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烟盒里抽根烟, 卫卞朝戚庄扬扬下巴, “给哥哥点上。”
戚庄放下了手机,心情愉悦, “郭浩说段碧兰在他旁边, 他们是一对”
明知故问,卫卞瞥了他一眼, “你刚刚示威不是示的很高兴”
戚庄大笑几声,“我有这么幼稚”
拿出火机给自己点着了烟,凑过去, 用自己嘴里这根烟去燃卫卞嘴里那根,戚庄自问自答, “没错,我就是这么幼稚。”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卫卞被逗乐了, 叼着烟笑了半天, “段碧兰,郭浩喜欢她, 和我没特殊关系,不用醋淹市医院了。”
“市医院”戚庄皱眉, “是个病人。”
卫卞抽了一口烟, 用指尖弹弹烟身,抖掉烟灰。他分明什么都没说,戚庄却知道他心情开始变得压抑。
他的小心肝和段碧兰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戚庄指尖夹着烟,然后凑过去, 带着点命令语气,“亲一个。”
卫卞回过神,烟草味弥漫,懒洋洋地道“来个空中接吻。”
然后伸出舌头,示意戚庄缠上来。
“浪,”戚庄一本正经地皱了下眉,下一秒就笑着伸出舌尖,与他碰碰,舌头上跟有胶水粘着一样,最后唇贴着唇肆意亲吻,口中的呼吸被不甘示弱的对方夺去,吸的唇舌发麻。
卫卞按着他的脖子,力气很大,攥的那片皮肤发疼,使出编花的技术,绕着戚庄的这一方天地可劲的施展。
戚庄没忍住,想摸他,手探到衬衫底下,被卫卞抓住了手腕。
戚庄日了一句,“让我摸摸。”
卫卞吸着他的舌头,松开的时候还能听到“啵”的一声响动。然而戚庄根本没像他想象中一样化成一滩水,简直打击人,“你怎么没腿软”
“这话有意思,”戚庄乐了,反问,“你怎么没软”
吻技和肺活量,一时真不能分辨谁上谁下。
卫卞抹了把嘴,拉着戚庄站起来,往卧室方向走,“床上打一架。”
“谁输谁他妈乖乖待在身底下。”
戚庄加快脚步反超了他,倚在门上堵着不让他进,“宝贝,你不会以为我是个弱”
“怎么可能,”卫卞嗤笑一声,“你在iaidu里头和我打的那一场,我到现在还记着呢。”
他笑起来的弧度绝了,戚庄盯着看了几眼,凑近,“再亲我一下。”
没和对方亲过之前,觉得那些天天亲来亲去的人烦死。
和他亲过以后,闲下来都觉得是对嘴巴舌头的浪费。
不亲就是浪费资源。
“这么亲还不够。”
卫卞朝周围看了一遍,特地指着床说,“把你按在床上亲,你腿长,要么盘在我身上,要么架在我肩膀,那才够劲。”
戚庄眼角一抽,撸起袖子,“是要打一架了。”
卫卞忍住笑,再指指窗户口,“把你按在那儿亲,亲的你上半身探出窗口,会不会特别害怕的缠着我让我不放”
他故意的。
“卫卞,原来你好这一口,”戚庄表示记住了,“我会把你按在床上按在窗户口的,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卫卞挑挑眉,“有你喊爸爸的那天。”
这句刚说完,手机铃声就剧烈地响了起来。
本来就是逗对方玩,卫卞扔给戚庄一个暂时放过你的眼神,优哉游哉的走到客厅去接电话。
戚庄跟在他后头,在他拿起手机后,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亲吻他耳后。
手机里的人声短促而急切,像是暴风雨中巨浪上的小舟,言语中的绝望带着铺天盖地的黑雾潮气,“卞儿,碧兰姐病危你快来”
段碧兰病危。
卫卞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
他踩着油门,等着绿灯,外头的黑夜渐深,仿佛有什么怪物深藏在黑夜里,等着给路过的人送上厄运。
没有夜晚的飞机,也没有夜晚的火车客运。
驾车到a市,黎明都要升起。
戚庄坐在副驾驶,不容拒绝道“下个站点你休息,我来开。”
卫卞点点头,没和他争,驶上高速公路后,车辆越发稀少,不经意间就会有种自己独自行驶的孤独错觉。
“戚庄,”卫卞出声,“睡了吗”
“没有,”戚庄侧身过来亲在他的耳朵上,再咬一咬,“我在你旁边呢,一直盯着我男朋友在看。”
卫卞笑了一下,随即收敛,“半个月前医生说过,她最多有三个月的活头,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戚庄叹了一口气,“我不认识这姑娘,但是男朋友不开心,这让我有些心疼。”
“就有些啊”卫卞问。
“不能再多了,”戚庄,“你为其他人不开心,我这点心疼还是意思意思给你的。”
卫卞笑,戚庄撑着下巴,又道“先前不知道她是病人,晚上还怼了她一下,说不过去。”
“后悔了”卫卞闷闷笑了两声,“戚大少怜香惜玉了。”
戚庄也跟着笑笑,“是啊,怜香惜玉了。”
到达下一个站点的时候都快过去两个小时,戚庄跟卫卞换着驾驶,每人睡个两三个小时,等一夜快过去时,他们终于进了h市,直奔市医院而去。
医生没办法,“她的内脏早就已经开始衰竭,早先就已经通知过你们做好准备,医学奇迹总会出现,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积极的心态和强烈的求生意志,这样的情况下任谁都救不了她。”
郭浩眼睛通红,这会反而哭不出来,“可是离三个月还有两个月啊。”
段碧兰在病房里躺着输液,她刚刚睡去,满脸的青色,似乎连呼吸都费力。
刘诚和吴擎吴阳蹲在外面走廊,看着医生和郭浩的对话。
“她现在能活多久谁都不能肯定,”医生说,“病人最忌心态问题,她的心态从来没有好过,你们现在不应该来问我她还能活多久,应该去问她到底在心里面压了多少事。”
几个人一时沉默。
走廊尽头响起匆匆的脚步声,刘诚抬头看去,是风尘仆仆的卫卞和戚庄二人,他松了口气,“来了。”
郭浩愣愣地看着他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卞儿,碧兰姐活不了多久了。”
卫卞手指一动,推开了病房的门。
段碧兰听到声音睁开了眼,艰难地看了过来。
他们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说你醒了还是说你听到了吗
郭浩转过身,哽咽,“你们先进去,我缓一缓。”
卫卞带头进了病房。
段碧兰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习惯性的想扯出一个笑,接着就看到了他身后的那个男人。
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人,高高帅帅,眼神平淡无波地从她身上扫过,随即将视线放在了阿卞的身上。
段碧兰心里有个声音响起,就是这个人,他就是戚庄。
是阿卞的新男友。
“感觉怎么样”刘诚挡住她的视线,将她的被子掖好,“还疼吗”
“疼,”段碧兰虚弱地笑笑,随即朝着卫卞喊道“阿卞。”
病房里没人说话,她的声音清晰可闻。
卫卞沉默着走了过去,段碧兰躺在病床上看着他。
她今年才25岁,是从花变成果子的美妙年龄,眼前这个人已经长成了万众瞩目的样子,她却跟个废物似的只能窝在病房里。
外面的风碰不着,外面的春夏秋冬碰不着。
她靠着记忆混混沌沌的活着。她还记得,在x市,在一切还没开始之前,她缠着阿卞,求着他骑着新买的自行车载她回家。
阿卞却是不耐的直接将车留给了她。
他总是这样不解风情,小女生的告白和暗示对他来说像是聒噪惹人厌烦的蝉鸣。以前的段碧兰会偷偷笑着,以为全世界只有自己这个女生是独一无二。
她不想骑自行车,她想要的是卫卞和她待在一起,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卫卞一个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差别。
暗恋,真的是又苦又涩。
又挥之不去。
“阿卞,”25岁的段碧兰把15岁开始藏在心中的秘密说给他听,一个字刚说出来,就是泪流满面,“我喜欢你。”
戚庄站在众人身后,冷着脸听着段碧兰的真心告白。
郭浩从他身后走进病房,肩膀撞上他,低低道“戚庄,你要是还有心,你就别说话。”
吴阳皱眉,退到戚庄旁边,“你别放在”
“我没事,”戚庄甚至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郭浩,再去看躺在床上的段碧兰,最后去看男朋友,很平静,“放心,庄哥有分寸。”
细弱的只剩骨头的手拽着卫卞的上衣,卫卞低头看了一眼,终于开口说了话,“段碧兰,我那么渣,不值得你喜欢。”
像是触碰了最疼的那道伤口,段碧兰的心脏被这句话伤的纠疼,她剧烈的情绪停止不住地宣泄,“阿卞,别这样,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戚庄不自觉往前走了半步。
可郭浩已经走了过去,抓住段碧兰的手,想要让她冷静。
他担心的是那个女人,可戚庄担心的是卫卞。
男朋友这么骄傲这么自恋的一个人,竟然说了自己不值得。
戚庄皱皱眉。
郭浩想让段碧兰平静下来,可情绪哪里这么容易控制。
她要趁着现在,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都一口气说完。
被拽下来的手再次抓住了卫卞的衣角,卫卞没动。
段碧兰抬眼往人群中看去。
绕过刘诚,绕过吴擎,绕过吴阳。
看向那个陌生的男人。
优秀,英俊,健康。
卫卞对他很特殊,特殊到她这颗快要死了的心脏,都再次颤抖不甘地跳动着。
从小到大,段碧兰都是一个温柔的人。
温柔到即使知道自己会死,也不想勉强卫卞陪她。
可这么温柔的她,这辈子却做过一件永远无法抹去的错事,错事伤人,伤的是她最爱的人。
而现在,她又要再伤害卫卞一次。
“阿卞,”段碧兰垂眸,“我快死了。”
“你能不能满足我最后的一个愿望”
卫卞闭眼,再睁开,“你说。”
段碧兰觉得自己真是既自私又卑鄙,她颤抖着声音,用全部的脸面和一口憋在胸腔十年的郁气,向着卫卞说道“我死之后我死后三年把你的三年给我好不好只要三年你不要爱上别人,也不要亲近他们,只有我,只有我好不好。”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呢。
段碧兰心想。
可是怎么办,在死之前,让她最后任性一次吧。
“你让我自私一把,只求你这三年留给我,让我拥有你一段时间,用三年来缅怀我,好不好,阿卞”
戚庄放在口袋里的手瞬间握紧。
沉默的气氛在病房里面曼延,郭浩盯着段碧兰的侧脸,慢慢上移,和卫卞对视,眼睛里满是祈求。
答应她吧,卞儿,答应她吧,她时间不多了。
哪怕是说说谎话呢。
卫卞抬手覆在了段碧兰的手上。
段碧兰眼睛里面闪过惊喜,嘴角带起了笑。
下一秒,卫卞扯掉了段碧兰的手,他说“抱歉,我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不会为了虐而写虐,为了狗血而写狗血,所以放心吧,超级多甜梗还没写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