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和拍开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忿忿道“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喝酒,还要把借口赖到我身上。”
段枢白爽朗一笑, 毫不在意地继续伸手揽住萧玉和的肩膀, 凑过去贴在他脸颊边轻笑, 萧玉和感受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喷在脸上, 他的醉意更甚了, 甚至开始眩晕, 迷醉的眸子里只能看清眼前这一个人。
段枢白将斟满酒的酒碗喂到萧玉和嘴边, 调笑道“怎么我不替你喝,难道你自己喝,来,一口干下去。”
萧玉和对上那一双含笑的眼睛, 心中一阵气闷,倔强道“喝就喝。”
他正欲抢过酒碗一口喝下,段枢白眼疾手快地将酒碗挪走, 仰面一口喝下,松开右手,“逗你玩的, 就你这小身板,你还真想喝下去是是是,是我自己好酒贪杯,不干你的事, 成不成”
萧玉和从鼻子里轻轻发出哼的一声。
段枢白放开了他, 去找其他人拼酒去, “来来来,长乐来和我喝两杯,还有那边那个梁雷,今天也是很神勇”
梁雷和孙一峰他们坐在一块,段枢白走过去的时候,拍了拍孙一峰的肩膀“腿伤怎么样了”
孙一峰今天被老虎扑倒,摔下马背,把腿给摔断了,听见段枢白的慰问,他自己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旁的人抢先,多嘴的梁风道“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汉,大夫说三个月就能养好,而且老孙可真是因祸得福啊嘿嘿嘿”
段枢白疑惑,又见一群人拼命朝着一个地方使眼色,“看看人家小姑娘,对你多关心”
孙一峰黝黑的脸颊看不出喜怒,只是沉着声音说道“你们别乱说,坏了人家的声誉。”
“将军,我没事,就是这几个月”
段枢白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是许艾,他心下了然,宽慰他道“能复原就好,这几个月好好养伤,伤好了再回队伍中来。”
梁风嚷嚷道“将军,来给我们讲讲你们今天是怎么力斗白虎的,我问我哥,他连个屁都蹦不出来”
梁雷一个暴栗敲到了自家弟弟的额头。
众人哄笑,段枢白也忍俊不禁。
“公子我们是不是要先回去”秋然凑到萧玉和耳边轻轻问道,他见萧玉和喝了点酒,脸酡红地如同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四周熊熊燃烧的篝火蒸腾出一股股热气,几百人嘈杂的说话声闹哄哄地让耳朵一阵阵失聪,秋然心中知道萧玉和不喜欢这种场面,于是上前来询问。
萧玉和摇摇头,小声吩咐秋然道“我不回去,你去把我之前熬的醒酒汤拿过来。”
秋然点点头。
萧玉和手撑着下巴瞥向某处,追着某人的身影走,看他又倒了满满一碗酒,小声念叨道“喝喝喝,又喝酒,一个晚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碗。”
秋然提着一壶醒酒汤回来,“公子,醒酒汤拿过来了。”
萧玉和点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低头轻轻抿了一小口,味道在舌尖扩散,他似乎觉得清醒好受了一些,他将视线回转,寻找人群中最高大的那个人,耳边突然响起一众人的起哄,一个士兵提着一杆银钩长枪过来,喝上头了的段枢白被撺掇着当众表演枪法。
“那我就给你们表演一段。”
玄衣墨发,英姿飒爽,在炙热的火光中,枪声铮铮,枪尖在地上划出一圈一圈痕迹,伴随着众人的叫好声,萧玉和不觉看入了迷,等他回过神来时,他若有所觉地发现了另一道视线。
董月云一脸钦慕地仰望着段枢白看,萧玉和觉察到了这一幕,虽然不是很在意,但他心理不太舒服。
过了良久。
段枢白扔下了枪,摆脱了那伙人,回到了萧玉和身边坐下,萧玉和淡笑地给他倒了一碗汤。
段枢白受宠若惊,光线并不太看得仔细,他以为萧玉和给他倒了一碗酒,微有酒意的段枢白心中美滋滋地想到,娇少爷居然主动给我倒酒,莫非是被我方才耍枪时的英勇给震慑住了,他勾唇一笑,利落地接过了对方端上的酒。
“你仔细些,慢点喝。”
喝酒哪能慢点喝,自然是要一口干。
段枢白豪气干云地仰面喝了一大口,还未等他咽下,被冲天地酸意逼得双眼圆睁,立马把嘴里喝得东西吐出来,他被酸得舌头发麻,半晌说不出话来,一身的酒意立马醒了,右手在嘴巴边扇了半天,他才勉强缓过来。
暴躁地将手中的汤碗一扔,段枢白手指着萧玉和,火气道“你给我倒的什么”
萧玉和捂嘴一笑,丝毫不怕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醒酒汤啊,不是提醒过你,要慢点喝。”
“你倒什么醒酒汤,我又没有喝醉,哪里需要喝什么醒酒汤。”
“我觉得你刚刚醉了,就给你倒了一碗,再说,你看你现在不是清醒多了。”
“呸呸呸,你这醒酒汤怎么做的,这么酸。”酸的他牙齿都快失去知觉。
萧玉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醒酒汤不外乎都是酸的,酸味醒脑,我想着你酒量比一般人要好,所以这醒酒汤的酸意也要比常人更酸。”
段枢白一脸不忍回首地模样,“你以后别再弄这玩意,要喝你自己喝,我不需要。”
段枢白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正想冲冲嘴里的酸意,可他瞧着这碗酒,他一脸沉痛地闭了闭眼睛,回忆起刚刚喝下的那玩意,强烈的心理阴影涌上头来,生平第一次,他酒不想喝了,他得吃点菜缓缓。
他绑着纱布的手指艰难地将筷子夹向面前的一道炒兔肉,还没夹起来就被萧玉和用另一双筷子按住,“怎么酒不准喝,菜也不准吃”
萧玉和把兔肉端到段枢白夹不到的地方,闷闷道“其他的都能吃,就这个不准你吃。”
这道菜是董月云做的,先前不知道还不觉得有什么,他现在就是不想段枢白碰一下。
今晚是什么怪脾气,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段枢白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可他对着萧玉和,却怎么也动不了怒气,无奈地吃了一块手撕烤鹿肉,“那我吃鹿肉行不行这条鹿是我亲手打的,也是我自己烤的,你要不要也尝尝,好不好吃。”
段枢白喂他吃了一块鹿肉,萧玉和水眸点点,咽下鹿肉,笑得双眼和月牙一样,“好吃。”
段枢白瞥见他的笑容,不觉自己也笑了。
篝火聚会结束后,新阳城正式进入了丰收的时节,一日比一日忙活,漫山遍野金黄色的稻谷成熟了,一群人带着草帽在稻田里割稻子,所有的青壮年有组织的轮换,割了半天稻谷,就轮换去赶牛车马车,当初的路修的好,不管是牛,是马,还是驴子,都拉着一车车的稻谷下山,脱了谷子,平铺在广场上暴晒。
“有多少粮食,有多少粮食”
“一千斤一千斤”
“哇,这么多”
那边在兴奋地称谷子,段枢白老神在在地四处打转,到处帮忙,逮着机会就将系统仓库里送的稻谷种子掺和进去,幸好他能凭空将仓库里的东西放去面前指定的位置,往稻谷堆里掺东西,可不是容易多了么。
段枢白让人先在那四百亩良田产出的稻谷中选出良种,而其他六百亩的粮食,晒干直接放入仓库,不留种,选出来的良种保存到单独的仓库中去,育苗之后今年再种一季。
差不多一千亩水稻田,一共收获了六十二万斤粮食,平均每亩地产六百多斤,假如一个人每天吃一斤粮食,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斤粮食,六十二万斤粮食大约能养活一千七百多人,当然,要是能忍饥挨饿的话,能养活更多的人。
丰收的快乐不仅存在在新阳城,今年风调雨顺,阳城附近的其他村里也种下了无数的田地,阳州这几年死去的人多,田野荒芜不少,为了劝课农桑,当初段枢白派人各个村子送了种子,有些人不耐烦种,而勤实地人家则或多或少地多种许多,每个村里种的田地,要比往常多个二三成,碰上这种大好年成,今年全都丰收了,大家赶着晴朗的天气,一个个地抢收稻谷,在烈日下暴晒谷子,再将粮食收入仓库。
焦家村的人也全村丰收。
“真是上好的年份,早知道当初多种一些。”
“年初下了冰雹,我还以为今年又是颗粒无收,没想到老天爷居然这般怜悯我们。”
“我这一亩地有四百多斤”
焦成军带着几个儿子将稻谷全都收回家里,除了种谷子,他还是村里唯一种了番薯和土豆的人,那些丰收的村民撺掇他去收番薯。焦葛求,也就是当初劝阻他不要种这类来历不明种子的人,他看好戏地笑道“我看你家那地里的番薯也都熟了吧,满田里的绿藤,也不知道下面埋了多少果实,赶紧儿挖出来看看。”
焦成军老神在在地捋着胡须,看着自家憨憨的傻儿子,说道“明儿早上再去挖。”
“今年稻谷丰收,你说你当初多种几亩地稻谷伺候着不是更好,种什么其他玩意”
“每天伺候浇水的,多浪费心力。”
“我跟你说,赶着秋天,咱再种一茬稻子吧。”
焦葛求说了一大堆,“不过你也不算亏,我觉得那番薯叶挺好吃,算是一道不错的青菜,哈哈哈,就算长不出铁蛋,你也不亏。”
段将军派来的人说了,这种粮食成熟后新长的嫩叶可以炒作菜吃,焦成军家种了一亩番薯,爬满了绿叶,他自家吃不完这么多,摘了送些给村民,焦家村姓焦的人家,或多或少都有裙带关系,焦葛求和他关系不错,他媳妇不时去人家地里摘几把回去做菜吃。
第二天一早,焦成军带着四个儿子扛着锄头去番薯地里挖番薯,焦家村里闲着没事地也簇拥过来看戏,焦成军还没有开始挖,就一个个劝慰道“万一泥土下面一个都没有,你也别难过,下次种点其他的。”
“能吃点番薯叶子已经不错了,叶子还挺好吃的”
“下次我也种点,就当青菜吃了。”
焦成军一个锄头挖下去,就带出了一个红色的番薯,旁观者看着那个有两个成人拳头大小的红皮番薯震惊道“还真能挖出东西来。”
“不知道产量有多少”
“别就泥土下面薄薄的几个吧。”
“这种红皮铁蛋,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生的能吃么”
焦成军带着几个儿子挖出来了十几个,“傻根,你带回去让你娘和大嫂蒸熟了。”
他的痴傻儿子捧着一兜番薯,露出洁白的牙齿憨憨地傻笑了一声“哎,爹。”
傻根带着番薯回家,焦成军和三个儿子在这继续挖。
挖了表面十几寸的一层,泥土下面一个个硕大的番薯,不一会儿,就在一旁堆成个小山。
旁边的村民议论纷纷“这一亩地下来,不知道能收获多少斤”
“几百斤吧。”
焦成军一锄头往下挖,更深的土地下面居然还有
周围的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这么深了还有”
再继续一挖,还有还有
挖挖挖,还有
他们原本以为,这番薯地里被番薯叶子占得密密麻麻,却没想到这底下,让一大堆红皮番薯称霸了天下。
“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玩意,居然长了这么多”
番薯小山堆得越来越高,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时,傻根和他嫂子带着蒸好的番薯回来了,“爹爹好了,甜的”
焦成军把一个蒸熟了的番薯掰成两半,吃了一口熟透了的番薯肉,甜,真甜,就和吃了糖一样,他回头看了一眼堆成小山一样的番薯,这可是甜的和糖一样的粮食啊。
一边地村民听说这玩意还是甜的,更加惊奇了,焦葛求上前来抢走焦成军手上的另一半番薯,咬了一口,旁边的人问他“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好吃地他舌头都要掉下来了,“太甜了”
焦葛求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他当初就跟着焦成军种下几亩地番薯,那么他现在的收成
旁边的村民听说结出来的番薯又大又甜,全都悔不当初,看着那一亩番薯地,羡慕地眼珠子都快变红了。
焦成军注意到周围村民的表情,打定主意今天都守在地里了,免得一晚上就被人挖了去。
焦成军一家足足忙活了三天,才将二千六百多斤番薯收回家去,听到了这个数字,其他的人心中热血不已,焦成军家连续好几天往来村民络绎不绝。
“听说你种的这个有上千斤一亩地”
“能不能匀给我几十斤,我也想种几亩地”
焦成军家种了一亩多地就有这么多斤,新阳城种了上百亩番薯更是可怕,掀出来的番薯大山都能把他们压死,忙活的热火朝天收了稻谷,现在又加上这红薯,新阳城里七百多人满地脚不沾地,丰收也快成了一个大烦恼。
番薯,别名红薯、地瓜。和收回了就能晒干存仓库的谷子相比,它太难保存了。不要看一亩地能产几千斤地瓜,但因为它含水分多,它的实际产量和稻谷等粮食相比,要打上好几折,也因为他含水量多,一个没保存好,就发霉发芽长起虫来。
自从开始收获番薯,新阳城里到处都是蒸番薯的味道,一笼笼蒸好的大红番薯,被切成一条条的铺在太阳下面晒成番薯干,段枢白还订做了几十个石磨堆在哪里不停转动,将番薯磨成浆后制作粉条保存。
段枢白跟着去收了好几天番薯,真的是太多了,堆都堆不下,他家里也堆满了番薯,更为可怕的是,他教萧玉和怎么做番薯小零食后,萧玉和就彻底爱上了拔丝地瓜,每天在家炸地瓜条,熬糖浆裹着地瓜吃,他自己炸得欢快,做的喜欢,偏偏自个儿是个小猫两三口的胃,吃不了几块,所以,他做了那么多地瓜条,全逼着段枢白吃,还特别振振有词“你平时胃口那么大,两三桶饭都吃得下去,让你吃几块番薯条怎么了”
“你这是要把我给甜死啊”
段枢白被那甜味齁得上火,他能吃得下一桌子饭菜,喝得下几十坛酒,不代表他就能吃下这一大堆齁甜齁甜的番薯条。
于是段枢白遁了,他躲到了新阳城的食堂去,结果他一脸悲惨地发现新阳城的食堂也沦陷了,全是蒸番薯,全是蒸番薯
段枢白一脸惨淡,脸色发青。
“将军,你这是怎么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段枢白回过头来,是董月云姑娘,他随意道“吃多了甜番薯,没胃口。”
董月云体贴地温柔笑道“甜的吃多了就是容易腻得慌,将军,我哪里有新做的腌萝卜,刚送来食堂给将士们做下酒菜吃,你要不要现在吃一点,配着喝点酒,开开胃。”
一听到酒,段枢白眼睛一亮,“那感情好。”
段枢白配着馒头腌萝卜冲刷掉嘴里的甜味,董月云见状道“将军若是喜欢吃,我再送一坛子给您。”
段枢白拎着酒囊喝了一口酒,“谢谢,董姑娘,不麻烦你。”
“一点都不麻烦,将军是月云的救命恩人,也是月云爹爹的救命恩人,别说是做这点小事,就算是其他的,月云也甘之如饴”董月云黑亮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无比深情地说道。
听了这么一个姑娘娇滴滴地对他说这些话,段枢白心下有些发毛,正巧他瞥见张长乐一行人过来了,丢下一句“救你和你爹,不过是我的分内之事,其他的不劳烦,我也不需要。”后,就离开了。
段枢白坐到张长乐他们那桌去,正好还有两个小队长,他说道“选出来一些不好的番薯,送去养殖署那边喂猪去。”
张长乐等用惊恐地神色看他“将军,喂猪这么好的粮食拿去喂猪,那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段枢白闭了闭眼睛,“你再吃几天就腻味了,这东西比不得大米馒头,也不好保存,产了这么多,咱新阳城这么些人怎么吃得完。”
虽然也能晒成番薯干,做成番薯粉,可这手工效率太低,有一些等不及就会坏掉,与其浪费,不如喂猪。
“就算腻味了,也不能拿去喂猪啊。”
“就是就是。”
等几天你们就知道我说的话有多么正确,段枢白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突然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我们新阳城需要扩张人口勇军,你明天带人去每个村落,还有阳城,跟所有的村民说,七天后,新阳城会在东北的街道举办一个为期三天的番薯试吃大会,到时候什么蒸番薯,番薯条,红薯粉啊,全都免费给他们吃。”
张长乐惊讶道“免费给他们吃”
段枢白点点头“免费给他们吃,同时张长乐你给我找一堆嘴巴子利索的,让他们给村民们介绍说搬来新阳城居住的好处,去看看木屋,稻田对了,跟他们说来到新阳城就不会饿肚子,缺粮的可以在食堂领取免费粮。”
张长乐为难道“免费吃他们连拿带揣的,就算我们有再多粮食也不顶用,而且说我们这里有免费粮食领取,这可别吸引一堆偷奸耍滑的人过来。”
段枢白笑了一下“连吃带揣长乐,我们山上不是还有两百多劳动改造的人吗试吃大会上,让这群人轮流去盯着,来试吃的人拿了多少就得吃多少,要是敢浪费,直接给我拉去田地里,做足了活才给放回去这些事情,提前给他们说清楚。”
“呵呵,偷奸耍滑的人我段枢白眼皮子底下就没有这样的人,要是敢来,我就让他明白什么叫脱胎换骨。”
“对了,要是有人想换番薯也行,可以用稻谷三比一来换。”
萧玉和收到了母亲从京城寄过来的信,这是他和母亲之间通的第四封信,前几封信中他们互报了平安,娘在京城很好,在京城侯府里做一个养花闲人,没什么人来叨扰她,萧玉和在信中回道自己来到阳州这边也尚可,某个人对他还算不错,勿念。
他拆开信,含着笑容读完了前面母亲关心他的话,等看到后面问他有消息没的话,微红了一张脸,他和那谁还是盖着被子纯睡觉的关系,还能有什么消息
况且他也不急着这事。
后续还有有关这个话题的其他话,萧玉和没好意思继续看下去,把信封折叠好,保存在一个红木箱子里锁上。
虽然让自己不要去在意母亲的话,但萧玉和到底心中到底起了波澜,他着魔一般地从嫁妆箱里拿出那个压箱底的玩意,出嫁前一般都会放在箱子里的一个手掌大小的圆形瓷器,打开盖子,里面是两个人交叠着的瓷人
“公子”秋然突然推门进来。
萧玉和手慢脚乱地把盖子合上,蹑手蹑脚地放回箱子里“你干什么呢突然进来,吓死我了。”
“公子,我进门的时候已经敲了好几下,但是公子没听见。”
“哦,我有事。”
眼尖的秋然看见了之前在萧玉和手中的那个事物,神情一动,凑上前来说道“公子,你和姑爷,还没有那个”
萧玉和想打他“你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不是啊,公子,你和姑爷成婚就快半年了,怎么还没有”
萧玉和把箱子合起来,他今天真是着魔胡思乱想,“他胆小呗,不敢碰我。”
萧玉和有时会想,是不是他成亲的那天闹得太凶了,才导致段枢白规规矩矩到了今天。
“那公子应该主动一点”
萧玉和拒绝“我哪好开口。”
“而且你家姑爷实在太傻太不解风情了,他晚上只敢偷偷摸摸抱着我睡觉,哼,白日里装模作样不声不响,晚上却如果不是我那天起夜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我还不知道他竟然对我”
萧玉和捧着脸甜蜜地笑道“既然他喜欢偷偷摸摸,那就让他继续这样下去吧。”
“姑爷对公子可真是爱重极深啊。”
“那当然了。”
“可是公子,万一姑爷喜欢上其他的人怎么办”
萧玉和神色一变,皱眉道“秋然,你是什么意思”
“公子,方才有位漂亮的董姑娘送过来一坛子腌萝卜,说她在食堂里见到段将军有些食欲不振,碰巧吃了她亲手做的腌萝卜,觉得开胃喜欢,所以特意送过来一坛”秋然特意加重了“段将军”“食欲不振”“亲手”“喜欢”这几个词,将董姑娘话里面的阴阳怪气模仿地惟妙惟肖。
“好啊,吃了我做的东西食欲不振,他是什么意思”萧玉和气得想要摔东西,都被人冲到家门口来耀武扬威,段将军你可真能,“秋然,你去问问张副将,就说段将军和董姑娘是什么关系”
“是,公子。”
从段家出来之后,董月云走路都带着沉醉的笑容,路过的男子都被她脸上的笑容给迷住,她看着那群男人的傻样,心想她心中的那个人一定也会喜欢上贤淑漂亮作为女人的她。
想到那人,她心中一动,主动和段枢白手下的一个老兵道“听说将军和夫人是皇上赐婚”
那个老兵点点头“是啊,天赐良缘,皇家赐婚,容不得拒绝。”
“为什么不能拒绝。”
“拒绝就是抗旨,要杀头的。”
“何况我们夫人这么好,哪怕我们将军之前只对女人有意思,现在还不是对夫人动了心,这啊,就是天赐良缘。”
董月云奇道“有些男人不喜欢双儿吗”
“当然会有人不喜欢,双儿本就是男子,像你们女儿家的,会喜欢和自己身体一样的人吗”
得了答案后的董月云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是了,段将军一定是喜欢女人,但碍于皇家赐婚,所以不得不和萧玉和做一对假夫妻
秋然找上了张长乐,“张副将,我们公子让我来问问段将军和董姑娘是什么关系”
张长乐纳闷道“什么关系没有关系啊。”
“我们公子就是想知道,姑爷是不是有了二心。”
“我老张敢对天发誓,将军和董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整天跟在将军后面,就没见着他们说过几句话。”
“张副将,你可不能为了姑爷隐瞒我们公子。”
“张某说的话千真万确。”
秋然毫无所得地走了。
张长乐心中郁闷极了,虽然在秋然小哥面前打了包票,但他左思右想良久,决定亲自找段枢白来问问。他自己的母亲为了父亲操持家务、孝顺长辈,结果父亲背叛母亲养了外室张长乐平生最看不上对妻子有二心的男人。
张长乐找上段枢白的时候,段枢白正和人规划过几天番薯试吃大会上的细则。
“将军,老张有几句私底下的话想要跟你说。”
段枢白心中莫名其妙,和张长乐走到一边去。
“将军,你和那董姑娘是什么关系”
段枢白心中更加莫名其妙“什么什么关系我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可老张怎么听到最近有传言说您对夫人有了二心,喜欢上了董姑娘。”
段枢白脸色大变,他气笑了“是谁传的这种话,看我不揪出他来重打三十军棍。”
他心中懊恼不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流言,他和董月云唯一的接触就是上一次吃了那顿萝卜,他当时没想太多,董月云在食堂里帮忙做事,送来的腌萝卜说是给将士们吃的,他真没想太多却不料能牵扯出这样的流言。
段枢白连连追问张长乐是谁传出来的,张长乐支支吾吾不说答案。
段枢白想回去扇自己几巴掌,他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多少人关注着,再加上当时董月云说了那一大堆似是而非的暧昧话,他虽然没放在心上,但是周围的人会怎么想,英雄佳人的故事,可不引起人误会吗
在张长乐那里问不出什么,段枢白烦躁不已,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最担心最焦躁的就是害怕家中的娇少爷听到这样的流言。
段枢白心乱地事情都做不下去,交代了一句“你们先这样预备着,明天再讨论。”
段枢白转身往自家木屋那边走去,还没到门前,却遇上了董月云,董月云提着一坛子酒,正要给他家送去,她见到段枢白,眼睛一亮,“将军,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话想要和你说。”段枢白道,他要和董月云说清楚,可不想再引起什么误会。
秋然站在二楼走廊上看见了两人,对着房间大叫“公子,快过来看,将军和董姑娘好像在说话。”
萧玉和走出来一看“好你个段枢白。”
他带着秋然蹭蹭蹭地走下楼去,悄悄的摸到两人对话附近的草垛子后面偷听。
草垛子背对着段枢白,再加上他心头正烦乱,没有感觉到有人近距离躲在后面偷听。
董月云瞥见了那抹黄色的身影,笑得更加妩媚了,她左手提着酒坛,右手半低着头摩挲自己的发梢,这是最能勾起男人遐想的动作。
“将军,这是月云爹爹亲自泡的药酒,特意送给将军,感谢将军对我们父女的救命之恩。”
段枢白拒绝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酒不能收。”
董月云深情地说道“将军,不要拒绝月云的心意好不好,月云将您奉为心目中的大英雄,月云只要能待在您身边,不管让月云做什么都可以”
段枢白摇摇头“董姑娘,承蒙你的错爱,但我已有夫郎”
“不,将军,你听我说。”董月云打断他,深情款款道“将军,我知道您不喜欢双儿,您和萧公子的婚事月云都听说了,圣上赐婚,不能抗旨,您只是迫于此才和萧公子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夫妻,但是您得为自己想想段郎,你的身边需要一位暖心人,月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伦做什么月云都可以,月云甘愿做妾”
“停停停。”段枢白听了一段月云来,月云去的,头脑都发昏了,他只想尽快摆脱这位董姑娘“我是不喜欢双儿”但我也不喜欢你。
我是不喜欢双儿
听到这里,萧玉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握紧拳头跑回木楼,也不管身后两个人是什么表情。
段枢白诧异的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脑袋一阵发昏,萧玉和一直躲在后面,他听到了多少段枢白转眸看向董月云,董月云嘴角得逞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
段枢白面色沉了下来,到了这时,他烦乱的心绪一下子全理清楚了,原来是有人给他做套,敢算计我,这位董姑娘真是太“有心”,他冷冷道“董姑娘,作为一个女孩子就该好好遵守本分,我是个有夫之夫,你今日不该跟我说这些话。”
“段郎,我”
“住嘴,你再多说一句话,给老子滚出新阳城。”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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