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注定被舍弃的小废物(20)

    “答案在更深处。”

    苏明绣在这几十年间, 不断拓宽自己的识海,想要知道系统与自己的绑定方式,但很可惜, 她的修行只能止步大乘

    假如时间足够,或许只要她能够再次渡劫,借着天雷淬体的机会, 就能彻底知晓系统究竟寄存于自己体内何处。

    而今,她带着归眠往自己识海更深处看去,但那些地方,比归眠的混沌本体更难看透。

    归眠很认真地往那边看去, 像是要记住苏明绣这识海的模样, 苏明绣在她的耳边很轻地说, “你有八十天的时间, 来这里找你想要的答案。”

    她倏然转过头来, “为何是八十日”

    苏明绣想到自己时刻能看见的那个倒计时, 话到了嘴边,却碍于系统的禁制,不能吐露出更多,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同样被归眠映在眼中。

    “好。”

    归眠轻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您, 师尊。”

    她重新叫回这个称呼,恍然间苏明绣有种自己那天真徒弟又回归的感觉, 她眉目敛着笑,凑到小姑娘耳边,低声道

    “别叫师尊。”

    她的声音轻的像羽毛,“我会兴奋。”

    “”

    归眠霎时间僵在原地。

    她这一动不动的乖巧样子, 让人更想欺负。苏明绣好不容易忍下的冲动又翻滚上来,为了不让小徒弟再哭,她只能将对方的神识送出识海外,放小孩儿自由。

    灰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苏明绣的体内撤出,回到归眠的身体里时,她的耳朵在黑暗中变得通红。

    “咦”

    山洞里响起很轻的一道回音。

    这漆黑的山洞,并不能影响两人视物,苏明绣将她通红的耳廓看得清清楚楚,发出声音之后,见到归眠不太自在,她心知不能将人逗得太过火,随意转了个话题

    “我以为你会将我的灵力都吸走。”

    毕竟以前归眠要是释放出本体,就会不可自抑地将所有东西都掠夺。

    没想到变得这样有自控力。

    归眠转过脑袋,心道谁要你的灵力,嘴唇也跟着动了动,但终究没把话说出来,反而是安静了会儿,又挑起个话题问道

    “那莲花里的另一个和我长得像的女人,又是谁”

    苏明绣沉吟了会儿。

    “嗯你的前世”

    “”

    归眠瞪着她,“我没有前世”

    被瞪着的水墨衫女人试着换一种说法,可惜还没出口,又被对方再次抢先,“即便有那便是说明,你爱的是我的前世,而非我,对吗”

    “倒也不全是。”

    “哦师尊莫非是兼爱”

    “”

    来了。

    又开始死亡问答了。

    苏明绣猜测这是她没有拥有上个世界的记忆。这时,不论是回答更爱面前这个,还是回答爱上一个,还是都爱,都像是渣男发言,最好的办法就是

    解决提出问题的那个人。

    于是红色衣襟被拽住,一拉一扯间,两人的唇重又碰到了一起。

    “你接着问,”喟然的语气里含着促狭的笑意,“我看你还能问出几句来。”

    “”

    归眠本能想推开她,可惜有些碎裂的盔甲想要重新披上,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抵在对方衣裳上的掌心,在推拒之间徘徊,最终惊得那衣衫上的符箓比划都仿佛不忍再被她摇摆的心绪影响,自顾自往边上挪,只留给归眠一片被揉皱的空白。

    她当然没能再问出任何一句话。

    天光大亮时。

    魔域行军帐。

    模样清纯干净的人站在王座旁,妖异的红衣是帐内最美的景色,但本该由她坐的王座,却被一个面色清冷、气质纤尘不染的人占领。

    附近都是红与黑环绕的妖魔鬼怪,周围更是黑色魔气冲天,在这股气势环绕中,便显得这抹白相当格格不入。

    所有妖魔的目光都凝聚在这里。

    偏偏归眠好似察觉不到,兀自往下问,“近日南境、北境情况如何”

    一时间没人吭声。

    她的目光便扫向那边的魔将,眉头轻轻一扬,仿佛不知对方是经历了什么战斗,怎么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哑巴。

    狐九轻声咳了咳,提醒道,“魔域诸事,恐怕不便让修者知晓。”

    他就差明晃晃地问归眠为什么要带这么大个奸细坐在这里。

    在他说完之后,不少憋了许久的魔将出声附议,其中不乏说得难听的,“少主,进这议事王帐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带上的。”

    归眠神色微动。

    谁也没看见她是怎么动作的,垂在身侧的左手抬起时,掌心竟已握住一根黑色的线,黑线很快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柄无法透光的黑刃。

    黑刃的另一端有纤细的线,直直连接在说话者的身上。

    在座的见到这黑线都是一怔,狐九率先开口,“少主”

    他的语调格外着急,可惜比不过归眠的手快,仅是指尖微动,那刀刃就朝对方脖颈劈砍而去

    呲。

    血液溅在最近的魔将脸上。

    一时间,帐内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归眠松开掌心,黑刃消失,眉目间的嫌恶却显露出来,好似一朵娇贵的白莲见到自己花瓣上沾染淤泥,她轻轻甩了甩手心。

    “好脏。”

    浓重得像是再也洗不干净的,真脏。

    话才落下,一张带着淡淡香味的手帕就覆上她的手心,归眠怔了下,竟下意识地将手往后缩了缩,却被苏明绣捉住手腕,轻声启唇

    “别动。”

    其实归眠这样说,只是一种情绪发泄,她在魔域待了那么久,手上什么样的血没沾过,可只有苏明绣将她的话当了真,拿那么干净的手帕给她擦。

    她哪里值得

    苏明绣眼帘微抬,细微笑意爬上唇角,语气里仍有教导的意味,“马上要到午餐时辰,手确实要擦干净才行。”

    于是整个议事王帐里的魔族,都在看这位大乘修士,给大家示范如何将手里里外外擦得干净。

    他们也不敢说,也不敢再问。

    毕竟抗议的那个,尸体都还没凉。

    诡异的气氛维持到苏明绣收起手帕,归眠飞快将手收回,背在身后,环顾周围一圈,感觉谁都碍眼,于是扯了下师尊的衣袖,出声道

    “既然妖兽不宜待在这王帐内”

    “那我先行离开,你们自行议事。”

    苏明绣从善如流地跟着她起来往外走。

    其余魔将

    什么妖兽不宜少主这是把自己代入了猫还是狗啊

    狐九叹了一口气,再度出声,这次措辞格外谨慎,劝归眠将苏明绣留在外面,并且还提及会派人好好照顾这位修士。

    归眠想到苏明绣在识海中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对这魔域中的事一时有些意兴阑珊,随便找了个借口,“她离不开我。”

    谁知旁边那人也跟着往下接

    “是。”

    “每时每刻我都想见你。”

    狐九“”

    他脸色极差地看着这两人离开,忍不住在心中呼唤魔尊。魔尊若是再不来,他们这大军恐怕得原地解散。

    在议事帐达成了“什么事情都没议成、甚至还杀了个己方队友”成就的归眠在出来后,拉着苏明绣重回了玄武的龟壳上。

    她的修炼方法有别于魔族,也同妖族、人族不同,所以她平日里也不愿待在与魔族太近的地方。

    苏明绣见到她似乎情绪不佳,不知怎么,开始在芥子袋里面往外拿东西。

    水灵灵的、散发香气的灵果,十分新鲜的灵鱼,还有被拔了毛的飞鹤、用于烹饪的铜鼎还有一方不知哪儿夺来的法器,当桌布。

    归眠

    苏明绣漫不经心地在玄武背上铺开野餐的架势,用法术处理这些吃食,不一会儿就弄出一锅热气腾腾的鱼汤,对上归眠不解的目光,她很淡然地说

    “不是说了,到了午餐时间”

    顿了顿,她疑惑道,“怎么,昨日的人间食肆你不喜,现在的灵食你也不喜”

    好像想不到她会为自己准备这些,瞧见苏明绣往外倒的山珍海味都快堆出小山,归眠抿了抿唇,忽然出声,“我来。”

    她是徒弟,没有让师尊为自己忙前忙后的道理。

    这二字一出,苏明绣忽然想起上个世界在那温泉池旁边吃过的烤焦荷花酥,她神情慢慢变得复杂,可没等阻止

    烤焦的味道传入鼻尖。

    她顺着这味道看去,见到归眠手中一条被她用法术烤成碳的灵鱼尸体。

    “ ”

    归眠眼中生出一丝不解,似是为了证明自己,她很快抓出第二条鱼,在苏明绣根本来不及劝的情况下,玄武背上又多一条不能吃的焦炭。

    眼见她朝着剩下的食材再伸出魔爪,苏明绣果断地扣住她的手腕,“不如,咱们先喝汤”

    “不够。”归眠果断摇头。

    本来苏明绣还觉得自己准备的这些够投喂徒弟一阵子,但按照小徒弟这嚯嚯的速度,她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储藏了。

    下一刻,只听她果断道,“那你先吃点别的开胃”

    别的

    一刻钟后。

    归眠小小的打了个饱嗝,面色发红、有些惭愧地低着脑袋,不敢去看旁边用灵力喂了自己、看上去颇有些虚弱的师尊。

    她连续设下好几重结界,准备让对方好好打坐恢复状态。

    “饱了”

    被她保护的人瞧见这些结界,却没选择恢复体内的灵力,而是凑过来捏着她的耳朵笑着问。

    归眠点了点头。

    “那到我了”

    听见这话时,模样单纯的小姑娘下意识想转头去看先前那锅汤,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事,可脑袋很快被人掰着转了回来。

    紧跟着,她的额头被抵住

    识海里依旧是那十分喜庆的婚房。

    归眠面色发红,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的力气,将手抬起来,在苏明绣以为小徒弟要抗拒的时候,那掌心却来覆她的双眸。

    “别看”

    她觉得此刻被纠缠的自己,应该是很丑的。

    顿了顿,她又问道,“饿的不是师尊么”

    为、为什么又来喂她呀

    归眠皱着眉头想,已经很撑了。

    听见她这充满疑惑的天真语气,苏明绣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将人在识海里生吞活剥的,她顺着归眠的动作,闭了闭眼睛,睫毛扫过对方的掌心,声音也跟着喑哑了起来。

    “如此,我也能吃饱。”

    是么

    归眠想了想,声音很小地吐出了几个字。

    “什么”

    被她捂着眼睛的人,以为自己的听力也受到了影响,不确定自己听到的话究竟对不对。

    被压在被面上,脸色比绸被还红的人喉咙动了动,红唇开合,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可以多一点。”

    “”

    苏明绣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过分,被乖徒弟这样一怂恿,她只会更想欺负人。

    低笑声钻进归眠的耳廓,神识被拉进来的人只是被这样刺激,都会忍不住地战栗,可她只是躲了一下,又努力朝对方迎去,便听师尊颇有些无奈地声音继续落下。

    “归眠。”

    “你这样,会叫我难以自抑。”

    本来只是想慢慢吃的大餐,忽然间想不顾一切地胡吃海塞。

    听见她话的人很慢地偏过脑袋,朝着苏明绣的方向凑近,以吻相迎,声音也十分乖巧,“师尊若是欢喜,便足矣。”

    于是。

    接下来她便被自家欢喜的师尊,不知餍足地按在这识海的最深处沉沦。

    归眠起初还很听话,任由折腾,到后来识得这灵识触碰的恐怖之后,便强忍着逃离的冲动,软声跟苏明绣求饶

    但不知怎么。

    她越是说好话,冲刷她意识的感觉就似更汹涌的海浪,让她连话都变得断断续续,最后一句都说不出来。

    可小徒弟仍旧很乖,即便失去意识,也记得自己无法控制力量、不能在对方识海冲撞的事实,所以从头到尾连逃都不敢逃,让苏明绣放纵了个彻底。,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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