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医生,你男朋友来看你啦”
门外的小护士调侃地喊道。
随着一声吱呀的门响,贺苓抱着一束新鲜的香水百合走了进来,脸上被逗弄的笑意未消。他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v领衬衫,里面是一件灰色打底针织,很薄,可以窥见那对漂亮的锁骨,上了一层柔雾般的粉色。
文川本来是要专心坐在电脑桌前的,看见那一抹颜色,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剩余字数在作话里,因为v章必须要有一定字数,后面的作为一个小前传送给大家啦。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来了”
他关上门,转身帮他把最上面的纽扣系上,v领被改造成锁喉的立领,时尚本人看着不禁有些好笑,“你干嘛这样很勒我的脖子哎。”
“最近天气转凉了,小心感冒。”文川讪讪地缩回了手,“知道勒还穿,下次换成平领吧。”
“感冒了才好。”
贺苓撇了撇嘴,嘟囔道,“正好到你们这里来挂号,检测下你看病的时候用不用心。”
但文川好像没懂这样的浪漫。
“我这里是胸外,你来找我就说明你快完蛋了。”
他一脸严肃地说。
“”
贺苓微扬的嘴角渐渐落了下去,他移开目光,随便抽了张椅子坐下,“什么时候下班”
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眼电脑桌面。
还没看见什么,文川忽然把显示器屏幕扭了过去。
贺苓微微一怔。
“这里面都是病人的资料,”文川垂下眼睑,在键盘上随便敲了几个字,才说,“这些东西不好外泄。”
外泄。
说得他特意窥探一样。
贺苓差点气笑了。
“行。”他脚一碰,推着椅子往后挪了一些,神情很淡,“你忙吧,我就在这儿玩手机。”
“嗯”
文川看了他一眼,从旁边的病历堆里抽出一叠,摊开,慢吞吞地对照着录入。
贺苓靠在椅子上,冷白色的灯光投在他身上,照得他的发丝反光,显得微微灰白。
他指甲有些微长,敲击在屏幕上时会发出哒哒哒的敲击声,此时尤为的明显。他手很笨,剪指甲时总是很容易大刀阔斧碰到皮肉,像猫一样剪到血线,就会很可怜地痛呼。
以前都是文川定期帮他修理,文川保留着医生的习惯,总是习惯把指甲盖修剪得浑圆,时尚人贺苓却喜欢方圆的指甲盖,觉得圆形的太可爱,又经常嫌弃他修剪得太秃。
只是这段时间贺苓经常加班,两个人聚少离多,剪指甲这样的大事也就顺势耽搁了下来。
“哒、哒哒、哒哒”
他叩手机屏幕的声音甚至比文川敲键盘还要响。
文川敲了一会儿,终于抬起头,尝试性地找了个话题,“对了,今天你怎么抱着花过来啊”
贺苓目光未抬,仍旧落在手机上,冷冷地回复“路上碰到卖花的,随便买的。”
文川哦了一声。
不一会儿,又传出他轻轻翻病历本的声响。
贺苓不禁顿住了动作。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问。
“什么日子”
文川看了眼桌面上搁着的日历,贺苓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他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圈。
文川顿了顿,伸手把日历本拿过来,拇指在上面搓了搓,像是要搓去上面的水笔印,面色如常,“奇怪,什么时候画的。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的手术”
“那不是手术。”贺苓打断了他,“是我们谈恋爱一周年的纪念日,你忘了。”
文川没有说话。
“这束花也不是我随便买的。哪个路边卖花的会捧着香水百合出来卖是你说当医生最开心的就是看到恢复健康的病人收到百合花。”
贺苓沉声说,“你早就忘了个干净吧。”
“没有。”
“那是为什么”贺苓把手机扔到一旁,站了起来,语调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文川,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忽冷忽热的是你,若即若离的也是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像个小狗一样,高兴的时候召过来摸两把,不开心了就可以拒之门外”
文川移开视线,手指有些无措的僵硬。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歉,“我忽视你是我的不对,等我忙完,我们一起出去庆祝好吗”
“不好。为什么总感觉像是你在迁就我一样”他这副状似敷衍的态度,反而让贺苓如鲠在喉,“你知道我每次来他们都会说什么吗他们会说,真羡慕你啊,有这么体贴这么温柔的男朋友,我每次嘴上附和,可是心底却一遍遍地辩驳我自己,你真的温柔吗真的体贴吗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来找你、都是我主动去喜欢你呢你的温柔你的绅士可以给任何一个人,甚至是路边摔倒的流浪汉,那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分一点给我呢。
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态度冷静了下来,就像是心底里永不熄灭的火焰山,遇到了柳条上撒下的甘露,滋地一声,所有都化为虚无,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你不喜欢我吧。”
他陈述着事实,“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匹配度,是吗”
闻言,文川终于从他那张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
“我不希望你后悔。”
他平静地回答。
直到此时此刻,他依旧保留着自己一贯的习惯,不喜欢把话说得太绝情,不喜欢太伤人。
可是那把剑,他已经递出去了。
“是因为那次标记的事情吧。”
贺苓定定地看着他,“其实是你不想后悔,是吗你害怕了。”
记忆宛如潮水瞬间回流。
在那个有些疯狂的、甚至是奇异的夜晚,昏暗的灯光下,外面还掺杂着舞厅富有节奏感的乐声,还有慌乱的喊叫声。因为信息素失控,文川像看守猎物一样,牢牢地将他钉在厕所隔间,在这样简陋逼仄的环境下,完成了一次长达半个小时的临时标记。
那夜发生了很多混乱,某位oga的发情影响到了现场许多人。
他们是其中标记最紧密也最久的一对。
但那时候,贺苓对他只是浅存着一些好感,他们之间,还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警车鸣声响起,文川意识回笼,下意识地垂下目光,看到贺苓脖子上残存的大片干涸的血液,甚至还有新鲜的血不断涌出来,一遍遍地描摹、凝固、覆盖。
像是被打翻的红色颜料,鲜艳、刺眼。
文川闭上眼,隔了这么久,他好像还是能嗅到那天鼻尖处萦绕的铁锈血气。
“是因为我吧。”
贺苓说,“因为我一直坚持不想洗掉标记,所以你才会妥协。”
洗掉标记很痛苦,也很有效。
贺苓是一个很怕痛的人,他说,希望等标记慢慢淡下去。他的父母问,如果淡不下去怎么办呢。
那天开始,文川就成了他的男朋友。
他们感情很好,有过甜蜜的吻,也有过稍微亲密一些的关系,但始终没有再进一步。因为标记时间很长,贺苓甚至头三个月都没有面临发情期的尴尬。但等到交往半年,注射在他体内的信息素渐渐淡去,需要再补一次时,贺苓察觉到文川的抗拒。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别人如果没有真心实意、双手捧上送给他的东西,他宁愿不要。
接下来这段期间,他一直坚持注射抑制剂,每一次,都能感受到脖颈处曾经快要溢满整个酒吧的信息素气味,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而去,直到毫无痕迹。
但是他的咬痕还停留在那里。
“匹配度不能代表什么。”文川终于开口,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格外沉着,“标记也不能。那只是一个数字,不能代表你幸福地走过这一生标记不能,我也不能。”
他想让贺苓做出对的选择。
他明明知道贺苓心气高傲,可是最后那句还是没有说出口。
毫不意外地,贺苓点点头,做出了他会做的选择。
“分手吧。”
他说,“我这个人不喜欢强求。”
那夜,文医生男朋友离开时,力道不受控制,关门的时候发出砰地一声怒响。
同事们都听到了。
护士站的小护士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一秒,文医生快步走了出来,但迎面就撞上了一个抱着小女孩的父亲。
“医生医生麻烦你帮我看看我女儿”
文川停住了脚步。
一秒的停顿,贺苓就消失在视野之中。
后来,给女孩开好点滴单,文川揉了揉眉心,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去时,护士把他拦住了。
“文医生”她从护士站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精美的礼物袋子,朝他招了招手,“你给你男朋友准备的纪念日礼物,又忘记啦”
那个袋子不算大,小护士不小心撇到一眼,看见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绒布盒子。
文川愣了愣,半晌后才沉默地走过去。
“和男朋友吵架啦”文医生待人温和,经常会帮人解决难题,小护士们都很喜欢他。看到他和男朋友吵了一架,神色默然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安慰道,“其实对象真的很好哄的,你不是打算给他送戒指的嘛应该是想求婚吧不如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好好和他道个歉吧。”
另一个小护士插嘴道“对呀,他那么爱你,你天天加班从来没有一句怨言,这次生那么大的气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想想他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又经常给我们带礼物,十句话里九句都离不开你,叮嘱我们一定要注意你的三餐和健康,让你不要太劳累”
“咱们做医生的自己辛苦,家属也辛苦,今天又是你们的纪念日,你不是很早就念叨着给他准备礼物吗既然彼此都喜欢,就不要让这个纪念日成为以后回忆时的遗憾了呀。”
文川捏紧了礼物袋,许久后才缓缓松开。
“不是求婚,只是一对胸针。”
文川顿了蹲,“他、他应该不会喜欢。而且他的喜欢,只是因为、因为”
他的喜欢依赖着一枚标记。
可是撇开标记、撇开匹配度之后呢
他们是彼此都会选择的人吗
文川也不能确定。
他一直在等,等信息素失效的那一天。可是就像那枚伤口一样,过去已经存在,他们不可能重来,这一页永远不会被翻过去。
“啊”小护士面面相觑,“那那你给他买喜欢的呀。”
文川摇摇头,最后还是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谢谢你们,我先走了。”
不管怎样,今天还是有很多话没有和他说清楚。他总是习惯去聆听,习惯给出建议,但对于自己内心的想法却很少倾诉。
今天已经很晚了
明天起来,一定要当面好好地道个歉。
文川抱着这样的想法,开车回了家。
但他始料未及的是,有些人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驻足在你的世界里,和你的每一分每一寸相连,这样的缘分需要好好的珍惜。
他来得那样快,放手时也会那样决绝。
全文完
番外到这里就结束啦,感觉有些故事不是写到满才算完美,个人有个人的理解。
那这里就是我对这篇文的解读啦,大家看文开心。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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