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028

    酒店过道深暗的色调在灯光下显得幽暗,邢誉川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停了,许久才回头看了眼被他关上的门,听不到里面丝毫的动静,他终于抬脚走了。

    出了酒店,他回了车里。来时他已经看过了,戚宁玉是开车出去的,却没把车开回来。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戚宁玉回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不然从小到大那么心疼他的宁玉宝贝,怎么会对他说出这么心狠无情的话。

    于是,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对方接起来他就说“把宁玉车的定位轨迹发给我。”

    吩咐完了,他又查了戚宁玉的信用卡记录,这些年戚宁玉一直用他的副卡,但是他什么也没查到。

    直到收到了戚宁玉车的定位,看到了戚宁玉的车停在一家酒吧外面。

    他赶过去的路上让人查了酒吧的情况,到了之后直接走到吧台。

    此时正是酒吧人最多的时候,只是清吧没有那么吵闹,幽暗的灯光下到处是人,台上有个年轻的女人在唱歌。

    邢誉川只随意地往里扫了一眼就对吧台的人说“钟意然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吧台里的人莫名看了眼这个一来就命令他的男人,反驳的话到嘴边硬是又吞回去,变成了,“好的,请稍等。”

    他转头去打电话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在怕什么,又悄悄回瞥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

    钟意然没什么人气也没什么通告,正好在楼上睡觉,接到电话就有种预感,当他下楼来看到邢誉川时,预感成真,顿时脚软了。

    他努力像以前一样上前讨好地笑道,“誉哥,好久不见要不要喝两杯”

    邢誉川丝毫没给他多余的眼神,直接问“谁让你约宁玉过来的”

    钟意然心想这“捉奸”来得也太快了,如果他把薛原说出来,按薛原那不怕死的性格,肯定会连累他。

    于是,他胡扯道“其实没谁,是戚宁玉他自己要来的。”

    “他自己要来来见你”

    邢誉川显然不信,钟意然吱吱唔唔地解释,“当然不是见我,是刚好那个谁在这里,叫什么shen”

    “是雷森吗混血,棕色眼睛,头发棕色的。”

    钟意然完全不知道邢誉川说的是谁,但他好歹演过戏,露了一脸“就是他”的表情,然后说“就是他。”

    邢誉川听了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钟意然感觉邢誉川是马上要去杀那个雷森,他只能在心里道歉,要怪就怪邢誉川,不关他的事。

    邢誉川确实气得想杀了雷森,但他并没有,他只是叫人拿了戚宁玉车的备用钥匙,把戚宁玉的车开走了。

    他没有回家,回了集团,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连灯也没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望着外面。他轻碾着指尖,手背上的青筋慢慢地突起,越来越明显。

    第二天,总裁办公室第一个来上班的人见到邢誉川从办公室里出来,被吓了一跳。

    邢誉川直接说“叫雷森来见我,不要通知戚副总。”

    那人还没进入上班状态,懵了片刻才回答,“好的,我马上去。”

    不过,邢誉川等到快10点,雷森才来了。

    雷森进门时如常地先敲了门,看到邢誉川后问“邢总,你找我”

    邢誉川坐在桌后,见他进来轻抬了抬眼,将手边的一叠打印文件丢到了桌子另一边,淡然地说了四个字。

    “解约合同。”

    雷森垂眼往桌上一瞥,随即看向了邢誉川,“邢总,你觉得你这样是在解决问题”

    邢誉川哂笑,“看来你很清楚你有什么问题。”

    雷森也跟着哂笑,“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我和宁玉相处得很好,项目也推进得很顺利。倒是邢总,你不觉得你的小人之心对宁玉是种侮辱”

    邢誉川的眉头可见地拧起来,声音也跟着冷下来。

    “雷森,我不是在让你做选择。”

    雷森满不在意地回答“我也没必要选,不是宁玉我不会再回这行,你威胁不了我”

    邢誉川的脸色越加黑起来,他看过去语气间带了一丝嘲讽地继续,“邢总,我原以为你比别人都了解他,原来你还不如李薇了解他。”

    “你的意思,不签”

    邢誉川轻慢地说了一句。

    雷森没忍下怒气,一掌按在了桌上的合同上,接着他又强忍下来,对邢誉川质问地开口。

    “邢总,我已经说过了,我会答应和贵集团合作,纯粹是因为我欣赏宁玉。你要解约,我没有办法。

    但是,如果你是因为戚副总,希望你看一看他这段时间付出了多少努力,希望你看看他是如何从一个纯粹的外行人,在短短的时间做到像这么这内行的。

    是不是在你的眼里,他对谁都有私情还是你只在乎你的私情他的工作对于你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消遣你一个不高兴就可以随意毁了他的全部努力”

    “雷森”

    邢誉川狠狠一拳捶在桌上,在安静的办公室发出一声震响,他怒瞪向雷森,“轮不到你来说”

    “你说得对,难怪宁玉会那么说。”

    “他跟你说了什么”

    邢誉川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雷森耸着肩满眼不屑,“没什么,大概就是有人是个大傻b。”

    “你可以出去了。”

    邢誉川压抑着心里的怒火,平静地对雷森说。雷森转身就走,还顺带拿走了桌上的解约合同。

    他立即说“合同放下。”

    雷森随手又把那叠打印纸扔回桌上,毫不犹豫地走出去。

    邢誉川看着雷森出去后关上的门,脑中不自觉去想戚宁玉他所不知道的一面,结合雷森刚刚的质问,他打开了集团的考勤系统。

    他从来没有看过职员的考勤,这是他第一次打开,搜索到了戚宁玉,他惊住了。

    戚宁玉的考勤除了昨天,还有上次音乐节,几乎几年下来全是满的,而且一大半都有加班,甚至连许多休息日都在上班。

    他知道戚宁玉上班总是很认真,总是在加班,现在以最直观的方式看下来,他才发现戚宁玉除了回家睡觉之外,基本都在工作。

    他确实一直觉得工作对戚宁玉来说只是个消遣,可看戚宁玉那么努力地想帮他分担,他也就由着了。

    但是他打心里觉得戚宁玉不需要努力,无论戚宁玉要什么他不能给工作没了戚宁玉也还有许多的其他人来接替。

    所以他总是在他想戚宁玉的时候,跑到戚宁玉办公室里把人抓回去,没有在意过戚宁玉每次总说他很忙。他觉得戚宁玉没必要忙,他的宁玉宝贝根本不用那么辛苦。

    他一定觉得戚宁玉也是这么想的,哪怕戚宁玉总是工作很认真,但再认真也是为了帮他,所以他都不需要戚宁玉帮忙了,戚宁玉也不会在乎手里的工作怎么样。

    邢誉川第一次怀疑自己,他错了吗他真的不了解戚宁玉吗

    他连戚宁玉睡觉时的小动作都知道,连戚宁玉弄哪里他一定会哭他也知道,他还知道戚宁玉小时候睡觉喜欢咬指头,为了纠正过来他抓着他的手睡了好几个月。

    可是,他不知道戚宁玉能一招把他制押到床上,不知道戚宁玉为什么非要和他分清界限,为什么要说不做他情人的这种话。

    他什么时候在意过哪个情人难不难过,高不高兴,疼不疼了他怎么可能当他是情人

    邢誉川蓦地站起来,把那份解约合同塞进了碎纸机,再径直下楼,去了戚宁玉的办公室。

    戚宁玉如常上班,没想关于邢誉川的事,他刚发现了一个问题,叫了李薇进来,听到门响抬起头就说“昨天工”

    他蓦然发现进门来的是邢誉川,说到一半的话哑声了。

    邢誉川进门把门锁上了,他站在门前开口,声音出来才发现嗓子有些哑。他又走到戚宁玉的桌边,就着戚宁玉的杯子喝了口水,把杯子放下去后说“宁玉,我们谈谈。”

    戚宁玉放下文件捏了捏鼻梁,转过身连椅子一起退开,隔着一米的距离对着邢誉川,“邢总要谈什么事”

    若是平时戚宁玉这么和他说话,他已经生气了。今天邢誉川没有,他不是忍着,是真的没有生气。

    他往戚宁玉跟前走了半步,拉近了一点距离,看下去问“你是因为工作的事,在气我吗”

    戚宁玉抬头看他,面无表情。

    他保证地说“以后我不会再随便说让你换岗位,也不会随便再插手你的工作了,你想做哪个项目都可以。不要跟我生气了,好吗”

    戚宁玉忽然笑了,“邢总,你是集团最大的股东,是董事会主席,是首席执行总裁,你想让我去哪个岗位我都无话可说,我怎么会生气”

    “那你是为什么”

    邢誉川不受控制地吼了一句,他以为他找到了原因,结果戚宁玉还是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就像把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眼睛,一下又戳瞎了,瞬间让他变得更加分不清方向。

    他把和戚宁玉剩下的那半步也跨过去,俯身下去扣住了戚宁玉的后颈,沉着声说“你要想什么,你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告诉过你,可是你并没有在乎。”

    “什么”

    邢誉川脱口而出,觉得他问得不够明确,接道“你告诉过我什么”

    “已经不重要了。”

    戚宁玉把邢誉川的手拿下来,“以前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太胆小了,我什么都怕,我怕苦,怕辣,怕痛,怕一个人。现在我才发现,我怕的其实我都经历过了,原来没有那么可怕。”

    “宁玉宝贝,你在说什么”

    邢誉川心里发慌,他忽然间意识到他真的不了解戚宁玉,他甚至听不懂戚宁玉的话。

    他下意识上去抓着戚宁玉,连人带椅抵到了后面的墙上。

    他满是恐慌地问“你在说什么你到底要什么宁玉,你告诉我。”

    “我不想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了,你可以成全我吗”

    邢誉川莫名地看着戚宁玉,“什么叫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们哪里不清不楚你要我成全你什么成全你不要我吗”

    他越想就越觉得是戚宁玉腻了他了,戚宁玉背着他偷偷去见雷森,从头到尾都没有否认他喜欢雷森。

    要他成全什么成全他离开他去和雷森在一起吗

    “不可能。我不可能成全你的。”

    邢誉川坚定地说出口,然后掐着戚宁玉的下巴,低头吻过去。

    什么最后一次接吻,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就是要戚宁玉,除了戚宁玉谁也不行。

    他都想过死了要和戚宁玉埋在一起,他永远不可能放戚宁玉走,也不可能让戚宁玉和别人在一起。

    他贴到了戚宁玉的唇,戚宁玉不肯张嘴,他诱惑地说“宁玉,乖,让哥哥亲。”

    戚宁玉下巴被捏得难受,拒绝地哼出了一声,邢誉川就趁机吻进去,刚刚得到了相互纠缠的满足,满心的焦躁得到了片刻的缓解。

    然后,他被咬了。

    戚宁玉趁机推开他,对着他骂“邢誉川,你混蛋。”

    “对我就是”

    邢誉川舔了下唇角的血,也怒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当年为了找你,我一个人打进了戚家,那时你看到我打人不是还说哥哥厉害吗现在亲你一下就是混蛋,那你那时怎么敢来招惹混蛋”

    戚宁玉不说话了,一眼不眨地望着他。

    他继续说“戚宁玉,当初是你自己抓着我的,是你让我救你的你惹了我这混蛋就别想跑明白吗”

    他说完了,抹掉唇角的血,又扣着戚宁玉吻下去。唇刚贴上去,戚宁玉就忽地挥手揍了他一拳。

    这是戚宁玉第二次打他,他又懵住了。

    戚宁玉站起来,推开他要走。他倏地把人抓住,一下拽回来摁倒在办公桌上,戚宁玉挣扎把桌上的文件扫了一地。

    这一回戚宁玉没能再推开他,他抓着戚宁玉的双手摁在桌上,直直盯着戚宁玉。

    “满意了吗这世上就你敢打我。”

    戚宁玉喊“放开我。”

    邢誉川又狠下了声,“我不放,你要我说多少遍宁玉,我不会放的,你说的那些话,我也不会听。我就是要你,我只要你。”

    “可是我不想再这样了我都讨厌我自己”

    戚宁玉僵了半天的表情终于失控,他红着眼睛对着邢誉川,“我想要自由,为了自己而活的自由。哥哥,你能给我吗”

    “我什么时候没给你自由了你背着我偷偷和雷森出国去,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我也没逼你说我什么时候让你不自由了这就是你的借口吗”

    借口说了半天,邢誉川只当他是在找借口

    “啊”

    戚宁玉失控地大喊了一声,他再也不想和邢誉川讲道理,在邢誉川心里,大约永远也理解不了,他就像他掌中的风筝一样,他飞上天,邢誉川觉得那就是他的自由。

    “宁玉,你怎么了”

    “出去。”

    戚宁玉怒吼。

    “戚宁玉”

    邢誉川也跟着吼,他压抑的脾气这一刻终于突破了理智,他压着戚宁玉说“我不出去。你是我的,信不信我就在这里,让外面的人全都听到,听到我是怎么艹”

    砰

    戚宁玉抓起桌上的杯子,砸在了邢誉川头上。

    杯子没有砸碎,落到地上碎了,一声脆响。

    邢誉川额头的血滴下去,落到了戚宁玉脸上。邢誉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摸了摸流血的额头,好半晌才出口了一句。

    “戚宁玉,你真敢”

    “滚出去。”

    戚宁玉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邢誉川终于走了。

    他一手捂着额头,大步走了出去,狠狠把门甩上。

    外面的人看到邢誉川出来的模样,顿时连呼吸都藏起来,深恐一个呼吸不对就惹到邢誉川。

    他们平时私下管邢誉川叫死神,是因为他行事风格利落,任何事犯在他手里,你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死”透了。

    可是此时的邢誉川,是活脱脱连外表也像了死神,他捂着的额头不像是受伤,像是藏着死神的镰刀。

    李薇离得最近,隐约听到了戚宁玉办公室的声音,她本来想去看看,但又不敢。

    这时邢誉川径直地朝她走过来,她瞬间感觉明天的太阳在向她告别。

    邢誉川满身瘆人的寒气站到她的桌前,声音冷漠得毫无语调,对她说“宁玉办公室有杯子碎了,叫人清理干净,千万别让他碰,万一被划伤了。”

    邢誉川交代完就走了,李薇松了口气又满脑子不可思议,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猜不出来,但她邢誉川额头的伤,肯定就是被那碎了的杯子砸的。

    李薇不敢多想邢大老板的事,按吩咐亲自去戚宁玉办公室收了碎杯子,戚宁玉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从头到尾一句都没说,她也不敢多问。

    之后半个月,邢誉川再也没有来过他们这一层,他们都在和平宁静中度过,任何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

    但是,除他们之外的其他项目,据说堪称地狱。

    邢誉川向来十分放权,一般项目内的事都由负责人做主。

    可从他那天脑袋被砸了之后,整个人都不正常,所有到他手中的文件都能挑出错来,重点是他挑的错虽然吹毛求疵,但是在理,一时间全集团的人都战战兢兢,深恐什么地方被他挑出毛病来。

    李薇正庆幸她跟了全集团最有排面的领导,唯一敢往邢大老板头上砸杯子,邢大老板还不敢来找茬。

    然后,她马上就收到了邢誉川让她上楼去的消息。

    她骂了自己一声乌鸦嘴,胆颤心惊地去了楼上,发现冉特助没在,就直接去敲了邢誉川办公室的门。

    “进来。”

    邢誉川的声音隔着门就能听出来寒气,李薇推了门进去,却看邢誉川靠坐着椅子,额间有一丝异常的颓败感。

    她不敢多看,走到桌前问“邢总,你找我什么事”

    邢誉川怔了一会儿才说“宁玉他、他好吗”

    这个问题让李薇意外又不意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说“挺好的,按时去食堂吃饭,天天加班,和以前一样。”

    邢誉川又怔了半晌,然后说“你告诉他,后天爷爷大寿,到时衣服给他送到酒店的房间。他如果不想去、没事,他一定会去了。”

    李薇等了片刻,确定邢誉川说完了才回“好的,我会告诉戚副总。还有什么要我转告吗”

    “还算了,没了。”

    “那我走了。”

    李薇悄悄观察邢誉川,发现邢誉川说了就垂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界存亡的大事,根本没注意她。

    于是,她下楼去了,然后把邢誉川的话都转告给了戚宁玉。

    戚宁玉连头都没抬,像是一心二用地听她说完,最后回了一句,“知道了。”

    李薇偷偷想,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戚宁玉真的厌烦邢大老板,翻身做主人了

    不过,她发现最近戚宁玉确实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又能明显地感觉到不同。

    戚宁玉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同,只是每天省了路上来回的时间,他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倒是他没回去吃饭,兰姨送了好多次饭到办公室,每次来都要说冉烁怎么了。虽然他不太想听,但见兰姨实在想说就随意过了过耳朵。

    到了邢誉川爷爷大寿那天,他一早就收到了邢誉川发来的消息。

    宁玉,我等会儿去接你。

    他看了一眼直接拒绝了,那天来酒店后他就忘了他的车,后来想起来时发现车停在酒店的车库里。他肯定是邢誉川叫人开过来的,他也不在意邢誉川查他去了哪里。

    接着,外面有人来敲门,说是给他送衣服的。

    他想起李薇前两天说的衣服,于是开了门拿进来,准备往衣柜里挂时,才发现他这段时间换下的衣服,在衣柜前扔了一堆。

    “衣服怎么洗”

    戚宁玉苦恼地挠了挠头,平时每天的衣服都有兰姨帮他拿去洗,这半个月虽然酒店会打扫房间,但不会随便动他的东西。

    他翻了翻实在是无从下手,就拿手机搜索了一下洗衣的步骤。

    首先,翻一翻衣服口袋里有没有东西。

    于是,他把所有脏衣服的每个口袋都掏了一遍,倒是没掏出什么,他并没有往口袋放东西的习惯。

    最后只在一件衬衣里掏出来一张纸条,他奇怪地打开一看。

    是一张手写的便签,内容是一个手机号码和一个地址,落款是阿伟。

    戚宁玉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阿伟”是谁,然后脑子里浮现出了薛原的脸。他犹豫了片刻,把号码和地址都存进了通讯名片里,再才继续洗衣的步骤。

    不过,他最终放弃了,因为实在分不出什么是丝质什么是棉质,还有什么羊毛纤维之类的。他准备什么时候叫兰姨来帮他分。

    放弃之后,他就心安理得地又把衣服换下来扔到一堆,去洗了个澡,换了邢誉川送来的礼服,下楼去,开车,出发。

    寿宴的地址在邢家的老宅,半山上的一栋百年别墅。

    戚宁玉开车上去,到了地方刚把车停好下车,后面就有一辆车跟过来停在他旁边。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发现是邢誉川的车。

    今天邢誉川没有自己开,从后座推开门出来,对上了他的视线。

    接着,车的另一边车门也打开,冉烁从车里走下来,站到了邢誉川身边,两人穿着同色的礼服,仿佛情侣装一般。

    “宁玉。”

    邢誉川叫了他一声,朝他走过来。

    他无视地转身,走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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