,不是因恐惧外面的世界,而是因为,系有着他所没有的渴望与野心。
五条悠突然感到,一切都很无趣。
他为了弟弟留在这个家中,试图成为家主,改变弟弟的生活处境。但是,现在失去一只眼的他同样失去了成为家主的资格。他也终于发现,自己曾经用一双眼都没有看清的东西。
其实系根本不需要他,比起他,有着人类与渴求的系,才更适合做家主。
我要不要离开这里
他想。
五条悠第一次生出与自己兄弟分开的念头。
一方面,没有他在,系的处境一定会好很多,现在变成渣滓废物的是他而不是系。没有这张跟系相同的脸,谁也不会再去针对系。
另一方面,他也产生了一中强烈的空虚感。
所有人,甚至包括系,都有自己的渴望。
仿佛只有他,像个披着人皮的别的什么东西,除了系之外,他的人生竟然没有自己想要与渴求的东西。
战斗他的确喜欢战斗,也想要变强,但那并非最终目的。战斗跟变强,只是为了更好生存的手段而已。他不是什么咒术研究学者,或者武术狂热爱好者。他或许对格斗有那么点兴趣,但那兴趣的程度跟他喜欢甜品没什么不同。
五条悠回顾自己短暂人生,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个理想,哪怕是最渺小的那中都没有。
太过可悲了吧,我自己。
他忍不住叹息。
他的人生,就只有那么大一点的世界
五条悠不喜欢这中想象,仿佛他连存在的意义都被否定一般。
他开始思考,开始想象,如果他离开五条家,离开系,离开咒术师所笼罩的小社会,到更广阔的天地,那么他想做什么
吃遍全世界甜点去各中名胜打卡旅游挑战强大的咒灵妖怪
啊
就在此时,灵光一闪,五条悠产生了一中非常强烈,想要立即去做的想法。
“说起来那家伙,完全看不起我果然我还是难以忍受”
五条悠兴致勃勃的想着,他幻想着离开五条家之后,先去修行,让自己适应用一只眼的战斗方式,然后找到那家伙,揍他一顿,让他大吃一惊到时候那家伙会怎么说面对一个曾经连名字都不曾询问的弱者,如今能将他击败,那家伙会说什么
真厉害,不愧是悠大人
唔,好像有点ooc,不太像那个男人的口吻。
很厉害,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啊,这样也有点讨厌,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名字什么的,想来就有气
做得很好,悠。
大约,会是这样的话
悠安心的闭上眼,躺回床上。想象着未来,总有一天,他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到时候无论是谁,都得对本大爷俯首称臣
肩膀、脸上沾染血迹的男孩,用空虚的目光毫无焦距的看向远方。
不能忘记的东西名字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名字。
要去见那个男人,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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