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

    还没上完

    大家精神一振就说一道主菜不可能分量这么少嘛难道还要加鱼不过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多摆几锅出来呢

    这次苑老爷子没有等其他人用眼神催促他, 就笑呵呵地点头道“既有后续, 那便上菜吧。”

    严墨戟点点头,向着后厨招招手,几个下人提着东西就过来了。

    两只长嘴铜壶, 重新为鸳鸯平底锅两边注满汤底;

    四只大口炭炉,将锅底重新烧热,令汤底沸腾。

    这次加注的鸡汤,比起刚才锅底浓稠鲜香的汤底清淡了不少, 只有淡淡的香味, 汤面上飘着些许油花和葱段;鱼汤加完之后,又在那边倒了些许炸得酥香的辣椒红油。

    一排白瓷盘端上来,纪明武片得薄如纸的肉卷经过吴娘子的寒冰内功冰冻之后, 立起来摆成工整又美观的造型, 还有提前煮熟的鹌鹑蛋、鱼丸、牛肚、黄喉、冬笋、芹菜

    严墨戟示范了一下涮肉的动作,然后笑着指了指身后的一串堆满食材的白瓷盘“诸位尽情享用。”

    以严墨戟浅薄的古代知识, 涮锅应当是起源悠久的传统美食。但是在这个小镇上,他还没见过任何一家火锅店,也不知是这个镇太过闭塞,还是因为一般人开不起来。

    看苑家人的动作,严墨戟猜测他们应当是在家里吃过类似的火锅的,于是也没有多说, 再送上自己调好的各种蘸料,任由他们开始埋头苦吃,自己先退到了后厨。

    他还有最后一道食材没做好呢。

    清淡的鸡汤, 麻辣的鱼汤,还带着刚才吃过的烤鱼的残香,各种新鲜的食材下锅,苑家一桌人吃得不亦乐乎。

    肉片薄得透明,而且像在外头冰过一般,烫熟之后还带着劲道。桌上的人根本没时间说话,下人们帮忙涮肉,他们蘸着蘸料一口接一口,感觉哪种酱料都好吃,哪种酱料都想蘸。

    等食材吃得差不多了,严墨戟像是掐准了时间,再次登场,这次送上来的只有一道食材拉面。

    苑老爷子看着那嫩黄细长的拉面,白眉轻轻动了一下,猜道“这可是那传闻中的燕鱼拉面”

    严墨戟笑道“没错,这鱼面已经是半熟的,在锅中烫一下就可以吃了。”

    严墨戟刚才在后厨,就是又做了一道鱼面,在清汤内煮好之后,让吴娘子用内功快速冷却,这样冷鲜之后的拉面仍然可以保持劲道,下火锅烫一下就可以吃了。

    苑家这桌人,除了一贯没什么架子的五少爷,都没吃过什锦食那曾经火爆一时、后来也无法外卖的燕鱼拉面。此时已经被烤鱼火锅征服的他们尽管感觉肚子已经有些饱了,还是紧紧盯着那盘拉面。

    拉面下锅烫熟,捞到个人碗中,劲道爽滑,带着鱼肉的鲜香和面粉的麦香,一人一小碗拉面,很快就吃得干干净净。

    这一顿家宴下来,明明之前还是熟悉的家中小辈你争我斗,烤鱼火锅端上来之后,忽然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只顾着低头吃肉,就连一向针锋相对的四少爷和五少爷都彼此沉默。

    不沉默不行啊不专心吃,东西都被其他人抢走了

    吃完最后一口鱼面,苑老爷子喝一口名贵的清茶,感受着胃部难得的饱涨感,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和满意。

    一般人家,年纪大了最容易积食,所以都不敢吃多;但是他在外奔波多年才创下这偌大家业,各种名贵药材调理,困扰他的反而是随着年龄愈加增长而逐渐缩小的胃口。

    不论什么山珍海味,尝过一两口也就放下了;不管什么珍馐佳肴,看得着吃不下。

    春夏时倒还好,一到秋冬,吃得愈发少,全靠参茶吊着。

    这次倒是久违的有了“酒足饭饱”的感觉啊

    听说这是老五从什锦食找来的厨子,手艺确实不赖。

    苑五少爷看到自家祖父脸上的欣慰与沉思,心里一喜,知道自己去青州书院进学的事情大概十拿九稳了,不由得有些得意地瞥了旁边的四少爷一眼。

    叫你事事与我争,这次可输了个透吧

    四少爷看懂了弟弟的眼神,咬了咬牙,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心里暗暗计较,之后也要多去什锦食寻些美食,回来讨祖父的欢心。

    宴会结束,严墨戟回去的路上,正好撞上一脸失魂落魄的尤大厨、和尤大厨身后一长串大气都不敢出的帮厨弟子。

    尤大厨这次也是存了心要和这个让自己吃过鳖的什锦食老板好好竞争一番的,好叫他知道,路边那些制作低劣的吃食根本上不去台面,论起厨艺正统的正菜,还是自己更胜一筹

    结果,事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虽然他不在前厅,但是收拾宴席时撤下来的盘子他看到了。

    他使出浑身解数、精心烹制的各色菜肴,都只动了那么几筷子;那什锦食严老板的鸳鸯锅,只剩下一点点汤汁,别的什么都没有。

    而且听说严老板中间还进去加了两次菜。

    尤大厨失魂落魄地看着严墨戟三人走过自己面前,本以为自己会被冷嘲热讽一番,没想到那几个人目不斜视,直接走过去,仿佛根本没看到他一般。

    本应该松一口气的,尤大厨却只感觉到更深的失落。

    这次在苑家一顿烤鱼火锅,收获颇丰。

    苑五少爷顺利说服了苑老家主,得到了前往青州书院进学的许可,并拍着胸脯对严墨戟说,一定会好好照应他们;什锦食这次也算是在苑家老家主心里挂上了名,之后几天里,什锦食的业绩肉眼可见的涨了一大波。

    一场又一场冬雪落下,转眼间就到了除夕。

    从古至今,除夕永远是最大的节日。

    除夕前一天晚上,严墨戟把年货备好,还把饺子馅儿都调好;除夕当天早晨,起床和面擀皮,皮薄肚儿圆的大饺子纷纷下锅,煮到饺子都浮在汤表面,才盛出来和纪明武分食。

    这批饺子里,严墨戟包了三个提前洗净的铜钱进去,寓意谁吃到包了铜钱的饺子,来年就会财源滚滚、招财进宝。

    严墨戟前世做饺子也是非常熟稔了,饺子又大又鲜美,严墨戟自己吃了整整一大盘,撑得肚子和饺子一样圆了才罢休;

    纪明武更厉害,剩下的两大盘饺子都被他包圆了,吃完还面不改色气不喘,还有余力撑着拐杖站起来收拾桌子洗碗。

    但是说来也奇怪,三个铜钱全都是被严墨戟吃出来的,明明他家武哥吃得比他还要多。

    严墨戟把三枚铜钱摆在饭桌上,对纪明武笑道“武哥,看来明年我要财源滚滚啊”

    纪明武嘴角也含上了淡淡的笑意,扫了那三枚铜钱一眼,颔首道“挺好。”

    说罢他就去洗碗了,严墨戟本来不想让行动不便的纪明武干这些家务,奈何他肚子太撑,纪明武动作又太自然,只好由他去了。

    吃过早饭就该贴春联和门笺了。

    镇上的读书人不算多,不过学堂的夫子每年都会写春联出来卖,严墨戟也凑去买了一套。

    用糯米熬出来的米汤浆糊,把带着喜庆祝福的大红春联一道道贴起来,镂刻着各种吉祥图案的红绿黄蓝四色门笺高高悬贴在大门口和堂屋门口的房檐上,吉祥如意,年年有余。

    门笺贴的位置有点高,严墨戟踩着椅子也够不着,刚想多找几个凳子摞高一点,纪明武拄着拐杖从家里出来了。

    得知严墨戟的苦恼后,纪明武了一个思路“踩在我的肩膀上吧。”

    严墨戟吓了一跳“武哥,你开什么玩笑”

    你忘记你是个瘸子了吗武哥

    纪明武神色不变,用行动说话,走过来蹲下身,十分干脆地抱住严墨戟的小腿,在严墨戟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他腾空抱起,将严墨戟的双脚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严墨戟骤然升空,嘴里一句“卧槽”还没喊出口,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了纪明武的肩上。

    纪明武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握着严墨戟的脚踝,站起身走到房檐前面“贴吧。”

    卧槽,武哥,你力气大你了不起吗

    严墨戟本以为纪明武就算靠着怪力把自己放在了肩膀上,走起路来肯定也要把自己晃下来的,还做好了随时跳下来的准备。

    没想到纪明武走路时他虽然感觉到身体上下颠簸,却没有一丝一毫重心不稳的感觉,连纪明武拄拐走路时理应有的高低肩都没感觉到。

    武哥这个平衡能力怎么感觉有点逆天

    他家武哥到底是个什么木匠怎么跟耍杂技似的

    严墨戟呆了半晌,才低下头,轻轻咳嗽一声,有些尴尬地道“武哥,浆糊还在地上”

    纪明武“”

    除了贴春联,除夕当天还要忙着祭祀。

    祭天还算简单,把一些祭天用的菜肴做好,跟提前备好的红枣、柿饼、山楂等贡品一起供奉在院里,撒上水酒,点上三根香拜祭天地,再在厨房点一根拜祭灶王爷。

    祭祖就得一家人一起出门去祖坟了。

    纪家的祖坟在镇外,纪家全家五口人踩着积雪去了一趟,豆腐、方肉、白煮鸡等等贡品挨个摆一串,烧些纸钱,再撒上一杯水酒,磕几个头,与长眠地下的祖宗们汇报一下这一辈的琐事,就算完了。

    严墨戟这种男妻和纪母、明文这种女眷都不需要磕头,三个人就站在一旁看着纪父对着墓碑絮絮叨叨。

    一家人祭祖这件事,严墨戟本该十分熟悉,现在却有些陌生了。

    前世时,自从家里被他算得上叔伯辈的亲戚闹过一场、还打伤了母亲之后,父亲隔天回到家,气得眼睛都红了,当即就想冲出家门跟那些人打一架,被母亲硬生生扯了回来。

    自那之后,家里就和那些所谓的亲戚断了关系,祭祖都是挑除夕前一天,避开和那些亲戚的会面,只有父亲一个人沉默着出门再沉默着回来。

    所以在严墨戟的记忆中,一家人一起出来祭祖的画面实在是少之又少。

    不过,父母相继病逝,自己也飞机失事,前世他们一家三口也都算得上离世了,也没人在乎他们祭祖了吧

    严墨戟刚恍惚着想着,忽然眼前一花,几根紫红的枝芽晃了晃,纪明武有些担忧的眼神看了过来“怎么了”

    严墨戟眨眨眼,看着纪明武带着一丝担忧的英俊脸庞,再看看那边收拾着东西准备撤离的纪父纪母和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纪明文,刚才升腾起的一丝感伤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世归前世,如今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有了相亲相爱的夫郎、慈祥淳朴的父母、聪慧伶俐的妹妹。

    他重新拥有一个家了。

    严墨戟唇边忽然绽开一个笑容,主动伸出手,握住纪明武没有握拐的左手,笑得明朗而无一丝阴霾“没事,我们走吧,武哥。”

    纪明武愣了下,脸上表情也柔和了许多,任由严墨戟牵着自己的手,悄悄回握住,一起向前走去。

    之前严墨戟征询过店内意见之后,决定什锦食在除夕当天再开半天店。

    贴春联、祭祀完成后,这一天就闲下来来了,不少人都懒得做午饭,过年了手头都舍得花钱,就会来什锦食消磨一番。

    什锦食这天中午的火爆程度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高。店里伙计也都是喜气洋洋的,见面先问一句“过年好”。

    川流不息的什锦食门口,一个邋遢不堪的中年汉子路过,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和愤恨,嘴里咽了一口唾沫,还是忍住,回了自己的家。

    家里空空荡荡,几乎没什么家具,进门就能听到妇人发泄一般打骂幼子的声音

    “你这个小畜生要不是你惹怒了林爷,咱们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还想吃肉,饭都吃不起了哪来的肉给你吃”

    随后就是男孩的哭闹声和妇人更加凶狠的的打骂。

    那中年汉子听着这家里似乎永远都萦绕的吵闹声,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再看看完全称得上家徒四壁的院落,眼中的烦躁渐渐变成麻木,随后他钻进家里的酿酒房,启开为数不多的几坛酒,大口大口地灌起来,也不管这几坛酒是不是打算用来卖钱的了。

    半醉半醒之间,这中年汉子想起自己那个曾经在家唯唯诺诺、嫁出去之后却完全蜕变了一个人的养子,心里闪过一丝懊悔要是能好好待那个孩子,如今他们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几乎是同时,另一个家中,小妇人刚好把一个坛子摔碎在地上,指着眼前醉醺醺的男人怒骂道“你这个死变态,还想带小倌倌回来我告诉你,你做梦”

    那男人一脸麻子,醉眼朦胧,打出一个臭气熏天的酒嗝,伸手摸向了旁边的另一坛酒,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语。

    那妇人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有心直接摔门离去,又想到自己如今根本没有其他去处,不由得恨恨地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脚,转身去了别的屋。

    本来自己应该可以风风光光嫁到好人家去,摆脱家中兄弟的压迫,当家做主,过上富足的好日子的

    都是因为刚才那个混蛋,毁了自己的清白,让自己只能下嫁给他,害得自己如今只能在这种看不到希望的灰暗日子中磋磨都是他的错

    小妇人背靠着门,听着大街上隐隐传来的孩童笑声,眼泪不争气地簌簌而下。

    有人这个年过得不好,也有人过得特别幸福,甚至还想更进一步。

    除夕当晚,纪明武和严墨戟把饭桌摆到了堂屋,点上了火炉,整间屋子都被烤得暖烘烘的。

    严墨戟和纪明武一起下厨,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还准备了什锦食的果酒,两个人一面听着外头的鞭炮声,一面吃着美味的菜肴,时不时对视一眼,都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温情和满足。

    一个温馨的小家,一个相爱的男人,严墨戟前世最梦寐以求的生活,竟然在这个世界如此轻易的就达成了。

    除了

    严墨戟热情地挟起爆炒羊肉,放到纪明武碗里“武哥,庆祝新年,多吃肉。”

    纪明武看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吃了。

    “武哥,身体健康,多喝酒。”

    “武哥,吉祥如意,多吃肉。”

    一整盘精心烹炒过的羊肉,几乎全都被严墨戟送进了纪明武的碗里。

    纪明武神色纹丝不动,严墨戟给他就吃,看得严墨戟喜上眉梢。

    等会再灌武哥点酒,羊肉滋阴壮阳、又有酒精相助,他就不信今晚还成不了

    果酒虽然不容易醉,但是严墨戟偷偷给纪明武的果酒里加了度数比较高的白酒。本来他还有些惴惴不安,生怕纪明武尝出来不对,没想到纪明武一杯接一杯,好像喝白开水一般,脸都没有红一下。

    反倒是劝酒的严墨戟,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暗喜到后来的震惊再到最后的麻木。

    他家武哥酒量到底多大

    最后,劝酒的严墨戟自己先醉倒了,醉眼朦胧中,斜斜靠在纪明武的肩膀上,说话时嘴里还带着一股酒气“武哥你、不会醉的吗”

    纪明武侧头看了严墨戟一眼,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笑意。

    如果不用内功的话,这么多掺了白酒的果酒,他还真不一定撑得住。

    纪明武没有说话,慢慢平复下运转的内功,看严墨戟已经有些快要睡着的样子,想着堂屋这里虽然生着火炉,到底还是不如被窝暖和,轻轻皱了一下眉,伸手轻轻拍了拍严墨戟肩膀“你”

    孰料到严墨戟被他一拍,顺势滚了下去,一头撞在他的大腿上,正好磕到鼻子,嘴里含糊地呼痛“疼”

    纪明武有些无奈地把严墨戟翻过来,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瞧了瞧严墨戟的鼻梁,指尖微微蓄起内力,伸手轻轻帮他揉了揉“还疼吗”

    严墨戟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傻呵呵地笑了一声“不疼了,好舒服。”

    纪明武看他醉得人事不知的样子,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温馨。

    揉了一会,傻乐着的严墨戟忽然不开心了,开了口,声音还带着一丝委屈“武哥你都不叫我名字”

    纪明武怔了一下。

    “老是你呀你呀的”严墨戟不满地嘟囔,侧了个身,把脸埋在纪明武的衣襟里,遮住眼前的光,声音愈来愈小,“我又不是没名字而且每次都是我找你说话,你都不主动跟我说”

    好像确实是这样

    因为性子一贯不喜多言,又怕说多暴露,纪明武平日里沉默时多、出言时少,家里几乎都是眼前这个醉醺醺的人主动跟他讲话。

    而极少数需要主动开口的时候,自己也是直接开口喊“你”,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没想到,这居然让他如此在意吗还硬憋在心里不说,一定要喝醉了才会吐露

    纪明武看着他好像一只小狗一样在自己腿上翻身,心里泛起一丝柔情和歉意,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严墨戟的头发,低下头轻声道“抱歉,是我不对。那我以后叫你阿戟,好不好”

    “嗯”

    “阿戟”

    “嗯”

    “阿戟。”

    “”

    除夕的深夜,面前是席卷剩下的残羹剩酒,还能闻到淡淡的酒气;不远处静静燃烧的炭炉中橙黄色的火焰轻轻跳动着,散发着热烘烘的暖意。

    窗外隐隐能够传来鞭炮的响声,腿上枕着已经陷入浅浅睡眠中的严墨戟。

    恍惚之间,纪明武感觉自己似乎从出生时就在这个小院里,从未出去过,也未曾练过武,安安稳稳、知足常乐地生活在这里。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感从他的心脏中涌出,在周身盘旋一圈后冲向了天灵,让纪明武恍惚中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道高高的门下,伸出双手,指尖触摸到了门檐。

    他抬起头,透过窗纸仿佛能看到遥远的远方,那些深沉的夜色、与夜色也遮掩不住的明亮星辰。

    片刻之后,他重新低下头,慢慢吐口气,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已经熟睡的严墨戟的头发,唇边泛起微微的笑容,声音近乎呢喃,却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阿戟,我会保护好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关于除夕夜为什么没能睡成。

    严墨戟大过年的,来都来了,为什么不来一发

    纪明武孩子还小。

    严墨戟我已经满十八了。

    纪明武二十岁冠礼之后才算成年。

    严墨戟万恶的封建社会

    00 」今天也是没能睡到武哥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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