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宴文
谢小盈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皇帝居然这么有服务意识
起初谢小盈还闭着眼乱紧张,手脚都不知怎么摆,总觉得把以前在现代的经验往皇帝身上用, 难免透着些古今之差的不合时宜然而,还没等她理清自己的“表演思路”, 宗朔竟然主动来取悦她
谢小盈飘飘然,一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滋味。
她趴在枕间平复喘息,忍不住胡思乱想, 宗朔难不成对每个女人都有这么高的觉悟那她瞬间能理解后宫女人争宠了。
这等只需享受的快活事,换谁不想多来几次呢放在现代,就是靠约, 也约不到这么有水平质量的体验吧
宗朔见谢小盈出神没动静,还以为她有什么不适,一边捋着女孩光滑脊背安抚,一边凑近了想问几句。
哪知他刚贴过来, 谢小盈半回首,含羞带怯地睨了宗朔一眼,眉目间带着些缱绻余韵, 十分坦然地夸赞“陛下真好。”
宗朔愣了几秒,他十六岁知人事,还头一回遇到有女人发表事后感想
他原本是以一副“过来人”的派头引导谢小盈, 这会儿反倒有些控制不住, 跟着耳根发热。宗朔不由得庆幸,还好帐子里一片黑, 谢小盈不至于看见。
他压下身轻捂住谢小盈的嘴, “嘘, 别胡说, 彤史在外头记着呢。”
谢小盈这才想起此地何地,此景何景。浑身上下一片娇红,咬咬唇峰,眼底一片潋滟地望着宗朔,嗫嚅须臾,只敢再悄悄说上一句,“多谢陛下。”
宗朔被这两句轻飘飘的话,勾得心口有些说不出的情绪鼓胀。
他确实是存了些怜惜心思,这回才对谢小盈格外关爱但宗朔没想到谢小盈竟能有所察觉,他还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呢
谢小盈缓过劲儿来,本想拾起床边的衣裳,先去擦洗,冷不防宗朔伸出手,又把她拦腰抱住了。谢小盈刚一回首,宗朔竟低头再次吻过来。两人已肌肤相亲过,再接吻便与先前的滋味再不相同。宗朔先前收着劲儿的温柔消失不见,唇齿辗转,倒像要吃了人。
不知觉中,宗朔十指顺着谢小盈的指缝扣进去,将白皙柔荑捏入掌心。宗朔掌间用力,攥得谢小盈手指都有些发痛。男人侵吞之意,昭然若揭。
谢小盈有些受不住这样的亲密,正想扭头避开,措辞拒绝,宗朔却先她一步动作,主动往后退了些许。
两人呼吸起伏交错,黑暗中,谢小盈只觉宗朔搂着她的手臂先是收紧,片刻,又慢慢松开。滚烫的呼吸扫过谢小盈的颈后,宗朔低声开口“自己能起来吗”
谢小盈知道这就是宗朔打算放过她的意思了,悄悄呼出一口气,正欲回答,宗朔却已然伸手捞在谢小盈的膝弯,将人直接打横抱起,起身去了净室。
这样窸窸窣窣一动作,外面候着的人便听着动静,赶紧进来点起灯。寝阁内宫人悄无声息地收拾着,常路和莲月二人则捧了新的寝衣到净房里,宗朔兀自换了,回过身才发现谢小盈动作极缓,像是咬牙忍酸。宗朔低声一笑,挥手让莲月退了出去,亲自过去给谢小盈帮忙。
宗朔贴在谢小盈耳边问“有没有不舒服的”
“还好。”谢小盈半真半假的否认,其实她估计自己腿酸主要是因为白天运动过量,但这会儿解释无异于否认皇帝的能力谢小盈顾及宗朔自尊,情愿对方误会。
宗朔摩挲了一下谢小盈红透的耳垂,果然当做女孩害羞嘴硬,温和安慰“下次就不会了,别怕。”
两人携手回了寝阁内,总算安置歇下。
腊月里第一场雪落下,整个大晋宫城再度银装素裹。
顾皇后晨起就打了个喷嚏,贴身伺候她的宫婢宜茹当即浮起担忧,“娘子可是夜里受了凉奴去传高御医。”
宜茹是跟着她从府上进来的丫鬟,如今虽担着凰安宫的掌事,却还循同旧规那样称呼她。
顾言薇原本注重体统,几次都命她改口,然而时日久了,做惯了这大晋皇后,还能有人将她视作闺阁时的姑娘,反令顾言薇有些说不出的怀念,便也不强求了。她摆摆手,只拢了衣裳,温和道“不必,一时被冷气激得而已,哪就那么娇弱了,别去兴师动众。”
雪是夜里下的,天明都未停,此刻空中还零星飘着点雪末儿,顾言薇站在正殿内深吸一口气,非但不觉得难受,脾肺间反倒透着点清爽。凰安宫的内宦正扫着大殿门口的积雪,因皇后睡眠浅,凰安宫人不敢在天未亮的时候就起来清扫,只能等皇后起身。这会子地上几乎都凝了冰,扫起来很是吃力,众人沉默地卖着力气,帚条刮着雪地,响着簌簌声。
顾言薇看着宫人辛苦,不免怜悯,她开口道“只从中间扫出一条路就是了,周围堆着雪并不难看,就留着罢,反正早晚都要化了去。”
得了她这句吩咐,底下人自然称是感恩。
顾言薇不免想,自己这样积德行善,老天何时能开眼,赏赐她一儿半女呢
正出神,尚仪宋媛自凰安宫外进来,女官上前通禀,顾言薇未多想就命人传进。年内宫宴颇多,宋尚仪有得忙,几乎日日都要往凰安宫里来两趟,顾言薇习以为常。
她回到稍间里坐了,宋尚仪领着两人个女官上来,一并行了礼。
顾言薇识得其中一位是彤史,果不其然,那彤史捧了册子上前,是来请她用印的。
翻开册子,顾言薇就愣了,眉目间的悦然几乎不加掩饰地浮起,“昨夜陛下幸了谢才人”
宋尚仪一贯认为顾言薇有提携谢小盈的意思,因此笑着称是。
她却不知,皇后并不是在为谢小盈得宠而感到欣喜,而是以为宗朔回心转意,愿意允了自己先前的请求。
顾言薇又追问彤史,“那陛下可还赐了汤”
彤史这回却未能让顾言薇如愿,她点了点头,回禀道“是今日陛下上朝前,谢才人主动求的药。常少监端来的时候,陛下原本踟蹰了一会,奴与常少监都以为陛下这次要开恩,没想到谢才人亲自接了药碗,说不可异于旁人,随即便饮下了,陛下为此还称赞才人懂事糟了。”
顾言薇的心情本就在彤史这说话间的功夫大起大落,她先还为着陛下恩宠谢小盈感到欢喜,哪料想峰回路转,谢小盈竟是自己不识抬举。烦躁之意油然而生,偏她无法表现,又见这女官言行毛躁,不免深深蹙起眉头,“什么叫糟了回话的规矩不懂吗说,什么事。”
彤史女官也察觉自己言行有失,连忙跪地,叩首道“奴该死,陛下今早口谕,晋了才人谢氏为美人奴一时忘了。等散了朝会,常少监应当就来凰安宫传谕了。”
一次临幸竟就晋位
顾言薇脸色难得沉了下去,心情复杂地揣摩皇帝这是要嘉奖谢小盈的侍奉,还是表彰她主动讨了避子汤的乖觉
她深呼吸,逼迫自己从这种负面的猜测里抽离自己。她将冷冽的目光落到那彤史女官身上,淡淡开口“忘了圣旨,这可是藐视皇恩的重罪。本宫念在你任此职来并无旁的差池,便小惩大诫,不以宫规罚你了。回到尚仪局,你自己跪上一个小时面壁思过,断不可再犯。”
那女官松一口气,沉沉叩首,随即告退。
宋尚仪留下,仍与皇后交流了几句除夕宫宴的安排,将无法定夺之事请皇后一一决策。因察觉顾言薇神情不豫,宋媛也没敢多说什么,很快离开了。
待外人都走了,宜茹才奉了一碗热梨汤上前。她与其他宫婢不同,因打小侍奉顾言薇,皇后与魏国公府上的来往事情都经由她手料理。先前魏国公夫人进宫时说的那些话,宜茹均是知晓的。
旁人猜不出皇后为何不快,宜茹却一下就明白了。
顾言薇不敢宣之于口的念头,宜茹便须得替她说出来,“这谢才人恁地奇怪,殿下天大的恩典赐给她,旁人求都来不及,怎她毫不珍惜,这避子汤难道是什么好东西,要她抢着喝”
果不其然,宜茹说完,顾言薇紧绷的表情明显松弛了一些,她舒出长长一口郁气,接过汤碗,泯了一口,轻飘飘道“慎言,她已是谢美人了。”
“陛下的旨意不是还没到咱们这儿么,兴许陛下离了清云馆就后悔了,也未可知呢”
顾言薇苦笑了一下,她情绪翻涌,没忍住猛咳了几声。宜茹吓得赶忙上前替她轻拍背心,帮着顺气。好半晌顾言薇才缓下来,她静默思索片刻,摇头道“陛下或许是有意试探本宫与谢美人,是否已暗中达成合议,才会先去清云馆,又故作犹豫表态好在谢美人是个赤诚性子,她喝了,对本宫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这话宜茹听来,就觉得皇后是在自欺欺人了。
皇帝若想知道什么事,哪里需要这样费尽心机的试探只消使人去问一问那谢氏,不就知道事情原委了吗
宜茹忍不住道“殿下真是好心肠,把什么人都往了好想。焉知不是那谢美人故意惺惺作态,想在陛下面前彰显娘娘心怀叵测上次林修仪来拜见殿下,奴便听她提起过,这谢美人似乎与杨淑妃很是投契,先前就有过来往。奴当时以为那林修仪是与谢美人有过节,才故意这样抹黑对方,如今想来,奴反倒觉得林修仪是好心提醒,怕殿下着了杨淑妃与谢美人的道呢。”
“杨淑妃”顾言薇诧异,有些不信,“谢美人怎可能与杨淑妃投契杨淑妃最是看不起旁人的出身,林修仪都要被她不时讽刺挖苦,何况是谢美人了。”
宜茹也不知其中内情,只能说“奴是奉命送林修仪出去的时候才听她随口提起,具体如何,怕是要问一问胡婕妤了。殿下知道的,胡婕妤在玉瑶宫里一向与杨淑妃不睦。”
顾言薇斟酌少顷,并没同意,“本宫若是直接召胡婕妤前来,杨淑妃岂能猜不出情由胡婕妤回去,在杨淑妃面前更是难做人,本宫何必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白教胡婕妤受苦”
但深思起来,顾言薇又确实觉得,谢小盈对诞育皇嗣之事如此不上心、不渴求,实在有违常理。便说她性情本分,对中宫敬畏非常,总该有一两分意动思来想去,顾言薇还是吩咐“你去寻李尚宫,便说本宫要一份清云馆宫人的名录,姓甚名谁、年龄几何、籍贯家人等等,都须誊录其上。”
宜茹迅速明白过来,玉瑶宫虽是铁板一块,可清云馆未必如此。
杨淑妃那边不便下手,还不如直接往清云馆里埋一枚棋。
这样,即便谢美人与杨淑妃并无异常往来,日后谢美人真要为皇后诞子,她身边有凰安宫的人,那才叫人放心。
宜茹旋即屈身称是,领命而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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