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65

    小李在医院楼下找到了孤零零蹲在花台边的陈福香。

    他气喘吁吁地跑过去“福香,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岑团很担心你,让我一定要把你找回去,你是在生岑团的气吗他不是故意瞒你的,受伤后他就被送进了医院治疗,等伤稳定下来已经过去两天了,他怕你担心,就想等伤好些再告诉你。”

    陈福香抱着胳膊不吭声。她不是生岑卫东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她很讨厌这样莫名其妙发脾气闹别扭的自己,可又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想到自己心里滋生出来的阴暗情绪,陈福香咬紧了唇,将脑袋垂得更低。

    见她这副样子,小李有点一筹莫展。他挠了挠头说“福香,你,你就跟我回去吧,岑团还在等着你。”

    “小李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跟卫东哥说一声,等我明天再来看他。”

    小李头大得很,挠了挠头说“福香,回去看看岑团吧,你就这么走了,岑团肯定不放心,我怕你再不回去,他会自个儿下来找你。”

    听到最后一句,陈福香慌了,立即改变了主意“那,那我随你去看看。”

    “这就对了,别担心,要是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小李拍着胸口说。

    两人回到病房,岑卫东果然已经坐了起来,挣扎着想下床,旁边一个小护士拦着他,急得脸都白了。

    见到小李回来,小护士仿若见到了救星“哎呀,你总算回来了,快劝劝你们家团长,他的伤口还没愈合,怎么能下地呢,一点都不听劝”

    陈福香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又羞又囧,因为这些都是她造成的。

    小李尴尬地挠了挠脖子“好,这边有我盯着,麻烦你了。”

    他上前将岑卫东扶了回去。

    见岑卫东没再闹着要下地,小护士松了口气,想说啥,可看着岑卫东这副阴沉的脸色,又咽了回去,走到门口才又回头叮嘱了小李一句“看好你们家团长,别让他胡闹了,想伤口上的线又裂开吗”

    “好,麻烦护士姐姐了。”小李笑眯眯地把她送了出去,然后拿起门口的暖水瓶说,“岑团,我去打点水。福香,还没吃饭吧,我去食

    堂给你打点饭,岑团这里麻烦你照顾了。”

    “嗯。”陈福香闷闷地点了点头。

    小李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出去时还贴心地把门也带上了。

    人一走,病房里只剩岑卫东和陈福香,两人都没开口,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得很。

    最后还是岑卫东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招呼她“福香,过来”

    见陈福香杵在那儿没动,他加重了语气“要我过去吗”

    陈福香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了病床边,但还是低垂着头,不看他。

    岑卫东很无奈,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语气里是满满的宠溺“还生卫东哥的气呢卫东哥跟你说对不起,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不会瞒着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他的语气越温柔,陈福香越想哭。她觉得自己就像藏在阴暗处见不得光的小人,卫东哥对她这么好,帮助他们兄妹这么多,她却见不得他好。

    她想,要是卫东哥知道了她的心思,肯定会讨厌她的。因为她都讨厌这样的自己,她不想卫东哥讨厌她,不想让卫东哥知道她内心的卑劣。

    咬了咬唇,陈福香竭力压下想哭的情绪,抬起头望着岑卫东说“没有,卫东哥,今天是我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对不起。你还没吃饭,先吃饭吧。”

    岑卫东看着她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明明很难过,却又竭力忍着的样子,心脏像被什么攥着,呼吸都有些难受。他抬起没受伤的手,轻轻把她散落到脸上的头发拨了回去,语气带着诱哄的意味“福香,我让你伤心或难过了,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改,不要憋在心里,好吗看你难过,比受伤更令我难受。”

    陈福香差点脱口而出,那你不要理郭医生了好不好

    岑卫东看到了她欲言又止的眼神,手按住她的肩膀,安抚地捏了捏“告诉我,嗯”

    陈福香摇了摇头“没有,卫东哥,你以后不要瞒着我就行了。来,吃饭吧。”

    为了逃避岑卫东紧迫盯人的视线,她拿起了小李放在病床旁边柜子上的饭盒递给他“卫东哥,很晚了,你先吃饭吧。”

    岑卫东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坏笑着举起了

    缠着纱布的左手“我只有一只手,没法吃饭怎么办福香,你喂我好不好”

    陈福香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猛地瞪大了眼睛,诧异地望着他。

    见她这副样子,岑卫东很高兴,果然,哄不了的时候就得转移注意力。他按住肚子,语气可怜兮兮的“我今天中午都没吃多少,肚子好饿,医生说得多吃点,按时吃饭,才能快点好起来。福香,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陈福香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似乎是拿这样的岑卫东没办法,结结巴巴地说“那好吧,你坐好,我,我喂你。”

    她颤抖着手,慌乱地打开了饭盒,拿起勺子,盛了一勺米饭,喂到岑卫东的嘴巴,但因为太过紧张,勺子撞到了他的嘴上,饭颠了出来。

    “对不起。”陈福香赶紧把饭盒放到一边,将掉落到被子上的米饭捡走。她很庆幸,只盛了米饭,没盛菜和汤,不然这被子就要弄脏,没法盖了。

    看她紧张成这样,虽然很享受她的投喂,但岑卫东还是怕吃完这顿饭,小姑娘太害羞,不理他了。他现在腿受了伤,又没法去找她,不想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她,只好遗憾地适可而止。

    “福香,你端着饭盒,把勺子给我,我自己来吧。”岑卫东说。

    听到这话,陈福香大大地松了口气。

    岑卫东拍了拍病床“坐到床沿,这样我的手更方便。”

    这个要求比起给他喂饭要简单得多,陈福香连忙坐了过去,两只手托着饭盒,举到他面前。

    岑卫东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挖了一块肉,递到陈福香嘴边“要不要尝一口,我还没吃过。”

    陈福香赶紧摇头“不要,卫东哥,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她哪好意思啊。卫东哥是没吃过,但饭盒里只有这一把勺子,回头她吃过了,还得给他洗,多麻烦。

    陈福香不想找事,只想赶紧让他把饭吃了,为此还催促他“卫东哥,你快点吃,不然饭一会儿就凉了。”

    再逗小姑娘待会儿肯定要恼了,岑卫东见好就收,不再作妖,规规矩矩地吃饭。

    小李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拎着暖水壶回来,走到病房门口,他特意停下了脚步了,耳朵贴在门板上,眼睛往门

    缝里一瞅,想看看两人和好没有。

    这一瞧,吓得他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不是,中午他要喂饭,岑团都还不肯呢,把饭盒放在桌板上,自己单手就吃了。到了晚上怎么这么矫情呢还让福香坐在床边给他端着饭盒。

    岑团不是这种爱摆谱的人啊。愣头青小李直接推开了门,然后就接到了一记眼刀。

    小李放下暖水壶摸了摸鼻子,他又哪里惹岑团嫌了

    “那个,岑团,福香的饭打回来了。”

    没眼色的家伙岑卫东只能两口扒光饭盒里的饭,然后对陈福香说“快去吃饭,待会儿凉了。”

    “哦,好。”陈福香把饭盒盖子盖回去,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接过新饭盒,对小李说,“谢谢小李哥,你吃了吗”

    “我已经在食堂吃过了。福香,我去得晚,没什么菜了,就只剩一个白菜豆腐,你将就啊。”小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大米饭配白菜豆腐已经很不错了,陈福香笑着说“挺好的,我很喜欢吃白菜豆腐,谢谢小李哥。”

    “不客气,我去洗饭盒了。”小李感觉他一进来,这病房的气息似乎又变得沉闷了,赶紧找了个借口出去。

    等陈福香吃过饭,他都还没回来。

    陈福香本来是要去洗饭盒的,但被岑卫东给拦住了“不用,待会儿让小李去洗。福香,现在太晚了,明天是周日,你不用上班,今晚就别回去了,等小李回来,我让他带你去医院对面的招待所开个房间,今晚你就在那儿休息。”

    “好。卫东哥,你这里还很痛吧。”陈福香做到病床边,手轻轻地搭在他受伤的腿上。

    岑卫东马上察觉到了异样,立即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福香,不用,我这伤只是皮外伤,死不了。你不要乱来,不然明天医生换药,看到我一下子就好了,会怎么想”

    “可是,你这样很难受,我小心点,就一点点,让你不这么难受,你放心不会被人发现的。”陈福香伸出食指跟他商量。

    但岑卫东握紧她的手,又用了两分力道“福香,没事的,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不要乱来,听话,好吗”

    “好吧,卫东哥,我听你的。”陈福香乖巧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小李回来了,眼看时间不早了,岑卫东吩咐小李“你送福香去招待所。”

    “是,岑团。”小李赶紧放下了饭盒。

    陈福香起身跟着他出了门,又回头看了岑卫东一眼。

    岑卫东朝她挥手笑了笑“明早我让小李去接你,好好休息,我没事的。”

    “嗯。”陈福香点了点头,跟着小李出了病房。

    走到一楼,她忍不住问小李“医生有没有说,卫东哥的身体要多久才能康复啊”

    “一两个月吧。”小李挠了挠头说。

    “这么久”陈福香皱眉。

    小李没察觉她的惊讶“不久啊,卫东哥的腿上划开了一道十来公分的口子,非常深,一两个月还是保守估计呢”

    陈福香听说这么严重,鼻子一酸,心疼得差点掉眼泪。她赶紧忍住,问小李“他怎么弄的”

    “去救灾啊,福香,你不知道啊,林市发生了六级大地震,震塌了不少房屋,还有部分山体滑坡。咱们团和隔壁的325团,奉命去救灾,你哥哥也去了,我还以为他告诉你了呢”小李说着说着告诉了陈福香一个惊人的消息。

    陈福香这次是真的吓得不轻“我哥哥他没事吧。”

    “没事,他没受伤,你不用着急。岑团也是为了救一个小男孩才受伤的。”小李赶紧澄清,他可怕陈福香待会儿又哭了。

    闻言,陈福香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我哥哥呢,他在哪里”

    “他归队了啊。前天他来看了一次岑团就回去了,他还要参加训练呢。”小李笑眯眯地说。

    听说陈阳还能参加训练,料想应该没什么事。陈福香放下心来,跟着小李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左侧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道狰狞地喊叫。

    陈福香下意识地扭头望去“小李哥,那,那里怎么回事”

    小李面有不忍“这是我们团的一个战士,也在救灾中受了伤,右臂神经坏死,很可能要截肢。”

    好好的胳膊要砍掉,陈福香懵了,她头一次意识到天灾的残忍。过去一千多年,她一直呆在平安寺,听过无数的人祈愿,求平安,求团圆,求富贵,但到底没有亲眼见过各种天灾的残酷,脑海中没有具象化的概念。

    “

    那,能治吗”她扭头灼灼地盯着小李。

    小李苦笑“这谁知道啊,医生们会尽力,但能不能好就不知道了。”

    走出了医院大门,陈福香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四层高的住院部,忍不住问道“像他这样的病人,医院里还有很多吗”

    小李含糊地说“不算多,也有一些。军医院接收的大部分都是在训练和出任务中受伤的军人,也有些军属、军官。不过还是以外伤为主。”

    “那,我今晚呆在病房好不好我看病房里有一张床,我睡那儿,你去睡招待所好不好”陈福香仰着头问他。

    这个小李可做不了主“福香,我在医院陪夜就行了,你去招待所好好休息吧,半夜要是岑团要起夜什么的,也比较方便。”

    毕竟他是个男人,力气又大。

    陈福香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脸一红,有些事她确实不方便,只好作罢。

    “小李哥,我到了,你回去照顾卫东哥吧。”陈福香站在房门口,回头说道。

    小李把钥匙递给了她“那行,你锁好门窗,注意安全啊,有事找下面的值班人员,我回去了。”

    “嗯。”陈福香点点头,拉开门进去,并从里面反锁上了门。

    招待所的布置都差不多,陈福香也没心思看,她坐到床边,脑子忍不住胡思乱想,怎么都睡不着。

    熬到半夜两点多,她擦亮了火柴,看了一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遂坐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黑蒙蒙的天空中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正在值班的护士,听到雨声,有点意外“怎么突然下雨了,没带伞和厚衣服,明早回去又要凉飕飕的了。”

    兰市地处内陆,是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冬季降雨量极少。

    另一个护士说“这冬天的雨能下多大过一会儿,说定就停了。”

    两人还说得真准,这场稀奇的小雨来得快,去得更快,只下了不到半个小时,仅仅把地面润湿,就停了。

    与此同时,已经在病房里睡着了的岑卫东忽地惊醒,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黑暗中,隔壁床上的小李听到响动,连忙起身,打开了手电筒,揉了揉眼睛,扭头诧异地看着岑卫东“岑团,你怎么坐起

    来了坐起来,岑团你自个儿坐起来,腿没事吧”

    怎么没事,事情大了

    岑卫东轻轻动了一下腿,一点都不疼了,还有他的左手,几乎可以马上就拆掉纱布了。

    这个小丫头,胆子可真大,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乱来的,她竟然这么胡来。感觉到空气中还未散去的这股神秘力量,岑卫东真是恨不得打这丫头的屁股一顿。

    她也未免太胆大妄为了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身体这么惊人的恢复速度肯定瞒不过人。与其明天早上被查房换药的医生护士发现,不如他自己抖出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一瞬间,岑卫东心里有了决断。他压下心里的急切,按了按额头,故意装作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抬了抬腿“一点都不疼,我的腿莫非失去了知觉”

    听到这话,小李吓了一跳,赶紧将手电筒放在桌子上,然后拉亮了电灯,对岑卫东说“我出去找医生。”

    他急急忙忙地跑到护士台。

    两个小护士没事干,正在打瞌睡,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半夜有病人送过来了,立即站了起来,待看清楚是小李后,打了个哈欠说“小李,你这么匆忙,是你们团长那边有事吗”

    202的岑团外伤虽然严重,但没伤到要害,早就脱离了生命危险,病情非常稳定,他这么着急干什么

    小李抓住小护士的手,焦急地说“医生呢快去看看我们团长,他的腿好像失去了知觉,感觉不到疼痛了。”

    两个小护士吓了一跳,一个跟着小李去病房,另外一个赶紧去通知值班医生。

    今晚正好是郭若君值班,听到消息,她立刻赶到202病房,走到病床边,按了按岑卫东腿“疼吗”

    “不疼。”岑卫东摇头。

    郭若君当即色变,手一伸,冲身后的小护士说道“拿剪刀来。”

    她三两下,动作极为快速地将包扎的绷带剪开。

    没有大家想象中的血肉模糊或者是旧伤复发这样血淋淋的场景,相反,他腿上的伤口竟然愈合了,破开的地方长成一片,若不是新长出来的肉和肌肤呈粉色,有点透明,郭若君会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受伤。

    “怎么回事”郭若君瞪大眼珠

    子问道。她明明记住傍晚给他换药的时候,他的伤口还很恐怖,这才几个小时啊,难不成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

    岑卫东看着自己的腿,浓眉紧蹙,一副比郭若君还搞不清楚的状况“你晚上给我用了什么药”

    “你怀疑我用的药这世上哪有那么快的药啊,若是有,医院里还有这么多病人吗”郭若君既惊喜,又不解,问岑卫东,“你想想,你今天都有接触过什么比较特殊的东西,或者吃过什么”

    要是能找出这一味特效药,那许多人也许就不用截肢甚至是死亡了。

    岑卫东偏头看向小李“我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小李挠了挠头“这,这都是从医院食堂里打的饭啊,跟以前一样,早饭是鸡蛋、稀饭、馒头,中午是”

    但郭若君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的目光在病房里扫过,找了一圈,又问小李“仔细想想,你们家团长今天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以往没接触过的东西”

    东西没有,不过人倒是有一个。小李脑海里浮现出陈福香的名字,但又觉得不像,毕竟她那么天真单纯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跟这种离奇的事有关。

    郭若君察觉到他在思考,说明他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立即追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岑团今天没接触过陌生的物品,不过今天”

    眼看小李要提到陈福香,岑卫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不能吭声,一旦他沉不住气,站出来打算小李,就会马上引起郭若君的怀疑。

    就在这紧要关头,忽地,外面传来了一道急切的脚步声。

    “郭医生,206的病人半夜醒来,发现伤口不痛了,说是已经愈合了,他今天才做完手术啊,你快过来看看。”小护士走到门口焦急地说。

    听到又出现了一个这样的案例,郭若君也顾不得岑卫东这边了,她说“你的伤口只是表面愈合了,里面的各种组织还没有长好,不要乱动,我去看看”

    这一去就没有回来,因为医院里不止是一两个病人出现了这种状况,而是所有病人的情况都出现了好转。病情不严重的,已经完全好了,病情较重的,有所减轻,伤口莫名其妙地愈合,病情严重的全

    部好转。尤其是要截肢的同志,那更是欣喜若狂,因为病情一转缓,他们就不用截肢了。

    虽然这场突如其来的痊愈太过玄幻和神秘,但医院里的病人和家属们还是兴奋不已。甚至老一辈,比较迷信的还在私底下嘀咕,这肯定是菩萨保佑,回头要悄悄去给菩萨上一炷香。

    岑卫东一听说有人跟他一样莫名其妙痊愈后,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丫头还没傻到家,知道多动点手脚,免得对方一来就顶上他如今这样盘查的难度大多了,她昨晚又不在医院里,只要自己和她沉得住气,这事就不会暴露。

    “岑团,你要继续睡吗”小李在一旁问道。

    岑卫东现在后背都湿了,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未免小李察觉到端倪,他也不打算管了,就这么躺下“嗯,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我再眯一会儿。”

    “好。”小李应下,随后出了门。

    等他回来,天已经蒙蒙亮了。小李怕吵醒了岑卫东,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病房门。

    但他本以为已经睡着的岑卫东忽地睁开了眼睛“什么情况”

    小李惊喜地告诉他“岑团,医院里病人的病情都有所好转,这简直是一场奇迹啊目前院里面的领导和医生都惊动了,他们已经全部来上班了,正在调查这个奇怪的现象。要是能找出原因就好了,以后大家就不怕受伤了,你说是不是,岑团”

    岑卫东点头“没错,你看着点医院那边的调查,要是有什么需要咱们帮忙的,不要推辞,这是造福大家的好事。”

    “嗯,我听你的,对了,岑团,你不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小李记起他是个病人,赶紧提醒他。

    岑卫东心里装了这么大的事,哪睡得着啊。但这个点,他也不好让小李去接陈福香过来,免得引起他人的注意。

    而且现在医院里肯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即便见到了人,也不能谈昨晚发生的事。

    为了不让小李察觉到他焦虑的心情,岑卫东颔首闭上了眼睛假寐“嗯,我再眯一会儿。你昨晚也没休息好,睡一会儿吧。”

    两人各自躺到床上,又睡了一觉。等天大亮,岑卫东终于提起了陈福香“

    招待所那边没有吃的,你先去把福香接过来,再去打早饭吧。”

    他也可以趁此机会,稍微提点那傻丫头两句,免得她再胡来。她这样乱来,他的心脏可受不了。

    小李应下,洗漱完后就直接去了招待所。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回来了,但背后却没人。

    “福香呢”岑卫东神色大变,紧张地问道。

    小李垂头丧气地拿了张纸条递给岑卫东“岑团,福香她留了个这张纸条给招待所,说是回去给你煲鸡汤了,下来再来。”

    岑卫东紧绷的心稍微放松。这个傻丫头也知道怕啊擅作主张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呢如今这种状况,她暂时远离医院这个漩涡无疑是最好的做法。

    收起纸条,岑卫东若无其事地对小李说“去打饭吧。”

    这边,陈福香自知闯了祸,要是被岑卫东逮到,肯定会好好训她一顿。而且早上郭医生还会去查房,她也不想跟郭医生撞上,索性等天一亮就坐最早的那一趟公交车回城了。

    回到宿舍,于青青姐妹才刚起床。

    于青青打开门看见她,讶异地挑了挑眉“福香,你昨天不是去军营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福香摆了摆手“别提了,卫东哥去救灾受伤了,住在军区医院里,我回来买只鸡给他补补身体。你知道哪里有卖鸡的吗”

    “这个点城里很难买到,咱们去乡下吧,你带点票,乡下人可能更喜欢用票。而且用票换,也更合适,尤其是布票、烟票、肉票之类的最受乡下人喜欢。”于青青知道她不缺票,赶紧提醒她。

    陈福香回屋带上了钱和票,两人各自拿了一只于红雁买回来的馒头,就着白开水啃完便坐车出发了。

    于青青以前跟她妈下乡买过东西。前几年还没管这么严,乡镇公社上经常有集市,不少农民拿自家种的东西去卖,价格比供销社更公道,有的还不要票。

    她熟门熟路地领着陈福香去了一户老乡家,敲响了门后表明了来意“婶子,我这个朋友的哥哥是解放军,前一阵去灾去救灾受了伤,我朋友想跟婶子换只鸡给她哥哥补补身体。她带了票,你们看方便吗”

    解放军的名头很好使,加上陈福香出

    手大方,老乡很痛快地就卖了一只鸡给她。

    陈福香带了回去,炖在炉子上,又想起自己的人参还放在岑卫东的房子里,便对于青青说“今天你们不出门吧,麻烦你给我看着点,我出去一趟。”

    于青青拿出了书,挪了一个小凳子,就坐在了门口“没问题,你去吧。”

    陈福香匆匆赶过去,切了两片人参,带回来放进锅里,一看,于青青还维持着一个小时前的姿势,坐在那儿看书。

    炖着东西,她也不好走远,索性坐到了于青青身边,好奇地问“青青,这本书很好看吗”

    在屋子里写作业的于红雁听到这句话,掩嘴偷笑“哪是她喜欢这本书啊分明是秋志明喜欢这本书。她怕跟秋志明没共同语言,说不到一块儿去。怕秋志明找到更志同道合的女同志,所以才下这苦功夫呢”

    “闭嘴,要你多话。”于青青恼羞成怒,两颊飘起红霞,瞪了于红雁一眼,“你的作业做完了吗”

    于红雁扁了扁嘴,嘀咕“姐,你当初要拿这干劲儿,肯定考上大学了。”

    于青青放下了书,板着脸“你很闲是吧”

    于红雁不吱声了。

    不过陈福香抓住了重点。她把于青青拉到她屋子里,小声问“青青,你很不喜欢秋志明跟其他女同志来往吗”

    于青青点头“当然,爱情具有排他性,自然不希望他跟其他女同志走得近了。福香,你怎么问起这个”

    陈福香不答反问“那,那要是秋志明跟其他女同志走得很近,甚至还可能跟别人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于青青伸出手背往她额头上一探,狐疑地说“没发烧,怎么说起了胡说秋志明要跟别人在一起,我只能伤心一场,放弃了。不,我以后都不要听到他的消息了,免得听了难受。”

    “看道他跟别的女同志在一块儿会很难受吗”陈福香紧紧抓住于青青的手腕问道。

    于青青的手腕都被抓痛了,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反手抓住陈福香,轻声安抚她“福香,发生什么事了你说给我听听,也许我能帮上你的忙。”

    陈福香扁了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青青,我好难过,他们都说,他跟郭医

    生青梅竹马,肯定会在一起。可是我不想他跟别人在一起,我看着心里就不舒服,我甚至希望郭医生能赶紧走得远远的,我变得好坏了,我不喜欢这样。”

    听到这番话,于青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拿出手帕,温柔地替陈福香擦去了眼泪,轻声安抚她“傻福香,你这是喜欢上了他。”

    不过福香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她们天天在一块儿,怎么没听说过。莫非是她昨天在医院里认识的,没那么快吧

    陈福香怔怔地看着于青青,问道“就像你喜欢秋志明的那种喜欢吗”

    于青青颔首,温声道“对,喜欢能跟对方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不希望对方跟除了你之外的女同志走得太近,情不自禁地想亲近对方。要是没见面会特别想念对方,见到他你就会满心欢喜,跟他呆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你都会很开心”

    她每念一条,陈福香就点一次头,念到最后,陈福香的脑袋已经点了好几次,眼底的浑浊不明如拨云见日般散去,重新变得神采奕奕。

    看样子,福香是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了。于青青一面感叹自己的粗心,一面追问道“福香,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了吧”

    陈福香对上她戏谑的目光,害羞地垂下了头,低声说“是卫东哥啦”

    “什么,那,那不是你哥吗福香,傻丫头,你别把亲情跟爱情弄混了,兄妹之间是不可以那个,那个的,总之有血缘关系的男女都不行。”于青青焦急地说。

    陈福香抬起头,眨了眨眼睛“青青,你弄错了,卫东哥不是我亲哥,我亲哥哥是陈阳啊,卫东哥姓岑,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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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不自觉去喜欢她怜惜她帮助她,于是乎才来三天的她成了大队里的团宠。

    什么重生女穿书女、偏心奶奶刻薄婶子通通把她当成自家人。

    方溪溪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本以为这个金手指无往不利,哪成想大队里那个俊美知青虞斐砚就是个漏网之鱼,一见到她就绷着一张脸,这让方溪溪感到很委屈,明明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

    小剧场:

    最近有一个小道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说是知青点某女知青和虞斐砚搞对象了。

    可大家伙猜来猜去,也没人发现,原来那人竟是虞斐砚过去最不喜欢的方溪溪。

    其实除了方溪溪没人知道平日里看上去最老学究的虞斐砚私底下是怎么把她按在无人的小树林里,掐着她的柔软的腰肢,俊美的男人眼神凶狠无比,害得她差点站不稳脚。

    最后伏在她耳边掐着她的腰,威逼利诱她,“以后还敢不敢跟不跟其他男知青说说笑笑了”

    方溪溪被亲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嫣红的小嘴微微张了个小口,一看就知道是被欺负了。

    她看着眼前霸道的男人,只得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软糯糯道,“不敢啦”

    “这才是乖孩子,来,奖励一下。”男人满意地笑了笑,薄唇又凑了上去。

    方溪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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