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做出这个动作之后, 乔伊便再次昏昏睡去, 也就没有看到之后人翻马乱的场面。

    彼得在看到乔伊闭上眼后，慌乱之下直接用有生以来最快地速度跑到了医生的楼层, 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病人材料的医生只听到砰的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 才抬起头，还没看清楚, 就感觉身体直接腾空。

    医生几乎是瞪大眼睛茫然无措地看着不停退后的天花板，等他重新踩到地面上时, 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幸好这是斯塔克企业私人医院, 他们最顶头的boss就是个超级英雄, 医生经历得比较多，在看到病床上的病人时, 立刻想起来了自己的责任。

    托尼按下病床旁边的呼叫按钮后, 没几秒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一回头就发现医生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他看向彼得，又看了眼因为被快速托举过来，而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医生，什么也没说，直接让出了空间，让医生能够检查乔伊此时的情况。

    医生认真检查着, 而他的身后，站到彼得身边的托尼抬手拍了拍彼得肩膀，低声道，“干得不错。”

    在看到医生几乎变成鸟窝的头发时, 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因为太过紧张，而做得有些过分的彼得正在自我批判中，在听到托尼这句话后，他睁大眼睛，看向了托尼。

    托尼朝他挑眉，嘴角带着笑意。

    彼得看着看着，忍不住又看了眼毫无所觉的医生背影，在得到斯塔克先生的赞扬后，彼得心中的一丝心虚被毫不犹豫地踢走。

    他摸了摸后脑勺，小声地嘿嘿笑起来。

    原本弥漫在病房中的那若有若无的压抑在这一刻似乎也散去了。

    之后自然是被通知了乔伊醒来的事情后，连忙赶过来的乔伊父母，虽然有专业的看护人员，但这并不能减少乔伊父母的担心，所以他们几乎是轮流过来看护的，只偶尔因为托尼不需要再处理其他事务时，才两个人都在家里休息。

    一开始，乔伊清醒的时间并不久，而且间隔也比较长，一周能够保持清醒的状态总共有一个小时就不错了，但所有人都没有气馁，因为之前医生就说过了，在乔伊情况稳定下来后，最关键的就是醒来的问题。

    一旦能够恢复意识清醒过来，痊愈是迟早的事情。

    同样是阳光正好的日子，乔伊缓缓睁开眼，习惯性地看向手旁，他从第一次醒来一直到后来的好几次，几乎都有人坐在他病床旁边。

    这一回也不意外，当他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眼巴巴盯着自己的那双棕色的眼睛，这让乔伊手指动弹了下，想要坐起来，不过在他刚刚有了这个倾向时，彼得便自觉凑了上来。

    他小心地将病床上半部支撑起来，乔伊什么都不需要动，就能够直接倚靠着柔软的床垫。

    乔伊的唇色还有些泛白，不过比起刚醒来的那个时候，要精神许多了，在彼得一眨不眨的视线中，他说，“我那个时候，是不是吓到你了”他的声音有些轻，毕竟身体还在虚弱中。

    彼得先是摇摇头，很快又点点头，然后又迟疑着想要摇头，表情很是纠结。

    乔伊就这么看着，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的彼得让他嘴角扬起弧度，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很快地，脸上的笑意便淡去，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抱歉。”

    “你不需要说这句话，乔，”彼得这回反应很快，他垂下头，喃喃地道，“应该是我说这句话，是我让你遭遇了那种危险。”

    “嘿，抬起头来，彼得，”乔伊轻声道，他调起身体里仅存的一点力气，抬起手覆在彼得攥紧床单的手背上，再次笑了，“那么，我们都没有错。”

    “我可不是要跟你开互批大会的啊。”乔伊开着玩笑道。

    他并不后悔自己的行为，就算当时不是彼得，只要是他认识并且熟悉在意的，他都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因为其他人在这样的攻击下不一定能够活下来，但乔伊可以。

    彼得抬起头来的时候，也打起了精神，不管他心里是否还在内疚，但面上的确表现出来了被乔伊的话开解的样子。

    “现在，我可以说话了吗”

    托尼的声音响起，原本在对视中的乔伊和彼得立刻看了过去，发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并且倚靠着门旁的棕发男人。

    “别这么看着我，小乔伊，”托尼勾起唇角看向乔伊，他耸了耸肩，语气十分真诚，“要知道我出现了有一会了，只是你们聊得似乎太过于专注了，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他就像是随口感叹般，“我还是第一次存在感这么低。”

    乔伊“”

    彼得“”

    这其中的调侃让彼得莫名的心虚了起来，眼神游移着不敢与托尼对视，而乔伊则慢吞吞地收回了被彼得握住的手，咳了声。

    谁知道原本只是假咳的动作引发了喉咙不舒服，让乔伊连声咳嗽了起来，顿时引来了病房里另外两个人紧张的视线，乔伊只觉得视线一晃，原本坐在他病床旁边的彼得便不见了影子，只剩下椅子在原地打着转差点没倒地上。

    而托尼则早已大步从门口走了进来，用适度的力道拍着乔伊的背部。

    当彼得再次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他并不是一个人，还带这个医生。

    医生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在他被放下来后，甚至能够淡定地直接走到乔伊病床旁查看情况。

    等乔伊不再咳嗽后，医生嘱咐了几句，便淡定地离开了，仿佛刚刚被举过来的不是他一般。

    乔伊默默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在昏迷的这段时间，似乎错过了什么，尤其是看到之前医生那似乎看破人生的表情后，让他都好奇起来对方到底经历过什么。

    关于这点，在乔伊出院之后，想起来询问时，彼得脸色通红，不好意思地说出了自己对医生做的事情，得来了乔伊的忍俊不禁。

    这个时候，他除了体重还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外，恢复得已经很好了，他手搭着彼得的肩膀，弯腰笑出声来。

    彼得脸色更加红了，但他却只是无奈地看着乔伊，没有阻止他。

    “对了。”

    笑着笑着，乔伊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抿了抿唇，不禁微笑起来，“那个礼物，我很喜欢。”

    彼得睁大眼，明明乔伊没有指明，但他却明白了他说的礼物是什么，“真、真的吗”

    “嗯，”乔伊点点头，笑容加深，“很喜欢。”

    他们两个人行走在街道上，这里在几个月前曾经遭受了许多的攻击，如今却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在走到某一处时，乔伊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某处，看了有几秒。

    彼得按理是能够发觉的，但在乔伊收回视线，偏过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皱着眉头，抿紧唇，眼神直直地看向前方，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僵硬。

    这是当初乔伊出事的地方，彼得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就再也没有走过这条街道，如果不是今天乔伊往这边走，彼得依旧会无意识地远离这边。

    乔伊垂下眼睫，他伸出手握住彼得的，因为他的动作，原本彼得紧握着的拳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和他十指交缠。

    在皮肤接触间，彼得手心里渗出的汗水很明显，就算他面上努力没有露出那种低落沉闷的情绪，但身体的反应却是没法骗人的。

    “彼得。”乔伊喊了他一声。

    彼得眼珠转动，迟钝地看向乔伊，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被乔伊握着的手往乔伊的方向拉扯了下，彼得茫然地顺着乔伊的力道往前，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了。

    下一刻，他被乔伊抱住。

    这一幕似乎和当初的场景重合了起来，让彼得下意识地就想要挣脱开来，他不能，他要保护乔伊

    “我很安全，彼得，我很安全。”

    紧抱住彼得的乔伊在他耳边不停喃喃重复着，没有松开手，彼得的反应让他眼眶发涩，但声音却无比坚定，一声又一声，让彼得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终于，彼得抬起手回抱住了他，下颚抵着乔伊的肩膀。

    泪水浸透了乔伊薄薄的衣料，却没有哭声，抱住他的棕发男生只是沉默着，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良久，彼得才闷闷地道

    “我、我没有弄痛你吧，乔。”

    他指的是自己抱着乔伊的力道。

    “没有。”

    乔伊语气放缓，轻笑着回了这么一句，侧头靠了过去，亲了亲彼得的耳朵，等他松开手，眼带笑意看向彼得的时候，果然看到他捂着通红的耳朵，傻呆呆地看着他。

    一直到他跟乔伊离开这条街道，彼得都保持着这个姿势，时不时偷偷看一眼乔伊，然后每次都会被乔伊抓住他偷看的目光，那眼里明显的笑意让彼得立刻收回视线，下一次又忍不住这么做。

    于是每次都被逮住的彼得，脸上的温度就一直都没有降下来过。

    直到他们结束了这次散心，两个走到乔伊家门口的时候，彼得脸色才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乔伊扬眉，“那么，再见”

    彼得定定地看着他，有些忐忑，但彼得终究不是那种喜欢退缩或怯懦的人，所以他再怎么紧张，也依旧做出了决定。

    “乔，我有话想跟你说。”彼得道。

    “什么”

    虽然说已经做了决定，而且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但此刻被乔伊注视着的彼得依旧觉得血气上涌，原本褪去的热度再次出现，脸红了起来。

    “我、我是说，我想，我想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彼得磕磕盼盼地说着，“我喜欢你，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

    “乔，你喜欢我吗”

    当彼得终于说出这句话后，他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些，然后又立刻变得紧绷起来，专注地看着乔伊，不想错过对方脸上表情的一丝变化。

    在他的视线下，乔伊原本抿直的唇线一点点上扬，朝他微笑起来。

    “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彼得”

    彼得的脸彻底红了，巨大的惊喜淹没了他，他结结巴巴地，急切地道，“可、可以，我是说，当然、当然可以”

    “我愿意，我愿意你做我的男朋友，乔”

    乔伊看着彼得这副手足无措地样子，嘴角原本就上扬的弧度变得更加明显，他咳了声，提醒道，“所以，我们已经是情侣了，对吗”

    彼得已经只知道点头了。

    乔伊歪头看着他，在确定彼得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时，他觉得只能自己主动了，否则彼得这个容易满足的家伙，大概就会这么脸红着回家了。

    乔伊在彼得局促的视线下，慢慢凑了过去，他按住彼得的肩膀，与他额头抵着额头，低低笑着道，“情侣之间，应该做些什么”

    他一边轻声说，一边亲了亲彼得的鼻尖，然后亲了一下额头，再亲了下眼睛，接着是脸颊。

    “你比我还要迟钝呢，彼得。”

    声音极近消散在两人碰触的唇间。

    彼得原本一动不动地，对他来说，此刻几乎就像是梦境一般。

    不过，当对方试图探进他微张的双唇，唇舌交缠时，彼得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他情不自禁地拥住了乔伊，用拙劣的，但是无比热情地态度加深了这个吻。

    实际上，两个人在这方面都是初手，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之间对这个情侣间该做的事情的热衷，直到他们两个因为不会用鼻子呼吸造成缺氧后，才分开，然后下一刻，又在与对方的对视中，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这种甜蜜的感觉让两个人的感官都变得迟钝起来，甚至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于是，刚刚从复仇者联盟离开，回到家门口的史蒂夫一眼便看到了那站在路灯下亲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史蒂夫“”

    虽然说他已经明白自己的确错过了，但亲眼看到这一幕，对于这位九十多岁高龄的美国队长来说，还是有那么点戳心的。

    有的时候，错了那么一步，就只能无奈地接受错过永远的结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