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冉听完灰衣服女孩的话,眼睛涩的发红。
声音微弱, 绞尽力气“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么”
灰衣服女孩脸上很晦暗,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 伸手擦干了李絮冉眼下的泪珠。
“别哭, 我走了, 李宓还是李宓。”
李絮冉瘦弱的肩膀的紧紧地抱着她“不一样,不一样。”
“你是独一无二的,谁都替代不了你。”
灰衣服女孩任她抱着,像是最后的诀别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李絮冉, 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有你这个朋友。”
灰衣服女孩伸手,顺了顺李絮冉的头发, 疲惫的眼神里,闪过温柔“但是我不想再活下去了, 李宓已经找到幸福了,她才是我的希望。”
“如果我一直活着, 李宓会很痛苦, 如果有一天双重人格的事儿被应嵘知道, 李宓会受不了的。”
“她那么爱他。”
李絮冉崩溃了, 她打住灰衣服女孩的话“别说她, 那你呢, 你呢”
“你给我活着,好好地活着。”
灰衣服女孩沉痛的双眼里闪现温柔“我太痛苦了,我把这些不好的回忆全部带走,所有人都会幸福,没有人希望我留下。”
李絮冉紧紧地抱着她“我我,我希望你留下来,我不许你走。”
灰衣服女孩声音落寞“你知道,不被人期望是什么感觉吗”
“从我生父母抛弃我开始,我就是一个不被人期望的小孩。”
李絮冉已经语无伦次了,她一想到“李宓”是来跟她诀别的,她就痛苦的快要死掉。
“我我对你有期望,就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抛弃你,我也会陪着你。”
“我爱你呀”
这句话,在李絮冉心里藏了很久,今天说出来,似乎并没有的难以启齿。
灰衣服女孩瞪大的眼睛,表露出她的诧异“你”
“我爱你的呀,你别走,别死。”
李絮冉疯狂的乞求她,她的挽留每一句话都在泣声。
灰衣服女孩愣了好久,才慢慢道“对不起。”
转身离开。
李絮冉恨死那个李宓,恨死应嵘。
为什么他们幸福,就要“李宓”去死。
之后不久,李絮冉就听说了应嵘和李宓准备结婚的事情,她彻底慌神了。
李絮冉去找了李晟兴。
她对李晟兴并不了解,只从灰衣服女孩口中得知,李晟兴并不喜欢李宓和应嵘在一起,具体为什么她不清楚。
但是此时,李晟兴确实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还没开学,电影学院的大楼里还很安静,院长办公室旁边的牌子上有一个牌子,院长接待日,每周三下午。
今天就是周三下午。
酱色的木门扣起来沉闷厚重,“请进。”
李絮冉进门,高跟鞋敲在木板上,声音咚咚。
“院长,你上次问我李宓最近住在哪儿,我大概是知道了。”
李晟兴抬头,合起电脑,双手交叉放在桌前“在哪”
李絮冉“她一直和应嵘住在一起,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
李晟兴冷笑“结婚”
这句冷笑,莫名地让人想打颤,李絮冉咽了咽发紧的嗓子“李宓还说,结完婚要出国。”
李晟兴抬眸,盯着她“你把她带出来。”
李絮冉第一反应就是,为什么李晟兴要让她带过来,而不是自己去。
“我我带不了。”
李晟兴四十多岁,但保养的很好,身上天生就有一种深沉的艺术气质。
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叫李絮冉头皮发麻。
“你特别跑过来告诉我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李絮冉到底是道行太浅,那点小心思在李晟兴面前根本藏不住。
她局促地搓着连衣裙的边角。
李晟兴“让我来猜猜。”
“你喜欢应嵘”
李絮冉松了一口气,她觉得李晟兴还不知道自己喜欢“李宓”这件事。
“是的,我喜欢应嵘。”
李晟兴笑了你把李宓带来,我保证让她们结不了婚。”
后来的李絮冉回想,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
一步错,步步错。
海边的风很大,李絮冉跟李宓诉说这些回忆时,声音凄惨,如同夜间鬼魅。
李宓静静地听完“还有呢,接着说。”
李絮冉哭了太多,已经哭不出眼泪了。
海风把她最后一滴泪也风干了。
“我做了一件,我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事情。”
李宓沉默了片刻,寒着声音“你把那个李宓,带给李晟兴了”
李絮冉点点头。
李宓心里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或许幕后的那只手,并不是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女人,而是她一直尊敬的小叔。
“继续说。”
李絮冉情绪波动太大,隐隐觉得肚子不舒服。
“李宓我肚子疼。”
李宓冷声“忍着。”
李絮冉拉着她的手“李宓,我真的痛。”
李宓看她不像是装的,也知道人命关天。
“能站起来吗我扶着你回去。”
李絮冉动了动身体,肚子传来钻心的痛“不行,我站不起来。”
李宓身材比李絮冉高很多,直接一把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抓住我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她已经不想去探究李絮冉是不是装的。
到了医院,忙完挂号缴费,李絮冉静静地在病房输液。
李宓守了她片刻,见她情况稳定了,就要走。
李絮冉拉住她,李宓松开她的手,冷声“我不是她。”
袖子被轻轻放开,李宓走出病房,直奔应嵘。
应嵘经纪人已经到了,来了许多人,浩浩荡荡十几个,医院还特地给了一件会议室给他们。
李宓一进来,闹哄哄的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她,经纪人这是第二次见她。
上一次是在公司逼婚那次。
经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西装,严谨利落,不像是经纪人,反而像个律师。
“我是罗山。”
非常严肃正经地和李宓握手。
李宓上前“李宓。”
罗山直奔主题“应嵘的伤势,我刚才从助理那边了解了,现在外界已经在传播谣言了。”
李宓“什么谣言”
罗山“说应嵘已经死了。”
李宓自己编这种瞎话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从别人嘴里听出来,双腿发软。
恶狠狠地吐出一句“放屁,谁他妈造谣的。”
李宓很坚强,还有力气骂人,罗山很欣慰。
“所以,我们刚才讨论的是,是否公布应嵘的病情。”
李宓咬着牙不出声,她也没有考虑好。
罗山“晚上,已经有很多个合作公司打电话过来问,应嵘参股和控股的公司,股票价格也有很大影响。”
“所以,我们不能瞒他的病情。”
李宓扶着桌子稳住“你跟我出来。”
罗山跟着李宓出去,医院的楼道里,空无一人。
李宓“应嵘是被人害的,你知道吗。”
罗山意外“不是失足吗”
李宓脾气非常暴躁“谁失足会往海里跳。”
罗山闭嘴,皱着眉头,脸上一片乌云。
李宓“有人要害他,你再发声明说应嵘没死,你是想让他们再害一次吗”
罗山实事求是“如果不澄清,就相当于默认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李宓“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罗山闭嘴“命。”
罗山妥协了,应了李宓的要求,不对外澄清,不做任何声明。
一心一意地处理工作室突然暴增的各种解约要求。
应嵘还在监护病房里,李宓并不能待太久。
她掂着脚,趴在病房的玻璃窗上看了一会儿。
直到腿麻了,才慢慢地蹲下去。
如果此时有神明,能够听到我的乞求。
我乞求,承受应嵘所有的伤与痛,求他早日康复。
她迷迷糊糊地靠在长椅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身不由己地跟着一个女孩的背影。
大学刚开学的那天,地点是电影学院的大门,大门前贴着五个字“欢迎新同学”
朝气满满的李宓,拉着行李箱,在陌生的校园里乱逛,满脸都写着,我是新来的
应嵘虽然也是新生,但显然他对校园很熟悉。
李宓拉着行李箱,脚步如飞,扎着丸子头,直指云霄,拿着相机到处拍。
直到相机拍没电了。
她才停下脚步,“怎么没电了。”
放下箱子,屁股坐在箱子上,开始翻背包“幸好我有备用电池。”
书包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看到备用电池“不会在大箱子里吧”
李宓从大箱子上下来,放平,拉开拉链,打开箱子。
大箱子里面本来就乱,被李宓翻完之后,更是松松散散。
“找到了,我就说我这么有条理的人怎么会没带备用电池。”
很高兴地把电池换上,然后看都不看地,拉起箱子就走。
应嵘真巧走在李宓的身后,他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女孩,箱子没拉好,掉了一路的东西。
绿荫下,夏风微微凉,鬼马精灵的少女一路拍拍拍,全然不知自己的箱子开了一路。
而应嵘也在她后面,捡了一路的东西。
应嵘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哪门子邪,要管这种闲事。
或许是李宓的笑容太灿烂了。
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李宓拍了一路,快要到宿舍了,才把相机收起来,放在身后的背包里太重了,她想把它放到箱子里。
一看箱子傻眼了。
怎么嘴张得跟个鳄鱼嘴似的。
“卧槽,我箱子什么时候开的。”
不远不近跟着的应嵘,怀里已经抱了一怀的东西。
“同学,你的东西。”
李宓就是这一眼,对应嵘一见钟情的,却不知道应嵘跟了她一路。
李宓少女心直冒泡,脸迅速红了,“谢谢学长你叫什么”
应嵘蹲下身,把东西给她一样样理好“表演系一年新生,应嵘。”
李宓内心第一反应,我的真命天子出现了
应嵘比李宓还要先注意到她,比如李宓宿舍楼下有一个南食堂,而应嵘的宿舍靠近北食堂。
为了碰见李宓,应嵘每天都会特意绕过来。
绕了三天,应嵘终于制造了与李宓的第二次偶遇。
“同学。”应嵘端着盘子。
坐在只一个人吃饭的李宓面前。
今天的李宓有点不太一样,前几天她穿的是一身鲜亮的裙子,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衬衫,整个人黯淡无光没精神。
虽然脸还是那张脸,但是眼神,表情,却拒人千之外。
还没等应嵘开口,李宓端起自己的盘子站起来,走了。
应嵘热的心瞬间冷去了,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
后来的日子,李宓时常这样,时而对应嵘特别热情,恨不得天天黏在应嵘身边。
时而对应嵘很冷漠,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
而应嵘对李宓这份时有时无的爱慕也非常痛苦。
李宓追了他四年,但真正煎熬的却是应嵘。
因为他不知道,李宓到底爱不爱他。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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