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娟是长辈, 小时候阮玉的身体都是程娟在照顾, 席墨对她很客气。
他将烟掐灭了,淡淡喊:“程姨。”
“席墨, 我托大,算你半个长辈, 你不要怪我多嘴, 我想问你一点事情。”
程娟看着席墨,主动开口。她已经到了换班的时候,私立医院福利好, 没有那么忙。
家人们都等着她回家吃饭, 刚刚还打电话来问了。
席墨道:“您问吧。”
程娟问的很直接:“你跟小玉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牵扯不清”
“是。”席墨沉吟片刻, 找了最恰当的说法:“当时小玉提出离婚, 我同意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又不愿意离婚了”程娟经历的多, 精明的很, 瞬间捕捉到了席墨给她的信息。
“是。”席墨一点不避讳的承认:“我会跟她复婚的。”
抱着阮玉走出巷子的那一刻,他就想明白了。
与其让阮玉将自己推开, 让她陷入困境。不如他主动出击,将小丫头笼到自己羽翼下, 保护她。
要保护她, 最好的办法便是复婚。
当初阮玉将离婚协议签了之后,他便委托律师办好了离婚协议。
离婚证还在他办公室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里放着。
楼海知道之后, 笑他动作太快。只签了协议可以反悔, 法律不承认, 拿了离婚证想反悔就只能重新结婚了。
席墨倒是没有后悔,不离婚,阮玉永远走不过那个坎。
离婚再复婚,便是新的开始。
程娟看他言之凿凿,一副只要他提出复婚阮玉就必定会同意的模样,不由哼了一声:“你就这么确定小玉愿意跟你复婚”
这小丫头就这么被吃的死死的吗程娟可不信,要是真的被吃死,怎么不让她告诉席墨自己怀孕的信息。
席墨沉吟片刻,走廊中的烟味已经消散。他伸手,将走廊尽头的窗户关上。
“她会愿意的。”
如果阮玉不愿意,他会让她愿意的。
程娟被他的自信,或者说狂妄气到。要不是站在阮玉的立场上,程娟真的很欣赏这个年轻人。
难怪年纪轻轻,就闯下了比席家还大的家业。以前席老爷子吆五喝六,什么都要控制。
现在怕是不行了,他的孙子已经爬的比他高了。
程娟沉默片刻,继续问道:“我问你,如果你真的跟小玉重新复合,你的家人为难她怎么办”
已经为难过了,而且做了这么恶劣的事情。
席墨想,他开口:“我会解决的。”
男人俊美的脸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隐藏在黑暗中的魅力。
“程姨来找我,不会只想说这些吧”
“的确。”程娟被他看穿了心思,也不绕圈子,直接道:“其实我有些犹豫,不确定是否要告诉你。”
阮玉在那种情况下,都要求她不要告诉席墨。如果她擅自告诉席墨,这小丫头真的会生气。
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不肯理会她了。
哎。
程娟头疼,她倒不是一定要孩子有个爸爸。但依照阮玉现在的情况,无亲无故,若是没有人照顾,一个人肯定不行。
但她实在不确定,席墨是不是那个能照顾阮玉的人。
席墨神色淡然,他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
换句话来说,有些自负。程娟明显不是真心实意来跟他说事情,饶了半天圈子,最后还要犹豫一下,多半有什么目的。
他从来不受别人威胁,听到程娟的话,只淡淡道:“那程姨想好了再说吧。”
程娟脸上表情裂了一下,如果是商业谈判,席墨说不定真的赢了。
但这不是商业谈判,席墨这种态度,让她更犹豫了。
程娟深吸一口气:“行,等我想好了再找你。”
程娟一股怒气堵在喉咙口,觉得这个小辈太狂妄了。但对方有狂妄的资本,她没有置气的资格。
如果不是因为阮玉,席墨怕是不会多看她一眼。
但这么狂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既然这样,她就当不知道,任由你们自己纠缠去吧。
她就不信她家玉崽这么不争气,三言两语就会被哄回去。
席墨等她离开后,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阮玉在圣爱医院的全部资料。”
对方正在啪啪啪快速敲击着键盘,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听到席墨的要求,猛地敲了两下键盘,哀声抱怨道:“不是,我说老大,圣爱医院,这不是个私立医院吗你不知道这种医院对客户隐私保密性很高的吗我随随便便查看别人的资料,是犯法的啊!”
席墨没开口,听着他抱怨。
“还有,老大你最近不对劲啊,怎么总要我查嫂子的资料”
他继续敲了几下键盘,青轴机械键盘发出的段落声清晰的收入话筒中:“哦,嫂子资料上显示已离异,你们真的已经离婚了”
不等回复,对面的话痨继续道:“离婚就离婚了吧,你这是求仁得仁。现在离婚了怎么还这么关注对方的动向啊老大你听过那句话不,叫最好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
“十分钟。”席墨打断他的胡扯,“别忘了发给我。”
“哎等等!”孟江拦住席墨挂电话的动作:“十分钟真的来不及,他们这个防火墙做的还不错。而且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压榨劳动力吗我这边还有另外的任务,最快半个小时啊!”
“嗯。”席墨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程娟突然来找他,说了那些语焉不详的话,一猜便是跟阮玉有关。
既然跟阮玉相关,她今天下午又突然来医院,肯定是在医院发生的事情。
席墨指尖摩挲手机屏幕,他从来不信别人嘴里的秘密,也没心思跟程娟绕圈子玩。
既然想知道,就要用自己的手段。
席墨回到阮玉的病房,程娟给阮玉的诊断结果是没有外伤,惊吓过度导致的腹痛。
席墨静静望着阮玉,小丫头睡相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到一半嫌热,被子大半被踢到地上。
她又习惯抱着东西睡觉,只可怜巴巴的抓住被子的一个角。努力的往自己怀里塞,抓了半天,掉在地上的被子因为重力,怎么也抓不起来。
睡梦中,她撅了噘嘴,脾气很坏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轻轻一颤,在毫无瑕疵的白净小脸上投下一道阴影。
若是有摄影师在这里,必定会忍不住想要拍下这样的画面。
阮玉睡得很安稳,没有醒来的迹象。
席墨替她将被子重新盖好,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脚塞进被窝里。
阮玉也只是动了一下,抱住被子继续睡。
席墨拉了个靠椅,在窗边坐下。房间里有些闷,但他没有开窗。
静静等了二十分钟后,徐特助的消息传回来。
“视频拍好了,boss现在要看吗”
席墨打开让他发过来。打开视频,没有开声音,怕吵醒阮玉。
视频里席佳钰被用粗麻绳绑着手脚,一挣扎,从不干粗活的皮肤上就磨出一道红痕。
她的双眼被蒙上了,嘴巴故意没有封起来。
正在疯狂的嘶吼,问着他们是谁,为什么要绑自己,她可以给钱。
席墨没有开声音,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席佳钰的恐惧。
她这么害怕,设计迫害阮玉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阮玉也会害怕
按照席墨的交代,徐特助给席佳钰注射会产生幻觉,加大感官刺激的药剂。
徐特助请来的七八个肌肉男子,按照说好的,说着赤/裸肮脏的台词,对着席佳钰上下其手。
他们粗鲁的撕开她的衣服,抚摸着她的每一寸皮肤,营造出一种要轮/奸她的错觉。
在药剂的放大效果下,席佳钰哭得撕心裂肺,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个又一个男人碰触。
好像真的被那么多人侵犯一样,不停地哭,最后晕了过去。
席墨直接快进,拉到了最后。
席佳钰被一盆冷水泼醒,从幻觉中醒来,她惊愕的发现除了被撕掉衣服,那些恶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喜极而泣。
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她软着腿,扶着墙壁站起来,想要逃跑。
“你后悔了吗”徐特助背对着她,做了一些伪装。
“啊——”席佳钰受惊过度,此时再看到男人,吓得跪了下去。
她拼命哭喊:“不要,不要强/奸我,不要,求你们放过我。”
“你雇佣别人对阮玉做这些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她”
“阮玉!你是阮玉派来的人你要对我做什么爷爷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我是席家的孙女,你不能对我做这些!”
“为什么不可以”徐特助声音阴柔,在这样全封闭,完全见不到光的小黑屋中,这种声线,光是想象,便能彻底击垮席佳钰的心防。
“刚刚只是预热,如果你不知悔改,我会让噩梦成真。”
“不要,阮玉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付你双倍,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看来你还是不知悔改。”徐特助冷哼一声,小黑屋的铁门嘎吱一声,他拉开门出去。
接下来,那七八个男人鱼贯而入,然后是席佳钰的尖叫求饶声。
席墨没了耐心,快进到最后,关了视频。
他当然不会真的让那些男人做什么,只是要给席佳钰一个教训。
楼海装逼的时候曾经说过,重复同一件绝望的事情,会不断加深恐惧感。一旦理智的弦崩溃,那这件事会留下终身阴影。
席佳钰做事太过狠辣,如果不是席墨及时赶到,他不敢想象阮玉会遭遇什么。
未造成犯罪,不是她不曾犯罪,只是她被迫失败。
因此,席墨不认为自己给她留下一点小阴影有什么问题。
至少,日后她再想起阮玉,首先只会想到这令她绝望、屈辱的记忆。
席墨关了视频,对徐特助道:“不断重复,直到她崩溃后悔。”
他摁暗了手机屏幕,揉揉太阳穴,听到阮玉发出一丝动静。
“不要,不要靠近……”
席墨站起来,快步走到床前,轻轻抚平她眉心的皱纹。
阮玉嘤咛了两声,嘴里发出囔囔声:“不要怕,妈妈不要怕,小玉保护你,小玉会跆拳道的,不要怕……”
席墨心微微揪紧,阮玉十二岁的时候开始学跆拳道。一开始他以为是席老爷子强迫的,当初席佳钰也找了教练一起学。
席佳钰没几天就哭着放弃,阮玉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他本以为阮玉只是不敢违抗老爷子的命令,现在想来,不过是想保护她的母亲。
席墨不知道,过去的那些恩怨,原来给阮玉造成了这么大的阴影。
阮凤萱就是当初偷跑出去被人强/暴,还关在黑屋中十天才被找到。
再遇到这样的事情,阮玉肯定是做噩梦了。
席墨蹲在床前,跟阮玉十指相握。
“不怕,我在。”另一只手摸摸阮玉的额头,“乖,没事了。”
“席墨……”阮玉唇间逸出一丝声音。
“是我。”席墨将她的手背贴在自己的侧脸上。
阮玉睫毛微微一颤,缓缓睁开双眸。她看到蹲在床前的人影,怔了片刻。
静了几秒,才哑着嗓子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她抽回自己的手,撑着要坐起来。
席墨轻轻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别动,我去给你倒水。”
徐特助准备了保温杯,里面放着温水。席墨倒出来,抿了一口试了温度,刚刚好入口。
他回到床前,将阮玉扶起来。阮玉伸手想去拿水杯,席墨绕过她的手,递给她唇边。
“我喂你,慢点喝。”
阮玉嗓子沙哑,因为缺水,喉膜粘在一起,很不舒服。她没有跟席墨争,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小口水。
等到嗓子舒服了,她轻轻咳了一声,才缓缓开口:“谢谢你。”
席墨没吭声,将水杯放到旁边,将保温杯盖上。以防待会儿阮玉再想喝水时水凉掉。
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阮玉。
其实有些生气。
阮玉被他看得心底发毛,悄悄揪紧身上的杯子。空调温度开得有点高,她觉得闷。
被盯了一会儿,忍不住转移话题:“你可以去开一下窗户吗”
席墨没有回应,但转身去开了窗户。他手长脚长的,转个身,伸出修长的手臂,一捞就能推开窗户。
不到两秒,又回身看着阮玉。
转移话题带来的效果只持续了几秒钟,阮玉晤了一声,手指在被子下不停的搅动。
肚子里还揣着个孩子,此时又在医院。席墨神通广大的,阮玉特别紧张。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呀”
席墨静静盯了一下,敛下眸底的深意,带着冰寒气息的声音开口:“你知道错了吗”
“什么”阮玉茫然抬眸,她满脑子都想着孩子的事情,怕被抓住端倪。
席墨见她不知悔改,心底荡漾着一股怒火。他俯身,掐住阮玉的下巴,用力捏住。
“一个女孩子,晚上独自一人,大路不走走小路。仗着自己会点拳脚功夫,就无所畏惧。这是谁教你的谁允许你这么胆大妄为”
席墨的声音中裹挟着不知名的怒火,激得阮玉浑身一个颤栗。
阮玉的皮肤又白又嫩,轻轻一掐就是一个指印。席墨看到她下巴上被掐出来的印子,又用力掐了一下。
就是要让她记住,以后不许这样胡来。
“好疼……”阮玉双眸浮现一层水汽,唇间逸出一丝求饶的声音:“我以后不这样了……”
“认错态度倒是挺好。”席墨对上她的眸光,心软的收回手。
面上却依然带着冷酷的笑容,轻哼一声:“你真以为自己会点三脚猫功夫天下无敌了”
阮玉发现现在的席墨有点可怕,带着冷笑,像孤独的头狼,正盯着自己的猎物。
她忙不迭摇头认错:“我错了,这次是我不对,我下次不走小路了。”
那条小路还是阮凤萱带着她走过的,如今周围放着施工勿入的牌子,却一直没有改建。
铺着大青石板的石头路,一到下雨天,雨水留在石头缝里。一脚踩下去,便是溅起一裤子的泥花。
有一次,她穿着阮凤萱出院后给她买的新衣服。被溅了一身泥,委屈的哭了。她好喜欢这条小裙子的,是妈妈给她买的。
阮凤萱见了,起初还笑她娇气,这么容易就哭。后来见她实在哭的伤心,孩子气的跳了几下,将自己的衣服也弄脏。
脏兮兮的母女抱在一起,阮凤萱小声哄道:“好了好了,玉玉不哭,现在妈妈也脏了,我们一起去买新衣服吧”
她自从懂事起,也就只在阮凤萱跟席墨面前哭过了。
阮玉别过脑袋,忍不住想,以后这条小路也不能走了。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哀思,两个人走的路,变成一个人走。现在连一个人也不能走了,连悲伤都无法诉说。
席墨捕捉到了她的哀伤,那些怒火早已荡然无存。
他不过是太害怕阮玉出事,若是他没有实现放置一个定位,他甚至找不到阮玉在哪里。
若是真的出事,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席墨无法想象,再让阮玉去承受这样艰难痛苦的事情。
他不擅长哄人,将徐特助准备的生活用品一一拿出来。徐特助做事向来面面俱到,席墨交代一声,他便能补全接下来的所有事情。
席墨拿出来的东西里,甚至还包括了一整套的陶瓷水果刀。
他买了果篮,怕boss想表现一下而没有工具。
席墨看到这套水果刀,果然拿了个苹果,洗干净后,坐在床边慢慢的削。
阮玉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握着水果刀,就像握着手术刀一样。
若是只看这一双手,那虔诚认真的模样,活脱脱就像正在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手术。
一点也看不出来,手里捏着的只是一个苹果。
尽管这个苹果价格十分昂贵,是普通人想也不敢想的。
阮玉沉默片刻,看着长长的苹果皮从中间断开,掉到了垃圾桶中。
她小声开口:“我想回去了。”
她没有受伤,孩子也没有问题。先前住院,只是因为受了惊吓又睡着了。
如今醒来,就可以离开了。
更何况她看席墨的架势,像是要把整个家搬过来一样。除了水果刀,竟然还有一整套的睡衣。
她心惊胆颤,在医院里,总害怕自己的密码曝光。
被席墨知道都没什么了,如果席墨知道后不想要这个孩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回去”席墨静默片刻,将手里的苹果削完,递给阮玉。
“你慢慢吃,我让人安排一下。”
当然是安排回去,阮玉哦了一声,咬了一下苹果。
很甜。
她慢慢咀嚼着,任由苹果的甜津在唇舌间蔓延,抵达口腔中每一个角落。
席墨肯定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让他送回去也好。
徐特助在安排席佳钰的事情,来得是另一个司机。
阮玉上车之后,便没有再开口。安静地坐着,望着车外暖黄色的灯光。
光线朦胧,城市喧哗。
但在这喧哗的城市中,有一条没有丝毫光线的小弄堂,正安静地蜿蜒在大地上。
“这里靠边停车。”席墨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阮玉的沉思。
阮玉看着两边高大的建筑物,不由好奇。这里没有商店,甚至竖起了绕行的牌子。
除了那条弄堂的入口,再也没有其他特殊,不知道席墨为什么要求停车。
“下车。”席墨对阮玉道,等司机给他拉开车门后,他率先下车,站在车门外,对阮玉伸出一只手。
阮玉茫然的晤了一声,虽然搞不懂席墨要做什么,却还是乖乖下车。
但没有牵上他的手,自己下了车。
席墨不紧不慢的收回手,插进裤兜,没有发表意见。
他对司机道:“去这条弄堂的另一个出口等我们。”
这个要求听起来无理取闹,但作为尽职的司机,应声之后半句多余的话都没问。
“走吧。”司机离开后,席墨走在前面,带着阮玉走进了那个黑漆漆的弄堂。
这个弄堂,两边是旧式的房屋。因为背靠弄堂,后面都没有开窗。
这些房屋早已不住人,只是规划缘故,暂时无法动工。一旦动工,整个城中心的交通都会受到影响。
本来先前的这些建筑就不够规范,围墙三四米高,还有屋檐遮挡。
原先有一丝月光的路面,光线都被挡了去。
阮玉跟在他身后,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她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前面的人突然回头,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阮玉低低啊了一声,席墨手一松,又吓得她赶紧搂住了席墨的脖子。
像投怀送抱一下,主动靠近。
“你干什么”她生了怒火,双眸瞪大,跟发怒的小狐狸一样,露出自己的爪子。
席墨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能看清她模糊的表情。
他抱着阮玉,走得特别稳,一步又一步。
阮玉没有得到自己的答案,挣扎了一下。
席墨将放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不答反道:“你看这条路,阴暗破旧,其实不太好走。上面的规划已经下来,五年内肯定会改建。”
“我理解你站在这里,是怀念过去。但过去就像这条弄堂一样,又黑又暗,你迟早都要走出去。
现在我们既然走了,就一路走到底。走到出口,你就会发现,未来并不是漆黑一片的。”
阮玉晤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眨眨眼,发现眼眶逐渐湿润。
好在这里光线黑暗,看不出她的失态。
席墨抱着她缓缓往外走,说完刚刚那一段话后。他低低笑了一声,笑过之后,才重新开口:
“刚刚那些话,是我上网搜到的。话是好话,太过拗口。阮玉,接下来的话,才是我想对你说的。”
阮玉微微睁大双眼,听到席墨沉稳的声音。像一击重拳,击在她胸口。
“如果你喜欢走这条路,以后别忘了叫上我,我陪你一起走。”
还有,这一片我已经买下来了。如果你想保留这段路,我一定会为你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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