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环再入后宫的时候,在永寿宫外遇到了睿王和皇贵妃。
此时的睿王已经不再是睿王,而是五皇子殿下。王位被废黜并非小事,倘若惹的是其他家族,事情也到不了今天这一步,偏偏是太后的娘家秋家。皇帝对太后有愧,一直都顺着太后。
而且大洛正和枫丹交战,将士们在前方出生入死,王爷在京城里一万五千两买只鸟笼的影响实在太恶劣了,沈家怎么堵都堵不住京城百姓的揣测,朝中御史认为睿王荒淫无道,这些银子的来历必须彻查。
更有百姓嘲讽说“太子在北境打仗风餐露宿,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王爷用几万两银子伺候一只鸟,我等平民比鸟命还贱”。
秋家自开国来出了不少忠臣良将,眼下又有太后施压,皇帝不能让秋家心寒。御史的逼问和民间的谣言,以上种种都让皇帝焦头烂额,从前他倒还喜欢睿王,事情发生后皇帝连见睿王一面都不耐烦。
皇帝还在想办法安抚秋家,方才皇贵妃带着五皇子来向太后赔罪,看这两位的模样便知道刚刚在永寿宫里没有得到什么好脸色。
沈贵妃一边走一边训斥五皇子:“下次做事不要这么冲动了秋家不仅要刁难你,以后还会刁难你哥哥,秋家已经和我们结了仇,你做的荒唐事让陛下也生气了。”
五皇子道:“明明是秋宝鲸先冲上来打我的,凭什么秋家毫发无伤”
沈贵妃手指戳了戳五皇子的头:“就凭太后是皇帝的生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是秋宝鲸。”
五皇子被沈贵妃戳得额头都红了。沈贵妃偏爱自己的孩子,倒也没有说太重的话,她目前最担心的事情便是自己的皇贵妃之位。这次五皇子得罪了秋家,就怕秋太后一直记恨,以后想法设法的降自己位份。
太后是皇帝生母,皇帝杀了先帝上位就已经对不起太后一次了,之后他肯定不会再让自己的生母受委屈了。
宁环瞧了对方一眼,他从仪驾上下来:“贵妃娘娘,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在宁环婚前就要死要活的追捧,眼下一见宁环更移不开眼睛,一旁沈贵妃偷偷掐了五皇子一把,笑眯眯的对宁环道:“太子妃要去给太后请安太后今儿心情可不好呢。”
宁环矜傲的点了点头:“前段时间一直在城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自然要给皇后和太后请安。”
沈贵妃笑笑就走了。
走远之后她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下来:“宁环倒是个有礼数的,他和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或许是嫁了人性子改了。你也该成家了,成家之后收敛一些,别做冲动的事情。”
“不过他频频讨好太后有什么用皇后这个祸水给太后的创伤可比你做的这点小事要严重多了。”
五皇子叹了口气:“京城最美的人让太子娶了,剩下的我都不中意,当初让宁环嫁我就好了。”
如今又出了这桩事情,他有花名在外,真正品行好样貌好家世可左右朝局的姑娘定然不愿意嫁她,嫁他兄长岳王还差不多。
沈贵妃也不急,虽然五皇子出了事,她膝下还有个备受皇帝喜爱的岳王。
宁环进了永寿宫,进去就看到太后在屏风宝座上坐着,一旁宫女安安静静的给她按肩膀。
他行了一礼。
秋太后看到宁环后点了点头:“坐下吧。”
宫女送上了茶水,宁环抿了一口:“臣妾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秋小公子素来得太后疼爱,眼下他出了事情,想必太后心中也不好受,所以过来看看。”
“你倒是有心了。”秋太后叹了口气,“这宫里真正关心哀家的也不多,皇帝昨日便看过一次,哀家说睿王都是被沈贵妃给惯坏了,要他将皇贵妃贬为贵妃,好敲打敲打她,皇帝居然搪塞过去了。”
“陛下大概是为大局考虑。”宁环道,“秋小公子伤势如何,身体可好些了”
秋太后喝着茶水:“伤倒是不难调理。主要这孩子受了挫折被打击到了,怒火攻心一直在吐血,平日里那么乖的孩子,也有烈性的一面。”
对秋太后来说秋宝鲸也是自家孩子,她看自家孩子觉得哪哪儿都好。
宁环道:“前天臣妾还听人说太医院有个新来的太医妙手回春,这个太医似乎姓钟,近来给陛下请平安脉,也不晓得好不好请。”
秋太后一直都用同一个太医,她也让自己的太医给秋宝鲸看过了。眼下听宁环说起这个钟太医,太后还不大了解:“真的哀家还没有听说过,回来就让人打听一下,如果他真的医术精湛,就让他给宝鲸那孩子看看。”
宁环微微勾唇。
秋太后突然想起来太子在北境打了胜仗一事,她若有所思的看了宁环片刻。这次沈家与秋家针锋相对,出了事情后还试图挖一些秋家做过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去害秋家。太后虽然在后宫中,前朝发生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
两家交恶,岳王和五皇子都一心向着秋家,以后秋家绝对不能让这两个登上皇位。支持谁都不能支持他们。
至于太子太后多年未和太子交谈,如今也想和太子见一面。
宁环前脚刚出来,走到无人的僻静角落,身后跟着的人也快速过来了,他脚步慢了下来。
走来的是一名脸上有泪痣的宫女,宁环回头,这名宫女对她行了一礼:“太子妃娘娘。”
宁环点了点头。
宫女名叫轻烟,去年刚被调来太后宫里伺候太后养的几只猫儿,宁环上次来的时候见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便问了几句,原来轻烟家里出了点事情急需银子,她在太后宫里不熟也没有人借她。宁环身上银子打点别人了,便给了她一支头上戴的金钗。
轻烟道:“数月未见娘娘了。上次娘娘给奴婢那支金钗,家人在外当了一百两银子,奴婢父亲的病也好了。但金钗被人买走赎不回来,如今奴婢省吃俭用攒下了十两银子,想着先还您一些。”
“你在宫里留着用吧。”宁环道,“本宫不缺银子。”
轻烟低着头:“您将来若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就请吩咐,奴婢不愿白白拿您恩惠。”
宁环在后宫也布下了几个眼线,他目光淡淡扫过轻烟:“先好好活着就行。”
次日宁环果真听说了太医院的钟太医去了秋府给秋宝鲸看病。太后年龄大了,办事却很干净利落,想要什么立刻就办了。
慕锦钰班师回朝的场面十分热闹,百姓们夹道欢迎,只见一位冷肃俊美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走来,将军凛然不凡,一双锐眸让人不敢直视。这便是太子了,太子容貌是阴鸷冷厉了些,却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
皇帝并没有亲自出城来接,慕锦钰随后进宫等待皇帝宣见。他出宫后天色都暗了,明日宫中会设宴庆祝,慕锦钰匆匆回了太子府。
慕锦钰也听说了睿王被废一事,秋家和沈家和在朝中针锋相对,因为秋宝鲸和五皇子素来不对付,两家完全没有怀疑背后是有人设局算计。
慕锦钰已经听说了背后设局的人是宁环。
宁环在窗边捣药,窗户大开房间里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他身上的宽大衣衫看起来很空荡,一旁晕黄灯火让他身形更显消瘦。
慕锦钰靠着门框敲了敲门。
宁环抬眸看了一眼:“太子回来了。”
慕锦钰道:“孤去洗个澡。”
宁环让丫鬟准备一些饭食,等慕锦钰过来时再吃。虽然时间还早,宁环今天下午却没有睡觉,所以早早就困了,先回了床上躺着。
慕锦钰出来就看到桌上的饭食,一碗冰凉的白梅汤,还有温热的酸枣粥,这些都是夏天开胃的。由于军中饮食粗糙少有荤腥,这里还有一盘晶莹剔透的八宝肉、蜜火腿、珍珠团,两道素菜也清清爽爽,颜色干净。
他在宫中尚未用餐,只和皇帝汇报得口干舌燥,听皇帝讲了许多枯燥无味的话语,一天下来早就饿了。
慕锦钰没有见到宁环,便问了丫鬟一句:“太子妃呢”
丫鬟道:“这两日太子妃睡得都早,他早就用过了,现在去睡觉了。殿下要不要喝点儿酒这里有太子妃早些时候让酿的梅花酒。”
梅花酒的酒味儿淡一些,宁环平日会喝两杯。
慕锦钰吃完喝茶漱口去了里面,宁环果真早早就躺下了。夏日闷热房间里虽然用冰降温还是不大舒服,慕锦钰将床幔放下,从后蒙住了宁环的眼睛。
宁环摸到了他的手:“太子。”
慕锦钰感到宁环的眼睫毛戳着自己掌心,他“嗯”了一声:“回来也不理会孤。”
宁环笑了一声:“太子想让我如何看到你之后扑你怀里”
慕锦钰觉得这倒也不是不行。
他一只手就可以蒙住宁环的眼睛,另一只手在宁环肩膀上摸了摸,顺着肩膀往前去伸进衣襟里。
宁环按住慕锦钰的手:“别动。”
慕锦钰呼吸重了几分,指腹摩挲几下细腻微凉的肌肤后便退了出来,另一只手也松开了宁环的眼睛。
床幔里一片幽暗,夏日换了薄纱帐,隐隐可以看到外面一豆灯火。
宁环回头望见慕锦钰的喉结明显滚了滚。他伸出手指摸一下慕锦钰的喉结:“身上的伤好全了么”
“痊愈了,留下伤疤。”慕锦钰握住他的指尖,“要不要看一看”
“等明天吧,太子累了一天也该休息。”
这段时间行军打仗,慕锦钰的手比先前多了一些薄茧,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修长,他的大手握住宁环冰魄般的指尖:“手指怎么是凉的,手很好看。”
宁环无法把自己的手抽回,听到慕锦钰夸奖也不晓得应该回什么。
慕锦钰的手顺着宁环宽大的袖子往里摸,从指尖到手心,再到纤细的手腕,他的手完全消失在了这抹象牙白的衣袖中,最后在宁环微凉的肩膀处捏了捏。
宁环隔着衣服把慕锦钰的手拿出来:“晚上太热了,我去把窗户打开。”
他下床去开窗,外面的风也没有凉爽几分,刚刚开了窗户月光就洒进来,银霜落了一地,外面居然更明,因为房中灯火被人吹灭了。小风一吹,宁环的墨发被风吹散了许多。
慕锦钰凑着宁环的手把窗户又关上,房间里一片漆黑。宁环的背部贴着凹凸不平的窗子,消瘦身骨被木头磨得有些疼痛。
慕锦钰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之后打横抱起带到床上。
慕锦钰在宁环的颈窝处嗅了许久,在他脖子上咬出几个印记,由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慕锦钰与女子都没有亲密了解过,更不要提男子,他只有隐约的一个概念,其他还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只好强行把宁环锁在自己怀中贴着。
两人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稳,夏日贴在一起本就不舒服,宁环朦朦胧胧睡到半夜,发现自己衣衫都被汗湿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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