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绣和楚软的这场婚礼办得十分盛大, 毕竟有苏家作为依托,苏明绣背后的未来生物又是即将崛起的庞然大物,纵是她们想低调, 那些想要借此机会攀附而来的宾客也不容许。
宴请名单送到苏明绣手上的时候,饶是已经尽量将那些不熟悉的剔除, 也依然让她又删掉了两页,于是当晚一连串的叮咚消息找她都没停过,皆是苏家长辈语重心长地来劝她,要她顾及家族的颜面,若是这婚礼办的太小, 难免叫人看轻等等
到后面, 连楚软的手机上都是一堆的来电。
她没有苏明绣那样的胆子,接了几个电话,都在乖乖地听着, 后面还是被苏明绣扣下手机, 才让她免受打扰。
“不用管这些。”
aha将她抱在怀里,轻描淡写地说道, “婚礼是你我一辈子只一次的事情,不需要为任何人的意见让步。”
原主只有一个亲大哥,两兄妹都是苏家这一代嫡系,因为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出了意外,所以两兄妹都早早立起来。苏明绣先前能够自由选择当医生,是因为苏大哥将家族的主要事业都抗在了肩上, 而今她创办了未来生物, 才让背后的那些老不死的长辈们重视起来,故而也想在她的婚姻上做些文章。
对于苏明绣来说,这些人都是不重要的存在, 能入得她眼、被她放在心上的人寥寥无几,眼前的便是一个。
“会不会不好”
楚软坐在她腿上,随手从面前的果盘里拿过一个橘子,当了老师之后的oga平日里压力大时就喜欢削苹果、剥橘子,都养成了习惯,这会儿将圆滚滚的柑橘在掌心里揉了揉,就又不自觉地用指甲将它剥开。
还是苏明绣阻止了她的动作,用掌心把她的手包住,“自己不吃不许剥,”尔后才去接她的话题,“你以前在楚家长大,应当也知道,有些人总是顶着亲戚的身份,做着比仇人还狠的事情。”
大家族固然血脉观念浓厚,却也不代表人人间有那么深的感情。
被阻止了的oga看着已经被自己撕下一部分外衣的橘子,指尖动了动,却忍不住想将它的皮撕得干干净净,于是偷偷将橘子藏在身侧,又去接苏明绣的话。
“那,谁是你比较关心的家人们呢”
她好调整自己对待苏家不同人的态度。
苏明绣不假思索地将大哥一家说了,也就没有更多的答案,忽而间闻到更浓郁的橘子皮清香,不由眼皮一跳。
自从入了冬,她最近吃的水果种类最常见的就是苹果和橘子,并非家里不舍得买其他,而是为了让楚老师解压,她都让佣人们备这些。
可是有的oga只管剥皮不管消灭,有时候被她拉到怀里,说着说着话,面前就会出现一整颗剥好皮的橘子,或者是排排站着几枚光溜溜的苹果。
然后饭量小的oga就会将那些吃不完的都借着说话的动静,悄悄往苏明绣嘴边递。
起初aha还没意识到她的小心思,等连续两天晚上出门散步消食,才意识到某些小家伙今晚究竟喂自己吃了多少水果。
当下。
苏明绣捉住楚软的手,将她更深地压进怀里,果然见到她手里那个已经剥了大半,只需要将剩下的部分全部揭开即可的橘子。
“明天我会让人别再买橘子。”她冷酷地宣布。
“啊”楚软把橘子捧到她面前,“你不喜欢吃了吗”
一星期被喂了十斤橘子的aha几乎是闻到这个味道就会变脸色。
她将那颗橘子放到楚软的面前,似笑非笑地问,“你怎么不吃”
“我吃腻了。”oga理不直气也壮。
苏明绣无声笑出来,握着她手腕的动作非但没松开,反而更紧了几分,将人拉到几乎与自己鼻尖相抵的地步,气息暧昧纠缠间,她问道“哦你就没想过我也会吃腻”
oga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心虚,但在苏明绣身边相处这段时日,她的胆子越来越大,这会儿即便知道自己做错,也还敢往对方的跟前凑,甚至还张嘴在苏明绣的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我喂你吃的,也会腻吗”
“”
舌尖顶了顶上颚,苏明绣眼中的笑意越来越幽深。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人往客厅沙发的角落里压去。
佣人们都只白天来,到了傍晚时就会主动离去,故而在这栋小叠墅里,客厅角落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不知因谁的动作,碰到了旁边的电视遥控器。
不知哪个频道的音乐节目歌声乍响,将被热浪困住的oga倏然一惊,随后,她勾在aha身上的脚跟又往里收了收,远远看去,像是迫不及待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卷。
实际上,却有一声断断续续的哼,从底下传出。
不知过了多久,一条带着薄汗的手臂伸出去,被橘子皮的汁液染成淡黄的指尖扒着沙发,想要从aha的怀抱里出去,却被对方一根根掰开手指,笑着劝道
“沙发是今天刚换的罩子,别弄脏了。”
“呜呜”
被困在怀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流出眼泪,咬着唇抽回手,想要去把aha推开,但在这时候她的力道,可想而知挣扎也是徒劳。
“吃不下了”于是她硬的不行,又来软的。
苏明绣凑过去吻她鼻尖的汗珠,笑吟吟地问,“我喂你吃的,也会吃不下吗”
“”
楚软总算知道自己这遭无妄之灾从何而来。
她再没刚才的狡黠,哼哼唧唧地想说些软话,冷不防又见苏明绣将脑袋转向桌子那边,声音里携着三分打趣
“何况,现在就吃不下,等会儿的橘子怎么办”
“”
楚软脸色变了又变,哭得更凶了。
日子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到了婚礼那天。
楚软大早上就坐在了梳妆台前,她许久未见的母亲面上是压不住的喜色,边给她梳头边跟她小声分享楚家的那些事情,一会儿说到最近的楚磊有多么看中她,还给了她不少零花钱;一会儿又说不知道那个楚焕枝是得了什么病,听说已经很久没出来见人了,多半是身体怎么怎么了。
在这个点就被生物钟支配、格外清醒的楚软连呵欠都打不出来,只能被迫听这些话语,只是听到楚焕枝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走神片刻,想到对方先前还跑到金桂中学来找她和苏明绣。
那次之后,确实没再见过她出现,原来是生病了吗。
“楚老师”
穿着玫红色刺绣旗袍,今天打扮得也格外精致可爱的苏心妍不知道从哪里而来,手里挎着个袖珍小竹篮,蹬蹬蹬来到楚软的房间里,冲她笑得格外可爱,“小姑说你今天起太早,肠胃不好,让人做了热呼呼的点心送来,你尝尝”
楚软的母亲见到,有心想阻止,毕竟如果现在吃太多,等下万一婚服穿不上、或者是沾上食物的痕迹,难免让人觉得不端庄。
但话到了嘴边,想到苏心妍是苏家那边捧在手心的小朋友,也不是她能随意赶来赶去的,便憋了回去,只悄悄碰了碰女儿的胳膊。
楚软当作没感觉到。
她倒是没想到苏心妍的到来还能有这种效果,于是吃点心时将小朋友留下,聊些学校里有趣的事情。
直到结婚仪式在主持人的引领下步步开始,楚软除了母亲唠叨的这点烦恼,也没碰见更多的事情,甚至在出场后见到的楚家人,都是有别于从前的客气礼貌。
婚礼现场的颜色布置格外淡雅。
像是淡绿色的童话世界。
而给予她这样世界的人,在尽头的红毯上等着她。
楚软起初走得很慢,但越到近前,步伐就越是急促,好像迫不及待去到有苏明绣的那个世界,直到掌心被aha很小心地牵住。
“怎么走这样急”
她的aha今天比从前都格外好看,与她同色系的婚裙,让苏明绣那本来就冶艳的面庞,在这童话梦境里,如走出的精灵女王,头顶还有宝石皇冠。
楚软仰头看着她,忽而攥紧对方的手,很轻地说,“迫不及待想嫁给你啊。”
苏明绣眼眸微微睁大。
看似稳重,实则已经散出香甜的信息素。
让闻见她味道的oga面颊绯红。
两人的氛围让旁边的主持人都觉得自己多余。
而她们就在这样的氛围里交换了戒指,将手放在宣誓词上,齐声说着“我们自愿结为连理,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明明是其他人也念过的话。
可是耳边另外一人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好像响彻在自己的灵魂中。
直到红烛点燃,送入喜庆的婚房。
两位新娘今天换了好几套衣服,而今坐在床边的楚软着一身深红的旗袍,垂眸在拨床边这一盏盏的心形烛台,身后是薄纱般的帷帐。
她眉目也被淡红的烛光映成桃色,看向已经走到床前的人。眨了眨眼睛,oga仿佛现在才生出那么几分的不真实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怎样勾住对方的心。
“还没问过”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楚软手边的东西被压下,连人都被苏明绣按进了被窝里。从前的每次深度标记,aha都是浅尝辄止,意在让她只度过那难熬的结合热时期,所以oga哪怕每次最后都想逃,到了下一次的时候,又会乖乖地让对方抱到怀里。
她以为自己快要习惯。
故而在新婚这夜,也格外配合,由着那衣袍在对方的掌中一寸寸揭去,直到苏明绣含笑的声音落进她耳朵里“自然是一见钟情。”
咦
oga还不知危险来临,甚至还抬手去抚对方眼角的那颗泪痣,指腹来回摩挲,又问一句,“那你怎么三年都没跟我联系你不怕我跑了吗”
苏明绣只是笑。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
楚软浑身都是汗,将被子、床单都染出小团的深色,摇着头往床沿边去,却被一条手臂揽住腰身往回拽,指尖无意间勾到那帷帐,尽数飘然落下。
房间里都是不可听的动静。
间或夹杂柔软的、沙哑的泣音。
耐心的花豹终于等到将猎物吃干抹净的这天,此刻才露出猎食者的凶残,势要将猎物身上的每处都尝遍,即便对方发出哀鸣。
薄荷与玫瑰在屋里野蛮生长,浸染每个角落
浓郁到一定的程度,景象忽而一变。
oga的眼角通红,眼神迷离地抱着枕头,手肘、膝盖都被被面磨得发红,这会儿颤巍巍地抖着唇,面前忽然出现一片景象。
比婚房更红。
是摇曳的鲜红色花海。
她以摇摇欲坠的理智去辨认,终于认出了这是什么花。
罂粟。
漫山遍野的红罂粟。
坠入深渊之前,苏明绣潮湿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齿痕覆上她耳朵上原有的,将自己的痕迹一遍遍加深,带着还未餍足的笑意
“你跑不掉的。”
从初见时,你就注定是我的。
楚软原本还在试图逃离她给予的恐怖漩涡,直到听见这句,仿佛看见那些罂粟招摇着缠上那朵朵单纯的玫瑰,直到将玫瑰的每片花与叶都染上它的气息,原本那些伪装的薄荷叶,早消失不见。
她忽然就明白了
只要见过苏明绣,自己必定是要上瘾的。
从此再无法逃开。
不过,她也不想逃,甘愿在此处安家。,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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