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穗跟表妹的关系不大好。
妈妈去世很早她与外公外婆、小姨一家便少了中间最重要的纽带。
小时候逢年过节老万会带她和哥哥一起去看外公外婆。爷爷那边已经没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姑姑常年呆在国外。
头几年万穗还不怎么懂事有时候老万要出差,会把她放在外婆那儿住几天。
后来开始记事,就不愿意去了。
小姨家有个比她小三岁的表妹。
亲戚少万穗起初很稀罕她。自己的裙子、玩具,和许多叔伯阿姨送的礼物,很大方地分给她。
直到她发现每次因为小孩子间的琐事小事闹矛盾无论对错,自己总是被骂的一个。
老爸送她到外婆家给她留下的零花钱总是被收缴;
连那些零食都分毫不留地转移到了表妹手里。
外婆会叫她扫地墩地生气了会扒了裤子用衣架抽她屁股。
而所有这种时候表妹总是心安理得地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视吃着零食,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其实也算不上虐待她。至少有饭吃有衣穿。
但和老爸和哥哥捧在手心里的疼爱相比落差太大。
某次被外婆骂了之后,哭唧唧地在日记本里写
外o坏,爸爸回来,告诉爸爸。
被外婆看到,一个耳光,抽得半边脸肿了。
那时候,万琛刚升初中,重点中学,住校。
万穗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找到学校去的,在门口嚎了两节课,保安叔叔挨个班级去问。
后来万琛出来,把她领进学校的医务室,处理了脸上的伤,在教室里藏了一节课。放学后,跟老师请了假,带着她回家。
之后便从住校转了走读,每天自己接送她上幼儿园。
那之后,万穗就很少去外婆家了。
每次过年,都要老万哄很久、许诺很多好处才愿意去一趟。
跟表妹郑慕的关系,反而是长大后开始恶化。
起初,郑慕喜欢翻她的包,并且一说就哭,外婆便会来骂她。
但从小时候那次离家出走之后,有好一阵老万没跟他们来往,外婆已经不敢再动手;而万穗脸皮厚,根本骂不动。
后来郑慕改掉了坏习惯,他们依然不对付。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总是无法和平共处,什么都能吵起来。
郑慕比她有心眼,也善于在长辈面前使用心眼。所以每次“错”的,都是她。
也有一年,外婆大寿,万穗用自己的小金库买了千足金的吊坠送给她。最后不知怎么成了郑慕的功劳。当着许多亲戚的面,外婆指桑骂槐地,讽刺她没良心。
万穗那时候已经长成了一盏不省油的灯,走过去把发票往郑慕跟前一拍,指着自己的名字。
“这两个字念郑慕”也不给她回答的机会,转向外婆,“项链我买的,本来打算送给你,现在不送了。”
说完,从她手里拿回项链,去退掉。
被老万知道,自然是好一通数落。
那之后,跟外婆一家的关系便降到了冰点。
万穗送走邵成回来,小佳和趣趣已经帮忙将行李搬到楼上。
郑慕将咖啡端给她“表姐,坐这么久飞机累了吧,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喝了咖啡还休息什么。”
万穗没接,径自上楼。
每次出去,给两个助理带礼物,几乎成了惯例。
小佳和趣趣,其实只比她小一两岁,从一开始就跟着她,已经很有默契。万穗对她们是很放心的。
工作室虽然赚的不多,更多时候是入不敷出,但两个助理的工资从来没少过,逢年过节照样有奖金,有礼品。
万穗是个很厚道的老板。
这一点,小佳和趣趣,自然是最清楚的了。
而且,相处这么久,对她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
“姐你不会生气吧”小佳压低声音说,“你表妹前天来的,你姥姥和小姨也过来了。她叫我们不用特意告诉你,等你回来自己跟你说。”
万穗没答,去洗手间卸妆,只道“礼物自己挑吧。”
小佳和趣趣都是有分寸的,各自拿了一支热门色号的口红,和一瓶精油,跟她说了一声,便下楼去了。
没一会儿,郑慕上来,在地上小半箱子的各种化妆品中挑了挑,“表姐,这支口红国内断货了,我能拿走吗”
“可以啊。”万穗捧水冲脸。“箱子里有小票,按照汇率把钱给我。”
“他们也是”郑慕问。
万穗扯了下嘴角“对,直接在工资里扣。”
巴塞罗那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时差的缘故,万穗犯起困,直接让小佳和趣趣提前下班,打算洗个澡就睡觉。
拿了睡衣准备去浴室,却见下头,郑慕还坐在自己收拾出来的工位上,对着电脑,明明没工作,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万穗撑着栏杆“你也回去吧,明天不用过来了。”
郑慕转过来,仰头看着她“姥姥后天生日,你已经忘记了吧。她叫你回来吃饭,你有时间吧”
“知道了。”万穗往浴室走,懒懒散散,“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洗完澡,爬上床,阖上眼皮。片刻后,忽然想起什么,又把手机摸过来。
邵成居然一个消息都没有发给她。
万穗琢磨了一会儿,给他发了一条语音,迷迷糊糊的声音我好困哦,还不到七点呢,就想睡觉了
隔了几分钟,晴天霹雳回复困就早点休息,晚安。
朕甚是想你你知道晚安的意思吗
晴天霹雳晚安还有别的意思
朕甚是想你算了,我睡了
睡前一撩t
万穗放下手机,心满意足地关灯睡觉。
睡得早,第二天醒得也早。
五点刚过半,天蒙蒙亮,找个时间点醒来简直让人绝望。万穗换了运动衣,出门跑步。附近有河,有公园,空气不错。
太久没锻炼,跑一圈身体都舒展开了。
舒坦。
跑完步,在常去的一家餐厅吃早餐,万穗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路人。
偶尔早起一次,还真是很不一样的体验。
回到工作室时,七点半。
门已经开了。小佳和趣趣都有钥匙,万穗也没在意,拎着打包的几样食物进门。
休息室里,有鹦鹉柔细悦耳的叫声。
“早。”
坐在工位上,身体前倾勾着脑袋的小佳,把手机收起来,冲她打招呼。
“早,我给你们带了”万穗顺着小佳的目光看过去,话说一半,停了。
邵成在休息室里,衬衣长裤,身姿挺拔,站在鸟笼边,正给叽叽喂鸟食。
粉粉的小鹦鹉站在他手上,低头在小杯子里喝水。
秋草鹦鹉很安静,也很高冷,不亲近人。
这只是一个朋友工作变动没条件继续饲养,送给万穗的。她养了这么久,都很少享受这待遇。
偶尔叽叽有兴致,在她工作的时候,跳到操作台上,巡查似的走两步,已经是莫大的恩宠。
怪不得转发她根本不转运呢。
小东西居然有二心。
小佳伸着脖子,看向她手里的打包盒“姐,你给我带的啥”
万穗“没你的份。”
径直向休息室走过去,生动演绎了一出见异思迁。
小佳“”
“来这么早啊。”万穗把早点放在矮几上。
“上班打卡。”邵成侧过身,眉眼在清亮的光线下愈显英挺。
他将手放低,歪着,想让叽叽下去,不料她又跳到了他左肩上。邵成便带着她坐了过来。
万穗对着叽叽勾手指,叫她过去。叽叽只是伸长脖子试着去啄她的手指,离得太远,又缩回去。
万穗啧了一声。
邵成伸手,叽叽便跳到了他手上。
“她不亲你”他问。
万穗冷眼瞧着对面那一对狗人鸟,凉凉的口吻道“你出现之前,我是她最亲的人。”
“看来我们很有缘分。”邵成笑着,看鹦鹉的眼神跟看亲生女儿似的。
万穗简直没眼看。
“也许是因为你跟她前任主人长得像。”她起身去倒了两杯水。
“前任主人”邵成低声重复了四个字,瞅她一眼,“也是你前任”
万穗正要把水递给他,收了回来,往他面前的茶几上一搁。
有些重。
“我有很多前任。”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邵成,不咸不淡道,“可惜这个不是。”
邵成垂眸逗弄鹦鹉,没再说什么。
“给你带了早点。”
她说完,转身走开。
一上午,万穗专心将设计图精修润色。
邵成一直待在休息室里,在笔记本上处理离开一周积压的各种文件报表。间或接几通电话,也是不停的忙碌。
两人各自忙着手头的事情,没有对话,没有眼神交流。
工作室安静得让人不习惯。
小佳和趣趣莫名不敢说话,敲键盘都小心翼翼,偷偷地在qq上发消息。
气氛迷之冷漠,我来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是很懂真叫人头大jg
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切莫轻举妄动,万一这也是姐的套路中的其中一环
那本人甘拜下风
中午下班时间快到了。
万穗终于完成最后的润饰,伸了个懒腰,往后靠着。
小佳正要对她说什么,瞧见她身后走来的人,又闭了嘴,一脸严肃地盯着电脑桌面,手指随便敲敲打打,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
脚步声靠近,邵成走了过来。
万穗脑袋搭在椅背上,仰着脸看他。
“忙完了”邵成问。
万穗盯着他倒过来依然英俊的脸“你有事啊”
“下午有个客户要见。”邵成说,“请半天假,领导批吗”
万穗点头。“你去吧。”
那种尴尬的气氛好像已经消失无踪。
邵成转身,正要离开。
手指忽然被勾住。
他一顿,回过身。
万穗拉着他的一根手指,歪着脑袋,眼睛直勾勾望着他,也不说话。
过了会儿,才开口,说“早点回来。”
像个送丈夫出门的小妻子,有点舍不得,又努力藏着。
邵成看着她,目光动了动。手腕一转,把她柔软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里,用力握了握。
“知道了。”他嗓音软下来。
握了几秒钟,才松开,迈步出门。
对面的小佳和趣趣,脸都憋红了。
qq界面上一排整整齐齐的
甘拜下风
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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